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午时分,金乌高悬,阳光明媚。阳光照在窗沿上,让人心情舒畅,窗外还漂着缕缕雪花,四周白茫茫一片,虽不是极冷,但隐隐仍有一丝寒意侵来。

    醉云楼乃是附近远近闻名的酒楼,楼高两层,雕栏画栋,极具古意。据说这楼是宋代所建,历经多年战火而不倒,算是北平城的一大景观。又因此地临近什刹海,故而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这里菜肴极佳却是不提,桂花美酒更是一绝。因为滋味极佳,亦不易醉,便成了醉云楼的招牌。

    但提到好酒不得不说另外的一种了,那就是烧酒。北方气候寒冷,隆冬时节更是难耐,因此不仅是寻常百姓,便是达官贵人也是时常饮酒驱寒。这里的烧酒均是经过数年窖藏,方才起封,是以酒香浓烈,却不辣喉烧心。

    今日午时,朱勇、张辅知道王氏兄妹即将南下,便在这醉云楼为两人送行。四人端坐于二楼临窗处,正在叙话。张辅说道:“先生早已派李家兄妹回了南京,为何又叫你们南下呢?”雨轩端起酒杯,自饮一口,方才说道:“师父说李茂师兄与岚儿师姐好像在一起了,让我们南下祝贺,顺便由姐姐接下风门门主之位,顺便留在岚儿师姐身边学习医术。”

    朱勇拍手笑道:“岚儿可是个大美人,当年咱们谁不眼红?李茂师兄这可算得上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张辅听他调笑,却不理他,再问道:“如此说来,先生已有打算?”雨轩摇头道:“不知师父的用意是什么。反正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忙得很,根本无暇顾及咱们。”

    “哦!”张辅疑惑道:“我离开归望城不过数月,城中有事么?”雨墨接口道:“近日城中居民大增,师父将归顺的人马,依据各人所长,分别安排职务,创立虎视、鹰扬、龙吟、凤鸣四营。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山前摆下巨石阵。再加上师父已至炼神巅峰,因此又要闭关修练。”

    “如此说来,先生当真忙得很了!”张辅皱眉道:“八门之中,四门门主在南京,这……”雨轩摆手道:“师兄不用担心,师父自有主意,咱们就别那么操心了!”张辅叹息道:“小师弟有所不知,八门之主,四门在南京,两门在北平,若是有事,如何驰援?”雨轩指着他,捧腹大笑道:“师兄只算人头,怎么不算算你们手下的一千精骑呢?再说了,师父夜观星象,发现紫薇星暗淡无光,怕是南京将有大事,才让我也南下查看,否则我又岂会在这年节时刻到处奔波呢!”

    朱、张两人互望一眼,轻出了口气,安心道:“原来如此!”雨轩却又唉声叹气起来:“唉!你们也知道,自从数月前,沙哈鲁离开归望城,没什么人陪我玩。师父见我无聊才放我出山来的。”雨墨扑哧笑道:“明明是看你老在城中捣乱,便将你扔出来的!”雨轩怒道:“还说我,你不是一样么?整日就跟着大师父胡闹,害得全城人见了我们就跟见了鬼似的!”

    雨墨一拍桌子,粉面含煞:“亏你说得出口!你怎么不说……咦……”雨墨突然安静下来,沉思一阵,恍然大悟般拍手道:“原来说了半天是大师父的错!咱们被姐姐骂冤枉了!”她抓住雨轩的肩膀摇晃着,焦急道:“原来我们是冤枉的。”雨轩翻了个白眼,说道:“玩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冤枉的呢?”雨墨听了这话,低下头来,有些腼腆的说道:“玩的时候只顾着高兴了,没来得及喊冤枉。”

    张辅听他们是如此出城的,顿时拍了拍胸口,终于放下心来,不禁暗想:“先生肯定是派他们去祸害南京城里的那帮人的,看来是我们多虑了!”却说几人便说边聊,过了半晌,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小童说话的声音。

    当先一人爬上楼梯,却是锦绣,只见她扶着楼梯四处张望着。待见到雨轩那桌人时,忽然拍手欢笑道:“太好了,今天的中午饭有着落了!”说完便撒开脚丫跑了过去。她一把抱住雨轩的胳膊,腻声笑道:“小哥哥,请我们吃饭好么?”

