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那儿愣了有一秒钟,然后就像是屁股着火了一样直接跳了起来,后背紧紧靠在铁门上,看着那个血红色的大柜子直咽口水。

    那“咯咯”的笑声还在继续,我听的头皮都发麻了,感觉那声音不像是人发出的,反倒像是什么东西上牙碰下牙就把声给挤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心都是汗,两条腿在疯狂打颤,还有刚才铁门外面那个人又是谁,看眼睛绝对不是什么脏东西,就是个人!

    我哆哆嗦嗦的从铁门旁边拿了一根儿木棍掂在手里,心说大不了今儿晚上咱就来个你死我活,我一个大活人还能怕你只鬼不成。

    心里说是这么说,但要真干起来,我还是有点儿胆儿颤,木棍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两条腿却一步都没迈出去。

    我就这么像是个街头卖艺的人一样不停的在原地耍着招式,折腾了两分钟左右,发现那声音一直没停下,我才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了。

    要说是个人吧,我还没听说过谁连笑两分钟不带喘气儿的,要说是只鬼,这鬼也太无聊了,就躲在柜子里面咯咯笑有个什么意思,那声音头一回听起来会觉得可怕,但我听了这么久了,再感觉一下,也就那么回事儿。

    难不成是别的东西在里面?

    我想了半天胆子大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哈”的一声跳到柜子前面,一脚把柜子门给踹开,半睁着眼睛对着黑漆漆的柜子里面就一通乱打。

    棍子挥了半天,我却感觉什么玩意儿都没打中,反倒是那笑声没停,难不成真的是只鬼?

    我感觉往后退了一步,把眼睛睁开,借着昏暗的灯光才看到,柜子里哪里有什么鬼,只有一只老旧的发报机躺在里面,那声音就是从发报机里面传出来的。

    我松了一口气,把木棍扔到一边,把发报机从里面拿出来,来来回回倒腾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玩意儿怎么就突然响起来了。

    这是一台型号十分老旧的发报机,小时候爷爷给我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我唯一记得住的也就这东西了,那时候还拆过不少,我坐在那儿回忆了半天,才一点点的把发报机拆开,那声音才消失。

    墨盘里的东西已经旧的不成样子,还好保存电报的东西还算严实,我把它打开,录音带足足有十公分长,按照这个长度来算,里面的录的声音至少有二十分钟。

    我把带子弄好从头播放,一开始是一阵嘈杂的声音,持续了大概五六秒之后,一个男人突然用极快的语速说了一段话。

    然而很遗憾,我并没有听懂,这男人说的并不是中国话,而是日语。

    他说完之后就又没了声音,两分钟之后,那个恐怖的“咯咯”声又响了起来,一直笑到了带子结束。

    我有点儿莫名其妙,这东西我没记错的话,是抗日战争后期,日本才从德国进口的一种发报设备,不仅支持密文发报,还支持语音,不过我爷爷那会儿参加的是对越自卫反击战,这前前后后差了二十多年呢,他怎么会有这么个玩意儿?

    我把东西收拾好,也不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至于刚才那段日语是什么意思,等我出去以后找个人听听便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

    门外的锁是新换的,这里又是地下室,一点儿手机信号都没有,想要靠蛮力弄开这锁不太现实,我找了点儿东西,弄了个巨大的喇叭,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就开始喊。

    这一喊就是将近半个小时,当看到一个小胖子从楼梯口探出半个脑袋的时候,我眼泪都快下来了,赶紧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给墙上贴着的开锁小广告上面的号码打个电话。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抱着那个发报机从地下室出来,给胖子和老刘打了个电话,约在了蝎王府。

    这一路上我也想好了,这趟云南之行,我是非去不可了。

    到了地方,胖子看到我抱着个乌漆麻黑的东西进来,笑着问我是不是又搞到了什么好东西,我瞪了他一眼,就问老刘听不听得懂日语。

    他点点头,我把包厢的门关上,打开发报机,把那段日语播给老刘听,他听完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你爷爷还参加过抗日战争?”

    我摇头:“抗日战争那会儿他才五六岁,怎么可能,这鬼子说的啥?”

    老刘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说是他们在林子里发现了什么东西,正准备从缅甸公路运出去。”

    缅甸公路?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我爷爷那会抗日战争早打完了,缅甸公路也废弃了,所以这电报里面说的事情,应该是抗日战争那会儿,也就是说,我爷爷在云南发现了一个二十多年前的老物件,还给带回来了!

    胖子问我这东西哪来的,我没打算给他说地下室那个神秘人,只说自己从老宅翻出来的,然后告诉了他们我准备去云南一趟的决定。

    老刘拧着眉毛直摇头,胖子倒是恨不得两条腿都举起来支持我,给我说他在云南有多少朋友,我这次去绝对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得让我品尝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我问他啥风土人情,胖子笑着说他要带我去当一回老司机。

    我让老刘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说地雷真的还没死,那我只需要找到他,问清楚当年的那个约定是什么即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就不信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

    老刘还想劝我,我朝他眨眨眼睛,意思胖子在这儿,有些话我不方便说。

    这一顿吃完喝完我把胖子送回去,又折身把老刘叫出来,告诉他今天晚上我被一个神秘人给锁在地下室的事情,让他留在北京,一定把那个骨牌是个什么玩意儿给查清楚。

    我隐约觉得,那个神秘人绝对知道点儿什么事情,否则不会那么巧合,在我刚发现那些信的时候就蹦出来。

    老刘问我这次去云南有没有什么具体打算,我摇头说没有,不过我得带着胖子,毕竟那边我都没去过,胖子在那边有朋友,也好有个照应,别被当地人给欺了生。

    他劝我把戴大师也给带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就连老刘这个无神论者都已经有些动摇了,带着戴大师在身边,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也好弄。

    其实我是想把他给带上的,不过我不太清楚他愿不愿意,毕竟他也只是个外人,这种事情,还是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给老刘吃了定心丸以后我就和胖子买了第二天去昆明的火车票,胖子嘟囔着说我是周扒皮,连飞机票都不舍得买,其实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地下室出现的那个神秘人,看样子是想阻止我深挖这件事情,如果知道我要去云南,绝对会有小动作,飞机上不好动手,火车上人多手杂就不一样了,只要他敢动,我就肯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我没搭理胖子的抗议,执意买了火车票,临走前一晚上还到潘家园儿,给隔壁几个铺子老板打了招呼,一来是因为园子里的确有这规矩,当家的要出远门儿,就得拜托隔壁老板给扫扫自家铺子门前的灰,免得“挡了财路”,二来我之所以这么招摇,就是想让那个神秘人知道,我要去云南了,明儿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胖子就到了火车站,人挤人的进了候车大厅,但胖子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对劲儿,我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说话。

    我看他不想说也就没再问,估计是昨儿晚上没睡好,刚想着呢,胖子突然抓住我的领子,对着我脸上就是一拳,直接把我给打的倒在地上了,接着一屁股坐在我身上朝着民警吼道:“警察同志,抓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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