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带着东西回到了喇嘛庙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一进去,我就把门窗全都关上了,然后拔下自己的头发,在胶带纸上蹭上了黏性物质,每个窗缝上都贴了一根,再用衣服架和橡皮筋做了一个弹弓。

    从邮局里的局来看,那些设计我的人肯定十分高明,不会是一些土包子,所以,他们一定会用高科技的设备来监视我,也许在这个喇嘛的房间里就有针孔设备,我的这些行为他们都会看见。我首先就要测试,我到底被监视和控制得有多严密。

    我走出屋子,他们不可能监视整个喇嘛庙,我开始乱走,确定身边短距离内没有人的时候 ,我开始观察地形,把身边所有的东西全都藏到了喇嘛庙的很多角落里,包括弹弓。

    接着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检查了一遍窗缝上的头发,我发现所有的头发都在。没有人从窗口进来,但这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

    我开始继续看闷油瓶写的笔记,一直到晚上我才出门,和一些人打招呼、吃饭。就在这个时候,我就看到,那群香港人雇佣的几个脚夫在门口抽烟。

    他们抽的是墨脱最好的烟,就是我昨天买的那一种。我看了看那群香港人,看了看那些脚夫,知道自己的第一个陷阱奏效了。

    在墨脱的街头,要跟着我是很不容易的,因为不是本地人都会显得非常显眼,而这里的脚夫爱抽烟,我在招待所里假装丢了半包烟不要了,如果他们不是非常专业的队伍,就一定会捡起来抽。

    我不动声色地坐到那些香港人边上,他们倒也没有表现出异样,还是很自然地聊天,在这里,本身人的状态都很天然,所以我随便找了他们的食物来吃,就听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粤语聊天语速快起来的话很难听懂,我很快便放弃了,但这段时间里,我点了他们的人头,第一次对每一个人都进行了观察。

    很快我就对自己的大意感到惭愧,我发现,这群人中至少有三个身手绝对不会差,有进行过专业训练的迹象,其它所有人看上去都非常健壮和健康。一般的旅游团,一定是有身体特别好的人,也有特别傻逼的体验生活者,而这些香港人的身体素质看上去太好太平均了。

    等我再次打量那群人的时候,就发现我判断的那三个身手不会差的人中有一个是女人,她走动后我才发现她有女性的曲线,但脸一直裹在衣服里看不清楚。

    我点上烟朝她走了过去,一支队伍里,身手最好的人地位反而不会太高,而我搭讪一个姑娘也不会太惹人怀疑。“美女。”我走到她边上,朝她笑道,“我这儿有速食面,你吃你了这里的东西,要不要来一碗?”

    那姑娘抬起头看着我,看了看我手里的面,又看了看我的脸,忽然反手把我的烟从嘴里抽了出去,叼到自己嘴里,对我说道:“面你省省吧,这烟老娘笑纳了。”

    我愣了一下,她边上的男人就笑了起来。我镇定了一下,觉得不能被这个下马威震住,就道:“我叫吴邪,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姑娘看了看我,把她嘴里的烟吐到了地上:“我后悔了,烟我也不该要,还给你。

    快给我滚开。”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狼狈过,不过我真的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伙子、遇见这种事情会羞愧地钻到地缝里去——这时候,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那姑娘吐完烟后,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我看向四周看热闹的人,就耸耸肩膀 ,他们立刻笑得更加厉害了。我问其中一个人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可不敢告诉你,”他说,一下子所有人又是哄堂大笑。

    我也跟着笑,心说如果真是你们在算计我,等下你们就笑不出来了。一边从地上捡起烟继续抽,一边离开了这群人。

    我之前做那么多举动的目的很简单,这也是我这几年做生意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也许也只有我这种人适合这种方法,因为只有我有相当多的精力能够注意那么多细节。

    以前三叔做生意用的是一种中央集权制度,以自己的威信和制度来管理整条链子,而我肯定不适合这条路线,因为我很难在特别激烈的条件下坚持太长时间,也见不得太多的残忍和强硬。

    我喜欢所有人都好好的,自己赚到自己该赚的钱,然后和和气气过日子。所以我的手下都叫我“吴小佛爷”。这个称号源于我当时一个口头禅“阿弥陀佛,放下屠刀赚钱成佛”,和张大佛爷没有一点关系,但我听着就是觉得非常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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