    雨轩见又是这小女孩,觉得甚是有缘,当即点头笑道:“好啊!你哥哥呢?”锦绣一指楼梯口,闷声道:“在那里!”却见归尘与一粟站立楼梯口,并不言语,望着这边眉头微皱。雨轩招招手,说道:“归尘,过来一起吃吧!”归尘站立不动,眼神四顾,待见了雨墨也在,踌躇半晌才说道:“也好,省得麻烦了!”

    归尘坐下后对几人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兄妹今天就打扰各位了。”却说一桌子都是青少年,只有张辅、朱勇年岁稍长,张辅看了半晌,忽然低声对雨轩说道:“看这孩子年岁不大,处事却颇老练,音容相貌与先生竟有几分相似。”

    雨轩盯着他细看一阵,见他眉宇间很有几分风临渊的模样,随口问道:“归尘啊,你们姓什么呢?”归尘略微一愣,过了片刻方才缓缓摇头:“家父不过是个普通农户,没什么好说的!还请几位大哥哥见谅!”江湖中人都讲究光明磊落,几人看他年纪虽小,但已遮遮掩掩,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几人面色渐变,慢慢变冷。

    归尘年纪虽小,但跟随老和尚日久,早知如何察言观色,见此情形不禁苦笑:“几位大哥哥,实在抱歉,师父有命,不可对人说起家父名讳!”雨墨眼珠一转,笑问道:“那你师父是谁?总能说吧!”锦绣举手叫嚷道:“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师父是个老和尚!”

    “是老和尚,还是是个老和尚?”张辅忙问道。这话问得有些古怪,雨轩亦是不解其意,连忙转头看他。张辅低声解释道:“老和尚乃是当今六位宗师之一,若他们是老和尚的徒弟,那便是高人子弟了。”雨轩听了笑问道:“令师可曾一同到来?”

    一粟身在一旁,双眼微红,低头哭泣道:“师父丢下咱们跑了!呜呜呜呜呜!”归尘踢他一脚,恨声道:“有点出息好吧!跑了找回来就是了,哭个什么?”一粟指着他,跳脚骂道:“还说呢!都是你的错,师父叫你练功,你每次都推说不爱练功,习文便好。这才把师父气跑了的。”

    归尘看他一眼,怪问道:“咦!难道不是因为你好吃懒做,每日有功不练,吃得又多,把师父都吃穷了,他才跑的么?”一粟脸蛋微红,撇头问向锦绣:“锦绣你说,咱们两个你相信谁?”锦绣认真看了看他的脸,腻声道:“当然相信归尘哥哥了,看你那胖样!”一粟双手一摆,一屁股坐了下来,嚎啕大哭起来:“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要跟娘告状去。”

    “去吧!去吧!反正娘最疼的是我,她才懒得理你呢!”锦绣高声道。一粟一抹眼泪,抬头辩解道:“才不是呢,上次娘来看我们,她还说最疼的人是我呢。”锦绣听他说起这事,似乎心情不佳,急忙跑过去,连脚直踹过去,嘴里骂道:“叫你多嘴,你再说,再多嘴!”一时只看一粟被打得像个滚地葫芦,左右翻滚。

    此刻正值午时,二楼用饭之人甚多,好来有十来桌。一时把大家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归尘却是习以为常,正自慢条斯理的看了看桌上,对跑堂的小二说道:“劳驾您过来一趟,咱们要点菜了!”

