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先生已经休息了,你们有事明天再来吧!”书童说道。

    “我们是从武威一路赶过来的,为的就是见伯基先生一眼,我们时间紧迫不能在鸡鸣山多待,还请书童在岑先生醒了之后告诉他一声,就说我们在门外等他。”杨暕客气的说道。他是想离开明天再来的,可这深夜就是出山也没地方去啊!

    “你们自便吧!”书童有点不悦的说道,时常有人找自家先生,像杨暕这样的他见过太多了,所以见到两人静静的立在了门边上,他也就不管杨暕和李征两人了,“哐当”一声就关上了门。

    “这——”李征见书童连请自己两人到院子里待会的意思都没有,而是直接关上了们不理睬两人,他很生气骂道,“殿下,这太嚣张了吧?”

    “不急,我们稍微等等,没准刘先生就快醒了。”杨暕说道,“李征你要但凡名士都有个性,有脾气,不然怎么显现出他们的特立独行呢?”

    “哼——鸟名士!”李征嘀咕道。

    听到李征的嘀咕声杨暕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李征是军人世家出身,他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自然不知道对于杨暕而言,一个名士能起到的作用有多大。

    而且七舅早就告诉过杨暕,想要请岑文象出山很难,所以杨暕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才对书童刚才对两人的不屑没有放在心上。再说岑文象可是一个名士,要是这么轻易就出山辅佐自己,这会让杨暕对这位精于阴谋权术名士很失望的。

    然而天公实在是不作美。

    就在杨暕和李征正准备在院外等一晚上时,突然下起了大雪,雪花纷飞,瞬间就覆盖了整个山间密林。

    “殿下,这里太冷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李征冻得直哆嗦,他对站在门口的杨暕说道。

    “附近没有什么地方能躲,还是再等等吧!”杨暕说道。他也想到下不到雪的地方躲一下,避一下雪,可是这附近是在是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再说他怕岑文象醒让书童出来找自己两人时会找不到,就没敢想过到远处去看看,就只能强撑着。

    可是岑文象似乎很喜欢睡觉,门外的杨暕和李征一直等到亥时,可书童还没有出门请他们进屋。这让李征很气恼,他狠狠不已的大骂岑文象是故意这样对待他们两人是,而且要不是杨暕阻拦他,他险些就要砸了岑文象家的门板,破门而入了。

    而杨暕也有点气恼,他清楚刚才岑文象没有睡,因为像岑文象这样的名士岂能将自己大好的时光浪费的睡觉上呢?可岑文象就是不见他们两个人,让他们站在门外受冻,他冷的牙关打颤,已经快受不了了。

    这一刻,杨暕觉得自己有一点刘备三顾茅庐的感觉。杨暕之所以来这里请岑文象,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边的房玄龄,杜如晦虽然是历史上的名人,但是现在他们毕竟太年轻,很多方面考虑的不足。

    所以杨暕才希望找一个经验老道一点的谋士,经过精挑细选,这个岑文象就是他的目标。岑文象虽然名声不响,但历史上他有一个牛叉的儿子岑文本。

    而就在这时,就听见们“吱呀”的一声,除此出现的书童出来向两人说道,“先生有请两位。”

    这时外面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雪,两人身上已经被大雪覆盖了。

    “多谢!”杨暕客气的说道,跟李征抖了抖身上的雪就进了小院。小院子不大,只有三间草屋,可谓简陋至极。可里面住的人不简单,对杨暕而言,岑文象可是自己争霸天下道路上不可缺少的人物。是以跟随书童到了里屋时,见了已经年过五旬的岑文象时杨暕表现的很恭敬,“武威杨暕参见岑先生?”

    “你是杨暕?”岑文象早已知道了门外人是杨暕,可他还是有点惊讶的问道,“数日前击败吐谷浑慕容晟二十万大军的太子杨暕?”

    “正是杨暕,不过岑先生廖奖了,只是阻止了吐谷浑精骑南下的步伐,还没有彻底的击败吐谷浑大军。”杨暕谦虚的说道。

    “原来真是太子啊。”岑文象有点不敢相信,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击败过被誉为吐谷浑最强之刃的慕容晟和吐谷浑妖狐慕容秦的太子,大隋皇室的皇子啊!便立即起身向杨暕道,“山人见过殿下!刚才失礼了,还请殿下赎罪。”

    “岑先生大礼杨暕承受不起啊!”杨暕说道,可他还是受了岑文象一礼。礼毕,岑文象让杨暕落座,他亲自为杨暕和李征煮了茶,就吩咐书童下去准备酒菜。

    一个茶水下肚杨暕觉得全身上下暖和了不少,身上惹了,他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向岑文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岑文象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说道,“岑文象早已隐居山林,只愿意跟清风明月溪水为伴,可能要让殿下失望了。”

