此时的陆离入狱已经整整一天了,最初陆离一直以为这边的表也是和内地一样用的大时,感觉时间过的飞快,作息似乎也紊乱了,后来在陆离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是小时表。

    陆离索性闭目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率,打坐在拘留所牢房里的铁长凳上,渐渐拘留所中犯人的喊冤叫屈鬼哭狼嚎的声音,狱警的喑噁叱咤打骂犯人的声音都从陆离的耳边消失。

    全部注意力都内敛到了自己的大脑之中,回想自己从下火车到买票,再到轨线见义勇为再到广场的经历,那些一路遇到的人,这些人的相貌和言语都一遍一遍的闪现在陆离的脑海中。

    火车做贸易的大叔、带着怪异眼镜的女子、轨线里两个勒索人的混混、广场上卖手机的商贩、想他介绍大乘大厦的男子、演讲的男子最后到打开面罩的警察。

    在人物地点和事件中穿针引线大胆设想,陆离不禁眉头紧锁,广场这个事情绝对不简单,而且自己出现在广场并被警察误解抓获绝对不是偶然。

    在一步步走入圈套,最终被捕的过程中,这些遇到或者接触的人之中绝对有人知道隐情,把自己引向这个致命陷阱,自己的身份大概率已经败露!

    想到这里陆离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从放松的姿态变成紧紧握拳。

    新海市绝对有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意图借朝廷之手,制造一场看似不相关的枪击事件将自己杀死。回想当时那束激光击中前,自己要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去飞扑那个警察,想必自己已经被无人机或者其他警员乱枪打死了。

    自己孤身一人来新海市的第一天,要是就这样被人设套所杀,自己的远在本土的父母怕是要摧心剖肝怆地呼天。想到这里,陆离的眼眶中的眼泪打转起来,两行热泪也从紧闭的眼睛中流出。

    因为自己是个早产儿,从小身体比正常人要差很多,体弱多病,眼睛也有毛病,家境也比较贫寒,没少受同龄人欺负和嫌弃,但是幸运的是陆离从家庭中得到了许多关怀。

    父亲为人正直坚守正道,母亲春晖寸草咽苦吐甘。父母高尚的品行和道德以及对陆离竭尽所能的关爱教导,让虽然出生卑微从小跌宕坎坷的陆离变得品格高尚且富有责任心。

    虽然天地环境对他种种不公,但是他还是积极地面对生活,这也就是陆离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去搭救别人的原因。

    童年生长的环境险恶,也见过一些已经被环境侵蚀良知的人,也被这些人伤害过,所以陆离对待那些做事没有良知之人或者伤害自己亲人朋友的人也是嫉恶如仇,决不手软。

    此次自己独自来到新海市闯荡,居然一踏上这土地就被人算计,险些遇害,真是让陆离后背发凉,这背后要陷害陆离的势力到底是什么,这个势力与自己这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瓜葛?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的设计陷害自己?

    自己的身份按道理只有自己的师父和父母知道,也许自己的身世已经暴露。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将会异常危险。

    此时的陆离根本没有一丝头绪,自己出狱后当务之急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如果连累了自己的亲人的安危,陆离是绝对接受不了的。想到这里陆离又咬紧牙关整个面部挤成一团,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

    “大哥,你说这个人是不是个精神病,来拘留所第一天就犯病了?在这呲牙咧嘴一会哭一会笑的?”一个面目消瘦打着鼻钉的人死盯着陆离说道。

    “新海市什么怪胎都有,你还大惊小怪的?这个算好的了,最起码还有个人模样。”旁边身形相对高大一些的光头男面朝墙壁躺在长椅闭着眼睛回答到。

    被大哥提起新海市那些没人模样的人,马仔立刻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戾气发作掰弯了晚上吃晚饭发的塑料叉子。

    “玛德,什么臭鱼烂虾都有,老大,这个给吧真是不识抬举,看的老土包一个,在这装什么孙子呢?咱们问他哪来的犯什么事进来的也不说,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现在大晚上的还坐起来喜怒无常的,也不知道是练邪攻还是狂犬病发作了。”

    马仔越说越来气,仿佛对面坐的陆离杀了他爸,手中的叉子也揉成了团。“大哥,我看啊,这个人不是嗑药了就是狂犬病,别大晚上睡觉把咱俩咬咯!我问问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马仔把刚才的叉子一扔打在了陆离的身上:“竖子,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陆离仿佛雕像一般纹丝未动。

    马仔变得急不可耐叫骂道:“给吧,问你话呢?哑巴还是傻子?能不能放个屁?”

    陆离睁了半只眼瞟了一眼马仔,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依然一言不发。

    光头男大晚上被马仔的没事找事吵得也睡意全无,说来也奇怪,对面这个和尚头一言不发,他也很好奇,转身坐起看了一眼马仔口中说的这个大晚上发神经的人,不由一身冷汗从背部留下,惊的瞠目结舌。

    语气有些慌乱的说道:“沙雕,你别找事了,这个人绝对不是正常人。”

    马仔面对突然起身的大哥说出这样的话,表示莫名其妙:“大哥,这是为何?”