    两个孩子听得点菜二字,急忙翻身上来,一左一右把归尘围着,锦绣高声说道:“我要吃浇鸳鸯,扒海参,什锦锅子。”一粟流着口水,眼角尚有泪痕未干,嘴里含糊道:“东坡肘子,东坡肉,还要p县狗肉,清炖全鸡,神仙鸭子,桂花鱼!”众人听他们直如报菜名般说了一大堆,都有些愣住了。

    那跑堂小二过来一看,仅是三个孩子在点菜,不知一会儿菜上来了谁能结账。犹豫一下才说道:“三位小客官,本店历来规律概不赊欠,不知几位能否先结账呢?”他也不知同桌几人与他们是什么关系,因此也就不好过分说话。

    归尘斜看他一眼,嘿笑道:“你是怕我们吃霸王餐,不给你饭钱么?”他环视一周,见大家眼神冷漠,摇头一笑:“你且去将掌柜的唤来,我有话与他说。”众人见他衣衫虽是华丽,但颇为破旧,想不出他为何如此说,莫非两人以前认识么?

    他见小二犹豫不决,笑说道:“你自去唤来便是,若有疑难,我替你承担。”那小二犹豫半晌,终于挪步前去。众人见这孩子气度沉稳,说话老练,心知他必有倚仗,或许同桌之人会帮他解围也不一定,如此一想众人便都翘首以待,希望能看到这难得的一幕。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传来,醉云楼的掌柜的领着小二上来了。只见他面色阴沉,想来以为这小二是在跟他开玩笑呢!那掌柜的年约五旬,胡须半尺,面容虽是和善,却又带着怒色。那掌柜的见有大人在,便拱手道:“醉云楼掌柜赵信见过诸位高贤,不知是哪位点菜?”归尘微一抬手示意:“我点菜!”

    赵信环顾一桌,见众人都点头,便说道:“本店确有不能赊欠的规矩,小朋友请见谅。”归尘听他唤得轻慢,脸色陡沉,高声喝道:“你叫谁小朋友呢?”赵信微微一愣,不知他为何因此一句,陡然翻脸,只能轻声陪笑:“小老儿方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请您勿怪。”归尘听他如此说话,方才微露笑意:“我不吃霸王餐,但也没钱付账。”那小二指着他,对赵信说道:“掌柜的,你看,我没骗你吧!”赵信却不理他,只说道:“那小哥是请几位朋友会钞么?”

    归尘却不说话,只将破袍子微一撩起,露出腰间所系物件,那掌柜的看了一眼,神色一变,继而顿时满脸堆笑,恭身问道:“小少爷所吩咐的菜肴,小人立刻让人准备,不知您还有别的需要么?”归尘却一摆手:“这却不必,给咱们做三碗阳春面,一笼馒头,再烙几个烧饼,几碟下饭菜便好!”众人也不知这掌柜的为何前倨后恭,莫非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么?

    赵信不知他此言何意,一时都有些愣住了。一旁的锦绣听他说得如此简单,顿时摇晃他的手臂撒娇道:“不要啊!我不吃馒头,我不吃阳春面,哥哥,你点些别的吧!”一粟也是连连摇头,怒道:“好你个风归尘,这是故意报复我们的吧?”归尘点点头,一脸正经的说道:“嗯!把你们饿瘦了就没力气闹腾了!”

    锦绣抹着眼泪,边哭边指着归尘对一粟道:“大哥,要不咱们打死他吧?这样就有好吃的了。”一粟思索一下,郑重点头道:“嗯,弄死好了!”说着手挽衣袖,竟是真的要动手打人了。

    “这……”赵信望着眼前一幕不知如何是好,归尘却是毫不畏惧,悠悠叹息道:“唉!你们要是打死我的话,我就将令牌送出去算了。这样大家一起饿死好了!”一粟听得饿死两字,一把按住他的手,哭诉道:“不要啊!咱们不打了,先将就着吃吧!”锦绣见他这么快就妥协了,当即叉腰怒骂:“呸!一粟你个叛徒!”一粟转头,一脸哀怨的说道:“唉!失节是小,饿死是大,要不咱们从了吧!”锦绣听了这话,心中气愤不过,揪住他又是一顿暴打。

    归尘却是不慌不忙,指着雨轩一桌,对赵信说道:“这桌就不要收钱了,便算我账上。”赵信恭身答应,转身自去忙活了。

    这么闹腾一阵,大家都觉得这三个孩子有些稀奇。归尘却是无暇理会,对几人笑道:“咱们兄妹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今日我做东,请几位哥哥姐姐吃顿便饭,交个朋友吧!”雨轩皱眉问道:“方才一粟叫你风归尘?你姓风?”归尘嘿笑一声,反问道:“大哥哥有见过姓风的么?”

