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荒野之中,天空铅云低垂,一个个巨大的核爆坑遍随处可见,黄沙与变异植物交织在一起,一条破败的公路蜿蜒曲折从远处延伸过来,又在更远处消失而去,偶尔可以看见一两只啮齿类变异xiǎo兽在这公路之上追逐嬉戏。

    “呱!”一只红眼乌鸦站立在一株高大枯木之上,猩红眼瞳看着破败公路的远处,扇动黑翅,张开铁喙尖叫出声。

    “呱……呱呱……呱!”仿佛是回应这只探子的警鸣之声,更多的红眼乌鸦叫声此起彼伏,安静的荒野变得嘈杂起来。

    视线顺着破败公路看去,在远方,一高一矮两个深藏在麻布斗篷之中的人类身影缓缓向着公路的另一端行走着。

    “哥哥,我好害怕。”红眼乌鸦喧闹的叫声远远传开,矮一些的斗篷身影听到这难听闹耳的声音之后,从脏兮兮的麻布斗篷之中伸出与那麻布斗篷格格不入的雪白xiǎo手,紧紧抓着旁边那高出许多的斗篷身影的右边臂膀,张口出声。

    根据她的嗓音判断,估计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那被她称作哥哥的斗篷身影除去一些冒尖,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身上的斗篷同样污渍遍布,有些地方还烂开了大洞,露出其中的深色衣物,其背后,背着一把粗杆短戟,短戟手持处光滑如玉,泛出一些黑色,显然是常年被人大力抓握所致,戟弯锋寒锃亮,戟尖血槽之中凝固着许多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液。

    “贝兹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会把那些烦人的变异生物全部赶跑,不让它们欺负贝兹!”背戟斗篷身影低头看向身侧之人,从斗篷底下伸出长满黄白老茧的右手,隔着麻布斗篷前去摸了摸那被他称作贝兹的少女头dǐng,沙哑的嗓音之中透露出极端的溺爱之感。

    “哥哥……”贝兹听着哥哥的话语,非但没有放松,雪白瘦削的手指更加用力抓握着哥哥的手臂,声音略微颤抖:“它们好凶,好恐怖,我不要哥哥去和他们打架,我只想带着哥哥带着我逃走,逃得远远的!”

    “逃吗?”哥哥看向破败公路的尽头,口中喃喃道:“这黑暗世界,我们一直在逃,从未停过。”

    “哥哥!”贝兹面容藏在斗篷之中,只看到一xiǎo段雪白的下巴,从鼻腔之中发出这个回答。

    説完,贝兹瘦xiǎo的身躯朝着他的哥哥紧紧靠去,生怕身边的倚靠会一下子消失不见一般。

    “哥哥报了大仇之后,就不再让你和我四处漂泊!”背戟斗篷身影紧了紧身躯,开口道。

    二人行走着,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声声呜呜之声随着微风传到他们的耳中,蜿蜒破败公路的一侧竟然分出了支道,支道尽头,竟有通明灯火。

    “聚居地哎!”贝兹看着远处依山而建的哭风镇,惊喜地开口道。

    …………………………………………

    麻秸居所,大堂内。

    多格接过满身尘土的麻秸手中提溜着的一个皮质箱子,将之xiǎo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之上,满脸欣喜地打开皮扣。

    皮箱之中躺着一个孤零零的瓷质罐子。

    “老大,这不太对头吧,怎么才有一罐盐?”多格大失所望,看着麻秸,开口问道。

    “唉!”麻秸脱掉满是灰尘的外套,叹道:“蜂巢据diǎn的那些畜生们,説什么最近盐货短缺,所以价格飞涨,我所带的那些交换之物只能换取这一丁diǎn儿!”

    “不是吧?这次你带过去的那些东西的价值至少可以换四五十罐,他们也太黑了吧?”多格面露愤怒之色,大声喊道。

    “可惜了城和黄毛xiǎo子累死累活地陪着我干了这么多天儿,还他妈干掉了两头厉害家伙,只能换到这么一diǎn儿,也怪我麻秸无能啊!”麻秸仰坐在地,看着天花板,开口道。

    “阁下不必如此内疚!”一爽朗声音传来,麻秸侧目,原来是辉正迈步缓缓走了进来。

    “唉!”麻秸将目光收回,摇头叹道。

    “蜂巢据diǎn的实力不是现在的你我能够挑战的,他们仗势欺人也在所难免,能换到眼前之物,也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辉静静站在一旁,面露笑容。

    “挑战?阁下所言,只限在此屋之内,若在外有如此言论,定会招来杀身之祸!”麻秸听辉説完,眼露惊色道。

    “刚才所言,属在下失口胡説,别处当然自律!”辉朝麻秸微微鞠躬,面色笑容消失不见,朝着麻秸道。

    “如果老子一个就能杀它一窝,我麻秸也恨不得干翻那个可恶的蜂巢据diǎn,将里边的东西全部倒腾干净!”麻秸看向那个孤零零的罐子,眉间露出不满之色道:“只是我区区一阶,还不够人家塞塞牙缝!”

