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善问出的话显得有些冒昧,明显让花蝴蝶的表情一滞,如果说她先前给郭善的一耳光是因为愤怒和不满,那么现在对于郭善的沉默同样也带着愤怒和不满了,

    不过郭善才不在乎她愤不愤怒,因为他郭善本人现在就很愤怒,前世和今生加起來不是沒挨过打,但从來挨的不是耳光,毕竟,打人不打脸嘛,

    “你想激怒我,”她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看了郭善一眼,然后才道:“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什么都不怕了,反而是大人您,如果不答应我,我更不怕带着你一起死,”

    毕竟也知道撕破了脸皮,她的语气也带了一丝强硬,郭善想,她以前是大家夫人,毕竟也是书香门第的富贵小姐,这般的人物,权势通天,脸面重要无比且怎么可能甘心被人胁迫,但郭善同样不喜欢她这种玩弄别人的手段,他不介意救人,但却相当介意被别人胁迫去救人,

    就跟马路上你遇见了个很落魄的可怜人,那个可怜人凑到你跟前來要你给他钱,如果你沒给他就说你沒道德,这个时候,你是给还是不给,

    郭善不为花蝴蝶威胁所动,反而看着花蝴蝶道:“你是不怕死,但是你儿子怕不怕死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你要我死,我有很多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花蝴蝶脸色一变,郭善心头却是一松,终于觉得有拿捏住花蝴蝶的方法了,心情略有些愉悦,狞笑着道:“你最好还是保佑我不死,再顺从我一些,毕竟我不是恶人,相反,我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感动的人,如果你能让我念着你的好,或许你死后我会把情还在花如意身上,但是,如果你对我不好,你死后我保证花蝴蝶一定活的不好,”

    郭善深吸了口气,看着花蝴蝶道:“要相信我的手段,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总不要把自己逼上绝路,非得鱼死网破才算妥当,况且,难道你不想给自己的儿子留条后路,你死了,谁來照顾他,”

    郭善的话无疑击中了花蝴蝶的软肋,饶是这个女人智计百出,但无非是一个女人罢了,她有智慧,却沒有实力,她身世显赫,曾经是一家之主母,但如今却也只不过是个宫女,

    别说郭善可以欺负她,就连普通的寺人都可以欺负她,

    “您说的很对,”她的叹了口气,有些落寞,

    郭善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至少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就行了,

    “那么...”她迟疑了一下,问郭善道:“能不能让如意回梨园,”

    后宫是个是非地,而且在后宫做事既辛苦又危险,虽然梨园子弟的身份也不怎么好听,但至少在梨园里干活儿很轻松,而且郭善对梨园子弟是十分好的,不仅仅有免费春冬两季的衣服,而且还不会受到欺凌,

    然而在皇宫里,尤其是得罪了那位掖庭左丞的情况下,花如意显然不适合再在那位掖庭左丞的手里做事了,县官还不如现管呢,在刘左丞的手下做事,保不齐什么时候人家就找你的茬儿把你坑死,

    坦白來说,郭善不想答应,因为这种事情做出來总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更何况,他怕花蝴蝶得寸进尺,

    但,郭善又不能拒绝,虽然说花蝴蝶一定会顾忌把自己供出來后她的儿子也跟着一起完蛋,但是郭善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跟人家的命赌啊,自己还有一大帮人需要养活呢,摊上事儿那动辄就是抄家灭门,

    还有一个让郭善相当郁闷的是当初袁天纲的话,不时的敲打着自己近年來有血光之灾,尽管郭善对于袁天纲的话报以怀疑,但任谁被一个算命的说你有血光之灾都一定不会舒服,尤其是说这句话的人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预言家,

    “先送我去梨园吧,”郭善淡淡的说了一句,

    花蝴蝶明显一怔,皱了皱眉带着疑惑,但郭善沒给她解释,转身就走,而她终究也沒有问话,于是立刻紧随着郭善,

    监门卫的并沒有为难郭善,相反这位还算得宠的小爵爷有些得他们的喜欢,逢年过节,郭善心情好的时候沒少打赏他们,况且,谁不知道郭善跟魏王李泰熟络,

    而到了梨园,此刻也已经散值,

    郭善推门大步走进了自己的公署,有一丝恍惚,收敛了心中的想法,看着走进來的花蝴蝶,

    花蝴蝶今儿穿的是和其它宫女差不多一样的襦裙,领口敞开的很大,袒露出來一部分胸脯实在诱人的很,坦白而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太过城府,郭善一定会惊艳她的丰腴美貌的同时会给她尊重,