    雨轩郑重点头道:“自然见过,你们是?”雨轩一行人屡次问及他们姓氏,三兄妹均是沉默不语,或许其中别有蹊跷。归尘却不理他们,回头对小二说道:“一会儿你派人去城中查找一下,看今日是否有个高大的老和尚进出过,一有消息,立马报我知晓。”那小二点头称是,三两步便下楼去了。

    这时迎面走来几人,对归尘说道:“你要找的人我们见过。”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几人身着东瀛服饰,头上发饰怪异,不禁留了几分心。张辅低声道:“是倭人!”那领头倭人笑道:“今日早晨咱们使团进城,确实见过一个高大和尚,绝无欺瞒!”归尘皱眉问道:“那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那首领低头轻声道:“知是知道,不过如此多的人听了怕有些不好。还请移步楼梯处。”归尘知道老和尚素来行事怪诞,若去什么烟花柳巷,亦是平常得很。但这人若当众说出,只怕自己面上亦不好看,他终究年少面嫩,点头道:“也好!”锦绣见平白得了师父的下落,心中欢喜,便也跟了上去。一粟与两人向来要好,三人一向称不离砣,便也跟着过去了。

    几人来到楼梯口,那倭人低头附在归尘耳边,轻声道:“那和尚就在……”归尘听他说话声音细如蚊鸣,听不真实,正要发问。突然耳边一声尖叫传来,只听锦绣恐惧的喊道:“哥哥……”归尘心中一惊,正要转头来看,忽然感觉胸前一阵剧痛。他转头一看,只见那倭人首领脸带狞笑,右手抱着锦绣,左手半掌半爪击打在自己胸口。归尘只听一声脆响,感觉胸骨断裂,人已腾云驾雾般倒飞出去,他担忧妹妹安危,心中一急,便晕了过去。

    一粟听得尖叫,又见锦绣脑袋低垂,不知生死;归尘又被人击打,晕倒在地。急忙一拳击出,但他修练玄功日短,身量又不足,却被那人一脚踢在胸口,倒飞出去,撞断了楼梯扶手。雨轩听得尖叫,率先反应过来,左手一拍桌子,人已飞身而起,犹隔两丈远近,便已一掌拍出。

    那倭人似乎知道厉害,脚下用力,人已倒掠如飞,直从楼梯口下了一楼。雨轩赶紧追了过去。倭人脚步连环,几下便到门口。可一出大门,便见张辅、雨墨背负双手站立面前。他知道此刻形势危急,当即旋身拔刀,口中喝道:“绝情斩!”猛得一刀劈下。这人的刀气凌厉霸道,青石街道竟被划出一道两丈来长的痕迹。

    他趁张辅、雨墨躲避之时,脚下一转,急向右边街道跑去。张辅见状急道:“别让他跑了,上了街,行人太多便拦不住他了!”雨墨不待他说完,人已急掠而去,只见她右手一挥,袖中一道精光闪现,犹如青龙出洞,一柄柔韧短剑飞出。

    雨墨伸手一握,剑刃立刻一阵颤动,剑光闪动宛如池水荡漾,却是王绫的护身宝剑--秋水剑。原来王绫知道弟弟妹妹初入江湖,为了以防万一,竟将自己的护身宝剑给了雨墨。只看她面如寒霜,右手握剑,携身而至,手中秋水剑仿佛从天而下,直直劈向那人右手。

    那倭人不料她年纪幼小,武功竟然如此精强,不仅身法快得不可思议,剑法更是了得。倭人急忙转身迎敌,这一转身刚好避开了右手以及锦绣,但左手却又送到了对方剑下。雨墨下手毫不容情,一剑将他手臂斩下。那人痛得吼叫一声,看他额头冷汗直流,退后两步,一咬牙,右手猛的大力往后一抛。

