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已经变得安静,再没有任何直入人心的音乐,或许阿木和桑桑觉得这样已经够了?

    不懂她们的心思,何必要这样去‘挑逗’当时人的内心,难道这样也算一种乐趣吗?

    我和陈重很沉默,除了偶尔拳脚的碰撞声,桌椅移动飞起时刺耳的‘咯吱’声和落地声,只剩下我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相反,陈重显得轻松。

    他从小气力就很大,常常被我和周正戏谑为‘怪力侠’,记忆深刻的一次就是有一次我和周正去他家,他说洗个碗给我们煮碗面条吃,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碗被他直接洗成了两半。

    昨日亲自为我们做面条的亲切仿佛还在眼前。

    如今冰冷的拳脚就是最残酷的现实。

    可是,人生的无奈就在于,现实在残酷,还是必须要面对不想面对的人,只能懦弱的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也不见得是解脱。

    ‘嘭’,又是一声,陈重的拳头打在了我的腹部我感觉整个胃部都要炸裂开来,酸水翻涌,不争气的扶着桌子吐了,口中也说不上是苦涩还是酸涩。

    是啊,力气大那有什么特别的?

    我从来不认为有什么特别的!我在山门里被师父告诫,若为争斗,不要用他所教我的一切所以,我以为只是我不能动用那些,否则陈重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但事实是我错了在和陈重的打斗过程中,我现了一条真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技巧都是没有用的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在隐藏,原来陈重也一直在隐藏!

    他的力量早就出了正常人的范畴,除了电影里,有谁见过真的有人刻意轻描淡写的一脚,就踢飞一张桌子,甚至桌子在空中飞行的过程中就四分五裂吗?

    我的技巧在他面前没用,唯一有用的地方只在于,那些武家技巧在卸力上还有用,让陈重攻击在我身上的拳脚的力量,控制在了我能承受的范围。

    只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承受一次又一次,我快崩溃了

    ‘咚咚咚’,是陈重再一次走向我的脚步声。

    人生还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吗?没有一点点铺垫和转折,没有一点点给人适应的时间,就如同前一秒还是春风和煦的杨柳岸,再走一步,却变成了最荒芜的沙漠在一个小时以前,陈重还是我最亲密的兄弟,现在,却是成为了生死大敌!

    在这中间,没有生任何的事情。

    我的大脑感觉到昏沉,左边的一只眼睛有些睁不开,我猜肿的厉害鼻尖的鲜血已经凝固,嘴里在吐光了胃里的酸水以后,却还有一种鲜血特有的咸甜的感觉从喉咙里冲上来。

    已经用光了所有的手段,至少是可以用在普通打斗里的手段我学的那些拳法路数,攻击套路没用!

    想着,我就笑了如果真的有用,也不用这么心痛,对吧?

    用力量和技巧把陈重制服了以后,至少我们还有的谈,对不对?但如果要不死不休的话

    我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吐了一口混杂着鲜血的唾沫,用手支撑在桌子的一角,勉强站了起来真是情况不好,每喘一口气,都感觉肺部的刺痛!

    可是,我的眼中却还是映出了陈重清晰的身影。

    他很淡定,走向我的脚步很稳,呼吸也很平静感觉像是一只猫在戏耍一只老鼠,如果猫累了,恐怕是一个笑话。

    酒吧的灯光很暗,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和表情,他走向,如同从黑暗中走来的一个剪影。

    我终于是站直了身体巧合的是脚下就一瓶被摔碎的啤酒,上方的瓶体破裂了,下方的瓶体却是好好的立着,里面还有啤酒。

    我有些吃力的捡起来,小心的喝了两口

    “老三,果然你是我们中间最奇怪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喝啤酒?”陈重在我身前三米处停下了,即便酒吧昏暗,他的眼睛却像是动物眼睛一般聚光,在黑暗中闪亮而清晰。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双眼有那么一抹抹不掉的红色。

    酒液流入我的喉咙,驱散了一些干渴,我看着陈重说到:“今天的结局一定是要你死我活的,对吧?”

    “你都知道,何必问我。”陈重如此说到。

    “那就是了,既然难得有那么安静的,封闭的决斗场,你急什么?”我的再喝了一口破瓶子里的啤酒,扔掉了它,但手已经很自然的伸进了裤兜,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本命阵印。

    我有一丝心痛在流淌,看着陈重。

    他说到:“也是,但因为某些原因,也不能耽误太久。”说话间,他的脚步朝着左边一移我只是觉得眼前一花,他已经到了柜台边。

    再是看似走了几步,就再次停留在了之前停留的位置。

    我苦笑,我根本看不清楚,他是怎么移动的?说是瞬移这种特异功能,打死我都不相信。

    “没什么奇怪的,有足够的力量,也能支撑足够的度。”他手中有两瓶酒,还是用我最熟悉的表情咬开,扔了一瓶给我。

    酒洒了一地,到手中的时候只有大半瓶了,我们如今这种关系,连亲手递过一瓶啤酒,都是尴尬。

    我接过,咕咚咕咚的喝,倒是不用担心破瓶子划破了哪里,也算是痛快情绪也得到了酒精的安抚,喝了一大口,我看着陈重,说到:“你我之间生了什么?”

    “生了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现在明白了就可以。”陈重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那么弯弯绕绕。

    这就是答案,其实我也知道我问了一句废话,生了什么真的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摆在眼前再明显不过的局面,无可改变,至始至终,也没有人有改变的机会。

    “难道你没得选择?”我问那个问题只是不甘心,至于这个问题,是最不甘心的!为什么要和我敌对?难道我们二十年的兄弟情谊也不能让他做出另外一个选择吗?

    至少,就算我在心里难过的嘀咕着,选择了,也可以告诉我一声,等到第二天天明时,才是敌人不可以吗?

    有一个喘息,恢复的机会,总比现在这个的突兀好。

    陈重不回答我,只是咕咚咕咚的喝着他手中的酒,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酒量,喝光一瓶酒,不需要任何的停歇。

    ‘啪’空酒瓶子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的景物在快的下降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我被他逮着衣领提到了空中,我相信,下一刻他一换手,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捏碎我的喉头,让我彻底的死去。

    “有些事情是没有选择的,就像一个人不可以选择自己的父母。你不要觉得自己可怜,当我面对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缓冲喘息的机会。你若要问我,我还是那句话,至少拥有过的岁月是真的,那些年我对得起你和周正,之后的我,你可以看成不是我。”陈重就是这样简单的给了我一个答案。

    我的衣领被勒紧,少的可怜的空气进入肺部,但还是可以让我艰难的说一句:“是吗?拥有过的就是可以抛弃的吗?你可真会自我安慰的?下一步就是杀了我吧?”

    “注定的,你要死!曾经我就说过。”陈重的声音越的冰冷。

    曾经他就说过?什么时候说过?

    我握紧了本命阵印之前拣那个破的啤酒瓶子时,我就故意划破了我的手指,特殊的方式逼出精血,并不用做太多的动作都是很隐蔽的。

    当然,没有那个破瓶子也无所谓,有很多的办法可以不动声色。

    “看你的眼神那么不甘心?那我可以告诉你,就因为你是叶正凌,我是陈重这辈子有了可笑的交集,但也注定不得不抛弃。”陈重的另外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放下了逮住我衣领的手。

    而我的手中,本命阵印莫名的有了一种活过来一般的跃动感和微微的炙热感。

    我整个人很昏沉,因为精血流逝的很多,而我一直伤势未恢复。

    又怎么样呢?再多的狼狈和心痛也改变不了事实,他的确要和我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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