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自然是吃饺子。

    我建议唐棠到了晚上天黑后再行动,因为袁处接受天眼还是有一定的磨合期。

    复制天眼若不和身体完全融合,也只是一个眼球而已。

    唐棠晚饭吃得很急,她已经迫不及待要行动了。

    但是我还是要安排下行动的步骤。

    “这次我,宁老板,毛球也跟着你去,”我一边吃晚饭一边安排说,“唐警官你要设法引开警备和医护人员。”

    “如果你这次计划不成功,我就是‘假传圣旨’,到时候可能会受到刑事处分。”唐棠紧张道。

    “放心,给我足够的信任就好。”我说。

    “要引开那些人,就要造出一个假的袁处,骗他们护送走。”唐棠道,“弄到装袁处的那个盒子倒是不难。”

    “而我们要准备一个和袁处差不多重量的东西放在里面。”我想了想,“我觉得矿泉水桶正好。”

    “那就那个吧。”唐棠深吸了一口气,“我一定是上了鬼的当,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

    “那正是秦君华的能力啊,只要他开口,人鬼神都逃不过他的捕获。”宁老板道。

    “那我要做什么?”毛球问道。

    “你负责搬运我。”我道。

    “听起来我好像是你的坐骑。”毛球略有不满。

    “这是给你一个给主人立功的机会。不然养你做啥。”我说。

    “当你家的狗真麻烦。”毛球说罢继续埋头扒饭。

    吃完饭后,宁老板特意背了个书包,塞了很多东西在里面,简直就像是要去远足似的。

    而毛球则在做广播操,伸胳膊伸腿。

    唐棠一直在看手表,终于,她叫道:“时间到了!我们出发吧!”

    按照计划,我们把唐棠开车送到艺术中心不远处的地方,然后唐棠先进去,找借口弄到装袁处的那个箱子,然后假传命令,加上混淆符的魔力,叫工作人员和警备带着假袁处返回总部——他们的总部在距离此地极为遥远的一个深山基地之中,直达的话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在此期间,由于唐棠事先在盒子上贴了我的混淆符,他们不会打开那个高科技的盒子。

    混淆符也可以混淆人类的认知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人就跟喝了迷魂汤一样。

    唐棠按照计划带着我给的符咒进了艺术中心,前提是她自己绝对不能去看混淆符。

    不得不说她效率很高,进入艺术中心半小时后,我们在暗处就看到一队车队从艺术中心的大院里驶了出来——唐棠得手了。

    “我们行动了!”我说。

    “汪呜!”穿着我的外套的毛球叫了一声,兴奋的从后车座上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脖子,并舔起了我的头发。猫狗兴奋的动作简直不可理喻啊!

    “你这条色狗啊!”宁老板连忙拍打他的头。

    整个艺术中心早就被特科清空人员,现在连门卫都不在了。我们在对方撤离后悄悄潜入其中,并没有遇到其他人,唐棠在建筑大门处等着和我们会和。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唐棠问道。

    “把混淆符贴在这个艺术中心的大门和周遭,尽量多贴,形成认知混淆的结界,这样,就算袁处醒过来成魔,他也逃不出这里。”我拿出一沓符咒给唐棠。

    “他只是个脑子,能跑到哪里去?”唐棠奇道,不过她还是按照我说的做了。

    贴完符咒后,唐棠问我要不要去楼上的医疗室看看袁处,我思忖了片刻,道:“不用了,我觉得你应该躲起来。再过几分钟,天眼就要和他融合了。”

    “我躲起来,你怎么办?”唐棠问。

    “我要和他正面对峙。”我靠在轮椅的椅背上,点了根烟,“你们躲在大厅沙发的后面。”

    毛球二话不说就先跑过去,蹲在沙发后面,只露出半个头,而唐棠看了看我,也跟着跑了过去。

    “那我留下来陪你吧。”宁老板帮我捋了捋头发:“一股狗味儿,回去洗洗头吧。还有,不要再抽烟了。”

    他从我手中夺过烟,自己抽了起来。

    我微微转过头看着他,只见宁老板呼出了一口烟气,那些烟气久久不散,一直朝着我的前方飞去。

    兮兮索索的声音,也从正对着大厅的楼上传来。

    有什么东西要下来了。

    “好……痛苦……好疼……好……舒服……”怪异的呻吟声从楼梯上飘来,那不是电子发声器的声音,是真真切切的人声。

    当那个看起来有两三个人体量的“物体”终于暴露在大厅的灯光下时,我都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又膨胀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脑子,生出了无数触手般的粗大神经管,竟然能够支撑着它直接行动,那脑子的最下端生出口舌,所以能够说话,但是这还不是最厉害的。

    最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那个脑子上长满了大小不一的眼球,和脑子融为一体了!

