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ǎo屋门口处,费南克端枪指着几人,面露催促之色。

    除却麻秸和正在呱呱大哭的婴儿,多格等人见到费南克那把标志性的大口径散弹枪,全都面露无奈的妥协之意,听从费南克的意思出门而去。

    麻秸见到己方几个汉子竟被费南克一人镇住,心中暗道:“这群没用的东西!”

    虽内心暗叹,但其嘴上并不自乱阵脚:“且慢!费南克先生,请问,这个屋子的主人和你有何关系,我手中的婴儿,又与你有何干系?我们不过是前来拜访我镇新人而已,因何缘故招来大人以枪相对?”

    费南克见麻秸居然敢如此dǐng撞于他,不禁细细端详了一下如今的麻秸,片刻之后,恍然大笑道:“他们和我是什么关系你完全没有必要知道!我説今天你麻秸的骨头为何变得这么硬,原来你已经成为了一个一阶战士了啊,厉害厉害!不过,你要是再高一阶,我这老伙计就拿你没什么办法了,但是现在,你还不行!”

    説罢,费南克从口袋里掏出几发黑色弹头的子弹,换于散弹枪内。

    麻秸见之面露沉重之意,显然很是忌惮这种子弹,道:“费南克先生果然是老谋深算,竟然早已料到我这一来一去之间所产生的变化,提前制作好了这个玩意儿,麻秸佩服!”

    费南克听之,笑道:“不错,正是大号铅弹,对付一阶战士,普通货色怎么能拿得上台面?把孩子给我!”

    正要张口答复费南克,麻秸忽觉手中传来一阵湿滑,低头一看,原来是那xiǎo东西已经停止哭声,把他的指头当作了某物,正在阵阵吮吸着,xiǎo嘴之中溢出丝丝口水流向麻秸手心。

    看见此幕,麻秸慌忙把手指抽出,一张老脸少见的泛起微红,看着这个xiǎo东西,胸中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放下你那破玩意儿,老子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麻秸藏起脸上异样,语气稍缓,对费南克道:“以我多年来对你的了解,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猫腻,你费南克才不会这么上心。”

    费南克听麻秸这样一説,耸了耸肩,收起了那把双管散弹枪,向xiǎo雪所在走去。

    费南克看着xiǎo雪遗体,也看到了她脸上凝固着的慈爱笑容,心中暗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一个活脱脱的年轻女人变成这番模样,难道真如多格那厮所説,是因为这个孩子?”

    “麻秸,我知道你们这几条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凭你们的本事,根本不可能造就眼前这些景象。把孩子给我,弄坏我的屋子的事儿就此算了。”费南克语气平缓,对着麻秸道。

    麻秸面露冷笑道:“哼,你还不肯説吗?”

    费南克面露追忆之色,摇摇头道:“罢了罢了!这是我给床上这个女人的一个承诺,麻秸,把他给我吧。”

    麻秸听之,脸露释然之色,笑道:“我麻秸虽然不是好人,但也知道承诺二字是为何物。但你能做出如此决定,怕是收了人家不少好处吧!”

    言语及此,麻秸脑海中浮现出了镇长新添的某件宝贝。

    秃头费南克笑了笑,并未作答,其实麻秸所説并不完全正确,他有交易,但也有着同情。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便成人之美吧!希望这个孩子在你那里,能够活得开心一些!”麻秸説罢,走进费南克,递过了手中的婴儿。

    婴儿离手,不知为何,麻秸心中居然微微凉了一下,但他恍若未知般,带着几人,大步走向门外。

    “麻秸,你要是想知道他在我这里过得怎样,随时欢迎你来看。”费南克对着离去的麻秸喊道。

    眼神锐利如费南克,麻秸之前的所有面色变化哪里能逃?他已然看出麻秸内心深处影藏着的某些东西。

    “我他妈才没那闲工夫去管这xiǎo东西的死活!”麻秸驻足,大声道,説罢,便再也不停地走了。

    费南克看着他们离去,自语道:“麻秸这家伙,竟有这么一面,真是出人意料。”

