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礼止不回来,她便难以放心。

    “娘亲,哥哥传来消息,说是一时半会回不来。”礼苏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她实话。

    虽然她已经明白梦娘所想,但到底还是这幅身体的生母,她不想撕破了脸。

    但梦娘的极端和对她的警惕却是超过了礼苏所想,听到礼苏说礼止回不来时,她顿时脸色一变:“苏儿,你把你哥哥怎么了?”

    礼苏看着她:“娘亲认为呢?”

    她心中觉得可笑,实在不知,这礼王府,有什么值得她如此费尽心机的,若是她真想控制整个礼王府,她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他们救出来?

    “你,你不会真的对止儿下手了吧?我就知道,你是个心狠的,可你怎么如此没良心,你哥哥他为了你付出了多少,要不是你哥哥,你早就死了,我真是后悔,后悔当初一时心软,让他护着你,没想到最后却是害了止儿。”梦娘很是激动的流出了泪水,看着礼苏更是带着怨恨和后悔。

    后悔?礼苏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她,若不是她对礼止如此情真意切的袒护,若不是她长了一张和礼止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都忍不住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儿了。

    “娘亲,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的吗?”之前所有的好,难道就是为了安抚她这个可怕的恶魔,让她不要对他们出手的么?

    礼苏都觉得自己要感觉错乱了。

    “苏儿,苏儿,你也是娘亲的孩子,你想想,要不是娘亲向你祖母求情,你都已经被烧死了,你就心疼下娘亲吧,娘亲不能没有你哥哥啊,他也是你哥哥啊,你要是不想将王府还给你哥哥,那就不还,将你哥哥还给娘亲吧。”梦娘哭泣一番,又拉着礼苏的手祈求道。

    女儿是她永久的梦魇,是她一切不幸的开端,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重新看到就放到心头的儿子,她不能让他出事。

    “王妃,这和主子没有关系,是世子失踪了,主子也正要让我等去寻人。”千年在一旁诧异不已,但极快的反应过来,一向话不多的她不忍看礼苏眼底的难受,当即出声解释着。

    梦娘一听不由恶狠狠的瞪了千年一眼,又盯着礼苏看了许久,慌乱的眼底闪过很多,又是恍惚了一阵,随而尖锐着声音道:“你们还想骗我,你们究竟将止儿关在哪里了?还是说把止儿,礼苏,你如此狠心恶毒,忘恩负义,我今日要打死你,打死你。”

    说着她就直接抡起拳头,朝礼苏砸了过去,礼苏一时不防,或许也没有想过要躲,又因梦娘现在情绪有些癫狂,力道极大,使得她不由后退了一步。

    梦娘恶狠狠的打了两拳,正要继续的时候,却是被人一下扣住了手腕,力道一番,她便尖叫一声朝着后面飞弹出去。

    “你怎么如此愚笨,就任人打的吗?”气急的声音响起,赶来的君越森冷的看了倒在地上的梦娘一眼,双手扣住礼苏的肩膀,眼底满满都是心疼。

    满身恍惚低落的礼苏听到耳边的训斥,这才抬起头看了过去,满眼疲累的看着君越,随后靠在了他的怀里,轻声道:“殿下,我有些累了。”

    是啊,她累了,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是说不出的疲累。

    她答应了小牙儿,要替她照顾好刘妈妈,可刘妈妈却被人害死了,她想要护好小牙儿一直惦记着的娘亲,可她却将她当做恶魔一般看待,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好。

    “累了,就靠着本王。”君越将她紧紧的抱住,看着她这般,哪里还有什么火气,轻声的哄着。

    只是有些人,却并不甘寂寞,被君越甩在地上的梦娘全身都疼的紧,但看着和君越抱在一起的礼苏,不由心中怒意涌起,也一时忘了面前男人的身份,奋力吼道:“礼苏,你怎么如此不知检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男人搂抱,我就说,你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有什么本事让皇上给你加官进爵,原来是勾引上了越王殿下,我那日说你你还委屈,现在我可是亲眼所见,你实在是丢脸,我梦娘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又是个心思歹毒的毒女,果然如那老婆子所说,你就是妖孽,贱人,一定不是我生的,不是。”

    梦娘的脸上满是嫌恶,甚至不愿承认她是她所生,感觉很受打击,却不知礼苏听了她这些话,只觉得心中抽搐的疼,不知是小牙儿,还是她。

    “你给本王闭嘴。”君越眼底涌现出杀意,这妇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辱骂他的姑娘,真是该死。

    他的手正要挥出,却被一只柔软的手给握住,不由低下头,就见礼苏对着他摇了摇头。

    “阿苏。”君越并不赞成,就算不杀,也该受到教训才是,他的姑娘,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她受委屈。

    礼苏摸了摸他的胳膊,示意他松开,君越盯着她,还是松开了手,就见礼苏朝着梦娘走去。

    梦娘已经被千年点住穴道说不了话,但依旧面部有些疯狂,想必心中还是咒骂不停,但看到礼苏走到面前的时候,眼底不由露出了怯意,想到了那些箭在她手里化成碎渣的模样。

    “那些话,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但这是最后一次,如你所说,当初没有你的哀求,我已经死了,但那一切,又是我所想的吗?”礼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的问道。

    若是小牙儿知道,她艰难的活下来,只希望能够再看到自己的娘亲,希望得到娘亲的一个抱抱,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娘亲却是将所有的罪过都怪罪到她身上,又该如何?

