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田甜甜战战兢兢地问。

    而这位不耐烦地回答:“能有什么事?我还等着你哥回来给我当挡箭牌呢!”

    “啊、那我呢?”田甜甜带着哭腔问。

    “你?你就和这小子呆在一起吧,他去哪儿你就去哪。”

    说罢蓝光再起,就听田甜甜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声息。

    接下来就轮到我,也是一样的下场,这次的电击显然加大了电伏,眼前一黑。

    我感觉自己一动也不能动,整个人好象正在慢慢沉入一片黑漆漆的湖水之中,这就和少年时有一次在双龙河中游泳时突然遇到的溺水情形几乎一样。

    甚至感觉得到黑暗象有形的水一样,而且在不停地朝我的耳朵、眼睛、鼻孔和嘴巴里灌进来。

    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窒息的那种憋闷,又多了一种说不清的难受感觉。

    只得在心里下意识地喊:“完了,怎么会这样?救命啊!”

    下沉得越来越深,我只得拼命蹬腿和划动,想要朝上浮,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在挣扎中,我忽然又感到自己的身体好象触底踩到实地了,不再下沉。

    接着,自己伸得高高的左手突然被人握住、并且被用力朝上扯。

    我于是拼命伸出右手去帮左手,合力抓住那只手,再也不敢松开一丝一毫!

    现在,那只强有力的手还在朝上拖我的整个身体。

    我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一点一点地朝上运动、但是另一部分却一动不动,就象是穿着鞋子的脚被牢牢地陷在泥巴里。

    啊!好痛!!

    我感觉身体快要被扯断了一样,不由得张大嘴巴想要喊出来。

    但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的脖子伸得老长,我的头继续被那股拉力朝上扯,用了太过漫长的时间,终于象种子破土而出最后重见光明。

    顺着那只大手看过去,果然看到第二个田阿公的脸,却没有什么表情。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只是两边腋窝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面;但是下面的部分却被一层黑乎乎的东西紧紧包裹着。就象是自己的肩膀以下被浇进混凝土一样。

    “田阿公,救我!”

    虽然还是不能发声,但我还是努力张口说话,只盼他可以从口形变化中明白我的意思。

    只见田阿公点了点头。

    他的一只手仍然抓着我的双手,另一只手却伸过来,用一根手指伸进我的嘴里一掏一勾。

    我不知道他这是要什么,但是条件反射般地,喉咙一痒,一阵发呕。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田阿公的这只手掐住了什么东西,扯着它缓缓离开我的嘴。

    奇怪,我又不是蚕,为什么嘴里突然多了那种象丝一样透明的东西?

    那种身体被撕裂的痛感又开始了。

    好痛啊,田阿公你干什么?

    奇怪的是我的视野在慢慢扩大。

    不对,其实是我的眼睛部分在慢慢上升。

    我似乎忘记了疼痛,渐渐看到一个近乎透明的自己正在慢慢被抽离出来,就象橡皮筯一样被扯得老长,但我能确信,是自己没错!

    等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我看得更清楚了:现在的自己象影子一样漂在空中,正低头看着另一个自己,象石人一样躺着,仰面张口,双手和双脚都被捆着,正一脸惊恐绝望地和现在的我对视。

    而且身边多了个人,是田甜甜,她也和我一样被捆着,并排紧挨着和我躺在一起。

    在我们的下面,依然还是那块床板、三具棺材。

    田甜甜惊恐无比地望着她的邪恶兄长,眼泪正止不住地流。

    显然,她不明白;对付我倒也罢了,但是哥哥为什么也这样对待她?

    怎么会这样?!

    我愤怒地大叫:“田阿公,你对我做了什么?”

    田阿公却虎着脸,朝旁边用力一抡,将我重重地掼到地上。

    我打了个滚,马上爬起来。

    很痛,但我发现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结合刚才看到的一切,我有点明白自己现在面临的状况了。

    是的,这个可恨的家伙,让我灵魂出了窍。

    “去你妈的!你还是人吗?”

    可是没等我骂出下一句,田阿公又劈手一掌,把我打得翻了个跟斗。

    随后这个后来的田阿公就扯了一床被子过来给我和田甜甜盖上,只把头露在外面。

    接下来,他就拿着我的手机,在对着我们不停地猛拍。

    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的魂体已经离开肉身,无力反抗,只能静静地等着,看着,由他自己来揭晓答案。

    好容易拍完了,这个田阿公就邪性地朝我一乐:“气坏了吧?嗯、看起来蛮清醒的,只要没被气死就好。”

    接着,他伸过手去,摸到我肉身眉心处的那只尖角,还用手捻了半天,最后眉开眼笑。

    “哈哈,果然是根灵笋,这下赚大了!”

