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会叫妖僧或者妖道。”

    江成路笑:“不过到了现在,仙和妖的概念已经非常模糊了,因为这六界里面,神界和魔界的入口已经不复存在,相信两个世界也已经濒临消亡。仙界和妖界则只能勉强独善其身。像生洲岛和昆仑玉虚这样的仙岛神山也纷纷闭门谢客,神魔之战倒是想打都打不起来了。”

    白秀麒接着联想到了什么:“所以严格地説起来,你其实应该是仙,而不是妖?”

    “或许。”江成路diǎndiǎn头:“你总没听説过什么龙妖之类的东西吧?”

    “一般会叫孽龙或者魔龙。”白秀麒也学着他的口气,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六界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神魔会消亡?”

    “不知道……应该是不记得了吧。”

    江成路转动方向盘拐了一个弯,有diǎn茫然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和你一样,我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

    説到这里,他又笑着侧过头来,在白秀麒耳边低语:“一个残破的我,如何拯救一个残破的你……”

    “看路看路!”

    白秀麒吓得一把将他推回到原位上:“再下去我们真会变成残破的啦!”

    无论如何,这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终diǎn。

    “落龙村,前方一千米就要下匝道了。”

    耳边传来江成路的提示声,同时车辆逐渐减速,一分钟后离开高速驶向地面路段。

    路两旁都是颇具热带风情的棕榈田。结着一串串赤红色的果实。紧接着拐过一个弯,湛蓝的大海就突然跳了出来。

    在看见大海的那一刻,白秀麒的脑海中空白了那么几秒钟,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心底里跳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里。

    公路沿着金黄色的沙滩一路绵延,路边上开始出现形形色色的旅游广告牌。随着落龙村的接近,道路两旁的灯柱上拉起了“第xx届腾龙节”的横幅。沙滩上开始出现护栏和隔离网,有一些被开辟成了停车场。车辆不算多,看牌照还都是本地的。

    白秀麒一手搭在额头上遮着日光,一边朝着大海的方向望去。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

    “那是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江成路也在沙滩上发现了那个东西——长长的一条趴在海滩上,尾端一直通进海中,好像原本应该修筑在河中央的水坝。“水坝”的周围还插着不少彩旗,营造出一种喜气洋洋之中又略带诡异的气氛。

    刚好路边上有一个停车场,江成路就靠边停车,准备跟白秀麒两个人下车打听。后座上的花阳和商斗星也醒了,但是商斗星不能擅自行动,因此都被白秀麒劝説留在车里继续吹空调。

    午后的海边,太阳毒辣。沙子的热气烘烤着xiǎo腿。好在换过身体之后的白秀麒体质偏阴,倒也不是无法忍耐。他跟着江成路从沙滩围栏的缺口处走下去,很快走到了那一摊怪东西面前。

    看出来了,这就是当年江成路掉下来之后,村民们用草席、木板搭建的人字形遮阳棚。周围插着的彩旗上都系着绳索,勉强起到保护现场的作用。

    “棚子里头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説着。江成路抬脚就要跨进隔离区去。突然间,有个光着膀子的瘦猴从海边的礁石后头窜了出来,大声高喊:“别进去别进去!

    江成路勉强收住了脚,和白秀麒一起扭头看着来人,那人也一脸不爽地看着他们,质问道:“你们没看到边上的牌子吗?谁让你们进来的?!”

    “牌子,什么牌子?”

    白秀麒和江成路面面相觑,又四下里张望了一圈,的确没有看见任何提示的标志。最后还是那个青年走了两步,把一个被风吹倒了又盖着沙尘的木牌子给挖了出来。

    “咳咳……”

    青年知道理亏。也就不再多説什么。低着头把木牌插好,就蹲在边上看守着。

    白秀麒问他:“今晚上这里有仪式?”

    “有。”

    青年头diǎn得倒是痛快:“白天太热,太阳下山之后才开始搞,还有各种表演。怎么样,感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来看看。”

    白秀麒diǎndiǎn头表示正有此意。问青年有没有旅馆或者民宿可供过夜,青年的眼睛一下子就放亮了。

    “那就住我家呗,海景房。”

    青年自我介绍名叫阿海,是落龙村妇女主任的儿子。这些年村里搞活经济发展,大力发展旅游业,于是阿海的家里也开起了客栈,出门十来米就是海滩。

    由于阿海还得留在沙滩上看着场子,他报出了一串手机号和客栈名字。白秀麒和江成路商量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于是回到车上向剩下的三个人汇报情况。

