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干涩,但吻却格外炙热疯狂。

    许心意的浴袍本来就没穿好,随意披在身上,这会儿脱起来更是方便,直接一掀,曼妙的酮体便呈现在眼前。

    她急切的吻着他,从他的嘴唇到脸庞,然后再缓缓流连到耳后,他的耳廓温度灼人。

    许心意怕贺骁推开她,紧紧抱住他,自然就感受到了异样,强势的,滚烫的。

    许心意当下愣住,脑子空白了一瞬。

    而后心跳骤然加速,铺天盖地砸下来的是喜悦,还有兴奋。

    她就说嘛,贺骁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有了进展,许心意肯定是牢牢抓住时机,更加不遗余力的吻着他,手终于肯松开他的脖子,渐渐下移...............

    贺骁总算回过神来,他一把牵制住许心意胡作非为的手,脸色板青,欲望疯狂的叫嚣着,从额头狰狞凸起的青筋就能看出他此时压抑忍耐得有多痛苦。

    “抽什么风!”

    贺骁随手捞起被子粗暴的往她身上一裹,然后将她推到一旁。

    结果她就像是牛皮糖一样,怎么都扯不下去。

    拉扯的同时,他同时注意到了她的体温。

    体温高得不正常。

    贺骁的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烫得手指都颤了一下。

    “你发烧了!”所有不可控的生理反应,在得知她发烧的那一刻,像是被凉水给泼灭了似的。

    他抓起她脱下的浴袍,焦急的往她身上穿。

    即使她不着寸缕,他将她身体的每一寸都看遍了,可此时眼睛里也不染任何情-欲,只有忧色。

    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想带她马上就医,这么高的温度,再拖下去那还得了。

    许心意早就知道自己的不适,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她才不想就这么错过。

    贺骁正抓着她的一只胳膊准备套进袖子里,她胳膊一甩,一下子躲开了,又扑过去抱住他,亲吻他的脖子。

    明明声音已经嘶哑得不像话,全是病恹恹的鼻音,她还在强撑嘴硬:“我没事。”

    “贺骁,我都说了,不许拒绝我,跟我试试吧。”

    “你烧糊涂了。”贺骁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并没有任何激情与冲动,淡漠平静,只当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我带你去医院。”

    “我很清醒,从没这么清醒过。”他既然做出一副轻哄的姿态,那么许心意索性顺了他的意,跟他使劲闹,“你也有感觉不是吗?你也想要不是吗?你为什么不跟着自己的心走呢?”

    她说着的同时,手朝他的.....探去。

    贺骁立马触电了似的,弹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算不是你,是其他任何女人,发生这种肢体接触,我也会出现生理反应的。”他背对着许心意,手扶着额头,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不停的深呼吸,音质渐沉,磁性又不失魅惑,但却冷静得不见波澜,一派正经,“这说明不了什么。”

    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说明他就是对许心意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试图这样说服许心意,也试图说服他自己。

    然而很明显,许心意被这样的说法给说服了,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情潮退去,无处遁形的受伤灌满她的瞳孔,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接下来说的话,她又觉得自己很可悲。

    “好啊,那你就把我当成其他任何女人,跟我做*啊。”

    “贺骁,我只想做你的女人,不想做你的侄女。”

    甲乙丙丁也好,随便哪个人也罢,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她都愿意。

    他想用叔侄的关系束缚他们,她就偏要打破,偏要跨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此卑微的许心意,他第一次见。

    以前就算她向他表白,她也依旧端着她的骄傲和自尊,决不允许自己比他矮上一等。

    可这种不矜持没底线的话,的的确确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没错,他没听错。

    贺骁顿时觉得心脏被抽了一下,钝痛。

    他徒然转身,凝住她的眼,他深沉的眼睛里有太多内容,是她读不懂的,但唯一读懂的就是,失望。

    她浑身一僵,心脏一点点下沉,他对她失望?

