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热茶、一盘棋,一张古琴、三人行。眼前两人端坐于一张石桌前,正在对弈。左边长者须发皆白,面色红润,望来精神甚是健硕,长者身后一个温婉的女子正在给他轻捶肩头,但她眉头轻皱,神色颇见忧虑;右边一人神色有些萎靡不振,一脸病容,正在皱眉苦思。石桌边上一个绝美女子正在抚琴,琴音清澈凛冽,宛如溪水流过,使人舒心安宁,只是她娇媚的脸上愁云惨淡,偶尔与长者背后的女子互望一眼,眼神中透着无奈。

    天空依旧下着小雪,片片雪花飘落,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一阵旋风吹来,那长者头也不曾稍抬,只是沉声道:“终于回来了么?”其余几人转眼看去,只见风临渊左手拉着雨轩,右手背负,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温言道:“王老莅临归望城,风某失之迎接,还请见谅。”

    原来此人正是王靖,也不知他是如何到来,又如何得知归望城的位置的。王靖背后之人乃是红袖,同桌对弈之人却是王茂,抚琴的正是崔蘅,她一见风临渊回来,哎呀惊叫出声。风临渊对她微微一笑,让她安心。转身问道:“不知王老到此有何贵干呢?”

    “小子,你是明知故问么?”王靖一把推乱棋盘,起身戬指怒骂道:“上次你说不知绫儿身在何处,为何老夫听他们说在这里呢?还有茂儿的伤是怎么回事?”红袖在他身后低声嘀咕道:“师父这是怕输了,又毁了棋局么?”在场众人都是武学高手,声音再低也都听见了,一时都笑出声来。

    风临渊歇了一阵,方才歪着头,状似思索道:“咦,还有这事么?我怎么不记得了?”雨轩拉着他的衣服,连声喊道:“师父、师父,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仿佛还真有这么回事,但那神情不论怎么看都觉得很有些呆萌的样子。

    几人听他叫师父,都觉得有些奇怪,风临渊笑着解释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雨轩。”他轻抚雨轩的头顶,在他耳边轻语数句。

    雨轩轻咬食指,踌躇不前,那模样简直就像有人要他去受苦一般,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看得人不由得心里一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对王靖道:“大师父,你有吃的么?我有点饿了!”

    这句“大师父”叫得王靖一愣,他不禁暗自揣测道:“自己从未收过这么小的徒弟,怎么会叫自己大师父呢?莫非又是这姓风的耍的诡计?老夫何等人物,岂能被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走呢!”王靖脸色一沉,寒声道:“小娃儿,你叫我什么?”雨轩见他面容冰冷,心里微感害怕,急忙调转身子,跑到风临渊背后躲了起来。

    风临渊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怕,雨轩略感心安,便偷偷从背后探出脑袋来,好奇的望了望王靖,轻扯风临渊的衣角,偷偷说道:“师父,他好凶哟!不要去了吧?”风临渊呲笑出声,对王靖说道:“想来以王老身份,应该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吧?”王靖自重身份,冷哼一声,说道:“老夫自不会跟个小娃娃一般见识,倒是你……”王靖上下打量他一阵,那眼神泛着无限冷意。

    “且先别说我,我打赌你不敢对雨轩怎么样?”风临渊脸上笑意更浓,众人不知其意,一时都觉得莫名其妙。王靖嘿了一声,对他说道:“休对老夫用激将法,老夫杀伐决断,何曾怕过谁来着。”雨轩听他们说要对自己怎么样,心里感觉突然哭着说道:“师父,我错了,你别叫他打我嘛!”那一阵梨花带雨,哭得众人心都酥了。

    崔蘅上前将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雨轩别怕,姐姐不会让他们打你的,别哭了,好么?”“真的么?”雨轩抽噎着,附耳对她说道:“那个老爷爷好凶啊,咱们不要跟他玩了吧?”

    他虽状似低声说话,但声音却是一点也不小,反而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王靖气得胡须颤抖,但因先前说过,此刻倒是不好出手了,这个亏算是吃定了。王靖怒道:“小娃娃,你过来。”雨轩本就害怕,此刻显然得罪了他,如何还敢过去,一颗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闷声道:“才不要呢!你要打我,是坏人!”

