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姥姥摇摇头,只是望着我手上的那个指痕,说道:这个痕迹,我认识。

    诶?我低下头,看见了我手腕上的那个手印上,是能勉强分辨出来一个戒指的形状。

    当时那只手抓我抓的非常紧。所以痕迹特别清楚。我抬起手,看见了那个戒指的形状上。有星星点点的痕迹,模糊的看不出来了。

    好像是因为时间的缘故,逐渐在皮肤上变淡了。

    我忙问道:四姑姥姥,这是个什么痕迹?

    就跟你看见的一样,是个戒指。四姑姥姥拧起了眉头来,说道:我在族谱的图册里面看见过,也只是那么一眼,说是咱们杨家的一个传家宝,上面是玳瑁七宝,可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家里有那个东西,一直觉得可能是失传,或者是陪葬了,就没有在意。

    可是那会儿一看见你回来了。我就留心觉得那个拓印出来的形状眼熟,当然这会儿浅下来了,没能跟我刚才看的那样清楚。但是,肯定没错,就是图鉴上的那个纹样。

    这么说。那个人,会是咱们杨家的人?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会是哪个先祖?

    所以我才想问你,四姑姥姥紧张的说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也想知道啊!我疯了一样的想知道!

    总觉的这个人,跟程恪他们的事情,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就连跟罗程守,还有阿九的事情。那个人似乎也全知道。

    那些个支离破碎的真相,也许就要靠着那个人来粘补上了。

    想到这里,我赶忙问道:程恪,你看见一个奇怪的人没有?从头到脚,披着一大块布,捂盖的严严实实的?

    奇怪的人?程恪拧起眉头摇了摇头:当时你将初阳道长给扑倒,之后大口吞吃完阴气之后,就人事不省了,我以为你的意识也被吞噬下去了,就赶紧将你带回来,让耳钉帮忙将初阳道长的身体一起拉回来的,这段时间,我根本没看见你说的那个人。

    奇怪,其实那个感觉,我也觉得是梦,可既然是个梦,那怎么可能会在手上留下痕迹的?

    程恪他,一直都没见过那个披着斗篷的人啊!只有我和二姥爷和刘老太太见过。

    难道我们,是特定的人?

    四姑姥姥看我也是个困惑的样子,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你也别想太多,也许,是那个戒指给丢了,被谁机缘巧合弄到了手,也没准儿,毕竟只是一个戒指,并不能说明了什么。

    我明白。

    我明白是四姑姥姥,不想让我再担心的太多。

    行了,四姑姥姥摇摇头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的休息休息,按时吃药。

    嗯,我应了一声,望向了床头柜上的小瓶子,随口问道:这里面的是什么东西啊?

    谁知道,他们几个老头子搓出来的,我也不懂。四姑姥姥却像是回避什么似的,摆了摆手出去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好奇,伸着脖子就探头过去。

    程恪将为的头压下来了,不悦的说道:没什么好看的,躺下。

    我不太甘心的说道:我好了,我好多了,我就是有点好奇。

    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你还想问问秘方?程恪将被子给我盖好了,说道:还睡么?

    不睡了,我吐了口气,将手从被子里面给伸出来了。

    程恪垂下眸子看到了,修长的手指笼住了我的手,清越的声音温下来: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嗯。我眯起眼睛笑了:生病也挺好,被你照顾着,更好。

    你一辈子,我都照顾你。程恪的桃花大眼也弯成了很好看的形状。

    我忽然就想起来了我妈说的生孩子的事情了,开始动起了脑子来,要不找个孩子领养一下?

    好歹,能有个孩子。

    再低下头,看见手腕上的那个痕迹一点一点的变浅淡,估计过一阵子,就看不出来了,顺手接把手机捞过来,再那个指痕上拍了一张照片。

    怎么?程恪挑眉:留作纪念?

    算是吧。好歹,是个信物:程恪,你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现在猜测也猜测不出来,程恪说道:我总觉得,那个人也许还会出现的。

    对,只要长生还在我这里。

    我想了想,问道:罗程守抓住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程恪一怔:我有什么打算。

    你跟他之间的那些个事情啊!我赶忙说道:要算清楚么?

    没什么可算的,我也不拿着自己当罗家的人。程恪淡然说道:零零碎碎的记忆,忘记了就忘记了,以后,也不打算想起来。

    那,建造小庙的那个人呢?还查下去嘛?

