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到二楼厅里,看见这里更是一片忙乱的景象,这不奇怪,历来这里总是人最多的,不过我看到老贾已经在这里了,觉得定心了不少,看来今天由于抽调了多名女操作员,把他调过来上日班了,否则光凭那些还缺乏经验的女操作员,场面恐怕更难控制了。

    不过,老贾现在只是个普通操作员,还是不能代行主管的权责,发挥不了更大的作用。

    我有些奇怪,现在真正负责整个部工作的老兔,怎么从五楼到二楼,都没有看见他?这时候,他必须在各个厅甚至各个部之间起到一个总的联络作用的。

    我下到一楼,看见老兔居然还坐在办公室里,就好奇走过去,想看看他在这种时候在忙些什么。一看,确实吃了一惊,他居然在电脑上打着一份文稿,我看了下标题,好像是什么部里补助的请示报告。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闲心忙这个事?”我的口气已带有质问的意味了。

    “不就是个演习么,多大的事?”他满不在乎地说。

    “什么?演习?你从哪儿听说的?”

    “得了吧,柴总没在,隋声发的,怎么会是真的警报?我知道他负责安全,爱搞点形式主义的东西——答卷、操练什么的,这回是新名堂了,演习?”

    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可能随老兔去了,巴不得让这个十分令人讨厌的家伙出点事,幸灾乐祸在旁边看看。可现在不是那种时候,我严肃地说:“这不是演习,你可别会错意了。”

    他仔细看了看我的脸,确定我是认真的,脸上顿时现出惊慌的神色,拔腿就向楼上跑。

    我走到红楼入口处,向外张望了下,柴菲的车还不见踪影。我倚在墙上,开始思索起如何救人的事来。

    郑重交涉已肯定不行了,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就没什么牌好打了。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彻底恶化,至少他们暂时还没对我们的游客下手,其实,这才是我们最怕的。

    不过,如果把这些“代表团”成员救走,他们就极可能转而对付游客了。我之所以希望隋声撤退游客,就是怕出现这个情况,得先走一步。

    交涉不行,剩下的只有强力营救了,可是在对方知道我们那个弹射器,对人加强了监视后,也几乎没什么机会了。何况又是十几个人,可能现在还被分头看守着,营救起来就更困难重重。

    本来要思考的问题就够难的,偏偏这里又是乱哄哄的。一拨拨游客在这里被拦下来,从里面出来的人最后也从这里出去,临时进行解释工作的保安部也只能说“景区出现了特殊危险情况”,游客不信服也不太满意,就连大个子潘学过来,也有些压不住阵角了。

    我正打算再回到楼上,却看见柴菲的车回来了。他从车上跳下来,阴沉着脸,看着红楼前乱哄哄的人群,对先看见的潘学一张嘴就带着火气:“听说发布了红色预警,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搞,景区再怎么开张?”

    潘学也是满头汗水,情绪不佳,这时也火刺楞地回答道:“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执行命令,到底怎么回事,你找发布的人去。”

    我一看,我得出头解释了,否则柴菲找到隋声,可能当场就得训他。“柴总,这个警报很必要,晚了就来不及了。我跟你把情况细说说。”

    柴菲再没吭声,便往楼里走,我心想,得用最短的时间让他明白目前形势,马上警醒采取行动,不过还没等我说话,他便开口问道:“不就是庆典团的人被他们暂时留一会儿么,可能是哪里有些误会罢了,干什么要撤这些游客啊?”

    看来他可能从接他的司机那里已简单知道些情况了。

    我忙说:“不,那可不是误会,现在,咱们的底可能全暴露了。我相信,他们已经知道咱们根本不是那些个身份,就是些普通的买卖人罢了,现在,赔付都已完事,这些银钱物资,足够他们多少年用了,就此中断来往,他们可能认为正是时候。”

    “怎么会?这底是怎么暴露的?”他停下来,也是很吃惊。

    “据我的分析判断,是那个薛华高干的。对了,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

    “他?不可能。我觉得他是真诚要和咱们合作的,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再说了,就算真是他干的,他能承认么?”柴菲盯着我问道。

    “问问看吧。”我说。这个薛华高,那个牛,那个狂,也是够绝了,要是他干的,我觉得他兴许会得意地承认。

    柴菲有点迟疑地掏出手机,开始查号,我补充了句:“开免提吧,让我也听听,你就和他说,是我老晨得到的情报。”

    柴菲倒是开门见山:“薛园长么?是这么个事,我们景区负责和里面联络的老晨说,是你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里面的人,这是真的么?”

