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独一针带着打包好的碧珍果,开开心心回了独家。

    以大长老为首的众位长老正在会客厅等她。

    见她精神饱满,笑意盈盈,众长老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催之感。

    四长老轻咳两声,道:“舞丫头去饕餮楼了啊?‘

    独一针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乖巧的点点头,自己寻摸了个座坐下,道:“是的呀,众位长老吃过晚饭了吗?”

    六长老笑嘻嘻的说道:“吃了吃了,舞丫头吃了吗?”

    独一针看向六长老,点头道:“吃了许多水果,就当是吃过晚饭了吧,现在也不饿。”

    六长老笑嘻嘻的道:“那让人在厨房给你温些点心吧,水果消化的快,等晚上又饿了就不好了。”

    独一针对六长老的印象不错,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见独一针和六长老两人聊得火热,大长老和四长老面面相觑,不由朝着七长老看去,希望他能克制一下六长老的谈兴。

    七长老心中无奈,拉住六长老的手道:“好了好了,已经很晚了,先说正事,说完让舞丫头回去休息吧。”

    六长老嗫嚅了一下嘴巴,耸耸肩膀无奈的看了独一针一眼,乖乖坐在七长老身边不说话了。

    独一针看想大长老,问道:“有什么正事啊?”

    其实也没什么正事,大长老就是想问问今早樊海的事情,独一针有没有和饕餮楼主说,饕餮楼主又打算怎么做。独一针不怕,可他们独家怕啊,海螟城城主的公子他们得罪不起,可饕餮楼主他们更得罪不起啊。

    要是两方直接对上,别让他们夹在中间,那当然是最好了。

    独一针并没忘记当初独家众人都是怎么对待独舞的,虽然他们没有插手苛待独舞,可却也袖手旁观,不理不睬。

    所以独一针对带他们的态度也是如此,独家爱怎么样怎么样,和她没有关系。

    当下独一针便一派茫然的说道:“没有啊,这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人我也救了,欠条樊公子也打了,等他回头把钱还上,事情就解决了。”

    五长老轻咳一声,道:“这……樊海公子的人毕竟在你院子里受了伤,虽然治好了,但是他不会找你的麻烦吗?”

    独一针满不在乎,“爱找就找呗,我不怕。”

    大长老欲哭无泪,小祖宗,你不怕我们怕啊。

    独一针不为所动。

    四长老也算是看出来了,独一针对独家并没有丝毫的归属感,也并不在乎独家以后会怎么样。

    如今饕餮楼主还在城中,其他势力顾忌饕餮楼主和独舞的关系,还在按兵不动,但若饕餮楼主在离开之前没有明确下达让饕餮楼看顾独家的命令,等他一走,独家失去唯二的两位通窍期大能,必然保不住现在的势力。

    到时候,就算主家那边给予支持,独家也必然要割让出不少的心血。

    四长老心思急转,他想到的,除了六长老以外其他长老必然也想到了,但是他们却拿独一针没有丝毫办法。

    人无欲则刚,独家根本没有什么能让独一针妥协的东西。

    对方背后站着富甲天下,修为高深的饕餮楼主,独一针能看的上如今的独家才怪。

    五长老咬了咬牙,忽然开口道:“舞丫头,海螟学院的名额,原本就是你的,再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到时候就由你去吧。”

    五长老的话音一落,不仅其他长老惊诧的看向他,就连独一针都顿了一下,这人怎么忽然转性了?

    之前费劲吧啦,宁肯得罪大长老和独析远都要把名额给自家孙女抢到手的,如今名额是独晴名正言顺比武得来的,他竟然愿意拱手让人?

    众位长老目光一闪,很快明白了五长老的想法,不由心中感动,不管族内挣得多么激烈,但是真到了家族为难的时候,大家还是众志成城的。

    独一针就完全不能理解了,事实上对于她这个孤僻的独行侠来说,所有牺牲自己来满足集体利益的行为她都不能理解,因为她从不靠别人,所以也不会有维护群体的概念。

    疯起来,她连自己都不想保护。

    “不用。”独一针果断的拒绝了五长老强忍心痛,咬牙割舍出来的利益。

    五长老本来说完就后悔了,结果没想到独一针会拒绝,当下竟然忘记马上答应下来。

    不要好啊,不要可不是他不给,他对得起家族啊。

    “为什么不要?”五长老难以理解,海螟学院的名额啊,当初独莹就是为了这个名额,才会将独舞推下断崖的。

    独一针当然不要,开玩笑,她是打算直接去冥城的,要海螟学院的名额做什么。

    “不想要呗。”独一针耸耸肩,还能有什么原因。

    除了五长老反应过来,心里美滋滋以外。其他几位长老看着独一针都是一副‘你还小,你不懂’的无奈样子,若不是看着五长老还在场,估计已经冲过去给她讲解一下海螟学院是多么厉害的地方,前往海螟学院学习的名额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了。

