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的身影不见了,我又是一个人在与已抗争,头一回在一洼尸体的肉汤里,不安分的待着,血腥已经成了次要,关键是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残块。

    站在二十层楼上,天台的顶端,往下看,是什么感觉,腿肚子发软,还是淡定的已经看破了这个世间的人情冷暖,连死都不怕,还害怕什么。

    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二者,发生在我身边奇形怪状的事,太多了,脑袋已经麻木了,很快,前面的血水潭要到头了,苗人用强光手电焦急的照着我这边,想说句话,却呛了一口水,只好在水里,伸出胳膊,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此时,天上的一边渐渐擦亮,乌云迟迟的退去了,我和苗人在周边捡到了一些柴禾,烤了会衣服,吃了仅剩的最后一点食物,看了看周边的场景,又回到了一种被鸟笼子关着的感觉。

    我们身处一片洼地,洼地的中间是所谓的黑血水,虽然是能看到天了,可是四面的峡谷非常的高,根本爬不出去,要想原路返回,那得有足大的勇气。

    黑水谭的外面是一片干草地,称之干草地,都有点浪费这个名字了,因为上面的草最高也不足两厘米,干燥的地缝里钻出来的除了土坷拉,还是小土块。

    “你看!”苗人指着其中的一座峡壁。

    “怎么啦?”我百无聊赖的看着前方,打着喷嚏。

    “哎呀,你真笨,你难道没发现前面的那座,比旁边的矮半截吗?”

    听了苗人的启发,一仔细观察,还真是那么一回事,顿时面露喜色。

    “我们有绳索,只要爬上去,我敢肯定百分之九十的会得救。”苗人兴奋地翻出背包里的绳索,因为石室里,没有用的着绳子的地方,绳索完好无损的躺在背包里的底部。

    苗人和我用火烤了好几个火棍,使它们弯曲,做岩蝎,就是辅助绳,上的固定物,往细了说,就是谷缝里放上辅助绳的支撑物,这样会减少掉下去危险的系数。

    一头晌的功夫,作了六条辅助绳,一条主线,计划着前进的顺序,我在后面,苗人在前面,还有装备,又一次的减轻压力,什么都不要了,除了我身上的那个木盒还有血玫瑰,就只剩下一壶水了。

    下午我们就朝那个地方前行,离那个山谷不到一百米的时候,并肩而行的两个人,忽然就觉得脚有种踩到稀泥的感觉,往下慢慢的陷着,搞得我俩不知所措。

    心说:这么干的地上怎么会有,沼泽地?沼泽地不都是一般生活在气候湿润的地区吗?硬邦邦,如石头坚硬的地方居然会有这种东西,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是喝凉水都塞牙!

    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仿佛在蔑视我悲催的命运。

    沼泽地的性质就如不听话的,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们一样,有着叛逆倔强的性格,你越是为他施加严厉,越是会得到不尽人意的后果。

    苗人小心翼翼的教着我,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沉下去,:“活命的方法与身陷流沙时的情形是一样的,不要挣扎,平卧在沼泽上,尽量扩大身体与泥潭的接触面积,慢慢游动到山壁那边,就行了。”

    我照苗人的话做,身体往下消耗的没有这么快了,但是身体的移动速度好快,好似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很快就到了安全地带,可苗人还在那里慢慢的往这边飘动。

    一支长得十分娇艳,花形似日轮,褐红色的五个花片,包裹着中间的一个,圆形大洞,好像是它的嘴,一张一合,显得非常的有活力。

    顾不上再仔细琢磨这个东西的来历,立即在附近找了一个木头棍,轻轻地往苗人的方向移动,可还没有碰到苗人的身体,就被那个怪物,伸出的舌头吞没了。

    刚想发几句牢骚,怪物又回到了沼泽地里,不过半分钟,苗人也被迅速的托了上来,苗人的情况有些不妙,沼泽地的泥性,太过粘稠,有好多稀泥伏在了他的脸上,呼吸有点微薄。

    我拿出水壶,脱下上身的衣服,沾了点水,在苗人的鼻子,口腔,快速,精心的擦着污泥,做了几次压胸口,还是不行,刚还纠结要不要人工呼吸的时候,苗人呛了几声醒了,连忙把他扶了起来,灌了几口水,这才缓了过来。

    “这个怎么这么像食人花呐!我在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它不会动。”苗人说着,又连续咳了几声。

    “呃,那它帮我们干嘛啊!难道它也想学雷锋,做好事?”我有点打趣的说着,自己也猛的灌了一口水。

    此时那支食人花,左右摇曳着,忽然从他的五个花瓣里长出了许多藤蔓的枝条,绿莹莹的,看起来很脆,它用自己的大口咬断了两只,递到我的跟前,转身摇了三摇,就沉浸在沼泽里,消失不见了。