    “你是一个女孩子,就算再喜欢再迷恋一个人,你也不能随便到这种地步,懂不懂?”贺骁的口吻太过严肃,以家长的身份来语重心长的说教。

    抛开她喜欢的人是谁,他该让她知道这个道理,骄傲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能随便丢弃。

    甚至贺骁私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庆幸,她幸好喜欢的人是他,至少他还有机会教她成长,如果她在葱葱岁月喜欢上同龄的人,她是这般执拗义无反顾的人,要是对方喜欢程度不及她,幼稚的享受她的付出,也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那么到最后被玩弄被浪费的人是她,吃亏受伤的人也是她。

    他的道理,许心意都懂,就是因为太懂了,所以才会与他僵持到今天。

    可她就是个偏执狂,她就是与他想的不同。

    随便?

    她只对他这样啊,为什么会将这么轻浮的字眼安在她的身上?

    她对所有人都冷漠,只将热情留给他。

    她认为的热情,他当成了随便?在他眼里她是不是跟那些酒吧里的坐台女没什么区别?

    两人心思各异,五味杂陈。

    贺骁从烦扰的思绪里挣脱出来,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她的病情。

    “好了,别闹了,我带你去医院。”他率先打破这场僵局,声调软了下来,又恢复了那副关怀备至的轻哄模样,似乎刚才的不愉快不曾发生过。

    他走到床边,拉拢她的浴袍,系好。

    正准备抱起她时,她无力的推了他几下,“那你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有吗?”她似乎是背水一战,最后一搏,固执的问。

    贺骁突然沉默了。

    许心意了然,也不再追问,躺了下去,蜷缩成一团,瓮声瓮气的说:“我不用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

    许心意生气时的表达方式就是这样,她不好受,让所有人都好受不了。

    贺骁焦头烂额,又窝火又无奈,一口气就堵在胸口没地儿发,贺骁哪管那么多,直接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打横抱起。

    也不打算跟她磨磨唧唧,反正说什么她都不肯听。

    许心意其实就是一只刺猬,一旦受了伤,或者闹别扭时,她就会竖起浑身的刺来反击。

    她使出浑身力气来反抗,“能不能别管我?”

    “我不管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贺骁咬牙切齿。

    “滴————滴————”

    突然的紧急集合哨声,打破寂静的黑夜。

    贺骁心里猛的一个咯噔,突发任务!

    许心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个时候所有的小性子都收了起来,不跟贺骁闹了,连忙从他身上挣扎下来。

    贺骁几乎是飞奔而出,跑到房间,迅速穿戴。

    有任务,他必须马上离开,可是许心意又发着高烧,她拗到骨子里,再加上他们今晚闹得如此僵,不带她去看病,她自己是不会去的。

    可此时的突发情况,又容不得他又片刻迟缓。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了很多。

    想到了她十七岁那年,他拿着她的书,质问上面的情诗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的她情窦初开,脑子里净是些青春疼痛的爱情字眼,写得肉麻又煽情,他看了都觉得腻歪。

    “胆儿肥了?学会早恋了是吧?”

    他记得当时她还不承认,死鸭子嘴硬:“没有,那是我抄的歌词。”

    “歌词儿?”

    “....嗯。”

    “成,唱来听听?”

    于是她就硬着头皮,随便瞎哼了个调调,也不管怪不怪。

    “你再接着扯?!”他顿时大发雷霆。

    到底年纪小,本来就心虚,结果被一吼就吓懵了,一个哆嗦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而他呢,甭管多生气的事儿,只要她一哭,他准缴械投降。

    火气硬生生被灭了一大半儿,他只好僵硬的揉揉她的小脑袋安抚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不说你了。”

    然后小姑娘就顺势窝进了他的怀里,鼻音浓浓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却也无比真诚:“叔叔,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

    他记得她当时说话时,昂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被泪水洗涤得格外明亮,无辜纯洁,也诚挚坚定。

    今晚也是,她问他,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

    眼神跟十七岁那年的眼神,如出一辙,多的是一腔孤勇,还有绝望的孤注一掷。

    *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贺骁就已经穿戴完毕,他神色肃穆又凝重,却没有第一时间赶去集合场地,而是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飞奔进许心意的房间,他弯下身,双手捧住她发烫的脸颊,目光捕捉到她的视线,深深凝望,只有一句话的时间,语速很快,吐字却极为清晰。

    “你问的那个问题,等我回来再回答你,但前提是你必须乖乖听话,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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