    以往多少次王靖被人称为坏人,但他心里都不以为然,可此时被个小娃儿如此称呼,他心中反而有些难受,只见他脸色铁青,平静半晌,才温言说道:“别怕,爷爷不打你,过来吧!”雨轩仍旧摇头不愿。王靖终于失去耐心,暴喝道:“过来!”这一声杀气浓烈,直欲择人而噬。雨轩顿时又害怕起来,哇哇哭叫。

    “九儿,怎么了?”王绫快步奔来,自城门处便已喊道:“师父,手下留情啊!”众人回望过去,只见王绫满脸焦急,不住叫唤。王靖见她平安回来,心中欣喜若狂,便也就不再为难众人。王绫奔到近前,上下查看。雨轩抽噎着指着王靖哭诉道:“姐姐,他欺负我,呜呜呜呜!”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雨轩是王绫的弟弟,也就明白刚才风临渊为何打赌王靖不敢对雨轩动手了。王绫待见雨轩并无大碍,也就不再理他,对王靖歉然道:“绫儿见过师父,师父您老人家万福金安。”说着便要跪下。

    王靖一摆手,脸上神情淡漠,说道:“免了吧,你何时也学得如此拘礼了?”王绫说道:“两年前一别,绫儿甚是想念师父,今日看到师父康健如夕,绫儿心中甚是欢喜。”王靖哼声怒道:“当面撒谎,你若想念为师,为何不早日回来见我。”王绫叹息道:“绫儿有太多不得已,还请师父原谅。”王靖听她说得凄婉,心中有些不忍,一拂衣袖,袖手而立,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既然有事,那为师暂不追究了。你师兄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话说得平凡,仿佛无喜无怒,但言语之中已有怪责之意。风临渊不待她回答,已说道:“王茂的伤是我打的!你待怎样?”王靖听他径直承认了,心中反倒有些意外。只听他沉声道:“既然你敢伤我徒弟,想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只见王靖陡然一怒,须发俱张,犹如根根钢针竖立,一股杀气弥漫开来,众人还未多想,雨轩已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雨轩身体本弱,又多曾遭受折磨,心中甚是敏感,此刻杀气一来,他便已感觉到了。风临渊对他温柔一笑,伸手握住他的小手,一股内力传递过去,替他压制血脉,回复心绪。雨轩渐渐止住啼哭。风临渊微笑道:“数月未见,邪神清健如故,风某倒想讨教讨教。”

    “咦!”王靖上下看了他一眼,突然轻笑道:“小子,你这是找死么?今日老和尚可不会来帮你了。”风临渊束手道:“请!”王靖盯着他直看,过了半晌才说道:“小子,你自认练成太乙心经,便可小觑天下人了么?”风临渊皱眉道:“王老此言何意?”

    王靖冷冷一笑,曼声道:“原本你身兼数家之长,又学得太乙心经,该是极大的好事。可你贪多而不细嚼,一身武功根本没有融会贯通,招式运用之间,难免留下破绽,让人有机可乘。当年风神之所以能立于不败之地,除了太乙心经的玄妙外,更有他渊深的功力支撑。你的功力明显稍逊他一筹,若是你我倾力而为,或许你能勉强挡住老夫,但你也会因此身受重伤。更何况老夫看你面呈淡金,气血不足,显然已经身受重伤而未愈,如此情形,你自认有几分胜算?”

    风临渊低头思索一阵,回想与薛青碧一战,心中已然明了,他轻声说道:“王老所言不错,你我相搏,确实生死难料。唉!当日师父曾说:太乙心经共有五重境界,分别是筑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我仅至炼神,还未踏入炼虚境界。”

    “哼!”王靖怒道:“亏你小子有自知之明,若非他们告诉老夫,你去帮助绫儿救人去了,老夫何必跟你废话这许多。”

    风临渊笑道:“今日听王老一席话,风某受益良多,请王老受我一拜。”说着对他深深一揖。王靖一拂衣袖,寒声道:“免了,你且说说茂儿的伤势吧。若是治不好,老夫自然会告诉你一些惊喜的。”风临渊眉头微皱,不知他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想来都不是好事。

    “也罢,只需王老答应小子一个条件,小子立刻给他治伤。”风临渊犹豫半晌才说道。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喜过望。不曾想中了“倾尽天下”竟然还有得救,王绫怒气勃发,指着他的鼻子,左手叉腰骂道:“好你个混蛋,当日咱们多番询问,你都说无药可解,无法可想。便是前几天我再问起,你还出言调笑,你说为什么现在可以解了?”

