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个声音吓了一跳,手立刻就缩回来了,抬起头来,看见说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罗蔚蓝。

    他正气喘吁吁的冲着我跑了过来。白皙光洁的额头上闪着一点汗,像是挺着急的样子:“ 那水,你没碰上吧?”

    我抬起手来,挺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这个讲究,幸亏你通知的及时。我没碰上。”

    “那就好……”罗蔚蓝松了一口气,也挺腼腆的搔了搔后脑勺,笑道:“没吓着你吧?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只是你是外地人,碰了这里的水。是对祖宗们的一种冒犯,一定会走背字的,所以一回头看见了,吓了一跳,没顾得上别的。”

    “你太客气了。”我因为罗蔚蓝这教养良好的,彬彬有礼的态度,对他一下子有了十足的好感,就说道:“是我自己不懂事,没有事先问问。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忌讳?”

    罗蔚蓝指着那个青蛙说道:“这个地方的水,被我们本地人称为天水,专门是在这个时候取了来,在拾骨的时候,冲刷先祖埋在土里的骨头的,因为其中没有你的先祖,所以……你知道,养鬼师的先祖,也是养鬼师,让人倒霉,得到点教训,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后背一阵发凉。忍不住也是有点后怕的感觉,赶紧说道:“那可真是多谢你,要不然的话,我就……”

    但是转念一想。谁看见我,都知道我印堂遮着乌云,是个走背字的时候,再倒霉,还能多倒霉?

    罗蔚蓝搓搓手,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是来了,我不如早先说清楚的。”

    “这里的事情我知道。”程恪正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不动声色的站在了我前面,说道:“刚才是我一时没有看好她,多谢你提醒。”

    罗蔚蓝点点头,笑着问道:“看得出来,你们也是养鬼师,可阴阳御鬼之术不是我们西川的流派,你们是潭深镇的,还是碧落门的?”

    这个罗蔚蓝,知道的倒是不少,我还没答话,他已经看见了我腰上的长生香囊,忙心领神会的说道:“啊,早该看出来是潭深镇的,我知道潭深镇的三个家族,是杨家,魏家和刘家,倒是没听过陆姓的,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这个人真的很神秘,他为什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一朵乌云游移了过来,罗蔚蓝一看,说了声抱歉,赶紧去照看他的背篓去了。

    程恪的视线跟着罗蔚蓝,桃花大眼眯了眯:“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倒是觉得有点神秘。”我说道:“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还去过玉宁,跟咱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程恪点点头,说道:“不管怎样,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倒是。”我接口说道:“不过我觉得他那个人挺好说话,也挺友善的,知道的事情又很多,回头咱们不如跟他打听打听西川的事情?”

    程恪不置可否,只是将我那手抬起来看了看,拧了拧眉头:“真的一滴也没碰到?”

    我摇摇头:“他喊我的时候,我的手还没伸下去呢……”

    不对,手背若隐若现的,好像当时是凉了一下子,会不会是被里面的水滴溅上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背,有点没法确定。

    程恪望着我,淡定说道:“没关系,万事有我。”

    我扯出一个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话说,到了这里,你想起来了什么没有?”

    程恪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应该来过这里。”

    “说不定,你就是本地人,也来给祖先晾晒骨头呢!”我往里面走了走,这个地方的地面是非常平整的,看得出来,应该这些本地养鬼师是一贯都在这里晾晒骨头,是个特定的场所。

    那些养鬼师从背篓里面将骨头给摊开了,摆成了人形的形状,我以前是学画画的,艺用解剖知道一些,看得出来每一副尸身,都能摆的十分完整。

    而那些尸身上面,朦朦胧胧的,像是笼罩着什么黑气一样。

    忽然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背着纸人儿的那个女人了,她是不是也是养鬼师?可是却没看见她在前厅吃饭,也没看见她来晒自家骨头。

    “离着这里远一点。”程恪往后拉了拉我:“养鬼师的尸身阴气太盛,你挡不住,容易生病。”

    我赶紧点点头,往后缩过去,四面八方看了看,一下子发现了一棵大榕树。

    那棵大榕树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大概得十几个人合抱才能搂的过来,绿意莹莹的,上面还挂着五颜六色的很多结子。

    我就想起了那个咖啡馆小妹说过的,这个地方关于情人结的传说了,不由自主就走过去了:“原来,拾骨节的举办地跟情人结居然是同一个地方。”

    程恪跟了过来,那榕树粗粗细细的枝叶上,全悬挂着一种十分精致的结子,看着特别讨喜。

    程恪摸了摸那榕树的枝干,满眼的怀念。

    我心里刺了一下,以前是不是他跟菖蒲,也在这个大树上,打了情人结,照了情人照片?

