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下眼眸,白芸不再看傅责那张让他惊惧和厌恶的脸,也算是为自己保留一份倔强,许青自然最清楚女朋友的脾气性格了,他回过身来轻声安慰,但话语中依然没有一句提到白芸与傅责争吵的内容。

    这一次,情况看似是薰衣草别墅的男主人获得了胜利,他成功从别人栽赃陷害的计划中,保全了自身。虽然不是完全脱身,但也足以让刑警先生没有把他当做第一嫌疑人来对待!

    傅责对此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他回转身体向厨房走去,准备抓紧时间洗好碗碟,然后把抽油烟机好好修一修,以免再次被人利用。

    当傅责看到抽油烟机的异常之后,确实是惊惧不已。这甚至超过了白芸的指责给他带来的不安,傅责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可他就是不能忽视这件小小的事情。

    因为他完全想不出来,利用抽油烟机上面的缺口进出房屋究竟有什么意义?不过这也难怪,抽油烟机上面的痕迹根本就是谢云蒙制造的,与凶手或者被害者都没有任何关系,傅责又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回到厨房之后,傅责再次伸手碰触了一下油腻腻的机器,平时他对这台机器很是厌恶,因为总是积满了灰尘和油垢,一点都清理不干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他也不可能让专业工人来进行帮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大亮,埋在土里的电线微微颤动了一下,电流从它内部通过,注入到地底深处黑暗的地方,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房间各个角落都传来了响动声,奇异的景象再一次呈现,在更深处的屋子里,布帘还未掀开,两个人的对话声传来。

    这是两个男人,一个听上去已经老了,而另一个还很年轻,甚至听上去还是一个孩子,老人的话语逐渐清晰,带着细微的担忧,他正在一点一点向着外面房间退却,很快佝偻着的背影就出现在门口站立者的面前。

    “知道了,快点回去吧。”

    在厨房门口的对话,让小林安心了不少,她走回柜台里面,这一次小林不敢窝着看手机了,她的视线集中到旅店大门上面,这一看之下,小林突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大门是双开的玻璃门,两个把手上挂着没有扣上的链条锁,是小林一个多小时之前亲手挂上去的,那个时候阿姨还在,小林清楚记得,她在挂链条锁的时候把一小截链条卡在了门缝里,玻璃门的门缝比较宽,她也没有在意,就让链条锁这么放着了。

    而是现在,她发现那一节链条还卡在门缝里,和之前自己确认过的一模一样,为了能够看清楚,小林再次离开柜台,走近大门。

    电话里的刑警语气听上去很焦急,说:“一直都按计划盯着,小林也一直在我们视线范围之内,这件案子发生的莫名其妙,头儿你过来了,我们再详细说给你听。”

    “好,保护现场,我马上到。”

    说完,谢云蒙扔下电话,就跑了出去,到达停车场之后,他习惯性地钻进一辆警车里面,但突然之间,谢云蒙改变的主意,转身走到自己汽车边上,并脱下了警服外套,重新拨通刚才刑警的手机号码。

    夜越来越深了,男人的头垂在膝盖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他一动不动,当月光照到他背后的时候,一只纤细的针管赫然插在他肩膀附近。

    黑暗中,某个人在看着他,脸上显露出厌恶的神情,这个人反复摩擦嘴唇,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甚至连一丝微风带起的气息都没有留给男人。

    好不容易的幸福还要多久才能找回?男人抬起头来,最后看了一眼模糊的背影,慢慢合上眼帘,陷入了真正的梦境之中……

    ——

    很多时候,记忆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当你希望别人记得你的时候,往往在别人的记忆中,你仅仅是一个模糊的存在,甚至只是一个轮廓,但也有时,这些东西可能是你自己的臆测。

    臆测会搞砸很多事情,因为你不明白别人对你的心意,却还要去胡思乱想,这些会伤害别人,甚至是你自己的生活。

    而当别人反过来要求你记得他的时候,在你的灰色脑细胞之间,却往往会忽略掉部分记忆,让爱你的人难过伤心。

    恽海左也许现在就处在这种状态下,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甚至有一部分少年时的记忆也被抹去了,但他永远记得黄色蝴蝶花所代表的意义。

    那就是悲伤,这份悲伤来自于亲人和爱他的人,也来自于某个梦境的救赎。

    大家应该还记得一开始谢云蒙叙述的蝴蝶花案件,谢云蒙记得很清晰,那是一桩绑架案,当时汽车里孩子的身上就有黄色蝴蝶花标记。

    但谢云蒙记忆中的孩子不可能是恽海左,也不可能是恽海右,在汽车里还有谁与黄色蝴蝶花相关呢?在此,其实我可以透露一点,那就是恽海左和蝴蝶花共同的记忆中,存在着安谷夫人,而安谷夫人的死,与恽海左也摆脱不了关系。

    就忌讳剧透,但我不得不说,因为太悲伤了,这些悲伤的事情其实忘了更好,但恽海右希望恽海左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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