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而旖旎的夜仿佛刚刚才开始。

    翌日,春日的阳光给海市增添了一缕暖意,气温逐渐回升,寒冷与冬季总算过去了。

    一早,怀音和陆时靖去了秦业伟所在的医院,怀音已是熟门熟路,但她还是尽量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也不知道陆时靖看穿没有。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保镖守在门口,怀音心存疑惑,但见陆时靖十分坦荡的走在前面,疾步跟上,结果病床是空的。

    上面的床单被套干干净净,病房纤尘不染,分明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怀音诧异的转过头。

    陆时靖淡定的找了病房的主治医生和负责照顾的护士。

    病房里围着不少人,医生说:“陆先生,是这样的,病人前两天就出院了。”

    怀音眉头蹙的更厉害了。

    陆时靖转过脸,对她解释:“这件事情王洋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

    他严肃起来,绷着脸说话的时候,通常很有说服力。

    怎么会那么凑巧?

    怀音心存疑虑。

    陆时靖当着她的面打了个电话给王洋,怀音走的近,还是能够听到一些王洋的声音。

    类似王洋在东汇的工作比较忙……原来他还没离职啊,难道是留在东汇做陆时靖的内应?

    之前怀音问过陆时靖到底在忙什么,他只是淡淡的敷衍,怀音便没有再追问。

    医院方面表示病人已经痊愈,主动提出出院的,并且拿出了一只没有电话卡的手机,是秦业伟留下来的。怀音打开后,发现剩余电量还有百分之四十,仔细检查,里面是没有插任何s、m卡的。

    半新旧的手机,只能上网不能打电话。

    而且,手机里几乎没有什么记录,最后她在本地视频中找到了一个最新录制的视频,进度条二十多秒。

    她准备点开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时靖,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举步走到病房外,问医院负责人:“走廊里有病人离开当天的监控视频吗,能调出来吗?”

    他是刻意避嫌吗?

    怀音眸光变得有些深凝,打开视频,果然是秦业伟录的。

    背景是病房的墙面,秦业伟对着镜头说:“小音,我去泰国找你姐姐,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爸爸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太相信陆时靖。爸爸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个视频……”

    听了之后,她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奇怪。

    如果陆时靖派人监视软禁秦业伟,按理说这个手机是不可能交到她手里的。

    偏偏就是被她看到了,视频内容对陆时靖也是不利的。

    甚至,间接证明了,也许是陆时靖把秦业伟给弄走的。

    “要去看监控吗?”

    陆时靖站在门框边,长身玉立,发端差不多已经碰到上面的门顶,表情深沉的时候,气质优雅又清俊。

    怀音没点头没摇头,“你有没有派人……照顾我爸?”

    “监视?”

    “……嗯。”

    “没有。”

    陆时靖很肯定的重复了一遍:“没有。只是和医院的主任打了招呼。”

    怀音没吱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过道走去,期间,陆时靖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待她。自从两个人确定关系,出门散步,她会很自然的去挽住他的手臂,怀音给自己的心理暗示是,公众场合拉拉扯扯的不好。

    陆时靖眼中有异色与冷意散过。

    怀音始终与他保持着几十厘米的距离,在他的侧后方,只要余光一扫,她便在他视线之中。

    她担心自己的异样,早已被聪明的陆时靖看穿了,那么就显得可笑了。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监控室。

    两个保安,其中一个调出当日的视频,正常播放。

    另一个则走了出去,与怀音擦身而过。啪地一声,什么东西掉了,怀音转过身查看,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对方捡起类似工作牌的卡片,笑容腼腆,“没关系。”

    但在看清楚怀音的脸时,表情急速变化,脚步踉跄着匆匆跑开,就好像怀音是洪水猛兽。

    她刚开始还有些纳闷,没想明白。

    等到真正看监控内容的时候,如醍醐灌顶的一下。视频中竟然出现了这名保安的脸,他与秦业伟一块儿出的病房,保安还帮他拿着行李箱,哪里有一点胁迫的成份。

    秦业伟的腿很健康,大步行走,毫无问题。

    可偏偏她差点相信秦业伟污蔑陆时靖的鬼话,秦业伟虚弱的样子都是伪装出来,欺骗她的。

    “这个保安叫什么?我要马上见他。”

    怀音表情严肃,双拳紧握,抑制不住的浑身轻微发抖,陆时靖看了一眼怀音,眸光渐深,立即和医院方面打了招呼。

    怀音很确定,之前守在秦业伟门口的保镖就是这个保镖假扮的。

    事实确实如此。

    在众人的压力之下,保安战战兢兢的说:“是秦先生给了我几百块钱让我站在他病房门口当保镖,就站了两天……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时靖声色俱厉:“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就紧张的逃走了?去警局还是在这里说?”

