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出他是话里有话,但这会儿也不是细说的时候,就问他这些笑面佛到底有没有用。

    他看起来也不太确定,只是点头说先看看情况,老刘直接把胖子给拖到里屋去了,免得他又闹出什么妖蛾子。

    好在那些笑面佛摆上之后,拍门声就小了下来,我们紧张兮兮的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那些黑影和声音才算是彻底消失。

    但我还是不太确认是不是真的没事儿了,一直等到半夜四点多,外面开始有人开门做生意了我才松了口气,把门打开。

    那张骨牌还紧紧的贴在门框上,但上面已经有些细微的裂缝了,而门框上,则是布满了黑漆漆的手印,几乎把整个门都给拍满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戴大师也阴沉着脸不说话,老刘出来被吓了一跳,嘟囔着说哪来了这么多黑手印。

    至于那尊黑脸佛像,和这扇门一样,全身都是黑手印,还有好几处像是指甲扣在上面弄出来的痕迹,戴大师说这是那些鬼想把这东西给搬走时候留下的痕迹。

    “搬走这玩意儿干啥?”老刘看着佛像直打哆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的。

    “这东西,养鬼。”戴大师阴阳怪气的看了我一眼,说让我下午再联系他,这事儿还没完。

    他走了以后我和老刘看着那黑门框发呆,已经有人开始进园子了,这东西要是被人看到,我就别想在潘家园儿混下去了。

    园子里本就有这些讲究,大家都是做古玩生意的,谁都不想看到什么犯忌讳的东西,我这门都被鬼给拍成黑色儿了,保不齐被谁给问出来,直接就被赶出去了。

    我和老刘折腾了半天才把门框给卸下来,找个没人儿的对方给一把火烧了,这些事情忙完都太阳都出来了,回去把胖子叫醒,刚好出去吃顿早饭。

    热乎的豆汁儿喝到肚里才算是暖和起来,就问胖子昨晚他到底咋了。

    胖子摸着脑袋说他本想是坐在石头上休息一会儿,结果屁股刚落下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肩膀,再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我一听这是鬼上身了,赶紧让他今天有时间去庙里冲冲晦气,免得再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老刘吃着包子问我准备怎么办,我也一筹莫展,那个戴大师看起来有几分能耐,而且对骨牌还算了解,更重要是他说我爷爷设了个局,这让我很费解到底是啥意思,不过既然已经让他帮着一回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把事情弄完。

    他“哦”了一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吃了两口问我:“那个戴大师说,你家老爷子设的局,是什么意思?”

    我说不知道,不过既然这骨牌的来历都那么奇怪,多半是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系。

    我们吃完饭,胖子说他还有点事儿就回去了,我和老刘去找了戴大师,他还在“算命一条街”,不过没在算命,而是在抱着一本破书看。

    我们仨找个对方坐定,戴大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我那骨牌是怎么来的。

    我把爷爷当年的事情给他说了说,他越听眉毛越拧,听完之后叹了口气说:“只怕你家老爷子没和你说实话。”

    老刘也是这个意思,顺着他的意思问道:“您昨晚说的那个局是啥意思?”

    戴大师耸了耸肩说:“谁会没事儿在自家铺子门口摆那么个玩意儿,如果是为了养鬼所用,那为何又要放那些笑面佛在屋里面?最奇怪的就是那个骨牌,据我所知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带在身上绝对会出事儿,你家老爷子还把它留给你?我只听说过坑爹的,没听说过有坑孙子的。”

    我觉得能摸到点儿道道儿了,就让他继续说。

    戴大师喝了一口茶:“而且那块儿骨牌,昨天晚上居然能镇住百鬼拍门,里面的东西显然也不是什么善岔儿,这就有点儿怪了,店里面放了个吸鬼的东西,身上还戴这个镇鬼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儿矛盾?”

    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老刘摸着脑袋说:“而且还有那些笑面佛,又是挡鬼的,小小一个铺子,这些东西全都放到一起了,是有点儿说不通。”

    “我有个猜想,”戴大师突然把声压低:“你爷爷可能是想用那尊黑面佛把什么东西给引出来,然后再用骨牌和笑面佛把它给治住。”

    我越听越扯淡,一摆手说:“怎么可能,我家老爷子就是个当兵的,你这么一说,成抓鬼的了!”

    老刘哼哧两声:“老爷子是个当兵的没错,但你别忘了这骨牌是怎么来的,当年三百多号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了,你不觉得奇怪?”

    我爷爷的事情奇不奇怪我不知道,倒是老刘让我有点儿奇怪,他怎么和戴大师给站到一边去了,虽说昨晚那件事之后他也知道这个大师有点儿能耐,但他平时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拿着鬼神忽悠别人的“江湖人”,我脑袋一转,难不成老刘这是从他导师那儿听到了什么?

    我想试探一下,就顺着老刘的话问他什么意思,他擦擦嘴说:“昨儿我偷偷翻了一下我导师的笔记,你猜上面写着啥玩意儿?这骨牌是闽南一带用来祭祀海神的东西,但一般骨牌上不刻字儿,你这张绝对有古怪,我觉得得查查。”

    我一听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了,既然那老头子都开始做笔记了,说明很看重我手里这东西,老刘是想提前一步弄清楚,然后用这个来交换自己毕业,怪不得突然和戴大师站到一起了。

    “这些都不是关键,你曾经说过,这东西是从你爹手里留下来的,他那会儿都不出事儿,怎么到了你手上就闹这么一出子事情?”老刘接着问我。

    他说的没错,我爹的确也曾经拿过这东西,我小时候也和他一起看铺子,是没碰到过类似的事情。

    “你是不是最近对那张骨牌做什么事儿了?”戴大师突然问我。

    我回忆了半天,这骨牌我的确是没动过,但自打胖子走进我那铺子开始,怪事儿就一件接一件了。

    “难不成是胖子…”老刘欲言又止,没把下半句话说完。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胖子的出现的确有点儿怪,而且他第一次来我铺子,明显就是冲着骨牌去的。

    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然后又问戴大师现在怎么办。

    他揉着太阳穴说:“那张骨牌你也看到了,上面有裂缝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跑出来,如果跑出来了,这骨牌也就没什么价值可说了,不过方老板我提醒您,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想了一下,他说的没错,爷爷不会留下个害我的东西,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什么脏东西,那也绝对是保护我的,现在那东西如果跑出去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我们等了一会儿胖子就来了,我也不想和他废话,就问他关于骨牌知道些什么。

    他敷衍了半天看我们不相信,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们都在,那我就实话说了吧,这种刻着字儿的骨牌我的确是见过,不过不是这一张,前些年在云南一座破庙里面,我见过一张,当时还问过老和尚这是什么东西,但那老家伙什么都不肯说,只说那东西时镇庙之宝,再等它的有缘人。”

    “然后呢?”我接着问,因为我知道按胖子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胖子脸有点儿扭曲:“后来我软磨硬泡,老和尚才给我说庙里那张骨牌上面刻着一个“离”字儿,和另外一张刻着“将”字儿的骨牌是一套,如果想要拿走,必须拿着另外一块儿骨牌来取。”

    胖子脸上的肥肉都开始发抖起来,看了我一眼:“他还说,没人能集齐两张骨牌,因为另外一张骨牌,被鬼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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