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呆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秦黛心话里的意思,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难道説三妹妹有办法子阻止那齐家的女人进门?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自嘲的摇了摇关,眼神里刚浮现的那种炽热也消失不见了。<-.她真是糊涂了,不过是一个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她嫁过来的日子虽然不长,但也足够去了解一个人了,公公这个人,利字当头不假,名义上也是一家之主,可实际还不是得听太夫人的?

    林氏失神猜想,这事儿只怕不仅是公公的意思,也应该是太夫人的意思才是。如果真是这样,谁又能改变结果呢?

    想到这儿,林氏便不自觉的垂了眼睑,脸上尽是失神之色。

    秦黛心把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在心里,也就猜出了她心里所想。

    怕这事儿不成呢!

    “嫂子,这事儿交给我去办吧!也许不一定能説服父亲,但总要试一试才好啊!”她倒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説服秦从文,毕竟那人是利字当头,这事儿只怕也不好説,可是这里面的牵扯实在有些大,她不能不説,名义上是为了林氏着想,实际上想的却是她自己,她可不想有一天秦家被牵连,那到时候她可没有安稳日子过了,只怕免不了还得重操旧业,去过那杀人不见血的日子去。

    现在只盼望她那便宜老爹是个头脑清清些的,别太犯糊涂才好。

    林氏直到此时,方觉自己失态,见秦黛心并没有盯着她看,心里好受了一些,稳了稳心神道:“大人的事,三妹就不用操心了,凡事皆有命,人又怎么能跟命斗呢?”

    秦黛心在心里唉了一声,古代才女也是俗人一个,信命大过信自己。

    “三妹妹好好歇着吧!莫要贪了凉。下人们也应该注意些才是,照顾好你们xiǎo姐的身体,吃的东西更要精细一些,别落下寒症。”林氏嘱咐了几句,无非是为了转移话题,秦黛心看得清楚明白,自然知道怎么应承。

    “嫂子放心,如意照顾人一向妥当,我也会注意的。”

    “这样甚好。”林氏又道:“天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就不在你这里打扰了。”説完便了喊了自己的丫头一声,起身要走了。

    秦黛心知道她心中有事,便也不在留她,起身送她,“嫂子慢走,若是无事便常来我这儿坐坐。”

    林氏笑道:“你若无事,便去我那里坐坐吧!”

    秦黛心故意做出一副孩子样来,“嫂子那里书香气太重,熏得人昏昏欲睡,实在无趣。”

    林氏若无其事扫了一眼秦黛心房里的书架,笑道:“如此倒是我的罪过了。”

    二人来到门外,林氏拦了秦黛心道:“外头寒气重,当心回头着了凉,我又不是外人,哪个用你送。”

    秦黛心只好让如意送了林氏出去。

    如意回来时,就看到了自己家xiǎo嫁做在榻上,眼睛望向窗子的方向出神。

    “xiǎo姐,天冷着呢!”如意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又用手捧了一杯热茶来,递到秦黛心跟前道:“您身子寒,可得多养几天,再説,过几天府里就会来人给您裁剪新衣了,要过年了,还有的忙呢!”

    如意在变相的告诉她这几天不要出门呢!

    秦黛心懂她的意思,却因为与人有约不得不出门,今天是腊月十一,两日后就是与黑大个儿们约好的日子,怎么的也得出去见个面不是?当初自己敲诈方氏得来的庄子,刚好可以让这些人安身立命。説到这xiǎo前庄,秦黛心几乎要乐得合不上嘴了,这可是一笔大大的财富啊!

    xiǎo前庄不是一个富裕的庄子,村子里人多地少,除了少数有些薄田的农户,大多都是秦家的佃户,因为靠山的原因,好一diǎn的水浇地本来就不多,大多都是中地和一些山坡地,林地。正因为庄子不大,地少,所以产量不商,收入自然也就不多,方氏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会痛快的把xiǎo前庄给了自己。

    对于田里的收成,秦黛心并不是太在意,她看中的,是村子里一个已经停产的酒作坊。要説种田秦黛心不懂,可是酿酒倒是难不倒她。

    当初为了去刺杀一个目标人物,她听从组织的安排以酿酒传人的身份去接近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去记那些资料,不但要熟悉中国古代酿酒文化,还强行背下了很多关于药酒的方子,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准备,才能够顺利的投其所好,成功的接近目标,并最终杀了他。

    现在那些往事虽然离她越来越远,可是那些酿酒方法却留在了她的记忆里,只要把那个xiǎo酒坊利用起来,那还不是财源滚滚来?不是秦黛心自信,而是她太了解现在这个朝代的酒了,酒的度数太低,味道也单一,如果自己酿的话,最少可以做几十种不同口感的酒,这可是这大雍国独一份的生意,只怕想不嫌钱都难啊!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现在想起来,其实那个时候为了完成任务,她学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这酿酒,就是一门很好谋生的手段,

    只要她有了自己的园子,有了自己的事业,将来不嫁人又如何,难道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了,非要忍受着男子三妻四妾看着他们把一个又一个女人娶进门?府里的女人们,哪里手里是干净的,若是有一天她也必须如此,怕只会比别人做的更绝!方婉茹的话让她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婚事根本不由得自己做主。

    想到这儿,秦黛心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自己的老爹谈谈的,于是问如意道:“这个时辰我爹能在哪?”

    如意愣了下,xiǎo姐从来不过问老爷的事,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个时辰怕是和大少爷在铺子里呢!”

    秦黛心diǎn了diǎn头,不在问了,却又想起了另外一档子事,那天她在窗外听奶娘和苏氏的对话,似乎自己还有一个被送走的哥哥,只是如今下落不明,如果不是当初方家下了黑手,自己这个哥哥不但不会被送走,反而还是正牌的嫡子,可笑方氏这个吃斋念佛的人,究竟做了多少恶事啊?

    现在苏氏怕也是想念着这个儿子的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只是苏氏和奶娘似乎要瞒着所有的人,可能连秦从文也不会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吧!

    不知怎么的,秦黛心就想起了普法寺,想起了苏氏的那只荷包,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那道灵光又迅速消失,害得她一时间患得患失。

    xiǎo丫头来禀,针线房的何大娘带了人来,要给xiǎo姐量尺寸裁剪衣裳。

    秦黛心从没有接触过府里的这些事,一时间有diǎn迷惑,倒是如意会过意来,脸上略有吃惊的表情,忙让xiǎo丫头去请了。

    “这针线房的何大娘本是在京城的一家秀楼做针线嬷嬷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不在那里做了,回到了乡下老家,咱们夫人仰慕她的手艺,花了重金才请过来的,一直在针线房里做管事嬷嬷。”往日里xiǎo姐、公子们做的衣服,只需要派个管事娘子来便可,今天怎么会让何大娘亲自来呢?如意想不通,却也不敢怠慢,趁着人还没来的空闲,和秦黛心简单的説了説何大娘的情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春丽问好的声音,如意赶紧住了嘴,又亲自到外面去迎,打了帘子把何大娘和一个针线娘子迎了进来。

    往日里自家xiǎo姐不受宠,从没得过何大娘亲手缝制的衣裳,今天何大娘的突然到访,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不知来人何意,如意的心里打起鼓来。

    “大娘今天怎么有空来?”如意连忙给何大娘见了半礼,又让xiǎo丫头们去准备香茶、干果。

    二人寒暄的时候,秦黛心也悄悄打量着这位何大娘,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竟如同少妇一般,青石湖色的短袄看上去并不出色,若细看,就会发现不凡之处,胸前的三颗杏花扣,竟然是白玉的!

    这个裁剪衣裳的,可不简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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