    话毕,他看着xiǎo雪遗体,叹了口气。

    微微思索之后,他抓住床单一角,用力撕下一大块,将这个赤luo的婴儿包裹起来,掏出一个打火机,diǎn燃了这个床铺,转身离开。

    随着费南克的离去,xiǎo屋燃起了熊熊烈火,连同那个女人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些痕迹化作灰烬。

    荒野之人的葬礼,就是如此简单而又剧烈。若是将其埋葬,不用多长时间,遗体就会被变异生物们挖出、撕碎、吞食。

    镇长居所,盥洗室内。

    费南克脱去了那身手工西装,换了一件浅色背心,看上去松松垮垮,显得不太合身。

    此刻的他围着围裙,躬身在浴盆前,摆弄着里面的某件事物。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费南克将那事物从水中托出,举于身前,原来是那婴儿。

    经过费南克的清洗之后,xiǎo东西的外貌更加清楚地展现出来。

    他发色灰白,肉嘟嘟的xiǎo脸上是各自精致的五官,却又更加精心地搭配在一起:周身肤色白皙娇嫩,想来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叫个什么名字好呢?可惜没有问过你母亲的姓名,要不然就可以给你的名字带个姓氏!”费南克看着自己双手托举着的xiǎo东西,自问道。

    那xiǎo东西显然不知费南克所言之意,无意识地动来动去。

    “母亲是个可怜人,如今的你更是孤儿一个,就叫你‘怜尘’如何?”费南克笑道

    xiǎo东西好像不太满意这个名字,哇哇大哭起来。

    费南克见xiǎo东西这般大哭,蜡黄脸上露出苦意道:“好好好,不哭不哭,咱们换一个,就叫‘尘’,怎么样?”

    那xiǎo东西似乎更不满意,哭的越加厉害了。

    “看来你不喜欢这个‘尘’字啊,那就让尘多一diǎn,积尘为城!就叫‘城’,城市的城!”

    xiǎo东西听后,居然不再哭了。

    “噢……好!就这样定了。不过,你倒是个大麻烦!”看着眼前的xiǎo家伙,费南克想到了奶妈,衣服,吃住之类的事儿去了,除此之外,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些事物——自己的老婆孩子。

    别看费南克在外一直很威风,但在家里,多数是由他老婆説了算。

    费南克与他的老婆算是老来得子了,但费南克是个理性之人,所以对他孩子的管教还是很严厉的,但他的这个老婆,却对自己的孩子溺爱至极,宠出了这个孩子一身的臭德行。

    果然,一阵暴喝伴随着急促的鞋跟声传来:“好哇!我説怎么有xiǎo孩子的哭声,费南克,你给我解释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见一有着朝天狮子鼻的肥胖女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正是费南克夫人不错。

    费南克暗叹一声,转身迎接此女。

    费南克夫人厚唇张开,黄牙紧咬,双目含着怒火,在费南克身前站住。

    而后,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费南克的鼻子,大声质问道:“这是你和哪个不要脸的女人生的?”

    费南克听之也是气愤无比,但有再大的委屈,他也不敢对自己的妻子怒目相向。

    一手将孩子抱于怀中,一手拨开鼻子处的手指,费南克定了定气,把关于这个孩子的来龙去脉仔细解释了一遍。

    “哼,一个破玩意儿就换了我们那么多东西,竟然还把这个xiǎo杂种扔给了你!而你居然也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许诺了她这么多东西!我真是快要气疯了!费南克你给我听好,以后他只能住在杂物间,稍微大一diǎn儿之后,我就不再供他吃喝,想要活命,让他自己干活儿!”费南克夫人被扒拉下来的手指再次移动到了费南克的鼻尖之上,她恶狠狠地道,毕竟问题的主角是个婴儿,费南克夫人没有説得太绝,留有一些余地。

    话毕,费南克夫人转身走往酒吧的方向去了。

    费南克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某个xiǎo屋的方向,对着这个被他取名为“城”xiǎo东西説道:“其实,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而已,在他稍微长大了一些之后,一切,还得靠他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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