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事情从来不在独一针得考虑范围内,小丫鬟回去会被苗碧怎么对待她也漠不关心,蹦跶进主院没走进去两步就被两个护院拦住了。

    “止步,主院要地,非闲杂人等不可靠近!”护院甲冷声斥道。

    独一针昂着脑袋看他们,可爱吧唧的道:“我找我爷爷。”

    护院甲不为所动,护院乙问道:“你爷爷是谁?”

    独一针道:“我爷爷就是我爷爷啊,我是独舞。”

    独舞在独家的存在感太低了,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护院甲乙竟然完全没有印象。

    “你们在干什么?”管家匆匆走来,看到独舞的时候神情一阵恍惚,随即惊讶的问道,“小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独舞的记忆中这个管家对她还不错,主要是他对她父亲独擎非常好,便道:“七婶婶要抓我,我不敢回院子。”

    管家没有问她七夫人为什么抓她,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插手的。当即便对护院甲乙道:“你们去院门口看着,有人来赶紧通报。”

    “是。”护院甲乙异口同声的应道,转身离开。

    管家俯身看着独一针道:“小小姐,随我来。”

    独一针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路上一脸好奇的东张西望。发现这主院安静的过分,丫鬟婆子小厮都跟没有脚一样用‘飘’的走路。

    绕过外厅,进入内院,管家让她在外等待,他进去回禀。

    独一针看着干净到没有一片落叶的庭院,心思急转。

    没一会儿,管家匆匆走出来,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进去。

    庭院中有一棵百年榕树,枝叶繁茂,几乎遮盖了整个小院上空,在院中还有几分阳光透过枝叶落下来,星星点点,屋中却显得格外黑暗了。

    进了屋子,独一针竟然看不清屋中的摆设。

    她还在好奇的打量四周,像个普通小孩子那样,脸上带了几分忐忑不安。

    “你来找我做什么?”独科的声音从上首的黑暗中传来,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

    独一针皱眉,这是对自己亲孙女的态度吗?对敌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当下便道:“七婶婶要抓我,所以我就跑来了。”

    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小孩子才有的天真率直。

    独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孙女已经被换了芯子,道:“她为何要抓你?”

    独一针摇摇小脑袋,小脸儿上满是茫然和控诉,“不知道,我回来以后看到莹姐姐院子进进出出的都是人,就好奇的爬到树上看,然后被七婶婶看到,她就让人抓我。”

    独科沉吟,对管家道:“你送她回去,问问老七家的要干什么?”

    独科可以不疼爱独舞,但是从某一方面了来说,独舞代表着他的脸面,被家中一个小辈儿扫了脸面,他族长也真的坐不下去了。

    管家带着独舞离开,房门关闭,屋中再次陷入了黑暗。

    许久,屋中传来一道不属于独科的苍老声音,“可惜了。”

    “没关系,还有独莹。”独科淡淡的说道,“独牲那边传来消息,独莹病情已经好转。”

    屋中再次恢复了安静,仿佛根本没有人存在过。

    ……

    被管家送回小院,独一针也不管他和苗碧说了什么,反正苗碧没有再来找她麻烦,甚至管家还给她安排了丫鬟婆子来定时给她打扫院子。

    独一针很满意这个安排,收拾屋子可以,可不能天天跟在她身边。想来管家也是知道照她在家族不受重视的情况也压不住丫鬟婆子。

    等看着丫鬟婆子给她整个小院来了一通大扫除以后,独一针看着敞亮多了的小院满意的点点头。

    连隔壁传来的哭闹喊骂都格外动听了几分呢。

    关上房门,沐浴在哭喊声中,独一针拿出自己在外面购买的药材,这些药材不多,省着点用将将够治好她的病,而她从少年身上打劫来的钱,则再次花了个干干净净。

    “嗯嗯~”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小金鱼甩着尾巴冲到了她面前。

    独一针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被打开痕迹的房门,对小金鱼投以诡异的目光。

    这丫不会真的是鬼吧,透门而入?入室抢劫必备法宝啊!!!

    独一针的目光太过灼热,吓得小金鱼一甩尾巴藏到了帘子后面。

    啧,这傻鱼一如既往的喜欢掩耳盗铃……

    ……

    接下来的几天独一针都安静的待在房间里,偶尔出来觅食,顺带听听隔壁不间断的责骂声和哭喊声。

    然后老大爷一样摇头叹息一声世态炎凉,人命贱如狗啊……

    这天,独一针刚给自己扎完针,就听门外传来吵嚷声,间或能听到她的名字,却没有人来喊她。

    她收好银针,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就见几个婆子丫鬟看到她和看到鬼一样,弯腰躬身,匆匆离去。

    独一针惊讶的挑眉,她们以前不都是无视她存在的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啊?