    不过他们就算说了,独一针说不去还是不会去的。

    ……

    独一针这段时间醒来就往饕餮楼跑,在帝字间,吃吃喝喝,顺便给沧伐把把脉,扎扎针。

    听着樊海三不五时往饕餮楼打个晃,然后以饕餮楼主不在为由被赶走,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说起来樊海来到临螟城已经差不多有十天了,没事儿就往独家晃一圈,之前还找找独一针的麻烦,等独一针托花辰帮她去找樊海要回对方欠她的元晶,樊海去独家也不往她院子去了。

    这两天,因为独一针要给沧伐施针的缘故,帝字间的摆设出现了小小变化。

    暗鸦乌金玉塌的旁边摆上了一张琉冰床,这床是独一针让沧伐把自己所有的收藏都拿出来,然后亲自挑选出来的。

    据沧伐说是琉冰焰火的半生物,琉冰焰火乃是极热极寒之物,触之即死,若哪个地方出现了这等天火,必定生灵涂炭,索性这东西的出生也是条件苛刻,所以这琉冰自然稀罕的很。

    沧伐的收藏中有很多阴寒之物,但是其中很多其实质确实阳属性的寒物,虽然至寒至冷,最后却会化作最精纯的阳气。

    这就是所谓阴阳相和,阳伴阴生,阴消阳死。

    便是琉冰也并不是不含一丝阳气的东西,只不过相比沧伐手中的其他藏品来说,蕴含的阳气较少,最后阳气会被阴气抵消,最后化为最精纯的阴气。

    此时,沧伐就赤裸着上身趴在琉冰床上,琉冰虽然是冰,乍一看却像是点燃的干冰一样表面冒着火焰。触手却并不凉也不热,温度刚刚好,非常舒服。

    床头摆放着独一针整套的银针,密密麻麻,有粗有细有长有短,看起来寒光扎线,十分骇人。

    沧伐下巴抵在手背上,感受着背部几不可闻的刺痛感,他不知道奇经八脉的存在,不知道穴道的用处,自然不会明白独一针扎针的规律。

    但是已经是独一针第三次给他扎针了,出色的记忆能力和高深的修为让他能稍微摸到一些她扎针的方位。有时候三四针都会沿着元诀的运转路线来扎,可有的时候却又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沧伐在脑海中模拟着这些位置,越想越觉得奇异,似乎若是元气在体内如此运转的话,要比现行的元诀更加完美。

    沧伐使用的元诀自然不是大陆通行的版本,事实上,几百年来,对于元诀的研究从未停止过,只是大部分人都敝帚自珍,研究出什么东西也不会分享给别人,所以进展很慢。

    可这么多年,即使慢也是有进展的,沧伐修炼运用的元诀便是如今研究的最完善的一版元诀,其中部分元气在体内的游走方式已经无限趋近于独一针自创的那版。

    如今随着独一针的银针准确的落在沧伐的穴位上,只要他能把穴位记清楚,早晚能研究出真正完善的元气运转方式。

    独一针也猜到会这样,不过像沧伐这样聪明的人不多,像他这样接受她治疗的人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只手,甚至可能仅此一位。

    所以能有此殊荣,得到真正元诀的人,除非独一针哪天改了性子,决定博爱世人,不然也就只有沧伐这一个了。

    “你不运转元气。”独一针见他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轻声提醒了一句。

    沧伐重新放松的趴好,看着那越来越少的银针,猜想自己如今估计已经变成了刺猬,不,估计还不如刺猬呢,他突然起了兴致,问道:“我现在什么样子,让人拿镜子来让我看看呗。”

    独一针落在最后一根针,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看着自己完美的杰作,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见有人想要同她一起欣赏,也不吝啬,从异空间拿出一面半身镜立在他身侧。

    “看吧。”

    玄武大陆的镜子也十分清晰,不像古代的那种铜镜般自带柔和滤镜,但是却也没有独一针这种现代工艺的镜子清晰。

    沧伐兴致勃勃的看了看镜子,然后才把注意力放到镜子里自己的身影上。

    这一看不要紧,嚯,这密密麻麻的针,随着他轻轻一动,晃晃悠悠的怪吓人。

    “趴好,今日时间延长,两刻钟后起针。”独一针收好镜子,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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