    “当然能解了!”风临渊看了王茂一眼,振声道:“当日他偷袭之举,实非江湖豪杰所为,因此便吓他一吓,后来你问我时,也是故意吓你的。只是解除禁制,需得练成太虚真气之人,所以当世也就我与风神师父能解。”王绫心中怒极,回想当日风临渊语中带笑,一派轻松的模样,想来他说的不假,指着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亏得我们那么信任你,你居然骗得我们好苦。”

    王靖双眼圆瞪,盯着他说道:“老夫一生从不受人胁迫,你若想找死,老夫倒是能够成全。”风临渊笑道:“王老既然见过我师父,该当知道若被我封住浑身精气,活不过几年了。”王靖冷冷一笑,寒声道:“我徒儿至少还有几年可活,你老婆就不知道能活几天了。”

    风临渊听他说出这话,顿时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崔蘅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眉宇之间隐带黑气,嘴唇却又红得不同寻常,显然已经身中剧毒了!风临渊心中已怒,恨声道:“王老真是好手段啊,竟能事先布置好一切。”王靖眼见胜券在握,不由得有些志得意满,哈哈笑道:“风小子你过奖了!老夫若无万全之策,不是早就已经动手用强了么?”

    “好吧!”风临渊叹息道:“当我输你一筹,我给他解开封禁就是了!不过你得给蘅儿解药。”王靖点头道:“老夫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曾骗过你们这些娃娃。”风临渊摇头道:“不行,先把解药拿出来,否则你们解除禁制后。一旦跑了,我受伤未愈,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赢,能去哪里找你呢?”

    王靖犹豫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随手便扔了过来。风临渊顺手接过,却不打开,只是皱眉问道:“给得这么痛快,解药不会有假吧?”王靖哼声道:“解药自然不假,只是她身中三种剧毒,一种解药只能解去一种。剩下的就看你的表现了!”

    “王老真是煞费苦心啊!”风临渊苦笑道:“罢了,依你就是了!”风临渊略一运气,聚气凝掌,猛然出手,右手成爪状对准王茂手掌,移风易俗猛然发动,右进左出。王茂手掌被他内力吸附,一时间不由自主的平举起来。风临渊左手食中二指齐出,一缕劲风自他手指射出,连点手指五脏穴位,竟是以正五行克制当日反五行所设下的禁制。

    待得运气已毕,风临渊忽一闪身,猛的一掌拍在王茂胸口,打得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红袖见他忽然出手,急忙叫道:“公子手下留情啊!”风临渊一闪而回,立于原地,侧头对她说道:“无妨,我只是压制他体内的阴阳两劲而已!”他转身对王靖道:“王老,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王靖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其他的解药,三日后给你。”风临渊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晌,才说道:“你这是要耍赖么?”王靖撇过头去,不再看他,低声道:“其他两种都是绝毒,解药一时半会儿的也凑不齐。”风临渊双眼微眯,眼中杀机隐现,怒道:“王老真是好手段啊,竟然如此大费周章来毒害蘅儿。”

    “原本她说出你在哪里,老夫自然会放过她,可这丫头抵死不说,老夫别无他法,只好出此下策了。”王靖哼声说道:“若非老夫看在你出门救助绫儿的份上,早已将归望城上下杀个干干净净,如何还会等你回来。”

    王绫眼见师父耍赖,突然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道:“师父,风大哥多次救了绫儿和绫儿的家人,对绫儿可谓恩重如山。还请师父能够出手救治蘅姐,求求你了!”王绫磕头如捣蒜,连连磕在青石板上,不几下便已额头泛青,隐见血渍。雨轩身在一旁,眼见姐姐磕得额头红肿,心里一酸,亦是哭泣道:“姐姐……”

    “师父!”在场的红袖与王茂都被他说的心寒,皆对他的做法不以为然,但又敢怒不敢言,一时都是怔怔看着他。王靖生平最是护短,对门下弟子更是疼爱有加,谁曾想今日大家一起为别人求情,气得他浑身发抖,须发颤动,伸手指着众人,不知说什么好了!