    光头指了指陆离说道:“你看看他坐在哪了?什么眼力劲?”

    大哥不说他还没注意,马仔定眼一看,不由也惊地说不出话。

    原来每间拘留室有三面墙,和一面单向透明玻璃。

    而每面墙都是有长凳了,但是三个长凳是互相不连接的,只是底部支撑长凳的三根钢管是连接的,而陆离正是坐在拘留室角落这直径仅仅只有六厘米的钢管上了。

    而且说坐也不严谨,因为陆离的屁股根本没有支撑,全凭两条腿支撑身体平衡重心!

    整个接触面只有不到两个巴掌大!角落上打坐的陆离,身体笔直,与双腿呈完美的九十度,神情自然,没有一丝晃动,远远望去,宛如一尊圣佛。

    马仔和光头坐在对面都看呆了,惊的不敢说话,刚才戾气十足无处发泄的马仔,看到陆离的坐相和散发出来的气场,不知为何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景大人,就在前面,再走两步就到了。”季洲走在前面引领一众人大步流星的前往陆离的拘留室。

    “就是打坐的那个人,陆离。”

    景道生从拘留室一整面的单向玻璃外面看的里面清清楚楚,只见这名叫陆离的年轻人,镇定自若的打坐在长凳上。

    时隔二十年,景道生再一次见到了此人,只不过两人都不认识对方罢了。

    “这个人打坐多久了?”

    “回大人,这个人打坐最起码两个小时了”拘留所的负责人说道。

    好一个打坐两个个小时。

    景道生平时也偶尔打坐冥想,只有打坐的人才知道,打坐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打好的,尤其是在没有垫子的情况下。

    古时的佛陀打坐是坐在菩提树下背着靠菩提树打坐的,由于大树树根的原因,靠近树干的土地是略高与远离树干的土地的,人靠在树干打坐,髋关节高于膝关节才是最放松的打坐姿势。

    因为人体的肌肉需要收缩来对抗重力的影响,因此膝关节高于髋关节正常人就会很快疲劳。所以光克服肌肉疲劳这一点,坐在平整的凳子上打坐这么长时间,就已经是异于常人的。

    再从精神和意志力上说,郎当入狱还能如此心如止水一般,毫不浮躁的进行长达数小时的静坐,对于一个刚刚年过二十的人来说那也是超群绝伦的。

    倒要仔细瞧瞧此人的长相。

    景道生向中间挪了几步,大吃一惊。

    原来此人并不是坐在凳上,而是置于金属管中间打坐,此等平衡力腿力和耐力真是惊世骇俗。

    景道生在短短的观察后,就对这个叫陆离的人难以忘记,对陆离产生了一丝敬畏。心中暗下决心,这次的事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提出来,我要亲自审问。”景道生对拘留所负责人说。

    “大人不用模拟器审问吗?”为了避免审问人员的身份暴露和犯人反向解读审问人员,现在新海市警员采用了虚拟投影进行中介审问。

    “不必了。”景道生果断地回绝了。

    “下官这就安排押解犯人。”拘留所负责人说道。

    此时拘留室里的仿佛陆离听到了一般,也同时结束了打坐。

    “姓名”

    “陆离”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

    “来新海市的目的”

    “独自闯荡”

    “父母”

    “没有父母”

    在一阵快问快答的过程下,陆离的回答还是和资料上的一样。

    景道生看着对面的陆离,单薄的狱服下隐隐透露着壮实的肌肉线条,两条胳膊肌肉分明,一看就是练过身子的人,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工改装的痕迹。

    “你的武艺是在哪里学的?”

    “一个小庙里学的。”

    模糊的回答。

    “你知道你的这副身子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吗?”

    “只是从小练功身体比较好吧,并没有太多出奇的地方。”

    景道生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扑倒那名警员,难道你知道何时要枪击?”

    “……”

    陆离沉默了选择了闭口不谈,因为要是说自己看到那束激光达到最大功率前察觉到了,对方怕是不会相信,要是相信了怕是结果会更不好。

    “你就是团伙一员,先是引诱警员暴露身份,同伙按计划会开枪击毙警员,也许你突然怕死,所以为了自保性命选择飞扑搭救警员。我建议你立刻坦白从宽,减少刑法。”文兴国断言道。

    “我只是误卷入其中的普通人。”陆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背包的事情怎么解释?装有反动传单的背包怎么在你脚底?”

    被这么一说,陆离想起了脚下背包的事,他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当时那个为自己讲解大乘大厦的男人十分可疑。

    “我知道这背包是谁的,我记得这个人的穿着打扮!”陆离选择跟着感觉搏一搏。

    根据陆离的供述,技术人员通过电脑一阵检索下,找到了陆离口中叙述的这个人,和陆离从同一个轨线口走出,背上果然被的是那个背包,而此人正是给自己讲解大厦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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