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皮囊下的恶魔忙碌着,关于刚才的事情,他认为至少是对自己有利的,不管那些人是在做戏还是真的怀疑段弘业和幻幻,都与恶魔无关,因为刑警和法医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藏在最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恶魔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趁着警方来之前,将自己刚才留在某些地方的指纹和痕迹擦拭掉。这些事件当事人看不到的痕迹,警察可以很容易就探查出来。

    ‘被发现的话,就解释不清楚了。’恶魔心里想着,手中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停滞,大概是早已经习惯的缘故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那个人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你也终于体会到不被重视的感觉了吧!这种滋味,你让我体会了太长时间,凭什么我们的起点是一样的,你却可以超越我那么多!’

    恶魔心里的怨愤被重新提了起来,仿佛是被绳子牵扯来的小狗一样,这个时候,小小的白狗睡醒了,它亲昵地爬到恶魔脚边,用头蹭着他的裤腿,希望可以得到更多关心。

    ‘你还真是坚强,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直都没有变呢?也早该发现我在做什么了吧,难道你习惯了?’恶魔用心声和眼神与小白狗交流,得到的却永远都是那样单纯信任的目光,这令恶魔不禁有一丝不忍,他避开了视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行动上面。

    一刹那的心软并不能阻碍恶魔想要得到幸运的步伐,这种幸运,他认为自己有足够支撑起它的天赋,只是少了与人牟利的帮扶而已。

    恶魔不自觉为自己的疯狂寻找着开脱的理由,他也许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是错的,就像某些人也从来都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青睐一样。

    ‘他的天赋从来就不如我,我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至今为止的成功让恶魔有些得意,他又瞥了一眼身后那张精致的脸庞,这张脸沉寂下来的时候,确实像被艺术家精雕细琢过一般美丽,是自己所不能比拟的。

    ‘再好看,那位先生对你也不过如此嘛!我倒是觉得,我好好打扮一下说不定也能引起某些人的青睐呢!’

    恶魔一边想,一边顺手将某样东西递给他关注着的人,微笑浮现在恶魔的脸庞上,只不过仅限于皮囊的蠕动而已。

    ——

    “恽先生,剩下的这些交给我就行了,你去休息吧。”婆婆回头好心对恽夜遥说,她反正已经习惯了忙碌,只是怕演员先生坚持不住,毕竟人家是客人。

    恽夜遥朝着婆婆微笑了一下说:“没事的,我们一起干完会快一点,您也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了。刚才还在地下管道行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小蒙也真是的,他那么大力气,应该背您过来。”

    “你可别这样抱怨呦,是老婆子我自己不要他背的,房子倒塌之后,刑警先生一直都在保护我,他是个好人。”严婆婆故意沉下脸来,对恽夜遥说,她确实很感谢谢云蒙。

    见严婆婆替小蒙说话,恽夜遥不做声了,他低下头去,看着手里正在清洗的餐盘,轻轻叹气。

    “你是不是还在抱怨刑警先生不采纳你的意见?”严婆婆问道。

    恽夜遥微微摇了摇头,对此不置可否。严婆婆继续说:“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刑警先生,就像段先生爱着程吉一样,但是破案这种事情,你应该听刑警先生的话,毕竟他是专业人员。”

    “我知道……婆婆,不说这个了行吗?”恽夜遥撅起嘴,带着些微不愿意的情绪说道。

    严婆婆对这种态度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现在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比过去的人要任性一些。

    她说:“爱一个人就要去包容他,何况你们的状况又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大声说出来……”

    “我们不是情侣,只是知己好友,我和小左也是知己,他们不过是一直在教我一些破案方面的知识而已。”恽夜遥适时打断严婆婆的话语,纠正她对自己感情的猜测。

    虽然说为了三个人能够安心生活和工作,有些事是必须要隐藏的,但是这里本身有一对特殊情侣在,而且严婆婆与恽夜遥平时的生活圈子没有任何瓜葛,也不是多嘴多舌的老妇人,恽夜遥的态度似乎过于严肃了。幸好,这种态度并未引起严婆婆的不满,她移开视线问:“那我们换个话题,你为什么觉得现在怀疑段先生和幻幻还过早了一些?”