    穿上襦裙,能体现出雍容华贵的女人绝不多,在宫里,穿襦裙的宫女实在数不胜数,然而,能够穿的得体的人确实在少之又少,

    花蝴蝶毕竟身份复杂,虽说落了地的凤凰不如鸡,可说到底人家也是做过凤凰的,而郭善也不惯于轻视落了魄的人,因为他相当清楚许多枭雄都有过那么一段落魄的经历,

    这么个女人,又具有才华,聪明无匹,郭善对有才气的人一向十分尊重也一向不吝啬帮助,不过他实在不喜欢聪明过了头的女人,

    因为跟花蝴蝶又有过一层关系,所以郭善看花蝴蝶时目光有些复杂,

    同样的,花蝴蝶也注意到了郭善目光中的复杂味道,只是她还读不太透,郭善目光中似乎带着怜惜、温柔、赞叹但更多的却是忌惮,

    被人敬畏是好的,花蝴蝶以前一直为人所敬畏,毕竟,当初她的身份摆在那儿,

    但被人忌惮,这种感觉却不好,尤其是,被一个现在实力比你强的人所忌惮,这显然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了,

    花蝴蝶心里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她微垂眼睑,就那么恭敬的站着,

    郭善感觉到她又是一如既往表现出柔顺的姿态,可是郭善却深知到这个女人的柔顺是装出來的,以前不太了解,但郭善基本看清这个女人的性格了,

    哪怕沦为了宫女,但她依然沒把自己和那些宫女们放在同等地位上去看,事实上,鹤立鸡群的鹤肯定不会把自己当鸡,但郭善认为,这只呆在鸡里的鹤实在是不安分了一点,

    一个惯于高高在上使用阴谋诡计的人不太容易操控,她太骄傲了些也太依赖了自己的手段了一些,她很聪明,但郭善不认为许倩会不如她,然而同样是聪明的女人,郭善却十分信任许倩,且从不吝啬用朋友的关心对待许倩,

    “想让我让花如意进梨园,我可以答应你,但...”郭善看着花蝴蝶,神情说不出的讥讽:“你不是喜欢算计人吗,那你应该知道,想要得到总会有所付出的,”

    花蝴蝶看着郭善,脸带愠色,她一无所有,能付出什么,她当然不会不明白郭善的意思,所以她才有些羞愤,

    郭善毫不示弱看着花蝴蝶,狞笑道:“这种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了,应该也有经验,别告诉我,你现在还以为你是什么府上的夫人,”

    郭善毫不留情揭她的伤疤:“你夫君已经死了,满门几乎尽灭,你是犯官之妇,说到底不过是个官奴婢,你卖过自己的身子,你已经不干净了,想做什么忠节烈女,想要什么夫人的颜面,你还不配,”

    郭善咬着牙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种人是习惯了害人,既然你不惜为了自己害人,凭什么让我给你怜悯,他妈的,老子受够你们这种人了,永嘉是这种德性,孙菲...”

    郭善忽然脸色一沉,脑子清醒了一些,他也是气昏了头,从昨晚一直担惊受怕,愤愤不堪到现在,说到底他也不是那种泰山压顶不变色的人物,根本也不怎么藏得住心事和愤怒,

    说说永嘉也就算了,毕竟大部分人都知道永嘉跟自己不对付,但如果说孙菲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去,实在太找死了,

    眉头跳了跳,郭善沒说话,花蝴蝶注视郭善片刻,然后转身关上了门,郭善一愣,心里反而有些慌了,

    看着花蝴蝶转身解去腰间的丝带,郭善心里既是慌张也有些兴奋,

    食髓知味,如果说对这个女人沒抱什么幻想那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有过那么一次,郭善发现想要做个纯情男实在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都说欲壑难填,郭善所住的府上漂亮的丫鬟不少,他倒真做不出对那些人下手的事情,但花蝴蝶...

    当她解下束胸时郭善忍不住被那对巨白所吸引,若说此刻不想发泄,那完全是假的,但理智告诉郭善,虽说现在散值,且沒有谁会來这里,也沒有谁敢贸然进自己的公署,但,万一呢,

    很多人之所以会死,并不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是在玩儿火,而是因为他们明知道自己在玩儿火,却还是情不自禁你的去玩儿,

    郭善不是个能抵抗的了诱惑的人,尤其是当玉体横陈在他面前,他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更何况饱暖思淫欲,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事情,而郭善的财势足以让他放纵生活了,虽说他的生活沒有糜烂到养娈童,进青楼买醉的地步,但,他也不是个自制能力强的人,

    要知道,如房遗爱这样有严父管教的家伙都天天放任自流夜夜笙歌,而郭善这种,无人压制的家伙,能够不做那种欺男霸女的事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妈的,原本我以为你会拒绝的,”郭善眼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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