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跟每次一样,抱我抱的那样紧,像是要将我整个人,全揉进了他自己的身体里,跟他合为一体一样!

    一颗像是被猜疑和酸楚冰封上的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在檀香味道,再熟悉不过的怀里悄然融化了,我鼻子发酸,嘴角牵了牵,耳朵贴在了他没有心跳的胸膛上。说道:“我相信你,也理解你,可是,咱们现在既然已经在一起,遇上了什么事情,可以一起面对的,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来承担?”

    程恪身子微微一颤,将我抱的更紧了一点,千言万语似乎全梗在了喉咙里,顿了顿,才说道:“谢谢你,我……”

    “呸。”忽然暗夜之中,有人十分响亮的啐了一口:“一对狗男女,手上沾了人命。还有心思在这里卿卿我我。”

    我抬起头来,看见又有一个神出鬼没的侏儒又出现在了太清宫门口,这个侏儒看上去倒是年轻的很,两只本来也是琥珀色的眼睛微微有点泛红,像是满满当当的积累着恨意:“还以为,怎么也得跟我们杜家名正言顺打一场,谁知道你们就是没用。居然往太清宫里面当缩头乌龟。你们家的杨不归不是出了名了的脾气大吗?现在怎么怂成了这个样子了?”

    “我也以为,你们能跟他们好好的沟通一下呢!”暗影之中,阿九又出来了,轻笑道:“我还特别安排了杜家人去医院接风呢,谁知道,你二姥爷胆子那么小,居然带着两个老的跑到这里来啦?真扫兴……”

    “哎呀!找上门来了!”初阳道长见状,拔腿就往里面跑。

    “你们这算是上门叫阵?”李明朗虽然年轻,可神色也是凌厉非常:“既然如此,我就代替师父他们出来会会客人。”

    “别误会……”阿九借用了菖蒲的身体,举手投足都是对自己这种偷来的美貌的得意,此刻正抚弄着那一把黑头发。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愿意跟程恪和陆荞,谈一谈他姥姥姥爷精魄的事情,其他的跟你们太清宫无关,也请你们,不要来胡乱蹚浑水。沾染上了不必要的麻烦,不划算。”

    说着,芊芊玉指展开了,两团白色光芒闪在了她的手心里:“想要你姥姥姥爷活,就过来拿。”

    我明白,这是想让我和程恪为了姥姥姥爷的精魄上钩,好孤军深入,脱离了太清宫的帮助!

    我都看得出来的事情,程恪自然不会不知道,但是程恪还是转头看着我,淡然的像是去超市买一包零食似的,说道:“你等着我,我去把姥姥姥爷的精魄拿回来。”

    “程恪……”我拖住了他:“现在这里这么多杜家人,你一个人去,也太冒险了!不如让我也帮帮忙,反正已经有了那个赤血咒,不用白不用。”

    “不行,”程恪斩钉截铁的答道:“谁也不许让你再受到一滴血的伤害,哪怕你自己,也不行!”

    我心头一颤,与此同时,阿九嫣然一笑,已经将手指头收拢起来,转身走了!

    “你们居然还敢找过来,那就真是蛤蟆掉进了滚水锅,死路一条!”正在这个时候,二姥爷也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将那黄腰带给解下来了,挥舞的虎虎生风:“把精魄留下!”

    “杨家人出来了……”

    “是那个在谷秋典礼上闹事的杨不归!”

    暗影之中,许多声音喁喁的响了起来,可想而知,全是上门报仇的杜家人!

    “你们这帮杜家的锉地丁,吃饱了撑的过来裹乱?”二姥爷破口大骂:“你大爷从西川都回玉宁了,你们还是紧追不舍,属马蜂的,叮死也不放?”

    “呸!”那个脾气暴躁的年轻侏儒拧紧了眉头,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你来的?别往那张老脸上贴金了! 问问你外孙女吧!这下子,咱们是血海深仇,化不开!”