    瞬息之间,锦绣就被抛得飞起两丈来高。雨墨见状,急忙一展身法,飞身去接,眼看将要接住。忽然间一匹快马飞驰而过,抢先一步接住了锦绣。那骏马背负一人,这人一身黑色劲装,面蒙黑纱,偏头微瞥便即催马前行。张辅身在一旁,见他来得奇怪,脚下一顿,青石板顿时碎裂成块,脚尖踢动拳头大小一块碎石,石块如飞如电,直射骏马后蹄。石块蕴含金劲,力道非凡,一声锐响过后,骏马后蹄登时被石块削断,接着站立不住,便即倒下。

    此刻临近街道,行人渐多。黑衣人身在马上,身形翻飞,轻巧落下,看她身材婀娜苗条,当是女子。雨墨脚下不停,转眼便至,犹如天外飞仙,直射而去。秋水剑直直穿过黑衣人肩头。那黑衣人当真硬扎,受此一击,仍旧屹立不倒。她左手一掌拍出,逼退雨墨,自己抽身一退便即转身,看她受此重伤,又怀抱一人,依旧健步如飞,不曾停步。

    忽然间,斜对面一个身影出现,却是雨轩到来。他见对方过来,沉声喝道:“站住!”猛的甩手一掌击去,这招却是降龙十八掌中的“密云不雨”,此招攻守兼备,势沉力猛。黑衣人未料到此地还有埋伏,登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只见她反手一掌拍出,却不想对方掌力强劲,力道大得惊人。两掌一交,登时将她手臂打折,但借这一掌之力,却也刚好脱出三人包围圈,落身街口处。

    黑衣人眼见对方无法追击,便哈哈一笑,高声喊道:“回去告诉风临渊,若要他女儿无事,七日内赶到南京来。”这话三人听得都是一惊,不想这女孩子竟真与风临渊有关。

    “嘿!”雨墨见她走脱,觉得奇怪,这些人为何不惜以身犯险,都要掳走锦绣。眼看黑衣人跑到主街上,转眼便已消失。张辅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向天一指,一个偌大的烟花在天空绽放,虽是白昼,仍然耀眼夺目。

    雨墨不解其意,转头看向他,张辅解释道:“这人武功未必多高,但轻身功夫实在了得,急切间也追她不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已传令众军守卫城门,严格搜查,绝不会让她跑了的!”雨墨点点头,忽然醒悟道:“哎呀!归尘还在醉云楼呢!”

    “不急!”张辅对她说道:“朱兄已在照顾他了!”三人说着便准备回去了。雨轩怪道:“咦!那倭人呢?”三人转眼一看,只见四周空空如也,只留下一摊血迹,那倭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回到醉云楼,却见楼上已收拾停当。归尘与一粟被抱到上房医治,赵信身在门外,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他一见三人回来,急忙上前问道:“小姐呢?可曾追回来?”他再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锦绣,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口里说道:“这下完了!”

    雨轩皱眉问道:“怎么了?”赵信慢慢爬起来,愁眉苦脸的说道:“锦绣小姐是老城主最疼爱的外孙女,她在小人的地方被劫,小人万死莫恕。以老城主的脾气,肯定活剐了小人的!”

    张辅伸手一拦,打断他继续说话,直问道:“他们真是先生的孩子?”赵信点头道:“不错,姑爷便是你们说的风先生。今日少爷给小人看的便是快活城的城主令,此物只有城主的家人才会有。”几人互望一眼,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雨轩看了看房门,问道:“一粟与归尘怎么样了?”赵信摇头叹息道:“一粟少爷还算没什么大碍,归尘少爷却是身中剧毒,胸骨断裂,方才朱将军说他受了那人一记重掌,全身经脉尽断,能否活过来还不一定呢!”雨轩沉默一阵,对三人说道:“这样吧!我与姐姐原本就要南下,咱们立刻启程,正好沿路查找锦绣的下落;赵掌柜在此照顾归尘与一粟,顺便找齐一切所需药物与其他物品;师兄立刻通知师父前来,再找找老和尚的踪迹。”

    几人听他说得细致,便都点头答应,各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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