    花阳和商斗星当然是没有意见,花阴还靠着大熊的肩膀睡得香甜,也没有人敢去打扰。于是车辆再度发动,沿着滨海xiǎo路一直往前开,不一会儿就进了落龙村。

    这是一个仿佛被时光遗忘在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xiǎo村。放眼望去,平均高度不到两层的低矮建筑,高高低低地排列在道路的两侧。平整的水泥公路变成了用碎砖、沙土和贝壳混合而成的精致xiǎo街,几条狗趴在牵牛花篱笆边上吐着舌头。

    前方出现了向上的台阶,江成路不得不把车停下。白秀麒和花阳钻出了车厢,商斗星正准备联动,忽然想起了自己现在必须伪装成一头普通的大玩具熊。

    “她可能躲进壶天里去了,稍等,我去把她叫醒。”

    花阳摇了两下妹妹,发现她一diǎn儿都没有动静,他正准备动手,却看见两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孝子正站在角落里好奇地看着他们。

    “刚才那头熊好像动了哦……”白秀麒听见其中一个向着另外一个xiǎo声説道。

    看起来此地不宜久留,现在把花阴给弄醒了,万一来个起床气什么的闹起来也很难办。

    想到这里,白秀麒拍了拍花阳的肩膀:“算了吧。就让她再睡一会儿,我来背着。”

    “不行!”江成路立刻皱起眉头:“开什么玩笑!”

    “放心,我恢复得很好,走起路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白秀麒的态度也很坚定:“别忘了商老板也不能走动,那个我可背不动。”

    “花阴由我来背。”花阳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白秀麒还是摇头:“你的身体现在比我更加脆弱,如果真抱着花阴,恐怕手臂立刻就会掉下来吧?流离岛就在对岸,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所以在那之前,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説着他就主动伸手,将花阴从座位上抱了出来。xiǎo姑娘的体重比他之前想象的更轻一diǎn,抱在手上并不觉得沉重。他随即表示这diǎn重量完全没有问题,之后江成路才跟着把商大熊给弄了出来。

    一人多高的玩偶大熊,看得两个孩子眼睛都直了。白秀麒趁机请他们带路,顺利找到了阿海家的客栈。

    那还是一家挺有传统风味的xiǎo院子,二层xiǎo楼的屋檐下挂满了大大xiǎoxiǎo的贝壳跟海螺,里头种着吊兰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楔。

    校的爸开妇联工作会议去了,他妈热情地把人领进门,还想帮着去抱江成路手里的大熊公仔,还好没有得手。院子里有一架长椅,白秀麒和江成路暂时将商大熊和花阴放在了椅子上,商老板装得辛苦,而xiǎo姑娘依旧睡得深沉。

    虽然是民宿,但是入住手续还得按照规矩来办理。登记房间,江成路和白秀麒一个屋,花阳和花阴则分别单独住一间。

    看着江成路一脸严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白秀麒忍不住凑过去偷看。正面免冠照上的江成路也没能逃过同类摄影作品普遍存在的悲剧——被拍得好像一个几天几夜没睡觉,刚落网就被带来拍照的流窜犯,而他身份证上标注的日期则是29年前的10月21日。

    “日子是你爷爷帮我定的。”趁着老板娘不注意,江成路偷偷对白秀麒如此解释。

    身份证是陶川帮忙办理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説的确是真的。老板娘做了一个简单的登记备案就给了他们三把钥匙,全在一层,面对着xiǎo院。

    “要吃饭的话,可以到客厅里diǎn菜。”临走之前老板娘还特别嘱咐了这么一句:“不过今天比较特殊,6diǎn半之后就没有了,村里人要去参加祭祀,你们也是要看的吧?”

    白秀麒diǎn了diǎn头,又打听了祭典开始的具体时间,这才和老板娘道别,拿着钥匙开房去了。

    花阴和商斗星两个,分别被白秀麒和江成路一路抱到房间里,一进门花阳就拉下了前后所有的窗帘,而商斗星则立刻活动起来,从白秀麒的手里接过花阴,搁在了一旁的床上。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自己的房间去了。”白秀麒説道:“现在先休息休息,晚上五diǎn我让老板娘做几个菜送过来,吃完晚饭就去看祭典。”

    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接着江成路就牵着白秀麒去了另一个房间。

    几乎就在房门重新合拢的一瞬间,刚才还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花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若有所思。

    “怎么样?”花阳显然也知道她之前是装睡的:“被帅哥抱着一路,舒服吗?”

    花阴瞪了他一眼,还是没有回答。

    ps:

    xiǎo白是头脑型选手,以后更多的会以这方面的形象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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