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斗星被江成路收进了自己的壶天里。如此一来,五个人、两个壶天世界就形成了三层俄罗斯套娃,白秀麒有diǎn觉得好笑,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为了避免别人怀疑,翻出长城之后花阳兄妹就从壶天里走了出来,花阳显然已经被花阴好好安抚过了,现在看起来还算是平静。

    白秀麒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进展,四个人接着沿原路返回到了旅馆。开满了三角梅的平台上居然还挺热闹,上上下下有不少人正在搬运木材,忙忙碌碌。

    “你们也听见了广播吧?”宗叔嘴角咬着钉子,説话也含含糊糊的:“这次的台风超出了大家的预料,南边码头附近都不能住人了,咱们这儿得加固一下,到时候会有些人搬进来。到时候可就不清净了,你们不要介意哈!”

    非常时期,当然顾不上那么许多。大家纷纷表示没有问题,而且主动提出房间宽敞,若是有必要完全可以挤一挤,腾出房间留给有需要的人。

    “那倒是没有必要。”宗叔摇了摇头:“其实我估计住过来的人也不会多。往西面走,悬崖下边有一个大礼堂,如今被黄老板改建成岛上的体育馆。大多数人都去那里避难,每天都会有人发放食物和饮水,聚在一起也比较有个照应。”

    “黄老板还没有找到吗?”白秀麒问。

    “没呢,唉……”宗叔叹了一口气:“説句难听的,我觉着应该是找不到了。不是还有人説,他是被海怪给带走了吗?”

    “……”

    白秀麒正想説些什么,宗叔却被另一边的人给叫走了。花阳的气色看起来也不好,于是几个人决定先上楼休整,顺便再合计合计下一步怎么走。

    上楼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简桐。

    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脸上没有一diǎn熬夜憔悴的神色。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是刚烧好的两碗面,还有一盒感冒胶囊。

    看起来是罗微卢生病了。

    白秀麒的目光与简桐触碰了一下,觉察到对方朝着自己微微地diǎn了diǎn头。但是他并没有回应。

    倒是江成路咦好奇地“咦”了一声:“你怎么受伤了?”

    简桐的脖子上有几道狭长的红痕,很明显是被掐勒所造成的。但是本人沉默了两秒钟,却给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蚊子咬,挠的。”説完就端着汤面走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花阴皱了皱鼻子,“阴阳怪气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呢。”

    “人家哪儿会告诉你啊。”江成路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赶紧领着哥哥回屋去休息。自己也跟着白秀麒走到了房门口。

    刚打开房门白秀麒就傻眼了,虽説是雨天,可屋子里头怎么这么暗?

    还是江成路一眼就发现了重diǎn——窗户被钉上了。

    虽説是为了防止台风破坏的办法,但是这样一来。房间里岂不就成了黑咕隆咚、潮湿闷热的密室了吗?

    就算没有密室恐惧症,但长久地呆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让人觉得很不自在,白秀麒扯了扯衣领,刚想喘口气,就看见江成路走过去拉开玻璃移门。接着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两下。

    “碰”地一声,一长条木板应声掉落。海风从外头灌进来,沁人心脾。

    白秀麒的表情扭曲了几秒钟,忍不住在表扬和批评之间纠结起来,但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被宗叔看见了,不太好吧?”

    “没事,等台风来了我再亲手给人家按回去不行吗?过来过来……”

    江成路招手让白秀麒走到自己身边。然后搂住了他的腰。

    “外面就算是狂风暴雨,世界末日,有你在身边,就是天堂。”

    “……”

    白秀麒无语了片刻,正想问江成路这又是在做什么死,然而目光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积聚着阴暗怒涛的海洋,忽然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转而握住了江成路的手。

    他忽然想起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曾经看见过一篇文章,説人类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彼此更容易产生出情愫。或许是因为生存受到了威胁,因此传宗接代的本能就被启动了。

    可是,他们两个的本能好像稍微有diǎn搞错了方向。

    白秀麒苦笑了一下。这时候他看见灰茫茫的海上漂过来一艘xiǎo船。

    “嗯,那不是黄向远的游轮吗?怎么又开回来了?”

    听他这么一説,江成路也眯起眼睛看了一阵,旋即肯定了他的判断:“就是那艘船,难道是黄秀绮又跑回来了?!”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直接去问她九色花的事?还等什么!”

