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着君越想说些什么,但见他那阴沉的面色。

    罢了,在她心中,这个异世内,最重要的,不就是他么?她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就依殿下之意。”

    或许是她反应的太过平淡,这也本该是他所期待的,但君越听了,气息却是更加沉了。

    “梦娘所言并不切实际,你依旧是礼家的小姐,这礼家上下,也包括你。”

    礼苏看着他,一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要她的命?

    “殿下要礼苏的命么?”礼苏反问道。

    两人对视着,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君越挥手,外面的青衣上前,示意礼苏出去。

    礼苏回头看了眼祠堂的方向,心中微沉,这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皇宫,朝阳殿内。

    里面安静的很,大殿的门也是紧紧闭上的,屋内放在台案上的熏香缭绕,而在殿中间,还稳稳的跪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奴才给皇上请安。”

    伴随着请安声大殿的门被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走了进来,余光都没落在跪在地上的人身上一下,就冷漠的从她身旁经过,坐在了桌案后的金色龙椅上。

    随后,又是无边的沉默,礼苏低头平视着前面,对于上面不断释放的威压任何反应,背脊骨也是丝毫没有变化,哪怕是跪着,依旧有种让人不敢忽视小看的气势。

    这般模样,不由得让皇上想起了她在猎场上面对藩国王子的那份从容。

    在女子之中,可是少见。

    只可惜……

    “礼止?还是礼苏?或者是谁?”他质问出声,带着摄人的威压:“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君,以女子身份进朝奉职,还是说,你是受人指使,说出来,或许朕可以饶你一命。”

    礼苏等他说完,才恭敬回话:“回禀皇上,臣是礼家小姐,至于其他,在宗人府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若是皇上再问,礼苏的回答,也不会有改变。”

    交代?除了名字,她交代了什么了?

    皇上脸色是止不住的难看,又是冷笑一声:“你以为,太子护着你,你就能连朕都不放在眼里?朕连他的太子之位,都可随时收回来,你,朕不想放过,谁也没用。”

    “皇上为何不愿放过臣?臣做错了什么?”礼苏抬起头,毫无忌惮的平视着皇上。

    面对君越她有愧疚,但这面前的皇上,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做错什么?你说你做错了什么?”皇上很是好笑的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还能这么说话。

    礼苏一脸正经:“臣知道,皇后娘娘之死与臣的母亲脱不开关系,可皇上也听到了,她亲口说了臣并不是她的女儿,所以她所犯何事,应该都和臣牵连不上关系,至于入朝为官隐瞒女子身份,虽说当初事出有因,但这南国律法,可从未规定过女子不能入朝为官,至于臣欺君之罪,臣是不被礼家承认的小姐,若是皇上不信,可去翻阅礼家族谱,可看上面有无礼苏此人,而世子哥哥可怜臣,就将他的名字给我用,臣也是礼止,所以算不上欺君,而臣从战场到被封为监事之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为朝谋利,从未做过一点出格或者违背南国律法之事,臣确实不知,何处有罪,还请皇上明示?”

    她一番话说得可谓是合情合理,几乎找不出一点漏洞,是啊,这南国虽然对女子有偏见,但却从未明文规定过,你要追究她穿男装一事,这南国军装都是那样,确实无法。

    而且礼苏在职期间,不说无过,这大大小小的功劳是立了无数,否则也不会一举成为朝堂中炙手可热的新贵了。

    一时之间,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倒是不知你如此能说,使得……”皇上暗沉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深沉。

    “不过,这南国事朕的南国,朕要你死,你就得死。”

    礼苏睫毛一颤,垂下眼睑:“竟然皇上如此容不下一个对南国的有功之臣,那臣,也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他看她可是有话说的很,皇上看着她,却是忽然沉了口气:“要想朕留你一命也行,那你就亲自站出来,指认你娘亲,是杀害皇后娘娘的凶手,并亲自监斩礼家上下,如何?”

    礼苏身形一震,猛地抬头看着他,却对上他那无情又压迫的眼睛:“如你所说,你确实无罪,又有功劳在身,自然可以功过相抵,但到底,你是礼家人,梦娘她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宫中行刺皇后,自然罪无可恕,你要想与她脱了关系,自然,得让朕看到你的决心,不是么?”

