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时了和大师姐一起回到王府时,何时了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抖着手给提蕴写了方子,抬头看着头顶的千雾道,“人是救回来了,但是因为毒留在体内时间太久了,可能会有些后遗症,你们这几天要多多注意一下。”

    千雾点点头,吩咐下人好好照顾何时了。何时了又对良辰醉滴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就颤颤巍巍的回竹屋去了。

    良辰眨眼看了看何时了,又看了看神清气爽的大师姐,真不能想象当初靓丽出门的翩翩公子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也难以想象当初火冒三丈的大师姐会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

    千雾守在门外,几人帮提蕴脱了衣服,而后给她敷上草药。事情做完,清和推门出去,看了看千雾的背影。

    “南王爷不用担心,提蕴已经有所好转了。”这几天来,都是南王用小竹管渡水和粥给提蕴喂食,清和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千雾听言,这几天眉头的死结总算是舒展开来。

    “姑姑,提蕴醒了!”过了没一会儿,醉滴欣喜的声音传出来,千雾激动的冲进屋子里。

    千雾进了屋子,看着床上趴着的提蕴。提蕴睁着双眼特别无助,好像看不见东西,双手一直在四处乱摸。

    “怎么回事?”千雾问身后站着的一干人等。

    “姑娘醒来就这样了,可能这就是何神医说的后遗症。”看着提蕴这样,良辰有些难受。

    “狐狸是你吗?”提蕴听到了千雾的声音,双手朝着他的方向扬了扬。千雾脸上马上扬起笑脸,走进去坐在提蕴床边上。

    “是我。”千雾握住了提蕴的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好饿啊狐狸……我饿了两个多月了。”提蕴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我想吃酱肘子,西湖醋鱼,雪花鸡淖,红烧狮子头……”

    清和听她这档口还报起了菜谱,也是没忍住微微笑起来。

    反倒是千雾,把这话听得特别认真,温声道,“你乖,好好养伤,再过几天等你再好一点了,我就叫人给你做一大桌子吃的,好不好?”

    “特别好。”提蕴眼里闪着泪光,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感动的,“我好想你啊狐狸,可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千雾蹲在床边,让提蕴用手抚摸他的脸,“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你中了毒,余毒还没清。”

    一边的清和想叫大师姐去问问何时了,这后遗症有没有办法早点治愈。却见大师姐在一边摆弄着手臂和肩膀。

    “故之你怎么了?”清和问。

    “没什么,肩膀有点不舒服。”大师姐皱眉道。

    大师姐自回来之后,肩膀就痛得厉害,美景帮她解下衣服看了看肩膀,“师姐,你这……怎么弄的?”

    “怎么样了?”大师姐要伸手去摸,又被美景拦住。

    “师姐,你这大半个肩膀都是淤血了……”美景说着,用手轻轻压了压,大师姐疼的直抽抽,“淤血还化了脓。”

    “你还是去找何神医看看吧,这伤怕是已经拖了两天了吧,我怕它恶化。”美景给她穿上了衣服。

    大师姐本不想去找何时了,又被美景一催再催,心里一横。我怕他什么啊?我又没做错事。

    大师姐趁着夜色,想着想着便来到了何时了的竹屋,竹屋的门那天被她一脚踹破了,现在也没修好,大师姐摸了摸鼻子大踏步就进去了,“喂何鸡婆!”

    何时了正在洗澡,忽然听到大师姐的声音,惊了一跳,“林故之你是不是有病?”

    大师姐绕过屏风,看到泡在桶里的何时了。屋子里只点了两支烛火,大师姐一看何时了在洗澡,顿时乐了起来。

    “哎哟何鸡婆,我还以为你会泡花瓣浴呢。”大师姐绕到他前方,见何时了怒瞪着他,“啊你别不好意思啊,我又不是没见过。”

    何时了顿时火了,“你见过谁的?!”

    “以前给我弟洗过澡来着……”大师姐被他这么一声给吓到了,嘟嘟囔囔,“哎你还敢凶我?小心我把你木桶给踹破。”

    何时了斜眼看了她一下,“林故之你是不是个女人啊?”