    “如果这世界,有着一个能与蜂巢势力抗衡的组织存在,你会不会加入其中一展拳脚?”听麻秸所言,辉目光闪烁,张口问道。

    “哈哈,这鸟不拉屎的世界哪里会有那样的组织能与强大无匹的蜂巢势力抗衡,阁下莫非还在睡梦之中?”麻秸站立起身,眼露不可思议之色道。

    辉抬手,修长手指拨开挡住眼睛的一缕金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神秘微笑道:“这鸟不拉屎的世界,同样充满了许多奇迹,不是吗?”

    “不和你废话这许多,説吧,找我有什么鸟事?”麻秸摇摇头,将一切思绪抛开,对着辉开口道。

    “在下想请各位前去不夜之屋xiǎo酌一杯,不知能否赏脸?”听麻秸催促,辉只好説明来意。

    “好啊好啊,我和你去!”多格听辉如此説来,顿时两眼放光,已经将之前的不开心抛去脑后。

    “没出息的家伙,老子还没开口呢!”麻秸先是往多格莫干西脑壳上敲了一下,脸上露出贱笑,再看向辉,开口道:“阁下盛情相邀,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哈哈!”

    “如此甚好,那便请多格哥哥在前带路吧!”辉朝着麻秸diǎn了diǎn头,又看向多格,笑道。

    “xiǎo事,xiǎo事,嘿嘿!”多格满脸堆笑,被一个比自己老大还要强大的青年战士称作哥哥,他心里乐开了花儿。

    説完,三人不管正在房间之中静修的城,离开了麻秸住所,前往不夜之屋。

    “哥哥,这个xiǎo镇与之前我们待过的那些聚居地相比,可大了许多呢!”哭风镇主道之上,贝兹藏在斗篷之中的双眼四处打量着哭风镇的一切,声音轻灵,对着身边的哥哥道。

    “确实要繁荣许多!”短戟斗篷身影开口道,声音之中透露出一些欣喜之色。

    “哥哥,我好饿!”贝兹的肚子忽然咕咕响了起来,其xiǎo手抓着哥哥的手臂,声音弱弱地开口道。

    “都是哥哥不好,我这就想办法!”短戟斗篷身影开口,随即动起另一只手将贝兹xiǎo手轻轻地从手臂之上挪开,大步跨出。

    “请问,这镇子哪里有吃喝的去处?”短戟斗篷身影挡在路旁一个浑身酒臭的壮实汉子前进道路之上,沙哑的嗓音有些低沉。

    “你……你给我让开,别……别挡……挡……爷爷的道儿!”那醉汉双眼朦胧,没有听到短戟斗篷身影的问话。

    “请问,这镇子哪里有吃喝的去处!”短戟斗篷身影话语变得有些冰冷,除却自己的妹妹之外,他对其余人没有丝毫耐心。

    “你他妈给我滚开!”醉汉见这人不给自己让道,醉意驱使着怒意,壮实身躯朝着眼前人猛地撞去。

    “嘭!”醉汉好似撞到了一堵厚墙,身躯倒弹回去,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你他妈竟敢打我?”醉汉已然分不清楚自己为何倒弹回去,还以为是眼前之人动手打他,口中骂骂咧咧起身,握起拳头就往那斗篷眼脸所在处挥击而去。

    “哼!”短戟斗篷身影冷哼一声,长满老茧的右手猛然探出。

    “啊!”杀猪般的惨叫声从醉汉的口中传出,只见其拳头被那短戟斗篷身影的右手稳稳抓住,大力之下,正在咯咯作响。

    “不知死活的东西!”斗篷之中传出一个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只见斗篷身影右手猛然用力,便传出了骨碎之声。

    “啊……”惨叫声更加撕心裂肺,但又瞬间止住!

    原来其喉咙已经被那短戟斗篷身影铁钳般的右手紧紧锁住,那短戟斗篷身影右手一举,便将这个壮实汉子举到半空中。

    汉子面色涨红,胡乱挣扎间,惊恐的双瞳无意之间捕捉到了斗篷之下一个充满了冰寒杀意的眼神。

    “哥哥,不要!”不远处的贝兹看到自己的哥哥就要暴走杀人,张口喊道,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听到这个声音,短戟斗篷身影眼中的冰寒杀意渐渐散去,右手一甩,便将那壮实汉子扔到一旁。

    在死神的镰刀上走了一圈,壮实汉子醉意全无,感受着肢体的疼痛和喉咙的挤压感,剧烈咳嗽而又颤抖着。

    “叔叔,这个地方,哪里有吃东西的地方?”贝兹远远跑来,挡在哥哥的面前,蹲下,对着挣扎不停的壮实汉子问道。

    哥哥行事暴烈,她不想看到哥哥好似恶魔一般杀戮。

    壮实汉子看着两个斗篷身影,面露惧色,指向不夜之屋,颤抖道:“那……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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