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夜色下只见那黑影走路姿势古怪,正朝着这边慢慢过来,是陈庆山!

    等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孽缘的一家在几十年后,竟然以这种方式团聚了。

    章天林双眼布满血丝瞪着陈庆山,突然扑向了陈庆山,袖口冷光一闪,等看清楚是匕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赵长青动作极快,一下挡在了陈庆山跟前,匕首一下就贯穿了他的心脏从背后出来!

    “道长!”我惊呼了起来。

    “陈庆山固然该死,但还轮不到你动手,你要是弑父就连最后的人性也没有了,我不愿看到你彻底失去人性。”赵长青说着轻轻晃了下三清铃,念道:“天地有法,青灯照归途,人魂来兮!”

    他手中的油灯火苗跳了下,一股阴风霎时袭来,张爱萍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低垂的头缓缓抬了起来,眼神空洞的看着章天林,颤抖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哽咽道:“孩子,是你吗?”

    章天林愣住了,陈庆山吓的直抖,我们几个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章天林松开了手,机械的回头看着张爱萍,蹒跚的走向她,跪到了她面前,哽咽道:“让娘受了这么多年委屈,对不起,只要娘一句话,我马上就弄死这些当年害过你的人!”

    张爱萍扬着慈爱笑容,抬头看向了陈庆山和赵长青。

    陈庆山在地上不住后缩,显得很惊恐。

    “够了,不要在为了我的事去把更多的人拖入其中了,我被困在井下这么多年,虽有怨气,但在看到你的一瞬间,什么怨气都烟消云散了,陈庆山这个畜生当年伤害了我,这么多年他都受着良心的谴责,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赵道长虽然害我被封在井里,可他毕竟救了我的骨肉,还将你抚养成人,这种恩情足以抵消他犯的错了,那些村民都是无辜的,是愚昧无知让他们犯了错,收手吧。”张爱萍呢喃道。

    章天林盯着陈庆山咬牙切齿,不过表情在渐渐缓和了。

    赵长青踉跄了一下,猛的拔出了匕首,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要是不止血他很快就会没命,但他一点止血的意思也没有。

    我和刘旺才本想扶他一下,但赵长青却示意我们不要过去,只见他露出释然的笑容说:“种恶因必结恶果,这是我的报应,也是我欠张爱萍的,这条命是时候还给她了。”

    张爱萍看着赵长青一言不发,我们看了都很心酸,赵长青因为当年犯的错,折磨了自己一辈子,如今更是选择了一死来化解这段仇恨,实在让人钦佩,只是这段仇恨能不能化解完全取决于章天林的态度了。

    我们看向了章天林,只见他面无表情,冷漠的可怕。

    易大海已经做出了要应对章天林的准备。

    赵长青向一直躲在边上吓得不敢出来的村长示意了下,村长赶紧跑了出来问:“道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长青二话不说,一扬手照着村长洒出粉末,村长双眼一翻一下蔫了躺到在地,赵长青吁了口气说:“你跟张爱萍相冲,只能暂时利用你了。”

    说罢赵长青摇起三清铃,对着油灯念道:“天地有法,青灯照去路,借壳还魂,人魂归兮,走!”

    话音一落油灯忽然熄灭,张爱萍的魂魄随之消散,化作一道黑烟飘进了村长的身体里,村长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坐了起来,目露慈爱盯着章天林。

    章天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过去扶起了村长,喊道:“娘,儿子背你回去。”

    村长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赵长青摇着三清铃在前面带路,章天林背着村长跟在后面,望着他们远去易大海唏嘘不已道:“真相总是残酷的,或许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他就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拽起陈庆山跟了过去。

    刘旺才被刚才那一幕吓到,还没回过神,在我的催促下他才跟了过来,说:“海叔那话好像是对你说的,什么意思?”

    我一个惊颤忽然反应了过来,是了,是关于我父母的事,易大海说过等这件事后就告诉我父母的事,不过他似乎受到了这件事的启发,不想跟我说了,章天林就是知道了父母的事,才发生了这些事,不仅害了那么多人,也毁了他自己,他受九紫飞星局的反噬,命不久矣了。

    这反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父母究竟是谁,在他们身上又发生过什么?易大海这是改变主意,不想跟我说了!

