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回到高丰的身边,他仅一息尚存,意识早已模糊,滋长的阴阳降头草如他毛发一样,密密麻麻的从体内生长出来,看去已是枯草朽尸,顽强的靠着意志坚持残喘着。

    若不及时抑制阴阳降头草继续生长,高丰的身体可能就变成它的养分,供它生长。

    苏木捡起一条又一条被紫荆泽露毒死的鱼,将它们放在高丰身上,用来引降头草寄生在鱼肉内,如此推断,降头草会吸收了鱼身上的毒素,而传导高丰体内的降头草,可能这一法子能救回高丰的性命。

    她捡完了附件所有从雨云中落下的死鱼,将高丰身体都埋成密不透风,直到已经很难再捡到鱼才算休止。

    阴阳降头草察觉到了新的生命体,都往鱼腹之中钻,高丰体内早被降头草占据,只要有血液可流淌的部位都有它们的存在,有了新的生命体,大部分的降头草都钻了出来,寄居到了鱼身上,于是便见到每一条死鱼都被枯草围成一杂,像是鸟儿搭建的巢穴。

    苏木推测的事正确的,降头草吸收了残留在死鱼体内的紫荆泽露后,便停止了一切活动迹象,如此多数量的死鱼想必也将高丰体内大部分的降头草引出,致使休眠,可高丰遭受了太久的痛苦折磨仍是不醒人事,看来就算找到了可约束降头草过强的生命力,也不能救回高丰。

    她早已崩溃的情绪顿时绷不住了,觉得这个时候她是多没用,向来唯一可以沾沾自喜的一技之长,如今也变得如此苍白无力,她救不回高丰,也就意味着帮不上师兄,同师妹想必,她渺小的极为可怜。

    本就不省人事的高丰,模糊间听到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他虽遭遇了不堪的折磨,可他的身体素质还有有的,换做一般人的话,可能真的就此撒手人寰,先前体内积聚了太多的降头草,压着自己胸口喘不过气,他都觉得自己性命担忧,可慢慢感觉这些怪草从身体怕了出去,慢慢的就舒缓了过来,身体内还有留有部分,但是对自己的生命应该无碍。

    高丰睁开眼,见苏木蹲在雨中,雨水同泪珠早已混合不分,她哭的犹如世界崩塌,那般无助可怜,心想这里只剩下自己和她,应该哭是为了自己,以为自己救治不活,才会这般伤心,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此对自己在乎,也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哭的如此肝肠寸断,令他心疼不已。

    “苏医生……”高丰虚弱无力的呼喊着,想最快的止住苏木的难过。

    高丰的呼喊给苏木带来了希望,看来是见效了,也就意味着她的存在还是有点意义,只要不是自己理解那般无用。

    由于降头草吸食了高丰体内大部分机能,使他亏需,这个倒无大碍,调养个数日便能恢复过来,现在可喂食些死鱼的肉,即可供需身体,同样也可休眠了他体内的阴阳降头草,不知何时降头草会从休眠之中醒来,但是有足够的时间解了这邪术。

    苏木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没有被降头草寄生的死鱼,她将鱼肉隔成一片一片好让高丰容易咀嚼入腹。看她细心的将鱼肉切成片,处理干净,也就没问为什么要吃生鱼肉,忍受着鱼腥味将鱼肉吞到了腹中。

    想不到竟有奇效,他依旧感觉不到体内有妖草活跃的迹象,就是有些余痛,应该就是这些妖草在自己体内游走,破坏了体内一些肉骨,但是跟之前比,这已经是万幸了,不仅捡回了一条命,还让体内的妖草不再放肆活跃。

    裹腹后,高丰慢慢开始有了体力,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盈了,但是大幅度的动作还是会一些刀割的疼痛,好奇的问着她:“苏医生,你喂我吃的是什么鱼,简直药到病除啊,你真是神医。”

    “这鱼就是之前那女杀手中的毒,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可以抑制这些妖草,不过你也跟着中了毒,这几日你会有一些头痛脑热的症状,我会一一帮你治好。”苏木也不明白为什么紫荆泽露可以克制降头草。

    高丰对这些症状丝毫不惧,人食五谷杂粮,谁不会生病,何况苏木医术这么高明,不以为然的说:“这又算的了什么,能除了体内这些闹心的怪草,我也是很走运了,看来我命不该绝。”

    “倒也并非除了,看它们停止了,应该只是暂时的休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你的体内毕竟还有留有着些。”

