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旋示意我停下来,小心翼翼向其中一具棺材摸去。

    我连忙问:"老周,怎么了?"

    周凯旋用电筒照了照,我这才发现那具棺材与众不同。如果说别的棺材多多少少有了些年月的话,那么那具棺材便是新掏出来的了。

    它身上还粘着湿润的泥土,漆红色的棺木在电筒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新鲜。显然是放来这里不久的。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浑身啰嗦了一下,说道:"老周,原来这些都是那魅的粮食。"

    周凯旋点了点头,想了想,居然忍不住就呜哇一吐了满地。

    我也没想到,那魅竟然是以这些尸体为食的,刚才那两具僵尸恐怕也是她存储起来的盘中餐了。想到这里,我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才是真正的重口味啊!

    呕吐物的酸臭味夹着尸体的腐臭味,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就要使人窒息了一般。

    我和周凯旋落荒而逃,直到跑了很远很远,那种味道才消。这时通道两边再也没有棺材了,又和之前一样,只剩下黑暗和我们脚步空荡的回声。

    我不由得问道:"老周,你现在觉得我们现在是向下走,还是直着走?"

    老周这时拿出罗盘,看了一眼,骂了句:"操,这东西在这里根本没有用。"

    其实老周刚才也拿出罗盘看过几次,不过那时从铁链上跳进这条通道里,能够有落脚的地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心情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走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尽头,而且第三扇门又会不会如期出现呢?我的心七上八下,周凯旋应该也同样忐忑,所以一时无话。

    正在焦虑间,眼前电筒一晃,异口同声地骂了句:"我操。"

    我们原本笔直的通道,到了这里稍微开阔。在我们前面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通道口。我和周凯旋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兄弟,怎么看?"周凯旋问道。

    我咯噔一下——我曾经是一个作者,看过不少同类型的小说。这几条的通道中,只有一条是生道,其他都是死道。那个时候主角的法器、技能就出来炫耀了,九死一生,终于走了出去。

    现在我们的情况是,我们没有主角那么牛逼,也未必会有主角那么幸运,但眼前的情况,并不比他们要好那么一点点。

    选对了就活下来,选错了就死!而我们的命却只有一条。

    我的手心已经渗满了汗,不比面对一只魅要轻松。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老周,你龙虎山传承千年,可有什么占卜之法?"

    周凯旋摇了摇头,苦笑说道:"龙虎山秘术不下千万种,哪里学得过来,兄弟我只习技击、耍符之术,说到占卜之法还未入门呢。"

    我听了也不由得一阵苦笑。

    然而就在此时,我手上的剔骨刀却发出了微微的嗡响。我心念一动,连忙把剔骨刀举起来。

    周凯旋见状连忙挺剑戒备,问道:"兄弟,什么情况?"

    这时剔骨刀传给我的声音更加明显了,就像有东西在上面咆哮一般。我惊讶地说:"你没听到?"

    周凯旋却反问道:"听到什么?"

    我愣了一下,敢情剔骨刀闹出的动静只是它传给我的意志,并不是周凯旋原来长剑符文发生的那种真正的声响。

    想到这里,我正要把刀放下来,可是手掌一空,"哎呀。"——"啸"的一声,我手上的剔骨刀突然箭一般向面前左边的通道射去。

    我万万没有想到,经过这么久时间的温养,剔骨刀早已变成了我身体上的一部分。此刻突然脱手,我的心像被人瞬间掏空了一般。

    我不及多想,放腿就追。

    只听得周凯旋大叫:"兄弟小心。"随即后面也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我故不得他了,举着电筒放腿奔跑。前面的通道依然没有尽头,只有我们急促奔跑的声音不断响起。

    可是只跑了一段路后,我突然发现腿上像灌了铅一样,速度骤然降了下来。——不!不是脚上灌了铅,是空气中灌了铅!

    不但脚,就连身体,此时每做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就连简单的甩臂,都像放慢动作一样。

    我大吃一惊,这样只走了几步,便已经喘着大气了。借着手电的光,眼前依然是寻常的通道,并无异象。

    而我的剔骨刀却悬浮在前方不远处,不断轰鸣。它想射进去,可是却被四周的空气紧紧束缚着,刀身发出强烈的颤抖。

    它四周的空气激荡出一圈圈波纹。

    我又惊又急,剔骨刀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只差几步我就可以抓到它了。可是就是这么几步,却就像天涯海角一般遥远。

    我的脚步再也提不起来了,手也不能动。我已经到了极限?