    “岑先生难道不为西北的百姓考虑一下吗?”杨暕说道。

    “有殿下再武威一天,西北百姓就不会再受吐谷浑骑兵的屠戮了,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呢。”岑文象说道。

    “岑先生难道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志向吗?”杨暕问道。

    现在他是真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岑文象出山了,因为岑文象跟顾棋不同,顾棋太狂,才会被孤立,才会因为杨暕欣赏他,愿意用名士之礼待他,他就答应跟了杨暕。可岑文象不同,岑文象以前做过官,官声不错,深得士林的赞誉,才让杨暕没办法下手。

    “岑文象一介书生能有什么志向呢?”岑文象淡淡一笑说道。可是细心的杨暕还是从他的笑容中察觉出了岑文象在说这句话时的失落之态。因为岑文象这一细微的表现被杨暕察觉,他突然心中一动,想到该怎么劝说岑文象。就见他喝了一口茶,便起身走到床前,沉默了半响开口吟道:

    生世不能学夔皋,裁量帝载归甄陶。

    犹当下同郭与李,手提两京还天子。

    三年海国困长鲸,百万民膏喂封豕。

    诸公密勿既不藏,吾徒迂疏尤可耻。

    高嵋山下有弱士,早岁儒林慕正轨。

    读史万卷发浩叹,余事尚须效膑起。”

    这是历史上曾国藩意气风发时写的一首《戎行图》诗篇。现在被杨暕吟出,岑文象一听,心中有了变化,因为这就是他当初的志向,这才是他曾经想奋斗的目标。自从他归隐山林,似乎早就忘记了自己曾有过这样的雄心壮志。实则是他是刻意不敢想,不敢再去回忆当年的轻狂。

    可是这么不代表他不热血,雄心壮志被磨没了。

    “岑先生,你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名士,没想到已经没有雄心壮志了。”杨暕轻声叹息道,“不过能见先生一面,能跟先生促膝长谈杨暕足矣。”

    听到杨暕这样说,岑文象脸色有点异样,只仅仅是一闪而过。

    而杨暕同样再没有再说让岑文象出山的话,而是跟岑文象谈谈说地,他学识广博,岑文象见多识广,两人相互补充,倒是相谈甚欢。

    待到书童端上酒菜,岑文象跟杨暕举杯痛饮。

    酒过三旬,两人都有了醉意。

    这时杨暕便高声吟出了他在几天前犒赏三军时宴会上做的《从军行》诗篇,岑文象听完之后看杨暕的眼神变得。随即杨暕再次感叹身边缺少谋士,自己的志向难以实现,说到伤心处,更是让岑文象神色都变了。

    可杨暕就是没有再提让岑文象出山的话。

    就这样两人喝到深夜,这才相对而睡。

    翌日清晨杨暕就辞别了岑文象跟李征离开了鸡鸣山。

    因为即便是将军务交给了钱烈宪等人,可是武威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洛阳,他估计朝廷的圣旨就快要到武威了,他身为三军主帅,要是圣旨到了他人不在,宣旨的人便没办法宣旨,他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让御史弹劾。

    两天后杨暕跟李征两个人回到了武威城,而第二天杨广的圣旨就到了。

    不过这次来宣旨的太监尽然是大内总管许翔,这让杨暕微微有点吃惊。因为以许翔现在的身份,要不是在特殊时期的特殊圣旨,许翔是根本就不用亲离开洛阳到外面宣旨的,即便是这次武威一战击败了吐谷浑,可还不值得许翔亲自到武威宣旨。

    可这次他亲自到武威宣旨,就让杨暕心里产生了莫名的瞎想,难道洛阳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就在杨暕心里这般思量之际,许翔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开口宣旨,他读完圣旨上的内容,径自走到杨暕身前,继续说道,“殿下,这次老奴来武威,是受了陛下的命令,陛下给殿下密旨,让殿下随老奴立刻回洛阳城。”

    “父皇的意思是?”杨暕听许翔的话又是一惊。

    因为他从许翔的话里听杨广对他这次回洛阳的谨慎,为了让自己能过回洛阳城,可尽然亲自让许翔出马,这是不是为了防止自己抗旨不尊呢?难道自己在武威击败了吐谷浑,父皇心里已经生出了猜测吗?或者说,有人向父皇告密将武威城楼上李征和骁骑营八百士卒的话告知了父皇,让父皇对自己生出了芥蒂?

    想到这里杨暕身体又是一震,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认识的父皇,因为他的影响中父皇不是这样的。

    同样他不相信自己父皇的心胸会这么狭窄。自己怎么说是他的儿子啊,难道他就这么的认为自己居心叵测吗?

    可要是不这么解释,又怎么解释让许翔亲自到武威宣旨,还让自己跟许翔一同回洛阳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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