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帕风流成性,常常夜不归宿,不可能护着她,大夫人作为一家之主,有她帮衬泸月,泸月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困难。

    她能帮泸月的不多,唯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后尽管放心,泸月嫁到咱们护国府,从此我们一家人,绝不可能亏待了她。”大夫人保证道。

    依纱担忧的心卸下不少,两人寒暄叙旧一会,估摸时候差不多该去看看泸月,起身道别。

    大夫人八面玲珑,不用她开口,眼尖看出她的想法,赶在她开口前,张罗好一切。

    安排婢女带路,依纱摆驾芳草院,府宅很大,假山碧池,粉色水莲,尽管只是一片不大的绿地,沙漠里已实属罕见,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资金建造出这片绿色风景。

    芳草院离芙蓉院很近,为迎接新人临时建造的一处新院落,山石点缀,花团锦簇,后院满架花草、一带水池。

    大红门联挂新房两边,雕花门楼贴满喜庆的剪纸,绣花绸缎被褥下,铺满一床的花生、桂圆、红枣、莲子,寓意子孙满堂。

    红烛红纱,整个房间一片喜气!

    媒婆丫鬟团团围住那名着红嫁衣的泸月,伺候她坐上床榻,等待新郎官归来。

    依纱的到来,带给她们不少吃惊,第一次见到王后真容,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个慌慌张张行礼。

    苏泸月头罩红盖头,需由新郎亲自揭开,她想动身行礼,奈何头饰沉重,衣着繁琐,行动略显不便。

    身子刚抬了一下,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按住她的肩。

    “不必行礼,你坐着就好。”

    依纱坐在泸月对面,中间间隔两人距离,时隔几月,她们再次见面,这么近的距离下,一时间相对无言。

    好在不止她们两人,有丫鬟媒婆相陪,不至于感到尴尬。

    依纱清楚泸月非常抗拒嫁给毕加帕,因为他的风流在楼兰人尽皆知,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只有劝泸月想通一些。

    “毕加帕从小娇生惯养,又是护国府唯一香火继承人,人人宠他,让着他,导致他越来越嚣张跋扈。他在朝少年得意,人生几乎一帆风顺,从未遇到坎坷磨难,难免不好伺候。他固然风流了些,好在品性不坏,有些小毛病可以引导他改正过来,有时像个小孩,哄一哄就没事了。”

    依纱见过毕加帕两次,一位非常年轻的少年将军,他刚满弱冠,年轻气盛,做事易冲动,人品倒不坏,只是府里的人把他宠的太无法无天,相信再过几年,他会慢慢变稳重些。

    “王后说的是,因为爹爹受伤,泸月把罪过牵连到您身上,胡乱怪罪您,是泸月冲动了,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苏泸月的声音透过红盖头,清楚地传入依纱耳里。

    依纱惊讶,本以为她余气未消,仍生自己的气,很可能不愿意说话,岂知她不仅不生气了,反而主动向自己道歉。

    “哎。”依纱轻叹,伸手握住泸月垂放膝上的手,“你作为受害者,错不在你,你生气理所应该,只怪………老天爱愚弄人,命运超乎我们预料,谁都无法控制,也阻止不了。”

    “是啊!”苏泸月重重一叹,仿佛放下过去的恩恩怨怨。

    俗话说破镜难重圆,即使修复如初,不可能再像从前无话不谈。

    依纱要求的不多,她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对了,我出宫路过福满楼,带来你最爱吃的绿豆糕,你想尝尝吗?”

    依纱拿出一张油纸层层包裹的点心,一打开,诱人的清香扑鼻而来。

    福满楼的绿豆糕,首都味道最好最正宗的一家,她俩小时候最爱吃的食物,她们时常相约偷偷溜出家门,手拉手只为买听上去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食物。

    “绿豆糕?”泸月一愣。

    听上去,已经很久违的名字了。

    她很久没有吃过绿豆糕,小时候喜欢吃,认为那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后来随着长大,她不再喜欢吃甜食,更不喜欢这种普通的甜食。

    “你不是喜欢吗?”没有意料中的惊喜,见她坐着久久不动,依纱疑惑问。

    有些人,因为成长环境及遭遇发生改变,依纱仍是原来那个依纱,她苏泸月,却不再是从前那个苏泸月。

    即使依纱遭受满门被灭,亲人离世的悲痛,可她幸运的遇到楼兰王,一夜间飞上枝头变凤凰。

    相反,她呢?

    从丞相千金变成普通子民,还得嫁给讨厌的男人。

    人与人,果然不能对比!

    泸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良久,她伸出僵硬的手,面无表情地一口口吃下食之无味的糕点,违心道:“好吃!”

    盖头遮住她的脸,她的声音听上去似真似幻。

    依纱不曾察觉,以为她真的喜欢,欣慰一笑,回忆起许多童年乐事:“你记得我们共同收养的那只流浪狗吗?它瘦骨嶙峋地趴在废桥底下,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们。我们想带它回家,奈何双方家人不同意,无奈下,我们在桥下给它安了一个临时避风港,偶尔带吃的来看它。”

    她们的童年乐事很多很多,比如养流浪狗,比如玩泥巴,比如夜晚偷偷溜出家只为逛灯会。她们一起长大,经历豆蔻,经历少女怀春。

    过往的一幕幕恍如云烟,在依纱脑海回放。

    泸月似乎有所触动,两手绞裙摆一声不吭。

    依纱不想她为难,毕竟蒙腾导致她家破人亡,她夹在她爹跟仇恨之间深受折磨。

    亲人,当然最重要。

    依纱抬头看了眼窗外,准备摆驾回宫,临行前,不忘叮嘱道:“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吧,躺着休息会,芙蓉院宴席很晚才散,千万别饿着自己。”

    听她要走,苏泸月身子一僵,急忙挽留:“时辰尚早,不如坐下来饮杯酒再走如何?”

    “饮酒?”依纱离开的步伐一顿,诧异问。

    西域女子,大多喜欢饮酒,特别他们盛产的马奶酒,味道浓醇,芳香四溢,独独泸月例外,讨厌酒味,鲜少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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