    “陆先生,我真的不是很清楚,这事儿和我没关系……”

    保安咿咿呀呀的讨饶,那么高大一个子,窝囊得要命。

    陆时靖正要说点什么,被怀音阻止了:“算了,不要问了,我不想知道了。”

    她转身就走。

    保安在怀音走出办公室之后,脸上的唯唯诺诺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卑不亢的神态,站姿笔直,抬头昂首。

    陆时靖对着他的方向吩咐道:“把人安排好,这次,我不想有意外。”

    “请您放心,陆先生。”

    “嗯,还有……”陆时靖顿了顿,“查一下和秦业伟接触的人,是否和ek公司有关。”

    “是。”

    “……”

    陆时靖垂下眼睑,脚步不紧不慢的徐徐离去。

    即便是云淡风轻的,也给人很大的一股压力。不仅仅是气势上的,还有他的心机城府,叫人有些后怕连连。

    怀音走走停停的,把几分钟出医院的路程,愣是走了十几分钟,还徘徊在原地打转的样子。

    她不是生陆时靖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永远蠢笨,被人戏耍而不自知。

    “地上的小石子惹你了?”

    大概是看到她在踢花园里铺列整齐的石子,陆时靖从身后大步走至她面前,有些意兴阑珊的打趣道。

    怀音实在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思,此刻只觉得没脸见他,自己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恶意的曲解他的心思。

    难道她天生就是这么思想龌蹉阴暗的人吗?

    唉。

    怀音摇摇头,窘迫的不想被看穿,“就是我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但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陆时靖:“你做的傻事太多,每一件我都要知道的话,岂不是累死。”

    怀音:“……”

    在口舌上,怀音从来没有赢过他。

    本来她该耍小性子的,但是,她没有,反而三两步上前,猝不及防的抱住他,脸颊靠在他怀间,“陆时靖,谢谢你。”

    他嘴角勾起了一道几不可闻的弧度,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的安抚。

    看来称呼的事情,她还是没有妥协。

    “靖哥,以后秦思枚和秦业伟的事,我不想知道了,他们和我再无关系。”

    “别说气话,虽然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说真的,我想明白了。”

    “傻姑娘。”

    他轻抚她光洁的脸颊,反复的婆娑着,指腹间的触感细腻柔软。

    他突然反应过来,问:“刚刚叫我什么?”

    “靖哥啊。”

    怀音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回应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害羞、

    “我喜欢听,就这么叫。”

    “好。”

    当天夜里,陆时靖让她叫了整晚的靖哥,原本挺正经的称呼,结果完全变了质。

    ……

    过了几日,怀音顺利的报上了复读培训学校,基本上一年的时间,可以参加第二年的全国范围内的统一高考。

    大多数的同学都是落榜一两年重新复读的,像怀音这么大年纪的几乎没有,好在她长得年轻,不会显得特别突兀别扭。

    而且复读班的气氛比真正的高三严肃多了。

    学校里周一到周五均有课程,所以怀音几乎每天都要书吧与学校往返,幸好距离不远,路上没耽误什么时间,生活与学习工作的节奏一下子从懒散到了紧张状态。

    本来陆时靖是可以亲自指导她的,被怀音直接拒绝了。

    主要是她担心自己太笨,陆时靖教得费力,久而久之,两个人产生矛盾影响感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其次陆时靖比较忙,经常出差出国,也抽不出时间来。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怀音跟的十分费力,毕竟她出了校园很多年了,现在重新捡起来,比任何人都累。

    能怎么办呢?

    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走完啊。

    倒不是赌气,怀音还是充满了决心。这些困难,是一开始就预想到的。所以不可能半途而废的。

    周六晚上,陆时靖派了车来接她,说是去陆家。

    难道老爷子有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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