    这种事情,明明多想无益。

    我从身上掏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能打结的东西,最后倒是想起来脑袋上还有一个绑头发的缎带,顺手就解下来了,下定决心似的,要把那个缎带缠在了树枝上。

    没关系,关于我的回忆,我可以自己造。

    没想到,我正想着要把手伸到了那个枝干上的时候,另一根带子忽然直直的垂了下来,正侧在了我耳边,还发出了“嗤嗤……”的声音来!

    我眼睛一眨,这才反应过来,那哪里是什么缎带啊,那是一条蛇啊!庄叉找圾。

    程恪早看见了,修长的手只是一闪,就把那条蛇狠狠的摔出去了,我知道程恪的力气有多大,忙转过头去,只见那蛇的头已经摔的烂成一团,殷殷的正在流血!

    与此同时,我听见“咔”的一声,也许是转头转的有点着急,脖子居然给扭了!

    “哎呀……”

    “陆荞?”程恪拧起眉头望着我,冰凉的手触在了我的脖颈上,我赶紧往后缩:“没事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这个时运走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

    程恪微微一笑,笑的有点暧昧,他低低的在我耳边说道:“什么时候,你接纳我,成就了真正的阴阳御鬼之术,就过去了。”

    我的脸烧了一下,嘴硬岔开话题说道:“这个……没什么所谓……不过,你摔死了这里的蛇,没问题吗?”

    “你怕这条蛇能变成蛇精来找我报仇?”程恪薄唇一勾:“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这种地方,好像什么东西都有讲究……”我也泄了气,重新把缎带拾起来,要绑在了头上,程恪却起手从我手里拿过去了,伸手系在了那榕树的枝干上,打结打的居然熟稔:“我好像,为了在这里打结,专程学过这个法子。”

    情人结打出来也跟情人山一样,是一个精致的心形,那是个心形左绕右绕才能绕出来,程恪望着那个结子,有点失神。

    我没法抬头看着他,只好护着自己的脖子从大榕树上下来,这种痛苦不是病,可难受起来要人命,有点像是落枕……

    啊,对了,是不是,刚才我真的不经意碰到了那个青蛙池水,那些在里面沐浴过的养鬼师祖宗要找我的麻烦?

    苍天啊……

    这个时候,太阳十分和煦的照耀了下来,那几个养鬼师像是做广播体操一样,手舞足蹈的做起了一种动作,围绕着那个些个白色的骨头做完了,全蹲下身子来,一手护在了心口上,念念有词。

    “这就是求先祖护佑的仪式。”程恪从大榕树的树根上走下来,沉沉的说道:“这些咒,我听过,依稀有印象,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很多的养鬼师。”

    这附近的养鬼师,是只来了这几个吗?

    我头也不好点了,说道:“是很清静。”

    “回去罢,”程恪摸摸我的脖子说道:“我认识一种药草能治疗,涂上很快就好了。”

    “但是……”我犹豫了一下:“有点白跑一趟的感觉。”

    “就算我来过,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程恪环顾了四周,说道:“我也完全忘记了,我究竟是陪着谁来的,还是自己过来晾晒骨头的。”

    “咱们可以打听打听,既然这是百年的习俗,说不定这里的人也知道。”我就冲着那几个养鬼师打了招呼,问有没有人认识西川程姓的养鬼师,以前也会来这个地方过拾骨节的。

    三个狐狸脸女养鬼师本来就不大待见我们,但是又不敢惹程恪,只得不情不愿的答道不知道,那两个大汉有点防备我们,也说没听说过,就连罗蔚蓝,也是左思右想,十分抱歉的说道:“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可是附近的养鬼师家族我都很熟悉,实在想不起来,这里出过姓程的养鬼师。”

    没有打听出来啊……看得出来,养鬼师这个行当,应该也是越来越少的,这样的大日子,才来了这么几个人。

    “没关系,”我望着程恪:“既然有一点蛛丝马迹,但总能找出来的。 ”

    程恪不置可否,说道:“顺其自然吧。”

    如果真的找不到,他过不了多久,是不是连菖蒲也忘记了?

    我分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就捂着自己的脖子下了山了。

    罗蔚蓝倒是挺好客似的:“不看剩下的仪式了?”

    “看不了了,”我挺抱歉的说道:“今天打扰了。”

    “不碍事,”罗蔚蓝的笑容在阳光下面格外的灿烂:“你的脖子扭了吧?我会点土方子,等我回去,帮你看看。”

    我想点头道谢,脖子又是一阵剧痛,旁边几个养鬼师则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那个意思是冷嘲热讽我作死去摸五只脚的青蛙下面那天水,活该。

    程恪脸色有点不好,我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怕程恪惹麻烦,就赶紧跟罗蔚然道了别,拉着程恪往下走。

    程恪带着我下山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五只脚的青蛙来,顺口说道:“你说,那个青蛙是不是有什么典故?为什么是五只脚?”