    她感觉到心口的紧促,那想来是小牙儿的忧伤,而当时,她不过是个两岁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当时的她,又有什么错呢?

    她不过就是想找自己的父亲而已,她什么都不懂,老王妃却怪了她,作为母亲护着自己的孩子是本能,但到最后,也怪罪她,还口口声声说她是灾星,妖孽,甚至不愿承认是她的孩子。

    小牙儿何其无辜啊。

    “你病了,千年,将她扶回自己的院子中休息吧。”礼苏知道,或许是因为十几年的囚禁,使得她敏感而有些癫狂,所以,她不想怪罪她。

    千年点头,就将人带了下去。

    “殿下,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又能如何呢?”礼苏转身看向君越,无奈的勾了下嘴角。

    是啊,不管父母好坏,再如何责骂殴打,但终究改变不了血缘。

    君越抿唇,大步超前走去,一手就将她抗在了肩膀上,走进了屋内,将她放在了软塌上。

    “可有哪里不舒服?”君越视线扫视着她询问。

    礼苏摇头,梦娘的力气虽然大,但她也不是弱不禁风的。

    君越却是不放心,硬是扒拉着她衣服给检查了下才放心,又盯着她:“怎么本王一不在,你就会受伤。”

    礼苏知道他是担忧,不由靠近他,在他胸口蹭了蹭:“是啊,老是被人欺负,不如殿下以后把我系在裤腰带上?”

    她说这话,主要是为了缓解君越不愉快的心情,不想君越却是认真思考了下,点头:“这提议不错。”

    礼苏还没来得及说话,君越又道:“本王得尽快将你娶进王府,就算有人欺负你,那也得先过青衣他们一关才行。”

    礼苏心情顿时一好,调侃道:“殿下这是打算将我当金丝雀养在府内吗?”

    “有你这般顽劣的金丝雀么?”君越挑眉看着她。

    礼苏不由撇了下嘴,那是因为之前他老是欺负她,她才那样的好么?她可是个人不欺我我不欺人的主。

    “殿下,你放心,我有能力护着自己的。”

    “傻瓜。”她心终究还是太软,否则也不会傻傻的一心为人,又被那般痛骂侮辱,却还好轻易原谅了。

    礼苏笑了笑,随后提到了礼止失踪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发现了我的身份,就刻意将礼止带走了,这之后,估计会有所动作,该如何是好。”

    君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有,毕竟曾经的礼止在众人眼里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而如今不仅医术极好,而且还智谋超群,尽管他已经让人抹去了痕迹,但只要是有心之人,难免会怀疑而去追查。

    要是礼止真的被人带走了,估计那有心人会借此生事。

    他想了下:“看来,得尽快将你的身份恢复。”

    “恢复身份?”

    “嗯,当初礼郡王府的王妃生了两个孩子是众所周知的,只是后来郡主忽然没了消息,现在说是自小身体不好在外养病现在回来了,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而之后的事君越自然会安排妥当。

    确实,只要她这段时间尽量小心,再比那人快上一步,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解决了事情,君越自然得将自家姑娘给哄好才行。

    如今天色回暖,春风正好,他让青衣将追风带来,牵着礼苏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礼苏看到追风,不由上前打招呼。

    追风是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很具灵性,随着君越南征北战许久,是君越身边不可少的战友,但和主子一样,性格傲娇的很,尤其是看到自家主人竟然和这曾经捉弄过它的小子如此亲近,不由重重的冲礼苏哼了一口气,踏着马蹄。

    礼苏被喷的一脸无辜,之前在军营时,礼苏本想偷袭君越的,没想到却被追风发现了,为了不惊动君越,礼苏当即就用好东西招待了下追风,使得它那整日都软绵绵的,没想到这么久了,它既然还记得。

    “追风。”君越警告一声,追风尽管不满自己主子偏向了那小子,但也没敢哼气了。

    毕竟主子发火起来,太可怕了,它可不敢招惹。

    只是听到君越说要让那小子上它的背后,追风又控制不住的踱着蹄子,表示拒绝,要不是他,它那日也不会在那么多同伴面前丢脸了。

    但这不满,被君越看了一眼,顿时就没有了,当然,心中还是憋着的。

    礼苏上了马之后,还是能感觉到追风憋着的气,不由附身,在它耳边低语着。

    礼苏说完后,追风暴躁的气息有所缓和,但还是哼唧着,似乎对她的话有所怀疑。

    “你放心,一定是纯种的,漂亮的,包你满意。”礼苏拍着它的头道。

    追风满意了,但被拍头,又是不满的哼了礼苏一下。

    “你和它说了什么?”君越感受到了追风的欢喜和雀跃之情,也没有排斥礼苏了,不由有些好奇。

    什么纯种的漂亮的?