    我们回到了村里,章天林背着村长下井,在赵长青的帮助下张爱萍的魂魄回到了尸身了,尸身迅速就腐烂成了白骨。

    章天林收起白骨从井里出来,一声不发自顾自离开,不过易大海马上拦住了他的去路:“慢着,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谁知道你还会不会报复村民。”

    章天林冷冷道:“易大海,你能力不低我很佩服,但光凭你就想拦住我,恐怕还勉强了点。”

    “试试?”易大海反问。

    “这件事我不会再出手了,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陈庆山的命赵长青已经抵过了,我就留他一条狗命,这局就快应验了,你们还是赶紧去帮马福贵和王涛吧,免得他们扛不住这个局发的效果而毙命。”章天林说。

    易大海不依不饶拦住他的去路,就是不让他离开。

    章天林放下尸骨袋,两人顿时剑拔弩张要动手。

    这时候赵长青站到了两人中间,说:“易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吧,反正他受风水局的反噬,命不久矣,也干不了什么坏事了。”

    “道长,我知道你对他还有情,但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么大的局凭他一个人应该无法催动,九紫飞星是一个以命数催动的风水大阵,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不是真正的风水高手很难催动,在他的背后应该还藏着人!”易大海说。

    章天林扬起嘴角,笑而不语,似乎是默认了,易大海没说错,幕后可能还有黑手,这让我很吃惊。

    “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用了鬼锁龙山阵来牵制九紫飞星,比我的命还短。”章天林说完突然一跃窜进了树林,消失不见了。

    易大海想追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在加上他受到反噬身体很虚,想追也没法追了。

    赵长青此时因为失血过多也扛不住了,他取出了一块玉佩交给我,说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县城的七星观找一个叫清薇子的道长,我收起了玉佩表示了感激。

    最后赵长青做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决定,居然爬进了井里盘坐了下来,我们想阻止也没办法,他执意要这么做,赵长青示意我们把井封上,他要坐化了,在弥留之际他还要承受张爱萍当年的痛苦,让人唏嘘不已。

    这事总算是告一了段落,此时村口突然热闹了起来,大量的医护人员、消防员、警察进了村,要进行救灾,看来塌方已经打通了,他们看到村子安然无恙无一人伤亡很吃惊,但还是进行了例行的疫情预防工作。

    我们几个悄然离村回去,一路上易大海一句话不说,在他看来放走章天林无异于放虎归山,他始终认为章天林背后一定还有人。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确定,他说是直觉。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王涛和马福贵的周全,尽量在风水局应验的时候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在前往县城前我们打算先回一趟家,易大海说要歇歇脚,洗去一身晦气。

    不过我们还没到家却发现家中灯火通明,一辆满是泥泞的高档轿车就停在门口。

    “谁在家里?”我嘀咕道。

    易大海眉头一皱说:“不请自来,还自己闯进去,来者不善。”

    刘旺才迂回过去,靠近轿车摸了摸引擎盖说:“还是热的,看来是山路刚通他们就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老爹,怎么办?”我问。

    易大海不快的说:“我从不招惹这些人,准是你们招惹回来的吧?”

    我和刘旺才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了想突然反应了过来,如果说招惹了谁,那只能是金老大了,道上的人就是道上的人,我害他赌场输了那么多钱,打听到我的住处找上门一点也不奇怪。

    刘旺才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尴尬的看着我,示意我是不是要跟易大海说这件事,只是现在也没时间跟易大海解释了,因为易大海已经朝屋里过去了,我和刘旺才只好跟了进去。

    进屋一看,只有一个头发梳得油亮的中年男人静坐在桌边,这男人一脸刚毅,镇定自若的喝着茶,对我们进屋显得一点也不慌张。

    “你是谁,为什么闯进我家?”易大海质问道。

    男人慢慢放下茶盏,站起双手背后,沉声道:“岭南五行派风水师郭高岭,特来拜访易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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