    可我咬着牙,挣扎着抬起腿,骨头处传来嘞嘞的爆响,一步。终于这一步踏下,全身的骨头像被压碎了一般。

    这时我又挪动了另一只脚,这次我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才把小腿抬起了半公分。光这个动作,就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第二步踏下。我已经感到身体开始变形了。垂下眼帘,居然可以看到自己的下巴。

    可是我毫无畏惧,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剔骨刀!另一个脚又挣扎着一点点地抬起。

    骨头嘞嘞爆响之后,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我胸口一疼,仿佛有一根骨头已经被挤断。

    这是第三步。

    抬起手!只要抬起手就可以摸着刀柄了。

    抬手,比抬脚更艰难,要艰难一万倍。

    我胸口发闷,像是沉入了几十米深的海底。此刻直觉连心脏也被压到了喉咙。一阵甜腥味涌上舌尖,我苦忍不住,噗嗤地喷了一口鲜血。

    "啊!"伴随着鲜血发出是我的一声长啸,我的手终于摸到了刀柄。全身的骨头雷顿时鸣般爆响。

    可是我死死握紧刀柄,绝不放手。

    眼前的景象开始渐渐模糊。在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诱惑:"睡吧,你太累了,睡吧,好好睡一觉。"

    有一个声音怒吼道:"你不能睡!快醒醒!快醒醒。"

    我正在为难不知道听谁的好,又一个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呼喊:"半满,我好疼"

    这个声音是谁,为什么我听了会这么伤心?

    我不由得睁开眼四处寻找,可是这个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我眼前出现了背着行囊远走的大汉,他摸着我的头,把一把小刀交到我手上,对我说道:"此刀名为剔骨,我不在的日子,这个家便由你扛起来了。"

    我点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有回答,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可奇怪的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是谁呢?

    他走后,我往回走,我就这样一直走,地上开始出现了一堆堆骨头。

    这时我开始害怕了,见到前面有坐小山岗,马上就跑了上去。上去一看之后,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四面八方,眼睛所看到的全是白茫茫的骨头。

    这是一片骨头的平原,而我是唯一一个站在这个原野上的人。

    正当我感到无限的恐惧之时,眼前又画面一转,我正坐在窗前写作业,只是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一下变成了小个子,就像屁娃娃一样。灯光下,还有一个女人正在缝补我穿了洞的校服。

    她是谁呢?怎么这么熟悉,我绞尽脑计都想不起她是谁?刚才叫"半满,我好疼"的是不是她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心却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冷,浑身一个激灵。

    "我操。"我不由得怒骂了出声——都是他妈的幻觉。

    此刻我正握着剔骨刀,站在原来的通道上。电筒发出刺眼的亮光,却看到有东西在眼前一闪。

    可我眼尖,只见到那东西就像一条小壁虎一样,原本卷缩着悬在半空,被我一声惊吓,竟瞬间不见了。

    我连忙打着电筒四处寻找,此时发现那种灌了铅般的压力居然通通消失了。我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剔骨刀又回归了平静。

    我找遍了四周,周没有找到那条壁虎,正在诧异不已,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到周凯旋不断地大叫:"兄弟,等等我。"

    我转过身来,见到周凯旋拿着手电,气呼呼地追了过来。

    "老周,这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由得问道。

    周凯旋气呼呼地喘道:"老子还想问你,你一声不哼就冲进来,无论我怎么叫都不肯停下!"

    我吃惊地问道:"我一直在跑?"

    周凯旋鄙视地望着我,说道:"你他娘的自己在干嘛都不知道吗?"

    难道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我看着眼前的周凯旋,见他额头上全是汗水,不禁问道:"你也感到了刚才这通道上有一种压力么?就是根本跑不动,抬脚也抬不起来的那种。"

    周凯旋还是气呼呼地,哭丧着脸说道:"压力个几把,老子见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追得老子两只腿都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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