    程恪耐心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那些所谓的前世,都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一起结束了。我不找,你也不要找了。

    好。我点了点头,手习惯性的摸到了跟我形影不离的长生上面去。

    小铁环终于也安静了下来。

    长生的事情,等你好了再想。程恪伸手将我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给拂开了,声音柔柔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订婚典礼?我给你。

    典礼啊,我也就笑起来了:当然是要把这些个朋友们全给叫来,热热闹闹的吃个饭了!我买新衣服,还买化妆品……

    还没幻想完,看见程恪那张俊脸是个难得的笑容,只是微微的点头,一下一下的应着:好,好。

    光问我了,那你呢?我忙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程恪挺认真的说道:你高兴,我就高兴。

    我嘴角就忍不住扬了起来:好,那就这么办。

    程恪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将特别凌乱我的给映出来了,性感的喉结一滚,低了头,就要吻下来,程恪特有的的檀香气息扑下来,我心头一跳,刚想着把眼睛给闭上,忽然门一下子给开了。

    程恪抬了头,带了几分不悦,而来人也愣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手里拿着东西,太着急,忘了敲门了。

    转过头一看,是宋之远。

    我一拧眉头:怎么着,你是上门找板砖拍是不是?

    你看你一说话就这么暴躁,这可不好。宋之远讪讪的捧着手里的白托盘,说道:你这两天身体不是不好么,我过来看看,你至于这么大脾气嘛!当然,打扰你们,我是有点不对。

    跟他计较这个也没用,我倒是也看见了,那个白托盘里面都是些个西药和消毒水棉花球什么的,心里警惕起来: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该不会是想着替菖蒲下毒要毒死我的吧?

    那哪儿能啊!宋之远一听这个,有点沉不住气了:你这是对一个医生医德的藐视!

    我就藐视你了,你想着怎么着吧!我瞪了宋之远一眼:有话直说,别绕弯子,我不记你这人情。

    你看,你上次救了菖蒲,我这不是投桃报李么!宋之远说道:我真心挺感谢你的,菖蒲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

    我撇了撇嘴,看着宋之远将输液瓶自弄开了:给你补点葡萄糖。

    程恪见我警惕,倒是检查了一下,说道:放心吧,没什么。

    还真是拿着人当贼。宋之远看上去有点冤枉。

    谁让你有案底,就是第一嫌疑人。

    宋之远自觉理亏,就闷不作声的给我做了皮试,将针头接好戳了进去,那个凉啊,禁不住让人呲牙咧嘴。

    补充补充就好了。宋之远弄完了,又偷偷瞅了程恪一眼,低低地跟我说的:上次咱们说过的,菖蒲问你那事儿,不能不算数吧?

    我就说他是夜猫子进宅,一点错也没用,感情现在是个菖蒲打听这件事情来了。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菖蒲要是想知道,让她跟我面谈呗,又不是楚汉争霸,还整个来使,真是无聊。

    你看你老这么呛呛的,难怪不好找对象。

    别人说说也就算了,你还说?我撇了撇嘴反唇相讥:男女比例现在这么失调,你肯定就是注孤生的那种。

    懒得跟你吵。宋之远悻悻地收拾东西,我则幸灾乐祸的答道:反正你也吵不过。

    临了,宋之远说道:也没别的什么事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那个跟着初阳道长的小姑娘,叫什么十几的,好像不见了。

    啊?我心头一提:你说十一?

    啊,算是吧,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宋之远说道:事情一场骚乱,乱完了没人顾得上那个小姑娘,不知道上哪儿了,菖蒲说,也许那个十一,还会来找你的。

    十一么,从小就是吃百家饭的,跟着谁,背叛谁,也都是不足为奇的。

    不过,现如今她要是想给罗程守来报仇,那可有点不容易,她不是说了么,自己比阿九聪明的多,不会为了罗程守去以身犯险吧?

    反正你小心点就行了。宋之远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门关上了:你们继续啊,动作别太激烈,扯坏了输液管子就不好了。

    你看我不拍死你!

    宋之远已经将门给关上了。

    上次你说菖蒲分魂的事情,到底是谁告诉你的?程恪也将这件事情给想起来了,挺严肃的看着我。

    分魂?我忙将阴差上次跟我说的事情讲了一遍,接着说道:这就是魂魄缺失的那个学名?

    这是一种术,跟我自己使用的抽魂相似却不同,程恪说道:抽魂,是将完整的魂魄分离出来, 而分魂,却是将一个完整的魂魄,分成了两个。

    这些,我勉强能猜出来,我一颗心又有点往下沉:程恪,我之所以能成为能够唤醒了你的人,是不是因为菖蒲的那个魂魄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方式,到了我的身上来?

    不可能。程恪斩钉截铁的说道:分魂能将一个完整的魂魄,变成了不完整的两个魂魄,而你的魂魄,分明就是完整的,根本没有缺失,也没有多余。

    诶?程恪这一句话,像是一束烟花从暗夜之中升腾而起,一下子就将我沉沉地心里给照亮了:真的!

    自然是真的,程恪说道:如果你的魂魄有所缺失,阴差大概早就看出来了,会不告诉你么?役有宏技。

    这倒也是!人也真是这样,一是慌乱,肯定四处想不周全!

    太好了,我不是菖蒲!

    不过,既然我不是菖蒲,那我到底是为什么能被选中了来唤醒程恪,跟他产生了只能预留给菖蒲自己的阴阳御鬼之术呢!我肯定跟菖蒲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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