    二姥爷狐疑的望着我,我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众说了一次:“所以,事情是阿九策划的,根本就是想杜家跟我们杨家反目成仇,她来坐收渔翁之利,你们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

    “不信我?”阿九露出了十分委屈的样子,说道:“可是,你养的鬼,是不是挖了杜老三的心?杜老三是不是因你而死?这些事情,全不是我说的,是他们杜家人自己从先行侏儒俑那里看到的,我只不过是过来从中调停的,也能怪我?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阿九,你别怕!”那个年轻的侏儒显然是对阿九怜香惜玉:“谁要来栽赃陷害你,先过了我这一关!”

    “大傻逼!”二姥爷抿了抿嘴,沉声对我说道:“这家伙是杜家的继承人杜老七,这一代的头头儿,可惜别的本事没有,一辈子最喜欢美女,看见美女,三魂得掉了俩下去, 这不是一看见了阿九那容貌,早被迷了魂了,就算知道自己被骗,那准也是一个心甘情愿。我跟你说,事情说明白了也没用,他们本来就是借题发挥,想跟咱们潭深镇结仇,来夺取长生的。”

    我一听,忙道:“他们该不会现在还以为,长生在咱们潭深镇手里?”

    “所以说他们傻逼,”二姥爷啐了一口,说道:“上次我去了西川,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跟他们打起来的,咱们长生行者还四处找长生呢!这帮傻逼还以为制服了咱们,就能把长生弄到手了,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我算知道程恪之前为什么连跟他们解释也不解释了,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场为了长生的就坡下驴啊!想打的就是这一场架,管他什么借口不借口呢!

    “所以,你们把长生交出来,恩恩怨怨,可以一笔勾销,”阿九莫名其妙成了这场闹剧的主持人,媚眼如丝:“这个精魄,我也愿意拿出来,当杜家和杨家重归于好的一场贺礼!”

    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贺礼?

    阿九的眼睛扫到了程恪的身上,程恪却侧过了头来,脸色阴沉:“我却不想管那么多,把精魄还回来!”

    说着, 轻轻的把我推到了李明朗的那个方向,声音也放柔了几分:“等一下就好。”

    “程恪!”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过去了,那个身影,还是那样颀长又潇洒,一如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一样。

    这个夜晚好像格外漫长,那浓得化不开的黑夜,像是怎么也散不开!

    我皱了皱眉头,他自己,怎么行?

    “你别过去!”李明朗赶紧把要过去的我拉过来护在了后面:“你今天已经失血不少了!”

    与此同时……

    “那个养鬼师派了鬼来了!”

    “你看看,是个厉鬼。”

    “就算是这样的厉鬼,咱们人多……”

    “先把头阵打响了,接着,血洗潭深镇!”

    “这一次,怎么也得把长生给抢回来!”

    那些话一句一句的从阴暗的角落里面传入了我的耳朵里面来,阿九咯咯的笑了,望着我的一双美目凌厉:“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而这个时候,程恪已经到了阿九面前,阿九望着程恪的目光,含着期待,含着欣喜,也含着狠戾,像是面对着一个不择手段,一定要得到的猎物!

    “这话,我还给你……”随着程恪清清冷冷的一句话,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耀起来,亮的人甚么也看不到,李明朗回身遮住了我的眼睛,一阵风声从我耳旁呼啸而过,裹挟着一阵阵的惨叫声!

    “我不能让程恪自己面对那么多的养鬼师……”我咬了咬牙,却一点也不怕,心里沉寂如水:“李明朗,你放开我,我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可是,你现在没什么能做到的。”李明朗一双手却还是牢牢的按在了我肩膀上,沉声说道:“你真正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了自己!”

    “领着她进去!”二姥爷的声音也在那风声之中响了起来:“叫她放心,这里有我,她的鬼,一点事也不会有!”

    血腥气……这里漫着血腥气!

    “走……”李明朗将我给拖了进去,声音却带着点苦涩:“你身边,也还有我!”

    初阳道长似乎也出来了,一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像是一根树枝在戳着我,李明朗的声音有点恼:“师哥,你用桃木剑戳陆荞做什么?”