    礼苏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抓住了她说的话,并且直接堵住了她的后路,使得她一时无法反驳。

    但要她监斩甚至是指认,她直接磕头:“皇上,请恕臣,无法做到。”

    不是怕被天下人指控她无心无情,而是她心中不忍,毕竟,她是个大夫,就算手上已经染血,就算礼府于她无情,她也无法做那个提起大刀的人。

    见她这般,皇上倒是不急了,他看着她慢慢开口:“你与你哥哥,礼止关系不错吧?”

    礼苏垂着眼睑,没有回答。

    “你要是同意此事,朕可以考虑,饶了礼止一命,将他流放出去,这样,可是对礼府网开一面了。”

    “还有你,你爱慕太子吧?”

    礼苏抿了下唇,终于低声开口:”皇上,一定得,是我么?”

    皇上的声音慢慢传来:“你全心为太子谋划,不就是为了能留在太子身边么?太子注定就是不凡之人,你也是个不简单的,若有你在太子身边,确实能成为太子的一大助力,朕对此不会反对,但要成大事者,这心,就必须得狠,礼府,一个早就腐朽的存在,现在的情况,将来只会成为你,甚至是太子的麻烦,朕要你亲手斩除掉这麻烦,否则,不仅你不能留,就连太子,朕都会下旨,将他废了。”

    “皇上,你不能废了殿下。”

    她无所谓,若是皇上一定要杀,她死,不过是了结了这多得的命而已,只是对不起了小牙儿还有君越了。

    但君越他不同,他有着他的抱负,他努力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心中所想。

    “废与不废,就在你一念之间了,这南国,并不是非他不可。”皇上很是无情道。

    礼苏看着他,丝毫不顾及什么君臣之仪了,礼苏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皇上,那是满身的威严和高高在上,有着一股所谓的君王之气,而现在……

    她不由轻轻的笑了下。

    这样的笑,使得皇上很是不舒服:“你笑什么?”

    礼苏摇了摇头:“臣笑,所谓帝王,不过如此,权谋,算计,制衡,当真样样周全啊。”

    她好笑的是,他将这些,竟然用到了她一个女子身上,当真不知是高兴还是惊惧了。

    “大胆。”旁边的总管一惊,不由呵斥出声,皇上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礼苏却是不顾,而是再次低头:“臣,遵命。”

    所谓废黜,不过都是为了逼她而已,毕竟,君越可是他多年的培育,至于她,在他的眼中并非什么助力,而是绊脚石而已。

    就算她现在不应下,他想必也有的是办法逼她应下吧。

    礼苏不想挣扎了,但是。

    “皇上也得记得,饶了礼止。”

    这算是她为礼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礼苏从朝阳宫内走出去,正好看到在外面等候的君越,她与他,本就是一道来的,只不过是分开叫进去的,两人来的时候是早上,现在,已经天色发暗了。

    那日在祠堂的不欢而散,使得两人哪怕是一起入的宫,但到现在,都是一句话未曾说过,此时两人对面而立,礼苏眼底满是疲惫,但看到君越故作冷漠,但眼底还是有掩饰不住的关切时,心中顿时好受了许多。

    她遭受再多的非议,再多的不公,但她身边,还有他,不是么?

    “太子殿下,皇上唤你进去。”旁边的太监提醒道。

    使得君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走了进去。

    礼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抬脚离开。

    “大人。”等候在马车旁的陈胖子看到她,就赶紧迎了上来。

    礼苏点点头,坐进马车,目光空落的放在前方,陈胖子等了等,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大人,你没事吧?”

    “你都叫我大人了,还能有什么事?”礼苏收回目光淡淡道。

    这话的意思……陈胖子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什么,随后露出惊喜之色:“皇上不怪罪大人了?也是,这事本就与大人没有什么关系,大人又是立了大功的,如何都不会被牵连。”

    陈胖子絮絮叨叨没打算停,旁边的千月听不下去瞪他一眼后才算罢休,千月看着礼苏泛白的脸色,心中有些心疼。

    毕竟相处了那么久,怎么都是明白礼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和千年在听到她杀了皇后的消息后先是震惊,然后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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