    “那不是青蛙,是蟾蜍,”程恪答道:“我略微有一点印象,那是一种很罕见的东西,叫做五足蟾蜍,有剧毒,且通灵性,传说之中,西川人就是从这个五足蟾蜍那里学会的这一脉养鬼术,所以它一直被尊为西川养鬼术的祖师爷,是他们的圣物,只要是举办祭典的地方了都一定会有这个五族蟾蜍来坐镇。”

    “从蟾蜍那里学会的……”我想了想:“真像是小时候我爸给我讲的山海经故事。”

    程恪微微一笑:“西川这种传说很多,他们是很尊崇蟾蜍的,比如,今天摔死了一条蛇没关系,如果摔死的是蟾蜍,会被围而攻之。”

    原来这也是一种忌讳,我表示记住了,再也不会随随便便乱招惹东西。

    “有我在,不管你碰什么,有什么后果都无所谓。”程恪淡淡的答道:“我帮你挡着就是了。”

    除了我爸,这是第一个肯这样娇惯我的男人吧?靠在了程恪的后背上,心想,就这样吧,我希望,什么也不要变。

    下了山回到了惠人旅馆, 那个胖馒头在柜台后面托着腮盯着外面发呆,见我们回来了,还是那个不咸不淡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顺口问道:“老板,您这个旅店开了多少年了?”

    胖馒头没有排斥“老板”这个称呼,显然确实是这里的主人,只见他掰弄着粗短的手指头,说道:“大概二百来年啦。”

    “这么久了,一直也没整修过嘛?”我继续问道。

    “好端端的,没必要整修,这个旅店,有五族蟾蜍神保佑,”胖馒头说道:“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程恪低低的说道:“西川风俗,盖新房子之前,一角要压上一个活物,方能镇宅,活物灵性越大,这房屋寿命越久。”

    “原来如此……”我盯着这个古色古香的宅院,暗自想着,难道这里真的镇压着那五足蟾蜍神了?

    “那,”我接着问道:“这个旅店是代代相传的吧?不知道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那胖馒头干巴巴的说道:“旅店是我开的,一直没换过主人。”

    要真是一开始的主人,只怕也得200多岁了,可是胖馒头的模样,才四十多的模样。

    跟着程恪穿过了花径,回到了房间里面去了。程恪把我安顿好了,说道:“你睡一下,我去找点药草给你抹上。”

    “诶?”我瞪大眼睛:“你上哪里去找?”

    “我当然有我的法子了。”程恪把帘子放下来,说道:“好好躺着,有什么声音也别去开门,我自己会进来。”

    我点点头,看着程恪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太久没运动,今天爬了山,一阵困倦袭过来,我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哇……哇……”酣梦正沉,却听见了走廊上传来了小孩儿的哭声,一声高过了一声,硬是把我给吵醒了。

    客栈里新来了带孩子的?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开门想要出去看看,正在手碰到了门上的时候,我一下想起来了,程恪跟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也不许开门。

    犹豫了一下,就把手缩回来了,毕竟这个地方不平常,我又是一个没本事的人,帮了倒忙就坏了。

    但是那个婴儿的声音,就这么大声的喊着,我也禁不住坐立不安起来,别人也没听到吗?婴儿的父母上哪儿去了?

    那稚嫩的嗓子慢慢的嘶哑了下来,像是没有力气了,那个挣扎的声音实在让人心里特别难受,忽然,那个声音停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再没常识也知道,孩子哭起来,怎么可能说停就停?除非……

    “当当当……”在突如其来的万籁俱寂之中,我的门又突如其来的响了起来!

    我一愣,还没等我开口,罗蔚蓝的声音正从外面传过来:“陆荞?我是罗蔚蓝,说好了帮你看看脖子上的扭伤,不知道现在方便吗?”

    怎么偏巧是这个时候?我犹豫了起来,是熟人没错,可是……可是程恪的话,不能不听。

    “多谢,我找了药草。”正在这个时候,程恪的声音适时从外面响了起来,门开了,程恪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就不麻烦你了吧。”

    “那怎么算是麻烦呢!”罗蔚蓝挺热情的说道:“出门在外,能搭把手的自然要搭把手了。”

    一面说着,他一面也就随着程恪进来了。

    程恪面无表情,不置可否,桃花大眼有点沉,他拿出了一个小碗,里面正装着一团子捣成了泥状的药草。

    罗蔚蓝看见了那药草,有点发愣:“这个是我们罗家的土方子,朱砂蛇花莲,除了我们家人,一般没人知道,你怎么会……”

    程恪转过头,看见罗蔚蓝手里,也放着一模一样的药草泥!

