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饭时间,也不见两兄弟回来,大家也就先吃了,只是把他们的饭菜另外装了,放在锅里热着,这样便是晚些回来也有口热饭吃。

    晚间许清妍正在房中打坐修炼,却听见院外传来动静。想必是她爹和大伯回来了,连忙开门出去看个究竟。

    果然是许光华和许光启回来了,只是回来的不止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许秀兰一家四口。

    此时其它人也都听到了动静出来了,曹氏一见三女儿也回来了,不禁有些惊诧,这连夜回娘家肯定是出事了,又瞧见许秀兰脸上的巴掌印,连忙冲了过去抱着许秀兰便哭道:“出什么事了,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旁边许光启疲惫道:“娘,你先别问了,先让姐姐他们进屋歇会吧,还有我们都没吃饭呢,家里有什么吃的没?”

    曹氏连忙道:“对对对,是我糊涂了,先进屋再说,阿梅,二娘你们快去厨房给他们做些吃的。”

    胡氏和吴氏点头应声去了,曹氏又把许秀兰一家四口迎进了堂屋,许清妍见此状况心中已是明了,胡家怕是已经分家了,而且从许秀兰他们带来的行礼看来,估计是净身出户的。

    果然,待所有人都在堂屋落座后,许光华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

    原来下午接到村人带信,说是胡家出事了,让他们兄弟赶紧去。他们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兄弟二人一刻都没敢耽搁,连忙叫了李老汉的车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还没进胡家,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好似有很多人正在争执,兄弟两人连忙冲了进去,生怕她三姐一家会吃亏。

    进得院门,便见许秀兰坐倒在地,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胡骆正蹲在她身边扶着,胡文智拿着一根棍子挡在她娘前面,二房的赵氏在一旁洋洋得意,看见许家兄弟进门,还极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一旁的胡文丽也是有样学样,只是衣衫看起来有些皱巴巴,像是经过一番拉扯。

    胡文珍此时正冲着胡婆子大声道:“从来没见过像奶奶你们这般偏心的,那是我舅舅送我的簪子,我凭什么要给胡文丽,她抢我的东西,我还不能还手了,再说我这脸还是被她弄伤的呢,那时你怎么就不为我主持公道呢。”

    胡家二老见许家兄弟来了,难免有些心虚,正好胡文珍此时又说了这么一番话,胡婆子生怕许家兄弟会借机把此事闹大,到时胡家名声就不好看了。

    连忙横了胡文珍一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家里哪有人抢你簪子,不过一根银簪罢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难道我胡家还买不起了。”

    胡文珍听到动静也知道她的两个舅舅来了,因此更有底气,张口反驳道:

    “没人抢,胡文丽不是人么!她抢我的簪子,你们竟然还都向着她,说什么我的脸都成这样了,戴着银簪也不好看,不如给胡文丽,她戴着人漂亮了,也能说门好亲事。”

    “可那是我的簪子,就算我脸毁了又怎么样,那也是我的东西,我凭什么要给她。再说她有没有一门好亲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能有什么好处么。她外祖家不是有钱么,叫她舅舅给她买好了,干什么要来惦记我的东西。”

    “还是说,其实她外祖家才是破落户买不起银簪,又或者她舅舅没我舅舅好,舍不得给她买,要不然干嘛如此不要脸来抢我的东西。”

    胡文珍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且声音洪亮,引来了不少左邻右舍围观。

    胡家老两口见状有些下不来台,顿时脸色阴沉无比,他们向来爱惜名声,没想到今天竟家丑外扬了。

    胡文丽听了胡文珍竟然说她外祖家是穷鬼破落户,不禁气得七窍生烟。

    对着胡文珍破口大骂道:“你才是穷鬼,你全家都是穷鬼,你爹腿瘸,在家里跟个下人一样。你的脸又毁了,也是废人一个。你娘就更没用,一个不带嫁妆的女人,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你外祖家才是真的穷鬼,女儿出嫁不给嫁妆,还敢来家里借钱,真是不要脸,你哥也是个没用的,这么大年纪了都没娶上媳妇。你们全家都是废物,你竟还有脸说我。”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听了她的话,这才知道胡家内里竟然如此不堪,胡文丽的教养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当侄女的竟然当众如此谩骂自己的伯父伯母和堂哥堂姐。而且胡家竟然把大房一家当下人使唤,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胡文珍被她这一番话给气笑了,“我没脸说,我为什么没脸说,我爹是怎么瘸的,还不是替爷爷服兵役,在战场了受的伤么,我的脸又是怎么毁的,要不要我说出来给大家评评理?”

    胡婆子和赵氏听了这话都有些紧张,连忙喝住胡文珍道:“什么怎么弄的,不就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么。”胡老爹也警告的看了过来。

    胡文珍眼见到了这个时候,胡婆子和胡老爹还是向着二房,完全不顾虑他们大房的感受。心里真是又难过又寒心,同样是儿子跟孙女,这待遇实在是天差地别。

    既然如此,今日她便是拼着不要名声,也不会让二房好过。

    “什么自己摔的,奶奶你可不要心偏了,连眼都瞎了。我这脸伤明明就是胡文丽弄的。”

    “她喜欢周聪,但周聪家又有意向我提亲,她知道此事妒忌之下动手把我推倒,才导致我毁了脸。她做下这等残害堂姐的事,奶奶你们竟然还都护着她,不曾责骂半句。”

    “还有,昨天我舅舅才送了我一根簪子,她便又想让我给她,我不肯她便开始动手抢,如此强盗行径,可奶奶你们却还是帮着她,还口口声声说,我的脸毁了,留着银簪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文丽。”

    “说这话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们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为什么戴不出银簪,我的脸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成这样的,这一切都是拜胡文丽所赐。你们竟然还要我把簪子给她,凭什么,我就问凭什么!她跟我的关系用仇人来说都不为过,我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送给仇人。”

    胡文珍声嘶力竭控诉完,眼泪也跟着下来了,既为了这些年委屈,也为了她跟周聪的事.

    这么些年的委屈她受够了,每次家里有事,不管对错,爷奶总是向着二房。

    今日她拼着不要名声,把周聪的事情说了出来,他们之间便再无可能,未嫁女把还没定亲的事拿出来说,这无疑是要坏名声的事,周家不会要一个名声坏了的媳妇。

    再者她的脸还不知道能不能好,若是好不了,周家也断不可能娶一个毁了容的女子。

    她跟周聪这段缘份还没开始,便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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