    “她那个时运低到了十八层地狱里面了,可别把咱们太清宫也连累了……”初阳道长的声音倒是清清楚楚的:“师傅说了,这样的私人恩怨,裹进去,对两方都不好,我劝你还是……”

    “那些事情,跟我没关系,”李明朗的声音毅然决然:“我只想护着她。”

    “你这个死小子,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怎么就让这么个祸害给迷上了……”初阳道长有点要跳脚的意思:“我早跟你说过,沾上就倒霉!我就是个前车之鉴!”

    “咣……”我推推搡搡之间,我听见了身后关门的声音,知道已经跟程恪隔开了!

    李明朗已经放开了我的眼睛,那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说道:“你恨我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傻子……”初阳道长咕哝道:“阴阳御鬼之术结下来了,那个鬼玩完了,她也得失了魂!”

    “所以,我不会让那个鬼死。”李明朗回身说道:“师哥,烦你送她去她的姥姥姥爷那里去。”

    我愣了:“你做什么?听得出来,太清宫不想管这件事情。”

    “那,就当我脱离了太清宫吧。”

    李明朗撂下这句话,很矫健的越过了门楼,从上面跳了下去!

    “妈个鸡呦……”初阳道长忍不住咕哝了一句:“知道是坑还往下跳……”庄名场技。

    转眼看着我,又是无奈,又是畏惧:“我说,你可得离着我远点,别以为跟上次似的,来勾引我,我就会帮你什么。”

    我盯着那一道朱漆木门的门缝,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就要从那个门口冲出去,初阳道长见状,大叫起来:“你疯了!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该不会,你是希望他们这些个卖命的举动,活生生糟蹋了吧!”

    听了这话,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是啊,为了我,为了这个时运走低的我,他们拼尽全力,我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命当成了儿戏……

    鼻子,又在发痒,我抬起手来,摸到了一手血。

    李明朗怎么说的来着,让我情绪不要激动?

    “初阳道长!”我回过头来,初阳道长被我吓了一跳,生怕我碰到他,仿佛我身上都是脏东西似的,连声说道:“你,你离我远点,有话好好说!”

    “我想要个水桶。”我盯着他。

    “水桶?”初阳道长望着我,当我是个外星人似的:“你要水桶要干什么?”

    “越长越好,越粗越好。”我咬了咬牙:“有没有?”

    初阳道长想了半天,才勉强答应了。

    他拿来了一个大水桶,我接上了水,低下了头来,果然,鼻子微微有点发痒,接着,大颗大颗的血从我鼻子里面滴了出来,很快将清澈的水面染成了妖娆的红色,那红色的血丝缱绻蜿蜒,是画也画不出来的美丽图案。

    很快,那水被我的血染的发红,接着,红色越来越浓了……

    “你是疯了吧?”初阳道长已经猜出来我要做什么了,一张脸上的青春痘都快惊掉了:“这样做,你可能会死的!”

    “就当我是疯了吧。”我的头开始剧烈的发晕,但是没关系,我还撑得住。

    勉强站起来,水是拿不起来了,但是初阳道长居然一咬牙,帮着我提起来了,并且,搬着那水桶,爬上梯子,到了门楼上面。

    我咬住了牙,晃晃荡荡的上了门楼上。

    外面自然是一个惨不忍睹的模样,阿九俏丽的身影在一片侏儒之中游刃有余,程恪身上,也头一次带了伤。

    鬼跟人受伤的模样不一样,他的胸口破了洞,胳臂也像是断掉了,但是他还是那个潇洒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

    李明朗和二姥爷,也是气喘吁吁的样子。

    但是那些杜家的侏儒,一点也没减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准了人最多的地方,一脚就把那装满了血水的桶踢下去了。

    “哗……”

    “嗷嗷……”几声惨叫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因为血是被稀释了的,自然没有之前那么强大的威力,能烧的他们身上冒出黑烟来,可是显然,也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我的嘴角扬起来,谁让我的血,有毒……

    “陆荞……”

    门楼下面,像是有人在喊我,可是我已经分不出来是谁在喊了,因为所有的一切,全在我眼睛里面颠倒旋转,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远远的,像是听见了一排晨起鸽子扑打翅膀的声音,是不是,这个黑夜,终于可以过去了……

    我像是慢慢的沉进了一个黑潭里面,希望,我能做一个好梦……最好梦里,能出现很多的星星,最好,能跟程恪给我变出来那个梦境,一样美好,我不管主角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主角是谁,不管是谁的,能拥有一场,已经不遗憾。

    人贵知足。

    “陆荞……陆荞……”

    总像是有人在喊我,也总像是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盖在了我身上……会着凉的吧?我觉得有点冷,可是莫名其妙的,又觉得这种冷,没那么不适应,像是,我早就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了一片白色里面,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哪里都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呀,荞荞,你醒啦!”是姥姥的笑脸忽然出现在了这一片纯白里面,那粗糙温暖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好受点了没有?”