    “如果是对着你……”大师姐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不是。”

    何时了牙根痒了。

    说完话大师姐就绕出去屏风后,坐在桌子前。何时了从浴桶里出来,穿好了衣服。

    何时了拿着烛一个一个点亮了房里的烛灯,“大晚上你来找我干什么?”

    大师姐动了动肩膀,“我肩膀难受的不行,估计是爷爷那一棍打的太狠了……简直不把你当人看了。”

    “刚刚美景叫我来找你,说是有点严重了。你帮我看看呗。”大师姐开始解腰带。

    “哎哎哎,等一下啊。”何时了伸出手制止了她,“你不会赖上我吧?”

    “我?”大师姐指着自己,“赖上你?”

    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

    “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大师姐翻了个白眼,“何鸡婆,我跟你就是那种同性的关系,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俗称,好基友。你懂不懂啊?”

    何时了看大师姐一个人在那唠唠叨叨的说着什么,伸手一拍她的肩膀,“我看你好得很,不需要帮忙也会不治而愈的。”

    “哎哟哟哟,疼死了疼死了!”大师姐皱起眉头,呼吸都抖了几下。

    何时了意识到不对,把她的衣服拉下来一看。她的肩头一大片的淤血夹着脓液,此时已经逐渐扩散到了背部。

    “林故之没看出来啊,你这么能忍啊?”何时了啧啧啧称奇。

    普通人手上起了一个脓包,一旦触碰或者挤压,那感觉也是酸爽的不行。这个女人大半个肩头都肿起来,居然只说难受?

    “我都能忍着来见你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大师姐疼的丝丝抽着气。

    “你就不能消停会?我要给你治伤了,闭上你的嘴。”何时了用力一按,大师姐整个要跳起来。

    接着便不说话了。

    何时了拿来了干净的小刀,在她化脓的地方割开两三个口子,伸出手轻轻给她把脓液挤出来。大师姐疼的弓起背,整个人都在发抖。

    “很痛吼?谁叫你多管闲事,还扮英雄替我挡棍子。这下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了吧……”何时了虽然嘴上说着狠话,手下动作却越来越小心。

    又过了一会儿,脓液总算是清干净了,何时了拿来清水给她清洗伤口,上了点药粉,而后给她抹了些跌打的药,又用纱布给她包扎了整个肩膀。

    “你也挨了一棍,怎么没见你有事?”做完这些之后,大师姐看了看收药箱的何时了,上手就要扒他的衣服,“来来来,我看看我看看。”

    何时了见她又不正经起来,拍开她的爪子,“行了啊林故之,男女有别。”

    大师姐撇撇嘴,回身就是一扯,何时了本来刚刚洗了澡,衣裳就宽松的系着,让她这么一扯,大半个背都露出来了。

    “哇塞何时了……”大师姐绕到他身后,用手按了按他背上的伤痕,“这么多伤你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啊……这么多年爷爷都没把你打死,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我小时候去山上采草药,什么样的毒虫蛇蝎没遇到过,还不小心摔下山崖差点死了。”何时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她说这些,“喂你看够了吧!”

    大师姐看着看着发觉有些不对劲,“哎你的皮肤怎么是粉红色的?”说着抬起头一看。

    何时了从脖子红到了整个背,唯独头和脸没有任何变化。

    “男女授受不清……好歹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何时了再一次拍开她的爪子,把衣服穿好。

    “哈?这什么毛病?”大师姐摸了摸脸,“你害羞了?”

    何时了磨了磨牙道,“还有事吗?没事你就走吧。”

    “没想到你害羞起来这么可爱啊……”大师姐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何时了的脸,“啊对了,忘了正事。提蕴醒了,但是她眼睛看不见了。”

    “这也是不能避免的。”何时了看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伸出一只手虚把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没有伤的那只手臂,“你小心点!待会再碰到伤口疼死你!”

    大师姐听话站定,看着何时了,“那这个后遗症能不能治愈?”

    “不好说。”何时了抿了抿唇看着大师姐道,“看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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