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在昏睡,不知道的人定以为他睡得香甜,可拂晓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两次被小丸子吞噬了精元,他身体定是难以承受的。

    只怕明天他会一病不起。

    若是他一病不起,那她接下来想要寻找真相就很难有所进展了。

    可是,她也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伟大,用自己的法力替他疗养。

    再怎么说她命理被改是因为他,她的心是因他被夺。

    所以,她守着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拂晓这样想着便在他床边选了个位置坐定,闭上眼睛继续修行。

    风吹残云,月亮又出现在黑暗的天上,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泄了满室银光。

    床上睡梦中的男人好看的眉宇渐渐拧起,脸上的苍白之色渐渐被红润替代,只是之后他整个脸色的越发的红,呼吸变得湿热焦灼,连空气仿佛也被感染。

    拂晓闭着眼睛的时候便感觉到周边空气的灼热感。

    她知道,他发高烧了,并且来势汹汹。

    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还没有学会用术法就能让他的病痛消失。

    若用法力替他治疗,会损耗她太多的能量,小丸子还在附近等着,若她法力损耗过多,他们两个都会落入他的手里。

    当然,还是那句话,她没有那么伟大。

    可是,她也不能这样放任他不管。

    吐出一口浊气,拂晓睁开眼睛起身,她看到床上的男人身上的被子有大部分没有盖在身上,大概是他发烧太热掀了的。

    先帮他盖好被子吧,她想。

    手慢慢地伸过去,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害怕惊醒了他,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被子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拂晓吓得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一时忘了动作。

    他居然,可以抓住她的手。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真实极了。

    “水……”

    一声呢喃,惊醒了呆愣着的拂晓,她急忙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抽不回来。

    他握得太紧了。

    “水,好热……”时竟珏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

    怎么办?拂晓有些着急。

    看着他紧皱着的眉头,毫无血色的嘴唇……她不由得放低声音温柔道:“你……你先放开我,我给你倒水。”她甚至急得忘记了他是不能听到她的声音的。

    可是,床上的男人似乎听到了,并且慢慢松开了抓紧她的手。

    拂晓只觉一阵轻松,来不及多便想跑去外面给他找了杯水过来。

    端着水,她又陷入了为难,要怎么让他喝下去呢?

    放到他手上让他自己喝?还是用术法直接给他喂下去。

    反正她没有想过要自己喂她。

    思来想去,她决定用术法。

    一个发着高烧无意识的人她不指望他能自己握住杯子喝水,毕竟,她又不能将他叫醒。

    喝过水后,他似乎舒服了一些,不再难耐地呢喃了,拂晓顺势将被子也帮他盖好了。

    只是,他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了,呼吸也越来越灼热了。

    拂晓知道,这种情况若是不治疗会出事的。

    但是,她要怎么帮他叫救护车呢?

    打120吗?可是电话那边的人不能听到她说话啊!

    该怎么办?拂晓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走到客厅里,看着那个座机,她想到这些天每天时竟珏母亲都会打电话过来,所以那里一定存了他母亲的电话。

    她若是拨过去,在这深夜能不能有人接听只能看运气了。

    不想,电话拨出去居然没有超过三声就有人接了,是他母亲的声音,她记得她的声音。

    “竟珏,怎么了吗?”

    拂晓没有回应她,只是拿着话筒在桌子上敲了敲,希望她能领会她的意思。

    “竟珏,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别吓妈……”那边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担忧,甚至害怕。

    拂晓没有挂电话,继续拿着话筒毫无章法地在桌子上敲了几下。

    “别着急,我和你爸马上过去,你别怕……”

    这话听着似在安慰电话这边的人,可拂晓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真正害怕的人是她。

    作为母亲,她倒是真的尽心尽责。

    打完电话之后,拂晓又进了那个房间,她现在不能让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说他病着,最主要是小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

    柔柔月光下,拂晓看见床上的男人已经将她刚刚帮他盖好的被子又掀开了。

    他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着,呼吸粗重而急促,额头还冒出了汗水,因为热,他甚至连身上的睡衣都扯开了,大片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那胸膛微微起伏着,左胸口那处有一块疤痕……