    “哎,柴总啊,情况是这个样子的。我上回进大都,刚过去就被公人给抓了,说我涉及什么案子,马上就要给送到什么府,不过抓我的那个差官倒挺和气,让我把实际情况先说说,如果不撒谎就放我走。我这个人呀,其实本来也不会撒谎,受党多年教育,当然最懂得实事求是的好作风,所以他问我什么,我就讲什么的实话。他对我的态度也很满意,问完了话真就马上放了我,还送我银子自己去吃饭什么的。柴总,我说老实话,办老实事,按党的教导办,到现实社会、虚拟世界都是一个样,你不会怪我吧?”

    听着从耳机里传出的欢快声音,我觉得好像能看到薛华高那张得意的脸,他终究掩饰不住要和我们景区做个死对头的真实情绪,末了都似乎听到了他的笑声。

    这小子,满嘴政治套话,甚至在暗中坏我们一把后,还把自己说得光明磊落,这我捉奸那一回就已领教过了,真是个人物。

    柴菲却脸色铁青,我看他嘴唇动了几下,把牙都咬得格格响,但终究还是没有骂出来,可能毕竟觉得这是自己认错了人,怪不得别人吧。

    我们边说话边往楼上走,还在二楼走廊上,就被在厅里的老兔看见了,飞快跑出来,对柴菲说:“柴总,里面导游044刚才报告,她在黑山庄那里正陪着一伙游客去猎枪库取了枪,听到发布红色预警,正想带人出来,却被可能是埋伏在那里的一伙官军围住了,要他们缴枪。她跟大家说还是听命令,不要反抗,由她去解释交涉,可是有两个老外听不懂中国话,大概也不认识那些个官军是什么人,看他们拿刀拿枪的逼上来,就端起枪射击起来,一下子打倒了三四个人,可是双方离得太近,那伙官军冲上来一顿乱刀,两个老外就倒下了,现在一伙人全被扣住绑起来了。她跟他们解释,这是打猎用的枪,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怎么办?”

    柴菲的脸色更青了,好像要晕倒似的。

    我也是心中一震,早就觉得引进猎枪不是个好主意,从政变事件之后,人家紧盯着这边的人,怎么会长期隐瞒下去呢?虽说那个猎枪库是对里面的虚拟角色设了屏蔽,他们不可能直接进去给查抄了,可我们在里面运枪的事还是暴露了。

    更没想到的是,又一下子发生了冲突,两个外国人更是不知是死是活。这可是从来没遇到过的严峻形势啊。

    现在这个事又成了紧急事中的最紧急,我脱口说道:“我去看看吧。不马上把伤者弄出来,必死无疑。”

    柴菲好像缓过来一点,说:“好吧,这个事情确实急,晨老师赶紧去吧。”

    我一边向厅里跑,一边向柴菲喊道:“找人赶紧查看那两个老外的身体情况!”

    老兔在旁边说:“那你不先等等?要是他们真死了,你就不用过去了。”

    我恼火地说:“你没搞错吧?一帮游客加咱的导游都被扣在那里呢!”

    现在厅里的空位子可是多的是了,游客陆续在往外撤,又没有往里进的。我当然知道为了节省游客时间,黑山庄那里已设了一个进入点,就在猎枪库不远处。我把时间稍向前设了几分钟,当然,这不是要改变已发生的事情,只是为自己赢得一点时间。

    在戴上头盔前,我又跟老兔说:“给我再配上几个弹射器,我那一个已经被人给抢走了。”

    我还从没遇到物品栏里的东西被虚拟角色拿走的情况,也不知重新进出系统后它会不会自动回来,必须以防万一。

    这个进入点设在离黑山庄一里多远的林子中,去庄里很方便,上山里狩猎也很方便。我已琢磨过了,他们应该会是在通往庄子的路上被拦截的,所以出来后我就向那边赶,果然,走不多远,我就望见了人群,他们正停在路上。

    我急忙赶过去,到了稍近处,这才发现他们为什么停在这里的原因,原来正在处理伤员,也可能是死者。

    我最先关注的当然还是我们这边游客的情况。只见他们有七八个人,手脚都已经被捆起来了,扔在路边。这其中就有女导游——“七仙女”中年龄最小的一位,还好,也不知是他们对妇女有所客气,还是认为她不具威胁性,并没有捆她。但她也是吓得不轻,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不过,她也算尽到了职责,在那种情况下,想法和外边通上了话,把信息传了出去。

    那两个老外呢?我用眼睛向旁边扫了一遍,直到又走近一些,才总算看到了他们:两人被整齐地摆放在路边一个稍洼点的地方,身上血迹斑斑,一动不动。

    我的心忽地一沉,他们究竟是死是活?我们最害怕的事,是否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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