    “姥姥?”我眨了眨眼睛,这是在做梦?抬手想揉眼睛,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不能动。”

    我侧过头来,果然是程恪,冷着脸守在我旁边,脸色很差……虽然是从来没有好过吧,可也没有这么差过。

    “你的手还打着吊针呢!”姥姥赶紧解释道:“跑了液就不好了。现在感觉咋样了?姥姥给你喊医生来吧?”

    “我挺好的,”我确认了,眼前人真的是姥姥,一颗心才放下来:“您回来了……”

    “啥话,姥姥本来也没走。”姥姥眯着眼睛,说道:“你姥爷跟你二姥爷在门口抽烟呢,我喊他们过来。”

    说着赶紧出去了。

    我侧头望着程恪那张冷森森的,似乎随时能冒出来凉气的脸,觉得现在问什么,都是白费力气不讨好,想了想,还是把头给侧过来了,谁知道程恪那修长的手忽然扳住了我的脸,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孔,就那么压了下来,冰凉的唇齿,一如既往的带着那檀香的味道,狠狠的撞在了我的嘴上。

    苦涩的气息弥漫开来,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实在有点发蒙,可是不知不觉,却像是习惯了,习惯了他的索取,习惯了他的霸道,习惯了,他跟别人不一样的气息,习惯了,他就是他。

    他总是不想放开,那一股子凉意慢慢的,像是渗透了我全身一样。

    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一样,唯恐再从眼前消失一样,他只想要占有。

    “咳咳……”门口一阵响,有人尴尬的咳嗽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来人了,可是程恪偏偏还是压在我身上不起来,我脸上一阵发烧,要将他推起来,可是他还是不急不慢,非得像是品尝的够了,才缓缓抬起头来,盯着门口的人,那样的神色,理直气壮,倒是嫌弃来人不识时务一样!

    我侧过头,果然是姥爷和二姥爷进来了!

    程恪也没有抬头,只是低低的说道:“不管你为了什么理由用你的血,这是最后一次。”

    地上有缝的话,我一定钻进去……在别处也就算了,偏偏,在就自己家章长辈面前!

    二姥爷假装没看见,一双眼睛盯着吊瓶吹起了小曲来,可是姥爷平常就挺威严的脸色,一下子又绷了起来。

    我赶紧把眼睛闭上了,假装还没醒。

    “行了行了。”姥爷吐了一口气,说道:“你睁眼吧,多大的人了,装什么三岁小孩儿?”

    我只得闪闪的把眼睛睁开了。

    姥爷盯着我,坐在了我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脉搏,问道:“ 脑袋还晕不晕?”

    “还行……”我感觉了一下,说道:“就是不知道起来之后怎么样。”

    “说你时运走低,命倒是挺大的。”二姥爷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是,不要命了!”

    “我属龙的,都说能长寿。”我答道:“所以……”

    “你这跟长寿没有关系,你这简直是在自杀!”姥爷不大的眼睛精光四射:“你以为你干了什么好事?”

    “我可没敢居功自傲,”我赶紧说道:“也就是,力所能及的……”

    “胡说八道!”姥爷怒道:“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你为了这种小事就死了,还怎么担得起咱们潭深镇养鬼师的名声!”

    “潭深镇养鬼师……”我有点心虚,只好问道:“您……”

    “你的长生香囊,”姥爷丢了一个崭新的,带着玫瑰花芬芳的香囊在我枕头旁边:“东西,我给你装进去了,从此以后,你算得上,正式的长生行者了。”

    “诶?”我瞪大眼睛:“可是…… ”

    “事情陷入的这么深,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不过姥爷转瞬又露出来了一种十分头痛的模样来:“要是让你妈知道了这件事情……”

    “姥爷,事已至此,我觉得这个名头我不担也不行了。”我赶紧问道:“所以您放心吧,事情,我也一定竭尽所能的帮忙!至于我妈……她也是养鬼师?”