    不知为何,这一次拂晓看到他胸口手术留下的疤痕并没有涌起愤怒与不平。

    她很平静地走过去,帮他把被子盖好了。

    只是,被子一盖上,男人就开始挣扎着要掀开。

    拂晓无奈地按住那被子,鬼使神差地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再等一会儿,医生很快就会来了。”

    她相信他的母亲一定会带着医生过来的。

    医院,不就是他们家就是开的吗?所以,才可以那样为所欲为。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是在做什么?温柔地安抚他吗?

    因为他病了?

    因为自己的心在他身上?

    还是因为知道他喜欢着自己,并且在寻找自己?

    这些,都不足以让她这样做的。

    因为,她的心并不是心甘情愿给他的。

    不知为何,她俯下身在耳边说话的感觉好熟悉,好似……她曾经做过千百次一般。

    她不明白自己和他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缠?

    床上的男人似乎真的听到了拂晓的话,慢慢地不再挣扎了。

    拂晓愣愣地看着,难道他真的能听到她说话?好像刚刚她手被他抓着让他放手他也放手了。

    如果,他能听到她说话,是不是说明他也能看到她?

    一时间,拂晓心乱如麻。

    虽然,她已经没有心了。

    她站在床前,就着月光看着他的脸,努力地在记忆深处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可是,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记忆都没有。

    她可以肯定,他们之前一定是不认识的。

    “渴……”男人又叫唤了。

    拂晓只能出去继续给他端水,然后她也不用术法了,直接扶着他给喂下去,反正他已经烧得没有什么意识了。

    不想,他喝完一杯还要一杯,就这样拂晓喂了他三杯水。

    等终于结束她松了一口气了,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女人的担忧声。

    拂晓知道,他的父母来了,带着医生。

    听脚步声,起码来了有五个人。

    既然他们来了,她就不能待在这个房间里了,何况,看到他母亲她总是有些难言的不平。

    在那些人进入房间之前,她丛窗户里飘了出去。正好,一个人透透气。

    只是,也不能走太远。

    她知道,小丸子就在附近,伺机而动。

    时竟珏再睁开眼睛已是傍晚,他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没有多少力气,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有些虚弱地开口:“妈,您来了?”

    “终于醒了?你先别动,我来……”看见儿子醒来了,曲非烟终于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上前扶着他坐起在后面垫了个枕头,又问,“要不要喝水?”

    时竟珏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用了,我不渴。”为何他感觉有人喂他喝过水呢?

    “是您,一直守着我吗?”他有些试探地问。

    “是啊,妈一直都在你身边守着。”曲非烟柔声说道,“你爸也是下午去的公司,等会儿就来看你。”

    闻言,时竟珏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轻声道:“妈,谢谢您!”

    不知为何,知道是自己母亲一直在他身边守着,他竟然感觉有些失落。

    本应该害怕的,他竟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是疯了吗?

    曲非烟将他因为坐起来而松开的被子掖好,故作不满地瞪他:“你啊,说什么呢?我是你妈,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早就说了让你搬回老宅,或者我们来这里陪你,你不愿意,昨晚要不是那通电话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顿了顿,她又说,“还好,还知道打电话。”

    时竟珏疑惑地抬头看她:“电话?”

    “是啊,昨夜你给我打了电话,要不然我哪能带着医生及时赶到。”

    他更疑惑了:“我给你们打了电话?”

    “可不是。”曲非烟解释道,“昨夜你肯定烧糊涂了,电话响了一句话也不说,真是吓死我和你爸了,这才连夜带着医生赶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时竟珏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而后又对母亲说,“对不起,让您和爸担心了。”

    “好了,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芳姨给你煮的粥好了没有。”

    直到母亲的身影离开房间,时竟珏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真的对于昨夜打了电话的事一点记忆也没有。

    难道昨夜真的是烧糊涂了吗?

    可是,为什么睡梦中总感觉有人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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