    走到藏经阁,一路上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奇奇怪怪的,还有人似乎想上前来和她打招呼,却又踟蹰着不敢上前。

    独一针通通不理,径直走进了藏经阁里面。

    之前她就经常来看书,不过看的都是其他族人眼中的杂书,所以并不引人注意。

    而今日,她的目标却不在于此,她看的是几乎玄武大陆每个武者都熟记于心的《元诀》,讲的是最基础的元气运转方式。

    大陆上对元气的炼化已然经过了数千年的研究演化,但《元诀》依旧是人们唯一认可的修炼元气的法诀。

    当然,也许某隐秘家族中还存在着比《元诀》更加高深的元力修炼法诀,这许多年,人们从未有一刻放松过对《元诀》的改善研究。不过就算有所完善,也都被藏得极深,用来培养自家子弟,不是独家这种小家族能触碰得到的。

    独一针拿到《元诀》连看都没看就走了出去,负责登记的族人疑惑的看她,见她点头,面露一个恍然的表情,将《元诀》登记好交给她,竟还和她说了一句话:“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但以你的资质,定能追赶上普通人的水平的。”说罢,还遗憾的摇了摇头。

    独一针一脸懵逼,这老头什么意思?之前她来过数次,也不见他眼皮翻一翻的,今天竟然和她说话了,虽然说的她云里雾里的。

    她心思急转,很快就有了猜测,她给自己治病的事情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这老头却不意外她拿了《元诀》,恐怕是她的病有了救治的可能。

    想到那个为了原身一直在外寻找灵药,从未蒙面过的父亲,独一针有些茫然。

    父亲?那是什么?

    她慢吞吞的走回小院,却依旧没有人来找她,倒是旁边小院的咒骂声停了下来。

    她想,估计又有人生了不敢有的心思。

    贪婪啊,原罪!

    ……

    独家会议大厅内,聚集了家族所有的长老。

    除了众长老以及独科外,还多了一位女子。

    若是独一针在这里估计会小小的惊讶一下,来人竟是之前接待她的饕餮楼掌事花辰。

    六长老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道:“有什么可说的,独擎为了小舞在外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灵药,直接找丹殿的人来给小舞安排着治病不就完了。”

    六长老说的简单,可在坐跟着点头的却没有几个,就连他的同胞弟弟七长老都眯着眼睛打量在座的几人。

    五长老嗤笑一声:“老六说的对,灵药是独擎给小舞送来的,自然是要给小舞治病。”

    三长老迟疑了半响,见大长老给他使眼色,开口道:“灵药珍贵万分,影响重大,怎么能不商议一下,随便处置?”

    五长老惯常看不上他,当下冷笑一声,嘲讽道:“商议一下?我看是你想霸占灵药给你家独莹用吧!我呸,你也真好意思,当初独舞怎么被废的,别人不知道,咱们几个还不知道?如今独擎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了灵药,你还想抢夺,你还要不要脸了?!”

    三长老没想到五长老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拆穿了他的小心思,瞬间涨红了脸,指着五长老直哆嗦。

    五长老不理他,直接看向族长独科,道:“你是独擎的父亲,也是独舞的爷爷,更是家族族长,灵药怎么处理,自然是由你定夺。”

    五长老和独科说话不太客气,他看不上他的为人处世,当年独舞被害,独擎气急攻心,吐血昏迷,他摆着一副菩萨样子默不作声,之后大长老不知找他说了什么,他便做主把去海螟学院的名额给了独莹。

    做错事的人不仅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得了好处,这样的族长,让人如何信服?!更别提他的元力是他们所有人中最低的。

    独科撩撩眼皮,看了大长老一眼,又和二长老对视一眼,最后实现落在了花辰身上,礼貌的问道:“我儿将灵药交于贵楼,可有什么话转告与我等吗?”

    花辰从头到尾都端着淡淡的笑,即使听到五长老的话也丝毫不改,此时起身轻声说道:“独先生托我等转告各位,小女自出生便天资聪慧,天赋异禀,后遭人嫉妒陷害,此乃她人生一劫,独某不怪也不怨。独擎多年在外奔波,感念家族对小女养育之恩。灵药为救小女唯一办法,望众长老体恤独擎爱女之心,护她周全,独擎不日便归。”

    说着花辰挥手,一只玉盒和一只小箱子便落于桌上,花辰打开玉盒和箱子。

    洁白的玉盒散发着寒气,盒中一颗翠绿的碧草躺在盒中,四周萦绕着点点绿光,整个房间瞬间盈满了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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