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想用面具遮住灯光的,但意外的是猫脸面具在产生作用。』⒉3

    也就是说,我又象当初套上纸鞍一样,又开始变化了。

    具体来说就是,我的手上脚上长出了利爪、而且身体一下子变灵活轻盈。

    我就被这种变化吓了一大跳,立即“噌”地一下蹿起来,并且一下子沿着垂直的土墙爬了上去,象猫一样扒住墙头。

    这时我才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只是部分发生了变化。

    我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又一次变成只猫。真是怕了!

    不过看来真的只是一部分变了;至于能不能再变回来,得先把田晶晶搞定了再说。

    我想老画师说得那么有把握,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是我的底牌,所以我的底气很足;田晶晶,那咱们就来算算老账吧!

    田晶晶也被我刚才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他在下面骂道:“小杂种,你下不下来?”

    我再细细观察了一下,明显看得到小屋经过田晶晶的多日精心布置,门、窗以及所有可能逃逸的出口都被封锁得严严实实的了。

    到处可见稀奇古怪的符纹,我感觉到得一种危险的气息。

    所以我得留神、尽量不要碰到它们。

    老是吊在上面也不是个办法,我又趁田晶晶不注意蹦了下来,等到他扑过来时,就绕着棺木不停地闪避。

    田晶晶只不过追了一小会,就精疲力尽,情知自己就是把命跑脱也不可能追上得我。

    年轻真好!

    田晶晶又气又急,只得停下脚步叫道:“把鬼衣脱下来,放你离开。”

    真是笑话,到现在了,还想来蒙我?

    我的肉身已经被你毁了,就算我现在把鬼衣献出来,最终也必然落得个魂消魄散的下场。所以我怎么可能把鬼衣给你!

    所以我就张开爪子向他展示了一下,淡淡地说:“田晶晶,你最好让开,你可以不仁但我不能不义。但要是逼急了我,这对猫爪子可不是吃素的。”

    现在的局面,我暂时逃不掉,但田晶晶也抓不住我、而且还得随时防备我用爪子挠他。

    这回我反而不慌不忙地注视着他,看他有多少底牌可以亮出来。

    我想起临来时老画师交待过的,要先立威,然后再来谈合作。

    今天是个争斗的场合,合作?显然不行,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

    田晶晶被我镇定的样子气坏了。

    ——千算万算,以为一定手到擒来,但结果还是失算了。

    所以气愤之余,他就不顾一切地再次朝我扑来。

    但这回我没有着急爬墙,而是瞅准机会,果断出手挠了他一下。

    虽然已经手下留情了,但看他手背上的血淋淋的抓痕、再看他痛得嘴里滋滋吸着凉气,我就知道用面具变出来的猫爪子威力不小!

    当然,我虽然挠了田晶晶一下,心里却并不爽快。

    乡里乡亲的,非要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我是真心希望他就此知难而退,彻底打消想要再来算计我的念头。

    “田晶晶,我觉得咱们还是各退一步为好,你让我走、以前你对我做的那些都一笔勾销,好不好?”

    “小崽子,你做梦!劳资最后说一句:要不再不把鬼衣脱下来,不要怪我翻脸无情!”说罢,他将一只手伸进随身袋子里,作出戒备的样子。

    唉……

    我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于是不再和他废话,干脆直接朝他走过去。

    我的凭恃自然是两双利爪,而田晶晶呢?他的手一直插在随身袋子里不肯伸出来。

    “亮出你的绝活吧,我接着。”

    听我这么一说,田晶晶一愣,随即嘎嘎地笑出声来:“小崽子,看来是见了一番世面回来,翅膀硬啦!哈哈、咳……你可、不要、后悔……”

    说完这句,田晶晶终于将一直藏住的那只手奋力朝我一扬!

    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迎面而来。

    我马上将头一偏让过。

    但是接来来,这和团鸡蛋大小差不多体积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变大;我看得分明:这是捏合在一起的网状物事,现在向我打开了。

    “嘎嘎嘎嘎……”

    田晶晶的笑声如同夜娃子。

    他望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我,兴奋地直搓手。

    这网状物事十分讨厌,黑乎乎的、又粘又腻,有着难闻的恶心气味。

    貌似我的处境不佳啊!虽然如此,我却并没有变得慌乱。

    “田晶晶,你这网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田晶晶狐疑地望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你就算是还要我死,也得让我死得明白点,可别象上次一样。

    “倒也是啊,嘎嘎,这是阴蛛。没见识过吧?小子!”

