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看见孟贻邺去拉花柔的手,本能地想要阻拦,然而下一秒却被孟贻邺这话语惊呆了。

    花柔突然被捉住手,肯定是生气不悦地,也是忿忿欲抽回被抓住的手,不过她抽手的动作做了一半后生生顿住,双眼圆睁地盯着孟贻邺,仿佛见鬼般地难以置信。

    “你……你……”

    “对,就是我!”孟贻邺看着花柔:“不必惊讶,世事总是有很多变数,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如果郡主感兴趣,日后我再和郡主一一道明。”他松开了花柔的手:“现在,身为未婚夫,陪着你出去走走,确保你的安全,总不为过吧?”

    花柔愣愣地看着孟贻邺,片刻,声音有些发抖:“有劳……公子了。”

    孟贻邺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花柔迈步向前。

    玉儿见状立刻要跟上,孟贻邺却回头道:“我不会吃了你家郡主的,就在这里等着吧!”

    玉儿当然不放心地想上前一步跟着,花柔此时也转头冲她道:“我没事的,你在这里等我好了。”

    玉儿有些惊诧,却不得不应声:“是,郡主。”

    花柔转身迈步向前,孟贻邺就跟在她身后,保持一步之距。

    左右统领跟在孟贻邺身后刚走出两步,孟贻邺回头道:“你们也别跟着了,赶紧把这里清理干净,半个时辰后,出发!”

    左右统领也有些错愕,但只能领命。

    就这样,孟贻邺跟在花柔身后,一步步的从孟家影帝走过,走向董家营区。

    “不要回头,我就在你身后。”她们走得远离众人一些距离后,孟贻邺开口了,没有刻意地去低沉嗓音模仿,他的声音让花柔的肩忍不住抖动:“你……你……”

    “是我。”

    花柔的步子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迈步往前走。

    花柔脸上是压不住的惊喜:“你怎么会来?!”

    “你只身犯险,我岂能不来?”

    花柔很是感动:“我不是一个人,刚才那个丫鬟其实是玉儿,而且还有唐虎……”

    “我知道,但就凭你们几人,想刺杀一个节度使,简直是痴人说梦。”

    花柔叹了一口气:“这是姥姥给的任务。”

    “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的。”

    花柔闻言转身看向孟贻邺:“怎么解决?”

    “我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儿子了,动手的机会自然比你多!”

    “这不行!”花柔担忧无比,然而孟贻邺却轻声道:“转过去吧,这张丑陋的脸你还是少看为妙。”

    花柔当下只好转回去,继续朝前走:“你怎么会变成了他的?”

    “他把董家的人都杀了,我无处委身,只能顶了他的身份。”

    “之前你就已经藏在送亲队伍里了?”

    “吴统领就是我。”

    “啊?”花柔更错愕了:“那不是唐虎吗?”

    “保护你的事,我只信得过自己。”

    花柔立时脸红起来,她低着头沉默向前,直到听到一些动静了才抬头,就看到前方有十几个人正在挖坑。

    ??而坑的边沿上,一具具董家兵勇的尸体横陈。

    “他为什么要杀董家的人?”花柔驻足:“他们两家不是要联姻吗?”

    “这个孟二公子,是为了自己的世子之位。”

    “世子之位?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告诉你吧!”他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在这乱世,为了一己私利而枉顾他人性命的人很多,你一定要小心。”

    “乱世?那皇帝呢?他不治理国家的吗?”

    “唯有明君,才能予世秩序。”

    花柔看着那些尸体,叹了一口气:“但愿这世间,早有明君。”

    他看着花柔的背影,眼神深邃。

    两人默默地沿着董家营地走了个圈,这短暂地半个时辰里,他为她做了各种可能的猜想和应对假设,等到花柔基本都记住了,这才往回走。

    “我教你应对的种种,定要牢记在心,我们身在他人地界,马虎不得。”

    “我知道了。”

    “我的身份,暂时不要告诉玉儿。”

    花柔不解:“为什么?”

    “少一个人知道,你就更安全一点。”

    “玉儿是可以信任的,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她说刺杀的事由她来做,不会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他眨眨眼:“她对你好,这很不错,但是,目前局势如此复杂,最好不要轻信任何人。”

    花柔沉吟片刻:“好吧,听你的。只是现在这样的局面,我们还要去孟府,是不是太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去孟府,也是为了去找一个答案。“

    花柔不解,停步回头看向孟贻邺。

    ”当我弄明白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花柔点头,转身向前。

    孟贻邺依然跟在后面。

    一刻钟后,孟家的迎亲队伍里夹着一辆挂红的马车,向前进发了。

    马车内,玉儿紧张地抓着花柔,低声询问:“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没事吧?”

    “没说什么,就是……陪我走过去看了看,表示遗憾。”花柔不想瞒着玉儿,可是想到慕君吾一再提醒防范,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玉儿实情。

    “哼,猫哭耗子罢了。真有心,我们的人怎么会死得一个都不剩。”玉儿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你决定顺势而行也是对的,此时逃跑,的确不是明智之举,等到了孟府我们再见机行事吧!”

    “嗯。”

    ……

    密室石门打开,姥姥拎着食盒入内后,石门落下、关闭。

    姥姥走到石桌前,看到桌上的饭菜纹丝未动,不悦地将手中食盒放下,看向躺在角落里的唐箫背影,怒斥道:“为了一个女人绝食气我,你可真有出息!”

    唐箫默不作声,一动不动。

    姥姥见状,火气上涌:“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她忤逆我,你可知道……我很心寒!”

    唐箫有了反应,他坐了起来,脚上的铁索发出刺耳的声响—怕他逃离,姥姥特意给他拴上了一条长长的铁索。

    “我就不心寒吗?”唐箫一脸悲愤地看向姥姥,他胡茬突显,面色如灰:“我把您当长辈,当亲人,可您却把我当奴隶!”

    “胡说八道!”姥姥激动地上前两步:“我要是把你当奴隶,干嘛尽心尽力栽培你,还要把这唐门交于你手?”

    “交于我手,只因为我是您养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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