    崔蘅倒是想得开,温言宽慰众人道:“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凡是人,就总有一死,你们也不必如此。”红袖突然对风、崔两人跪下,低声哭泣道:“公子,对不起。都是红袖的错,都是我传信给师父的,原本我只希望师父能救治师兄就好了,没想到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请公子原谅!”

    “哦,是吗?”风临渊语气平凡,冷笑道:“我原本以为是你师兄传递的消息,没想到竟然是你。”他慢慢收敛怒气,平复心绪,脸上露出微笑,悠悠说道:“今日多得王老教诲,来日风某定会加倍小心的。”说完他转身拉着崔蘅快步走了回去。

    自这天起,风临渊与崔蘅一连三日不曾露面,众人知他尚未消气,自也不敢轻易打扰。王绫心中过意不去,自己又拉不下脸去道歉,便每日做好饭菜让雨轩端去。她深知风临渊对雨轩疼爱有加,因此绝不会伤害他。

    且说王靖见过张少陵后,心中怒气更是暴涨,自从得知他与王绫在一起后,心中醋意日盛。原来王绫是他自幼抚养长大的,王靖早已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平日里,对这个女弟子那是予取予求,从不拒绝,也是因此才让她养成刁钻古怪的性格来,亏得少陵性子极好,事事让她几分,否则两人早已打闹起来。都说岳母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王靖与王绫情同父女,这岳父看女婿却是越看越不行了,整日里挑三拣四,没事就想在鸡蛋里面挑点骨头。

    张少陵自从得知来人便是王靖,也就知道那日为何风临渊要让绫儿先行回城,让他处理好事务后再回去。却是害怕王靖对他不利,但少陵亦是因为回来得晚了,所以也是后来才得知一切过程。他心中极为震怒,对王靖很是冷淡,连带对王绫也是爱答不理的。

    王绫原本父汗去世,已然十分难过,见他对自己日益冷淡,心中却是毫无办法,只能黯然伤神,默默垂泪。原本归望城众人的关系极为融洽,可这王靖一来,顿时搅得一团糟。

    归望城中全是成年人,抑且几乎都是男子,女子甚少。突然来了两个孩子,顿时惹得众人喜爱,尤其是两个孩子聪明伶俐,冰雪可爱,大家对他们疼爱得不行。王靖自从得知他们便是王绫的弟弟妹妹后,心中十分喜爱,每日里也就带着他们在城中游玩,不曾停歇。雨轩原本不怎么搭理他,尤其知道他伤害师父后,对他更是冷淡,往往王靖说了十句话,也套不出他说一句来。

    但他们毕竟年少,又是小孩心思,过了数日,便已与王靖好得不能分离。尤其雨墨与王绫年幼之时极为相似,更惹得他疼惜,几乎将一颗心全放在她身上了。也亏得两个孩子欢笑闹腾,才将众人关系缓和不少。

    第三日正午时分,风临渊终于打开房门,走出户外。只见面前站立数人,正自来回踱步焦急等待。风临渊见状,便问道:“辅儿,勇儿,你们在这里做甚?”张辅听到说话,微一愣神,急忙上前几步,欢笑着拱手道:“先生,你可算出来了!”风临渊点点头,问道:“辅儿有什么事么?”

    “还是我来说吧!”人群中又走出一人,风临渊一见他面容,便已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来人正是朝鲜王子李芳远。只见他深深一揖,恭敬道:“当日姚军师出主意让芳远来此,请先生收芳远为徒,传授武艺。”

    风临渊沉默一阵,脸上怒色渐起,终于喷发暴怒道:“混账!”这一声宛如雷霆炸响,在众人耳边轰鸣。

    “先生!怎……怎么了?”张辅见他发怒,顿时有些诧异。风临渊缓缓闭上双眼道:“诸位有所不知。”他睁开眼来,看向众人道:“唉!真是群傻孩子啊,姚广孝心思缜密,极富心机,以他的心思,只怕是有别的用意吧!”张辅惊道:“难道不是为了帮助他么?”风临渊摇头道:“自然算是帮他,但姚广孝既是燕王的军师,又是当朝著名的权谋术士,若以他的手段,只怕是为了给燕王铺平今后的道路吧!”