    我呵呵一笑。

    接下来,田晶晶又是炫耀、又是肉痛地说:“这宝贝得来不易,饲养多年才驯服野性化为己用。和蜘蛛一样,阴蛛最大的本事就是吐丝结网,外加猎食鬼魂。”

    我明白了。

    “行了,现在该让你知道的全都告诉啦,现在叔要动手了,你可别怨我。”

    说罢,田晶晶转身去打开他的木箱开始一件一件地将工具往外面拿。

    而我就在心里说:“别磨蹭了,你们当这是看戏哪?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我指的是冥城方面,他们总不至于一直袖手旁观吧?

    很快,田晶晶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瞧他现在那得意爽快的样子,我真是无语了。

    就在这时,绿幽幽的灯光下,我突然看到有一具棺木似乎有什么不对。

    这让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就仔细地盯着它看;然后我就笑!咧开嘴大笑!

    呵呵~原来如此!

    正准备动手的田晶晶马上警惕地顺着我的目光扭头查看。

    而他当然什么也没发现。

    “你在看什么、为什么笑?”

    田晶晶问我。

    我笑而不答。

    田晶晶恼了,他说:“耍我?嘿嘿,我让你看、让你看!”

    然后就抄起一把木刀就要朝我身上割划。

    但是田晶晶做梦也想不到,他失算了。

    比如,今天这一夜,因为他的注意全部集中在小屋中;他太想得到了,所以把精力集中在我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到小屋里外的异象。

    外头暴雨如注。

    也许是天地生怒的征兆,而他偏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碍眼。

    就在木刀快要挨到我的时候,整座小屋、包括地面,突然剧烈地左右摇晃起来。

    我是躺着的,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而田晶晶却马上失去了平衡,他像个醉汉一样前俯后仰。

    接下来的变化更惊人!

    一时间,人仰马翻,棺木倾覆;然后土木结构的小屋就哗啦一下散架了!

    而且田晶晶现在声息全无,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奇怪的是我没受到半点伤,而且在黑夜里竟能把周遭的情形看得格外分明。

    ……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我仍然一动也不能动。

    但我旁边突然有了动静,田晶晶开始挣扎。

    用了好一会功夫,他先自己扒开压在身上的杂物钻出去,然后又气急败坏地将手探进来不断摸索。

    等他摸到我之后,就又拼命地清除堆在我身上的各种东西。

    我终于被他连拖带拽地弄出来,平放在棺材板上。

    这时他已经浑身湿淋淋的了,好狼狈!

    可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是,他竟然还不想罢手!

    但是还不等他站稳,我看到,田甜甜的身影突然从侧翻在一旁的棺木里闪现,双目如电,定定地望着她的兄长。

    然后半空里马上现出一道闪电,紧接着,“喀啦啦……”

    一声惊雷!

    田甜甜不见了。

    田晶晶顿时浑身酸麻,目瞪口呆;而我身上的阴蛛网也一下子化为青烟。

    我自由了。

    但我只是隐遁在暗处,悄无声息地观察着。

    田晶晶终于再次从地上爬起来。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发疯似地到处寻找我,大声叫:“孙远,你出来、有种你出来啊!”

    接下来,他愤怒地打翻了案桌、并将杯盘祭品接二连三地扔到外面的泥水里。

    但他似乎不敢惹田甜甜的那具棺木,连多看一眼也不敢。

    发泄了一番之后,田晶晶似乎找回了一点理智,他想了半天,于是再次扶正了棺木。这才懊恼地离开了。

    我这才伸出猫爪子,揭下面具。

    放心地吁了一口气:四肢再次变回原状,这真是太好了!

    ——腰间挂着两张面具,我在风雨夜中独行。

    临来之前,老画师已经作了交待,要我先去桥头村后山去等牛头马面。

    然后去见卉卉——这个不用说,必须去。

    周边地形一点也不陌生,所以我不紧不慢地翻越山岭、再朝山下走。

    雨突然小了很多。

    天亮的时候,我停在路边招手,在司机的喝斥声中,笨拙地爬上一辆开往老家的面包车,开始一路打盹;其实根本不曾睡着,只不过是为了避免和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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