    高丰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怕,可回头想一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何况最不济就是再遭受点痛苦,他相信苏木能医治的好自己,看得出来苏木一直尽心竭力的在为自己操劳,要不然也不会蹲在自己身前哭泣。

    “那留在我体内的怪草,现在还会不会有传染性。”这是高丰最在意的问题,往后还能否与人接触。

    “按理来说的话应该不会,就像一些病状属于潜伏期,如果有一天醒来的话,那就是复发。”

    苏木以为高丰是担忧,可谁料自己还未说完,高丰突然抱住了自己,这是他的一种报答,或者说是高丰的情难自禁,但是仅仅只是抱着,没有过分的行为。

    苏木被这么突如其来的拥抱惊悸呆在了那里,从来没有哪个男子这样抱着自己,感觉宽大而又强壮的臂弯,倒让人感觉到充实,可她的心不在高丰身上,于是奋力反抗挣扎着,她害怕了,不是怕高丰对自己会做什么,而是怕久了之后错乱了心绪。

    高丰察觉苏木的反抗之后便松了手,见苏木双眼惶恐的盯着自己,失落的说:“对不起,苏医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以这种方式感谢你。”

    “你们男人都是坏的,都是负心的,我好心救你,你却轻薄我。”苏木本就不安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对不起,我……”

    高丰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这时周围靠近了数十名军人,手持着枪,朝他们逼近。早在被解救的警察已经将消息带了出去,且早已布局如何营救高丰和围剿雾城,包括抓捕杀人豪,计划周详,可他们身入雾城时就迷了路,随后陷入幻境之中,因此耽搁在途中,直到幻境被接触他们才寻到了方向,最终找到了高丰。

    怎料围攻雾城如此的容易,不花任何火力,哪怕一颗子弹都没有用的上,坐享其成的破获了数来件大案。

    高丰讲述了这一切的遭遇,略去了一切自己都无法说个明白,有些虽是眼见为实的事,可就是无法让人相信,包括自己都像做了一场噩梦,有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愿意过问中间有多少匪夷所思的过程。

    雾城发生了什么,很难说个明白,这一切也不会公众于世,就好像他们缉毒中用了什么手段,或者毒贩们最后的下场,都是机密。

    黄金帝国内被杀人豪用炸药毁了大半,这是他们犯罪惯用伎俩,就是生怕某天泄露了自己更多的罪行。

    军兵们在雾城中搜集到了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从衣着跟身形,断定这就是杀人豪的尸体,怎想一时独霸一方,令人闻风丧胆的重犯,最后遭了天谴,落得尸身不全的下场,更让人坚信这个世间是有善恶之分的。

    同杀人豪的头一起消失不见的就是同他性命一样珍贵的贵重物件,苏木见他们没有寻到,知道同自己分别后那个女杀手便将所有占为己有,正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苏木同大部队离开了雾城,她没有透露过一句泄露女杀手身份的话,只要高丰不追问,她的身份想必永远都是个谜。

    途中他们也发现了汤正的尸体,也就此还了他一个清白,为他是个尽忠职守的警察而正名,他到死都没有放弃过为祖国奉献的精神。

    雾城的邻城是树城,也许就是因为树城有着茂密的树林,才使得雾城成为了固若金汤的犯罪都市,藏在里面很难被发现。

    破了雾城后,收尾的工作便从树城开展起来,大快人心的吸引来了众多的媒体电视台,一直以为被唾弃的雾城顿时回到了大众的焦点上,更加丰富杜撰了更多相关传闻,描绘出一番激烈的除暴安良的盛况。

    几日下来,雾城的雾也没有先前的浓郁,这里少了神秘色彩,开始变得普通,那种新鲜的热度也渐渐开始没有人关注,没有了博人眼球的亮点,也就没有报道的价值,雾城成为了廖无人烟的死城,特别雾散时,倍为荒凉,看来短暂间是不会有人安家在此。

    苏木在这里几番搜寻未能看到师兄的身影,她打算回江城,每当师兄遇险后,都让她提心吊胆,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却又好端端的在江城出现在自己面前。高丰的伤也得到及时治疗,体内的降头草也没有复发活跃的迹象,她有必要在师兄在下一次出现前,想办法彻底根除了这降头草。

    没有雾的遮掩,十里湖原来并不大,就是挡住了雾城的一方进出。

    现在的它没有了灵气逼人的生机,像一潭死水,甚至连里面的翡翠龙须,都枯萎沉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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