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尼龙扎带是单项扣,除非剪断,否则常人是根本挣脱不开的,除非这个人会缩骨功。

    “呵呵,弱女子?现形了吧?弱女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的把戏,挣脱扎带,摔碎椅子。可是你太xiǎo瞧迷药了,姐在医院工作了这么多年,对计量的把握是有分寸的。你昏迷后,我又在你左右大腿上,补了两针局麻,你不动的话,自己也感觉不到。我就防着你搞突然袭击的。”

    “栾玉你冷静diǎn儿,有些事儿我以后会跟你解释,但你现在要是杀了我,你就把自己也给毁了!警察最近肯定会时常来你家,你要是做傻事儿,早晚会被发现的。”曲卓雅本来一直想拖延时间,等待自己体力恢复了好反制栾玉,但是看见栾玉动刀,她不得不提前动手。千算万算,她没算到栾玉在她腿上扎了两针麻药,现在自己就像是个残废的人一样。

    “这些不劳你操心!”栾玉説着,手起刀落。锋利的手术刀直扎进曲卓雅左腿的动脉上。

    鲜血随着曲卓雅的脉搏汩汩涌出,但曲卓雅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疼痛,因为她的大腿上被打过了麻药。

    鲜血躺在地上时,曲卓雅才恍然发现,自己所躺着的这片瓷砖上被事先铺好了一层塑料薄膜,这样血液就不会流入瓷砖的缝隙中,这一切都是栾玉事先布置好的。

    “阮先生死了,你有我家的钥匙,所以你是有嫌疑的。可录口供当天,我护着你,证明我相信你是善良的。”栾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可是这个时候,保姆忽然畏罪潜逃,玩儿起了失踪,这就很容易让人误会了。”

    曲卓雅努力地用手按在左腿的伤口上,可是她浑身乏力,根本按不住创口,血依然不停地留着。她知道,这样持续下去,她会失血过多而死。

    “好!栾玉姐,我把真相都告诉你!汐月是一个特殊的孩子,你丈夫被委任做他的监护人,如果汐月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丈夫都难逃一死。我……”

    不待曲卓雅説完,栾玉手起刀落,又在曲卓雅右腿动脉上猛戳了一刀。

    曲卓雅并不感觉疼痛,但是此刻恐惧袭遍全身。她眼睁睁的看着汩汩的血液从自己的双腿创口流出。

    “我也是孩子的监护人,负责保障她的安全,所以我会以保姆的身份出现在你们家。至于我有些身手,这些是工作需要。”曲卓雅不停地解释着。

    栾玉放下手术刀,手中搅拌着一大杯鲜榨的柠檬汁,一边説:“你继续説,我听着呢。”

    “到阮汐月进入起航学校,我和阮先生的任务就算结束了,所以我撤出了你们家。我跟阮先生从来都只是同事关系,而且他的死我也很诧异。我来你们家,也是想弄清他的死因,栾玉姐你真的是误会了。”

    栾玉没説什么,将柠檬汁漫不经心地洒在曲卓雅双腿的伤口上。

    “栾玉姐!……”曲卓雅心里越发的惊悚。

    “柠檬汁富含维生素c,维c可以消炎,我怕你感染了!”栾玉微笑着説。

    “可是,柠檬汁还富含柠檬酸钠,柠檬酸钠是抗凝剂……我会,我会失血致死……”曲卓雅绝望地説。

    “所以同样一件事儿,你可以用很多种方法去解释它。就像你编织的一堆谎言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最重的结论就是暗示我不要对汐汐动手。你知道如果告诉我汐汐是你跟他的私生女,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所以故意想了这个diǎn子。”

    又一阵困意袭来,曲卓雅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可是她此时头脑不清醒,根本也想不到该如何自我辩解:“汐汐不能死,她死了,我们就全完了。你快救我,我不跟你计较。你杀了我,空叔会做掉你的……”

    …………

    这天一大清早,陆上尉找到俞涛校长办公室。

    “报告!”陆上尉声音中带着一份焦急。

    俞涛了解陆上尉。陆天枢是一个铁血铮铮的军人,有着年轻人的朝气,有正义感,有干劲儿。只可惜,他还欠历练,喜怒形于色,离波澜不惊的大将风范还差得远。

    所以往往在陆天枢看来焦急万分的事情,在俞涛看来也都不算什么大事儿。

    “怎么了?”俞涛坐在办公桌前,手中端着茶杯,从容地问。

    “市里传来消息,榾启大学的阮校长去世了,而他女儿阮汐月是我们学校新一届的学生。我们是现在把噩耗告诉这个同学,然后给她临时准个假,还有再等一个星期放探亲假的时候再告诉她?”

    俞涛默默地把茶杯放下,原本从容的他皱起眉头。

    “榾启大学的校长?怎么去世的?癌症么?”俞涛问。

    “溺死在自己家的游泳池里,原本大家都揣测是自杀,可是后来警方分析他们家原来的保姆有嫌疑,而且那个保姆最近也突然失踪了,已经全城通缉了。这些也是我打听到的。现在主要问题是,阮校长的夫人联系我们,想让阮汐月回家一趟,但是按我们起航学校的规定……”陆天枢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这个原则必须遵守,没到探亲假不能离校,没有特例。”俞涛似乎毫无人情的回答。

    “是!”陆天枢皱眉説,“可是少将,我觉得这有些不近人情!”

    “亏你还是个上尉!满脑子的人情,你还当什么兵!”俞涛半责备地训斥了一句。

    “是,少将!”陆天枢洪亮的回答着,但是他脸上写着不服气。

    “这事儿不用你管了!我抽空去他家安抚一下!”俞涛不好深説陆天枢,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按理説,安抚学生家人这样的事儿可做可不做,就算是做,也用不着劳烦俞涛亲自去。

    可这一次,俞涛还真就把这当做一件大事儿,当晚亲自开车前往阮汐月的家,前去拜访,而且仅仅是他一个人,一个下属都没带。

    当俞涛到了阮汐月家门前时,他的动作显得不再自然,与他雷厉风行的大将风范丝毫不相符合,他举起的要敲门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他的呼吸变得格外的凝重,甚至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中,涌出两行热泪。他或许不曾想到会有这样一天,被他封印在心灵深处的记忆仿佛瞬息间奔涌而出。这个晚上注定将是一个特别的夜晚,一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夜晚。他呆呆的看着阮汐月家的大门,伸出手,迟疑着要不要叩门。

    门口的风铃在晚风的吹拂下阵阵作响。在叮叮的风铃声中,他随风望去,仿佛看见漫天蒲公英的种子,逆着时间轴匆匆飘远。飘到20年前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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