    “嗯……”恽夜遥略略思考片刻说:“因为事情的发展速度太快。”

    “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和小蒙到飞鸟草别墅之后,并没有真正参与什么猜谜或者恶作剧的派对,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在为杀人事件铺垫,连贯到不可思议,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我们几乎了解到了飞鸟草所有的秘密。”

    “我总觉得,这些好像是凶手故意在告诉我们一样,当时为我和小蒙讲述故事的男演员提到过段弘业和沫吉的名字。”

    “而小蒙也在s市和这里都看到了这两个人,现在,沫吉死了,我觉得他和小左把矛头直接放在段先生身上,似乎有一点先入为主的嫌疑。”

    “那你可以直接了当跟刑警先生说啊!”

    “没用的,小蒙和小左注重的是实质证据,就算是朋友,他们也不可能因为我的话改变想法。”恽夜遥说起这个,又显得有些沮丧了。

    严婆婆说:“那就把事件都交给他们,你好好去睡一觉,说不定睡醒之后,凶手就在你眼前被捕了呢?”

    “也许吧。”

    简单的三个字终结了恽夜遥和婆婆之间的谈话,他们手中的清洗工作已经临近尾声,恽夜遥在餐布上擦了擦手,顺手拿起一块抹布准备出去擦桌子。

    严婆婆叫住他说:“恽先生,让我去吧,小薇一直坐在那里发呆,我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正好借着擦桌子的当口安慰一下。”

    “那好吧,我先去楼上找小蒙和小左了。”

    “记得好好和他们相处,不要再生刑警先生的气了。”严婆婆一副和蔼的表情嘱咐着恽夜遥。

    对此,恽夜遥依然只能够报以微笑,然后很快离开了厨房。

    上楼的时候,演员先生并未看向身后走出厨房的严婆婆,和坐在桌子边上一动不动的小薇,而是注意着二楼那张宽大的沙发。

    沙发上应该在的活人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死人在那里孤零零地躺着。

    ‘你不是他所爱,自然不会帮你,安息吧,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在心中抚慰了一句死不瞑目的人,恽夜遥在二楼大厅里随便找了一把靠背椅,然后把麻将桌挪到地板中央与靠背椅拼凑在一起。

    坐下之后,他自然而然地把上半身趴在麻将桌上开始假寐。这样做只是为了看护沫吉的尸体,也是为了能及时提醒房间里的谢云蒙和莫海右有没有人上楼。

    因为一点特殊的原因,现在最好是不要让人看到沫吉被搬到了房间外面,恽夜遥偷偷用隐藏在胳膊底下的视线观察着沫吉,那张脸还保持着活着时候的样子,那样干净清爽,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红润,与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样子明显不同。

    恽夜遥不禁在心里抱怨起了莫海右:‘也不走点心,幸好有我这个看护人,要不被发现可就让凶手看出破绽了。’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莫海右这个时候正好从绪言房间里走出来,他看了一眼趴着睡觉的恽夜遥,并没有去推醒他,而是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演员肩头,并就着这个楼下人看不到的位置,偷偷吻了一下眼前人的侧颜。

    恽夜遥被莫海右弄得有些发痒,几不可闻地嘟囔里一句:“小左?”

    “是我,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不走心?等一下你这样……然后让他自己撕掉……明白了吗?小右。”

    “嗯,小左,小心一点。”恽夜遥似梦语般回应道。

    小左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恽夜遥心中如明镜一般,既然飞鸟草没有真正上演斯芬克斯的谜题派对,那就让他们三个补充上去,事件终于开始有趣了,恽夜遥嘴角微微上扬,这回是真心实意在微笑。随即,他的嘴角就迎来的另一个轻吻,如此温暖和让人安心。

    ——

    紧闭着的眼帘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男人看着眼前那副画面,心中没来由一阵酸楚。

    ‘好吧,目前我也做不了什么,随你们怎么样!反正我也没杀人。’男人想着,重新闭上眼帘。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装作什么反应也没有。

    那些关于‘被压制的斯芬克斯’模型,其实是他偷偷通过密道放进幻幻房间里的,所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幻幻没有说谎,但是现在他不能为幻幻辩解,连手脚都动不了,只能等待时机。

    ‘唉!什么时候他也可以温柔以待就好了!这些秀恩爱的就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吗?’男人在心里假装怒骂,心情也随之好了一点。

    努力调整好状态,男人继续他休息和看戏的过程,并开始觉得就这样一直等到警察来也挺好的,反正有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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