    “天……眼……好……爽……”脑怪的无数个眼球咕噜的转动着,“我看到了……那个……虚无的……世界……我……我……我……我……满足……想要……

    杀……人!!!”

    “你连神灵都不是,只是低级的怪物而已。”我说道,“知识和理智都将离你远去,你将陷入虐杀的疯狂。那就是没有资格接受天眼的人唯一下场。”

    “秦……秦……秦……秦……”脑怪已经快要不能说人话了。他的知识在迅速的消退。

    “只有那些被称为神灵的残忍恶魔!!才能在见识了虚无世界之后保持理智!!迎接疯狂吧!”我喝道。

    然后宁老板啪的揍了我的头一下。

    “恶魔你个头!别特么瞎喊话!”

    还能不能让我好好装逼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都忘记下面要说什么了。

    那个脑怪显然已经听不懂人话了,它的神经触手上开始萌生出尖利的倒刺,变得越来越像一只巨大的蜘蛛!

    无数尖利的神经刺在距离我脸还有一点点距离的地方骤然停住。

    不得不说,这个脑怪异化速度真是太快了。

    但是,毕竟它身上那个最主要的眼球,是从我身体里“生”出来了。

    我——

    可以控制它的脑。

    脑怪还试图和我在精神力方面拉锯一下,不断发出叽叽叽叽的声音,然而无济于事。

    我面向脑怪伸出一只手。

    它的无数倒刺随之开始回撤。

    “我从未见过如此愚蠢之徒,竟然主动要求安装天眼,简直是人类中最愚蠢的蠢货。”宁老板忽然发出了笑声。

    密密麻麻的神经倒刺,像是层层叠叠的花瓣,将那个大脑包裹。

    “欣赏一下世上最愚昧的愚者的结局吧。”我缓缓翻转手掌,使得掌心朝上,

    之后,

    握紧了拳头。

    那些倒刺,也随之——

    收缩,就像是将花朵绽放的镜头倒放。

    在这密集不断的切切声中,

    脑浆四溅。

    “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来自无法承受那场面的唐棠。

    “emmm……”宁老板俯瞰着我,我也看着他。

    “恐怖的智者。”他将烟气吐到了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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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处异变的录像应该被摄像头录下来了,之后他存在过的痕迹会被国家部门进行抹杀。你只要把调离人员的罪过推到袁处身上就好了。在顶头上司再派一个领导来特科之前,你可以趁乱进行财务上的更改,把他克扣的你们的薪资改正过来。你还要趁机销毁掉有关我的资料,把这一切全部做成袁处自己招惹吴仁发的恶果。”

    我吩咐起还在发呆中的唐棠道。

    “袁处这次故意避开了他手下那些奇人异士,只带着你这个普通人前来,目的就是为了独吞天眼。所以你可以操作的余地很多。”

    “秦君华……”唐棠忽然打断我,呆呆的看着我说:“你还算是个人吗?我是说,你还算人类么?”

    “当然。”我勾了勾嘴角。

    “你真可怕。”唐棠抱紧了手臂,似乎很冷道:“我有点想辞职了。”

    “明智的决定,不如过来跟我混吧!我准备拓宽业务,在我家道馆隔壁开个小吃店,交给你代理啊!工资绝对比袁处给你的高!”我赶紧道。

    “那我家里人会觉得很没面子。也不知道我参与了这种事件,上级部门会不会放我走……算了……我不想了,我累死了……”唐棠一下子松垮了。

    “我也累了。”我闭上眼睛道。

    “没事吧,公子?”毛球凑过来问我,“刚才那一下很耗精神力吧?你脸色有点不好啊……”

    “有点,我要一个人缓一会。”我说,“含着我给你的符,大犬神不会找到你的。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来照看他。”宁老板拉过我一条胳膊绕过他的脖子,竟然将我从轮椅里抱起来了。

    我被他直接带到车里,扔到了后车座上。

    然后他整个人都几乎压在我身上。

    “你不是精神力受不住,而是被勾起了内心里的杀意,就像脱缰的野马,差点就要大干一场了呢,君华。你和那脑怪同步的同时,也被它的疯狂杀意感染了。”宁老板道,“但是现在还不是你释放的时刻,只是一个区区的脑怪而已,你就如此兴奋,果然是憋得太久了。天眼的活跃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让我来平息你内心的骚动。”

    我微微喘息着,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是他喜欢喷的男士香水,我只能紧闭双眼,感受着突如其来的那一刹那的……

    柔软触感。

    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来抚平我波动的心绪和天眼么?

    我感觉更加波动了。

    “今天试试法式的。”宁老板忽然低声道。

    什么……是法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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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发烧了?”终于被允许上车的毛球不停的问我。还用手摸我的脸试温度。

    “我没事。”我挥开他的狗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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