    我蹑手蹑脚的拿起了其中的一只,闻了闻,发现里面的枝叶是香甜的,但经过上次的黑草事件,心有余悸,不敢去再碰了。

    “没事的,这个叫做甘笋,在浙江甘肃一带,竹林里会有,外皮长得如一条藤蔓,可里面是甘甜的果肉,果汁,还可以做药材,非常的稀有。”苗人拿起了另外的一支,悠闲的剥着皮。

    我将信将疑的也开始拨了起来,嘴尖沾了一点汁水,果然,苗人说的确实对,味道非常的甜,又不腻,活了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水果。

    “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帮我们?”我不解的问着苗人。

    苗人笑了笑,:“你还记得你手上的这条血印吧!”

    “当然了!”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由的看向手腕处的那条痕迹。

    “所以有些沾邪气的植物,比如说这种食人花,就会帮你一点咯!”苗人的话语确实对,但可不知道,不久的未来,吴宇的身心受了多大的煎熬。

    静谧的夜晚降临,上午的折腾,下午的遇险,使本来就很疲倦的身体垮塌了,躺在草地上“呼”一下就睡着了。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太阳懒洋洋的升出来了,阳光的柔温,照在身上,十分的安逸。苗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往谷壁的狭缝里,塞着辅助绳上的岩蝎,见我醒了,指了指我身边的一个军用铁盒。

    从草地上拿起了盒子,弹了弹上面的灰尘,随即就发出了指尖弹动盒面的“蹦蹦”声。奇怪的揭开盖子一瞧,里面放着,几小罐外皮已经生了铁锈的日式罐头,上面写着日语虽然看不懂,但可以从旁边,斑斑点点绣痕的大致轮廓看出,那是一个绿头,黄身的菠萝图案。

    颠了颠罐头,放在手上的重量,感觉到了里面有东西,手使劲的蹬着罐头上,那一个梯形的铁片,可没想到这个东西封闭的十分的结实,几番周折,最后只好用随身带的小刀,把铁皮给划开了。

    罐头里飘来的果香味,让我还是有些疲殆的眼睛,立刻睁的老大,恍如猪八戒进了高老庄一样的激动,心情好了许多。

    这几天总是勒紧裤腰带,吃的东西,勉强够基本的生理需求,换句话说就是:饿不死就行!

    总是生怕自己的一个不留神,一冲动,把剩下的唯一口粮都吃了,高额的劳动量,使自己的眼睛老是冒金星,都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梦里还是现实世界。

    我性格平常比较多疑,比如别人的手碰了我的杯子,我都会直接扔掉,可这次连想都没想,一只手拿着罐头,一只手拨拉着里面的水果,味道虽有点怪,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几支罐头下肚,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别提多美了。方才想起了苗人,铁罐里只剩下了一个苹果罐头,有点惭愧的走到苗人忙碌背影的身后,像做错坏事的孩子一样,右手微微碰了碰苗人的肩膀,苗人没有转身,头也不抬的,仿佛是预料到我想说什么,:“我已经吃了,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此时,紧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立刻释放了,还好他吃完了,要不我就。。。。太。。那个什么了。

    苗人首先攀爬在岩壁上,两只手仔细的摸索着辅助绳上的岩蝎,:“聪明的登山者,总是在安全问题上格外谨慎,按两个安全,按三个更好。”苗人又在谆谆教导着我。

    我心说:这谷壁的缝这么细,坚固的很,又不着这么麻烦吧,一个又一个的绳子,乱七八糟的,偷懒的,只塞在谷缝里一个岩蝎,心想,反正上面还有苗人呢!

    大约爬了五六百米,换了好几次的位置,主绳勒的大腿生疼,想不到,在下面往上看不是很高,可是真的爬了上来,往下一瞅,浑身的不自在。

    不经意之中,因我只放了一个岩蝎在谷缝里,陡然一滑,发生了剧烈的直线抖动,不巧的是,因谷壁的奇形怪状,苗人不断地换着岩蝎,他手中的岩蝎还没有放好,这一剧烈的颤动,“嗖”的一下子,苗人的身体从我身边掉下去了,我俩同时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岢’的一声响,岩蝎卡在了谷缝里,陡然,岩蝎又下滑了十多厘米,弯曲的岩蝎已经有一半脱离了谷缝,随后又发出了危险的‘咔咔’信号。

    “天哪,它勾不住了!”我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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