    白秀麒双眼发亮,抓着江成路的胳膊就跑了出去。

    ————

    因为台风来临前的丰沛降水,码头一带的潮位线已经后退了十几米,几乎淹没了整片沙滩。xiǎo艇停靠的岸上积水没过了xiǎo腿。

    “谢谢。”

    黄秀绮朝着先她一步跳下船的男人diǎn了diǎn头,接着伸出双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颈。

    男人将她背起,一步一步朝着沙滩的高处走去。

    当他们抵达无水的陆地时,悬崖那边也有人快步跑了过来,是汤一朗带着两三个工人。

    “秀绮,外面刮这么大的台风,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汤一朗的表情惊愕,显然对于黄秀绮的回归一无所知。他头上不停滴着水,身上还穿着蓝色的雨衣,显然一直都在继续着搜寻的工作。

    可惜黄秀绮并不领他的这份情,她焦急地大声説道:“我爸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到现在还没找到,我怎么可能不过来?汤叔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谁干的?!”

    “……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爸是被人推下去的。”

    汤一朗叹了一口气,目光又落在了陪伴在黄秀绮身旁的那个男人的身上,警惕地询问道:“这位是?”

    “李警官。”黄秀绮介绍:“是我让他跟我一起来调查的。”

    “我叫李冕。”被称作李警官的男人朝着汤一朗微微diǎn头。

    他看上去比黄秀绮要大了好几岁。模样也不是黄秀绮喜欢的类型。不过细长的眼睛里凝聚着一种精光,这种内敛却又有力的光亮,一般军警或者习武之人才有。

    汤一朗也冲着他打了个招呼,又多问了一句:“xiǎo王和xiǎo李怎么不来?”

    “他们两个昨天回到所里就被带走了。”李冕説道:“可能出了diǎn事。”

    汤一朗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説什么,就听见头dǐng上远处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唉,总之刚才下这么大的雷雨,也亏得你们平平安安地上了岛。别的不説了,待会儿风更大,你一个女孩子家待在别墅里我也不放心,要不就跟着我们去礼堂吧。”

    “……”

    黄秀绮没有立刻回答,但是从表情上不难发现她其实并不怎么赞同这个提议。

    这时候江成路和白秀麒也从橙色xiǎo路赶了过来,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就撞上了这几个人。

    “呃,哦?黄xiǎo姐?你怎么……”

    “我要去住旅馆!”

    黄秀绮xiǎo跑几步。忽然拽住了江成路的胳膊,大声説道:“出了什么事,我男朋友会保护我!”

    被她一把抱住的江成路也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接着扭头看向身旁的白秀麒,一脸无辜。

    倒还是白秀麒已经反应过来。冲着汤一朗表态:“宗叔的旅馆已经经过了加固,里面也住进不少人,我们会负责保护好黄xiǎo姐的安全。”

    话都説到这个份儿上了,汤一朗也不好再纠结什么,只是看了江成路一眼,然后diǎn头放行。

    黄秀绮向江、白二人介绍了李冕的身份,两个人打过招呼就开始往旅馆的方向走。没走两步黄秀绮就开始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把你当我男友了。”

    “呵呵,没事没事,我也得谢谢你的信任。”

    江成路摸着鼻子心想着也不算吃亏,就发现白秀麒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汤一朗。”白秀麒问:“有什么原因可以説给我们听听。”

    “他有个儿子比我xiǎo几岁,丑,总想让我嫁给他。”黄秀绮言简意赅。然后看了看身旁的李冕:“走,我们先去旅馆。”

    “等一下。”江成路提醒他们:“不想先去事发现场看看么?恐怕水再涨一涨,恐怕现惩海神庙都会被大水淹没。”

    “……没这个必要了。”李警官却摇了摇头:“几个xiǎo时的大雨,一大群搜救者的践踏,犯罪现场早已经被破坏殆尽。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不必浪费这个时间了。”

    “犯罪现场?”白秀麒抓住了重diǎn:“已经确定是犯罪了?”

    “是。”黄秀绮diǎn了diǎn头,“因为有人通过无线电台和外界联系,説我爸是被人给害了。害他的人把他、把他……”

    説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流下眼泪。

    李冕替她把话説完:“有目击者称,黄向远先生已经被害,遗体落入大海。可是这位目击者坚持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和罪犯的身份,説害怕遭到报复。黄xiǎo姐担心凶手趁着台风的掩护逃离,所以请我陪同上岛找出凶手。”

    “原来是这样。”白秀麒diǎn了diǎn头:“那你们准备怎么着手?”

    “暂时还没有头绪,”李冕的言辞显得比较谨慎:“还是先摸清楚岛上的现状再説。”

    ps:

    因为首页封推,所以今日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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