    原来人家就是冲着这支尖角来的。

    事到如今,我反而一点气和恨都没有了,就是平静地看着他尽情表演。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田晶晶,是田亮亮田阿公的不成器兄弟,其实我们俩差不多大,我也就慢了他几分钟而已。”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老妹把你引来吗?听我们家老大说,你头上长了个会放电的东西,我就猜一定是灵笋,这可是好东西啊!我想你大概不知道灵笋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我就来给你科普一下啊……”

    田晶晶接着说,这支灵笋,他刚才用手触摸时数了一下,竟然有二十道纹路,那就说明它在我的身体里面已经生长了二十年了。

    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这支灵笋就会开花结果、瓜熟蒂落,它结出的灵果可是每个阿公都梦寐以求的物事。

    “如今它就是我的了,谁也别想跟我抢,嘿嘿……”

    “我的老妹儿呀,谢谢你帮忙做了鱼饵;不过我要告诉你实话:孙远他做不成引路人了,因为我要借他的肉身用用、加点肥料,好让他头上的灵笋快点挂果成熟;所以你别怨我,要怪也只能怪你是个小三生的野种。”

    “至于老大……也不和你废话了,很简单,我不想再做老二、只做老大,现在多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我要是再不抓住那就是个傻子了。话说亮亮你都这样了,仍然还能发挥余热,帮助我实施障眼法,哎——想想都感动、我们可真是好兄弟呀!我说你也别怪我,反正为了灵果牺牲你是值得的,而且还能除掉恶鬼,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我也要谢谢你。”

    说着说着,他竟然越来越放肆,还把嘴巴贴到我的耳边,轻声说:“最后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看上你的未婚妻了。现在你知道我拍这些照片的用意了吧?哈哈、我猜你一定知道了。她收到照片以后,一定气得要命,或者会气昏了头赶来捉奸,那她就会变成我的菜;唉、其实你也不亏啊,既然你都睡了我的妹子、我只好去泡你未婚妻喽!”

    这家伙终于废话完了,然后再把被子掀开,把我们两个再一次被放回到棺材里。

    “我会把你们藏得好好的,保证谁也找不到,你们安心呆着吧!”

    他朝我的肉身挥挥手,合上了棺材盖;然后又一把捉住我的魂体。

    这一下真是让我大跌眼睛。

    想不到田阿公竟然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双胞胎兄弟,田亮亮的为人我不清楚,可现在打交道的这个田晶晶,他的人品也真是够了!

    没想到他如此卑劣,为了得到从我身体里长出的灵果,就是把哥哥和妹妹都牺牲了也在所不惜。

    从这一点来说,我不得不同情,田亮亮和田甜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显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只所谓的黄雀竟然是自家人!

    对于我自己,目前的困境也是自找的,虽然非常郁闷,但也还想得通。

    田晶晶这个人真可谓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

    可能是因为之前我已经暴露了自己能利用尖角点击鬼物的底牌,所以他这次在我背后下黑手,根本没使用术法、而是使用了简单粗暴的物理手段,这才一举得手。

    我估计假如之前他要是使用通灵术法对我和她的妹妹进行攻击的话,或许田甜甜会有反击手段,至少会暴露出一点点迹象、那他就不会这么容易成功。

    可惜不单是我,就连田甜甜也没有料到,田晶晶就用一根电击棒实现了完美通杀,让我们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懂得扬长避短,这个人的心机真是没的说!

    现在最担心的是卉卉,看来她不知道田阿公有两个,要是他像田晶晶所说的那样,被照片激怒而贸然赶来,那她肯定要吃亏!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尽快设法逃脱,然后再通知卉卉。

    但是想想可以,付诸行动谈何容易?甚至可以说,我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因为我和田甜甜都被绑住了手脚,又被装进了棺材,接下来棺材还将被藏到隐秘的地方。

    田亮亮人事不醒就不用考虑了,田甜甜被单独关押,我的魂体和肉身分离,现在连个合谋配合的机会都没有,这种情形之下,连玩密室逃脱的机会都不肯给,怎么办?

    我想田晶晶要是一个不高兴,把我们饿上两三天,只要不饿死就行,这样一来,身体虚弱之极,想要逃脱就更难了。

    还有田甜甜说的那个七天限制,可以说,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流逝,能够成功逃脱的机会将会越来越渺茫。

    唉、难道这又是一个无解的死结、我再次陷入到只能坐以待毙的境地?

    就在这样的纠结和焦虑中,田晶晶烧着了一张符纸,于是就有一股带着甜意的香味袭来,我马上就感觉到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竟是不知死活地陷入到沉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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