    姥爷皱紧了眉头,说道:“你妈也是长生行者,但是她遇上了你爸之后,就不想再过这一种天天以身犯险的日子了,所以,关于家族的事情,一直全瞒着你,你长大懂事,你妈也不许你再来潭深镇了,就是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跟这样的事情,再也没有了关系,谁知道,就算躲在了玉宁,也逃不过……这是命,你天生,就该当个养鬼师,当个长生行者。”

    我迷迷瞪瞪的点了点头,姥爷扫了一眼程恪,说道:“我们祖孙俩儿, 有话要说。”

    程恪挑起了眉头来,看了看我。

    我赶紧说道:“行个方便。”

    程恪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姥爷又盯了二姥爷一眼,二姥爷露出一副“连我也瞒着?”的不甘心神色,只好也出去了。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姥爷那种鹰隼一样犀利的目光,道:“姥爷,看着您这个阵势,有什么机密要事得跟我说吧?”

    “你倒是不傻。”姥爷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跟这个程恪的阴阳御鬼之术,结不得。”

    “什么?”我立刻愣住了:“姥爷,您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们两个的这个联系,从一开,就是一个错误。”姥爷的声音沉沉的:“你以后,想跟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他不行!”

    “可是……”我一下子蒙了:“姥爷,这是为什么啊?”

    “你记住了就行了,不管是程恪,还是阿九,那都不是应该出现在咱们潭深镇上的。”姥爷的声音厚重又有力:“我知道,阴阳御鬼之术一旦结成了,就不能解开,但是,我会给你找高人,想办法的,你们的这个关系,非断不可。”

    “姥爷……”我盯紧了姥爷:“难道,您知道程恪,究竟是一个什么来路?”

    “不能算是,也不能算不是。”姥爷把两条眉毛皱的跟对勾似的,十分认真的说道:“ 总而言之,这个鬼,未必就是真的对你好。”

    李明朗这么说,姥爷也这么说,可是……程恪他……

    “就算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吧!”姥爷补充了一句:“最好也得斩断了!你千万,不能再对他有什么幻想,这是姥爷对你的忠告,不,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得听,这是你姥爷的命令!”

    “可是,话说清楚了才好!”我声音有点打颤:“我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你管那么多也没用。”姥爷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会去昆仑山走一趟,找到了能断开阴阳御鬼之术的高人,你不许轻举妄动,现在玉宁和潭深镇全都很危险,等你出院了,哪里也别去,就给我好好的在太清宫待着。”

    “姥爷,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您不能……”

    我说的话,姥爷却像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只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至于你跟那个程恪儿女情长的事情,想也不用再想了,我问好了,太清宫虚平的徒弟李明朗是属兔子的,算好了八字,正跟你合适,我已经跟虚平说了,这个亲事,算是定下了。”

    “姥爷,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来包办婚姻?”我只觉得肺都要炸了:“您再独裁,也得问问我的感受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能有什么正确的感受?”姥爷盯着我,说道:“有人屠杀养鬼师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养鬼师就要被杀一个灭门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事情正落在了你身上,你高兴也好,伤心也罢,事情定了,就是定了。”

    “姥爷!”这不是小孩儿一样嘛!怎么就……

    “你给我好生的躺着!”姥爷呵斥道:“我很快就会从昆仑山回来的,在此之前,你千万别跟那个程恪,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能记住吗。”

    “您简直不讲理!”我瞪着姥爷:“您的精魄,是托谁的福才得来的,您不知道吗?”

    姥爷听了这话,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但还是很快就压下去了,蛮横的说道:“那会我睡着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人情,要欠也是你欠的,跟我没啥关系。”

    我简直欲哭无泪,姥爷……您还能更不讲理一点吗?

    “大哥!”正这个时候,二姥爷又从外面闯进来了,急切的说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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