    李芳远急忙问道:“还请先生明言。”风临渊来回踱步,轻声道:“姚广孝让芳远学武,明显是为了扶他上位,从而得到朝鲜王位。唉!大明朝北边有鬼力赤率领的蒙古旧部,西边又有帖木儿雄据于此,东边倭寇时而不断侵犯。姚广孝扶他上位不过是东遏倭寇,以此解决东边的隐患而已。”

    “芳远自然也想到此节,但芳远已无路可退,还请先生成全。”李芳远哀求道。风临渊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我生气并非针对你,而是当日我临走之际还叮嘱过姚广孝,不可久留你们,否则朝中君臣猜忌,势必对燕王不利。可谁曾想他竟阳奉阴违,干出这等事来。”

    李芳远微笑道:“先生多虑了,姚军师已经命芳远寻了个替身,此刻他们绝不会想到芳远已来此地。”“错了,你们都错了!”风临渊对众人道:“那朱元璋何等人物,手下东厂特务密布各个地方,这且不说。单说他疑心甚重,屠戮手下大将亦是毫不手软,可说十分平常。燕王是他亲子,或许无碍,但燕王府中其他人就不一定有这运气了!”

    众人听了这话,尽皆哗然,张辅问道:“那此刻该当如何?还请先生明示。”众人一时都望着他,风临渊沉吟道:“此刻赶你走,或许不近人情。也罢,芳远你便留在此地,我传你一身武功,七日后,你再东返便是。”李芳远听得这话,欣喜若狂,恭身行礼道:“多谢先生!”

    午时过后,风临渊召集众人齐聚议事厅,对众人道:“近日以来,诸位奔波劳累,甚是辛苦。此刻大年已过,但距离元宵佳节尚还早,诸位可以休息下了!”此言一出,众人互道:“新年好!”欢喜之情,不言而喻。风临渊双手轻挥,示意众人稍等,众人安静后,他才说道:“十日之后,我要带着雨轩、雨墨闭关修炼。自此以后,归望城由少陵管理,众人不得有违。”

    众人皆是拱手道:“谨遵先生之意!”嘱咐已毕,大家便即散去。张少陵这才问道:“方才人多,我没来得及问你,蘅姐现在怎么样了?”风临渊笑道:“已无大碍,我已替她服下紫血灵芝,毒算解了,只是身体有亏,还得慢慢调养。”王绫一脸歉疚,对他说道:“风大哥,真是对不住,不曾想师父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无妨。”风临渊摆手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再责怪谁都不现实了。”他看了看王绫,才说道:“此次闭关,除了教授雨轩、雨轩,亦是对我一身武功的融合,外加休养生息。少陵与你需得好好教授那些燕山精骑,传授他们用兵之道。”王绫皱眉道:“风大哥带着雨轩、雨墨闭关修炼,只怕师父不会同意的。”风临渊笑道:“我又不是封闭起来闭关,住在小湖那头便是了,平日若是有暇,便让他们回来看看你们。”

    这话一说,王绫笑得前俯后仰,指着他说道:“你,你这是要让师父每日守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么?”

    张少陵却不管那么多,只是连连摇头道:“若说武功,咱们算得精通,但兵法军阵之学,我可是一窍不通。”风临渊对他神秘一笑道:“你我相识多年,我当然早知你不通兵法了,你虽不懂,但王茂懂啊!再加上以往记录下的书籍,相信会有大用的。”

    王绫一拍张少陵肩膀,闷声道:“我算明白了,风大哥这是已经算计好了!前几天他貌似输了一阵,却将师父师兄留了下来,让师兄替他教授众人兵法,师父替他守卫归望城,你与师父联手,便是儒仙亦不敢轻易前来送死。而且一旦指明你担任城主,我必然全力以赴替你打理城中事务,这算计真是精到。”

    张少陵望着风临渊,见他脸上笑意愈深,才知道王绫所言不假,一时有些目瞪口呆了。风临渊见他呆住,便说道:“你前几日抓回来的沙哈鲁,不要伤他性命,且将他关在藏书阁,让他闭门思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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