    我精神一振,难道,程恪跟罗蔚蓝家有关系?

    但是程恪一点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同来,只是淡淡的说道:“碰巧了吧,毕竟是一种药草,不会没人知道药性。”

    “可是……蛇花莲有毒,只有朱砂能克,确实是我们家秘传的方子啊……”罗蔚蓝看上去有点疑惑:“你是不是,认识我们罗家的谁?”

    “没有熟悉到了那种程度的……”我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认识的养鬼师并不多。”

    “原来如此啊,”罗蔚蓝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来:“可是这也太巧了……”

    而我早开始疑心了,但是程恪是个按兵不动的样子,我自然也不好多话什么,想起了刚才门口有小孩子哭声的事情,就随口问道:“刚才你们过来之前,有没有在楼道里面看见过小孩子?”

    “没有啊?”罗蔚蓝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房里,没听到,怎么了。”

    程恪也摇了摇头。

    怪了,难道是我睡得太久,出现了幻听?

    就只好答道:“像是听见了有孩子在哭,也许是我听错了吧。”

    “这一次惠人客栈的客人不算多。”罗蔚蓝说道:“我倒是没留心有带孩子的。”

    这会儿程恪早把那绿色的药草泥抹在了我脖子上面,冰凉冰凉的,一下子把我弄精神了,也就跟罗蔚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了:“你们家一直都住在西川吧?”

    罗蔚蓝点点头,还带着点自豪,:“土生土长西川人,我们罗家,在西川还是有点声望的,就是这一阵子往玉宁跑得有点勤。”

    我想起来了他说过跟我在同一个小区买了房子,就顺着话头问道:“去玉宁是工作嘛?”

    “唉,是家族里的事情。”罗蔚蓝自来熟的拉开椅子,坐在了我对面,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堂哥前一阵子往玄阴地养鬼去了,结果就跟家里断了消息,我们家都挺着急的,就派我去玉宁找他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是养鬼师,应该也听说了,玉宁很多养鬼师被人杀了,让人心里不由不惦记着,这年月,也真是……”

    这件事情我当然知道,我还在李明朗的表哥哪里看到了失踪者的名册呢!有心看看是不是你能帮上一把,赶紧就问道:“不知道你堂哥叫什么名字……”

    “我堂哥叫罗白。”罗蔚蓝说道:“个子不太高,今年三十七了。”

    罗白!我这才想起来,阿九手下,不就有一个罗白吗!阿九躲起来之后,他还悄无声息的在那家美容院附近出没过!

    “我们不认识这个人。”程恪轻描淡写的说道:“实在有些抱歉,如果以后在玉宁得了他的消息,一定尽快告诉你。”

    罗蔚蓝本来也就是顺口一提,并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也就没什么失望,随口说道:“那,提前谢谢你们了,但愿我哥他福大命大吧。”

    “哪来的夜哭郎啊?”忽然一个挺暴躁的声音响了起来,还重重的捶了捶我们的门口:“是你们这的孩子吗?”

    程恪开了门,门口是那狐狸脸三姐妹之一,那个中年妇女一脑袋大卷发,挑着细眉毛,看样子本来是预备跟程恪来吵一架的, 可是也不知为什么,看见了程恪,那个气焰也就矮了三分:“你们……你们是不是带着孩子来的?”

    程恪淡然摇摇头。

    “那你们听见没有那个夜哭郎的声音?”狐狸脸中年妇女一幅不甘心的样子:“昨天叫猫子,今天夜哭郎,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罗蔚蓝一听,忙问道:“陆荞,你刚才说你也听见了孩子哭的声音?夜哭郎在我们西川这里,就是吵闹不休的孩子那个意思。”

    罗蔚蓝说出来了,我也就答道:“是啊,我也听见了,但是程恪回来之后,一下子就停住了,停的有点,十分不自然,像是戛然而止。”

    “夹不夹的我是不知道。”那个狐狸脸中年妇女气咻咻的说道:“这个破地方,什么名堂……我去找老板说说,总不能就这样住店!要是这样,得退钱!”

    说着,顺着那绣球花小径,一路往前堂里面去了。

    孩子……我只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看见的,背在了那个女人身上的纸孩子……

    对了,那个女人打住店之后,一次面也没有露过呢!

    我望向了程恪,却发现程恪正盯着门口,像是在看什么似得。

    我也就照着程恪的目光望过去了,却看见了一个不太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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