    “哦,我看追风也到年龄了,该找个伴陪着它了。”礼苏靠近君越耳边低声道。

    不过这追风要求比较高,得是纯种的还有漂亮的才行。

    君越眉目一跳:“嗯,还是阿苏想的周到。”

    毕竟如今他这主人已经成双成对了,让马儿继续单着确实不好。

    他翻身坐在礼苏的身后,将礼苏怀抱在了怀里,甩了马鞭追风便飞快的朝前面跑去,不得不说,追风心情好的时候,跑的都比较稳而快。

    他们来到的是郊外比较偏僻的峡谷,这里地势开阔,两边更是盛开着不少的野花,五彩缤纷很是璀璨夺目,只看一眼,都能让人心情好了起来。

    君越先下马将礼苏扶了下来,两人在花丛中满满的走着,鼻间都是花的芬香,而身边是最爱的人,这当真是最美好的时刻了。

    “这里真好看,你是怎么发现的?”礼苏拉着君越的手,抬眸询问道。

    “秘密。”君越故意神秘傲娇。

    礼苏眼睛眨了眨,随后伸手,落在了他的腰侧上,轻轻挠了挠:“真的不告诉我?”

    君越身体被挠的顿时紧绷,他的腰,最是怕痒,这点,早就被礼苏发现了。

    “阿苏,别惹火。”他的声音暗哑了些。

    “你告诉我,我就松开。”礼苏可不怕他,不自觉的压低声音撒娇。

    “这是本王的秘密属地之一,外人都进不来。”被她如此磨着,君越想保持一点神秘都不行了。

    他在烦闷或者在想问题想不通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待一会,在这峡谷之后,有一个竹屋,还有一条溪水。

    君越示意礼苏在这边等一会,随后到了竹屋去了会,礼苏在那等了会,就见君越手里按着东西走了过来。

    “这是?”礼苏看着他手里的丝线还有布,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君越没有回答,朝着旁边的小竹林而去,砍了一颗竹子过来,从怀里拿出匕首,就开始劈竹子,将竹子砍成细条。

    “会画画吗?”他手中忙活,问礼苏。

    礼苏看了看,明白过来:“你这是要动手做风筝?”

    这样的天气放风筝,确实很合适。

    她没想到,像君越这样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在朝堂上更是说一不二的越王殿下,会如此接地气的做风筝。

    君越微微挑眉:“你去画画吧,这边交给我。”

    礼苏看了下毛笔和墨水,觉得他当真是准备齐全,礼苏想了下,便拿起毛笔动了起来。

    旁边的君越余光瞥了她一眼,这才停顿了下手,在怀中掏了下,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飞快的瞟了一眼上面的制作步骤以及竹条大小已经相隔距离,才又极快的收好,放了回去。

    骨架很快就已经做好,君越这才站了起来,朝着礼苏过去,看到她画的东西,不由挑眉:“这是什么?”

    礼苏见他过来,不由放下毛笔,朝着他展示自己的成果:“这是你,这是我。”

    由于没有多色的颜色,礼苏的画工也一般,她索性就画了q版的自己和君越,这完成之后看着倒很是可爱。

    “本王?”君越看着那个面部鼓鼓有着一种莫名的滑稽感的画像,面色有些不好。

    礼苏知道他心中所想,却还是故意凑上去:“殿下,我画的好不好,可喜欢?”

    君越内心是拒绝的,但看着自家姑娘那漂亮的脸蛋水润的眸子,再加上那可爱的小表情。

    得,都撒娇了,他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点头:“本王很满意。”

    礼苏知道他说的违心,但还是高兴的笑了,将布贴上,又绑上了丝线,一个简单的风筝就极快的完成了。

    “殿下,你先试试?”礼苏拿着风筝看了下,还是有点怀疑能不能飞起来。

    “嗯。”君越也看了看风筝,但表面上依旧镇定。

    这还算好,但带着风筝跑,这可是君越从未感受过的。

    毕竟君越虽是战场战神,但却是一贯的尊贵从容,不管是行还是坐,都是最耀眼夺目的,浑身的光芒和气息都是让人仰望的,而现在,谁人能想到,那夺目的越王殿下现在会拿着一个风筝,在峡谷之中缓慢的奔跑着,一边跑着还不住观望着风筝的动静,面上表情很是紧绷。

    眼看着风筝要落下来了,礼苏不由喊道:“殿下,殿下,再跑快一些。”

    君越听着,不由又极快了些速度,朝着前面跑去,甚至带上了轻功,不一会,那风筝总算是飞了起来。

    礼苏在不远处看着,从风筝落在了君越身上,目光越加柔和。

    她是何等幸运,遇到了这么一个男子,可有放下所有的身份和包袱,为了逗她开心,这般奋力的奔跑。

    君越将风筝放飞后,就将线把交给礼苏,两人玩了一会,又去水里面用尖杆叉鱼,君越生火,礼苏就负责烤鱼,她专门寻了去腥的野菜放在鱼上,使得鱼烤的又香又嫩,两人都吃的很是满足。

    去竹屋休息了一会,两人才返回京都,送到礼王府门口的时候,礼苏看着君越,第一次主动在外,抱住了他:“殿下,谢谢你,今日,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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