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前面说到的，李老汉是个苦命人，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有时候连饭都吃不起。后来他找了个营生，给镇上汽车修理店当学徒工，他觉着修车赚的多，能够学技术傍身也是不错的。
修车又脏又累又苦，可是他不怕，修车的技术进步得飞快。店里的师傅带好几个徒弟，提起他来可是赞不绝口。甚至常来店里的些许司机都指名道姓地要他来修车。
活计好了，他赚得钱也多了，可愣是没姑娘看上他。没过几年村里的同年都取了媳妇，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可李老汉仍旧是单身一人。
没有姑娘看上他！李老汉也赚了不少钱，人也长得不磕碜，脸四四方方的，身体很壮实，品性也是不错的。这要是换做以前，那些个姑娘家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常年和车子打交道，他身上自然而然的缭绕着难闻的机油味，原本还白的皮肤变得黝黑黝黑的，还很黏乎，手往他身上摸一把，估计就能揩下一把油。对！是真的揩油！！！！
想想看，一个穿着红色背心的黝黑青年一手拿着扳手，一手擦落汗珠，还咧开大嘴笑。
这对于一个爱干净的姑娘家来说是难以忍受的，没有女性愿意接近她，同辈的好友也是强忍着浓重的味道才能和他待在一起。
李老汉是可悲的，三十来岁才娶妻生娃，可还没享受多少女人的爱抚，妻子就病逝了！生活是不易的，仍旧要继续！他后来并没有再取，独自一人拉扯大女儿。
他靠修车为生，在农民眼里，修车虽然是一门技术活，那些个人还被人称为师傅，可修车的做起活来弄得浑身脏兮兮、汗津津的，还没开车的司机来得体面自在。
在村里人看来他的活计并没有比农民高尚多少，同样都是力气活，只不过工具不同而已，你使的是扳手钳子，我使的是锄头镰刀，况且你还比我黑呢！
村里人没几个瞧得上李老汉的，表面上见到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李师傅，等他背过身来，暗地里却叫他做“煤球子”。
这些精明的李老汉心里都通透，却只是在劳累之后坐在店门口抽烟，满嘴都是苦涩。
他一直想要尊严，想要村人看得起他，他想换一份体面的工作，他不想在被人瞧不起。他继续做这份工作的理由只是修车来钱来得快，比挣公分强多了，养活家人的同时还能剩下些钱。
他觉得村里的富户何宏的营生就很体面，他们一家盘下了经过村子公路上的一家门面，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小卖部，一家子整天守着店照看生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因为村里就他一家稍微高档的小卖部，主要是近，价格也还便宜。
李老汉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一个景象，微胖的何宏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躺在店门口的躺椅上微眯着眼睛抽烟，有时候也不抽，拿着报纸仔细阅读。
这才是体面人的体面生活啊！李老汉每每看到，心里都泛着酸楚，幻想着过上这样的生活！
可他没那个财力，再说了何宏生意做得好好的，也不会轻易出手，跟何况李老汉是外姓，何宏在情感上肯定是偏向本家的。发生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女儿李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何国生好上了，两人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李老汉打心里是不愿意喜欢何国生的，这个二世祖，抽烟赌钱喝酒无一不精，平日里就喜欢乱逛，人长得眉清目秀，却干出些荒唐事来，可人家家庭不一般。
前文说到过何父在部队当过团长，家里早年做生意积攒了不少钱财，平日里吃穿用度只多不少。从这方面来看，李老汉发自真心的替女儿高兴。
何宏家出了位能人，把他们接到了县里。李老汉动了心思他找上何母，提出彩礼钱，要求他们出钱盘下小卖部，何母一口应了下来，还保证说一定能办成，何宏和他们是一个户族里的，这事能成，只是时间问题。
李丽过门生了娃，因为何国生把家里的钱拿去投资泥沙厂了，钱一时周转不开，这事就一直拖着。李老汉尽管心里不舒坦，何母也好言劝慰，女儿如今都生了娃，这件事也就只能拖着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何国生家又遭难了，因为县里出台了政策，勒令泥沙厂关门。他们家这次可是赔得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债。
李老汉听到消息的时候先是为女儿叹息，不久就想到彩礼钱还没收全呢！何家经营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么点彩礼钱都还不出来吧？
他一直在路边犹豫徘徊，脚边是一地的烟头，老村长李爱民、李想、何建军相继从不远处走过，目的地正是何国生家。当看到听到倪凯之和何珍珠以后，他下定决心了，自己一辈子都想做个体面人，这次就豁出去不要脸面！
是的，他是第六个人，见到何母和何国生最后一面的人。
··········
“一辈子都像做个体面人，一辈子都想做个体面人······”叶羽凡嘴里念着这句话，“那个时代的人经历了多少我们无法想象的苦难，这个简简单单的愿望，我们现代人看来穿戴整齐，衣服干净就是得体，对于他们那一代却尊严。”
“尊严，为了尊严，就不要良心了？”
“外公现在过得是体面，我也乐意看到他老人家这样惬意地生活。我同情他过去的遭遇，但是一想到外公的小卖部光辉的背后却是两条人命，我心里就不舒坦！”
“谁跟你说我们要到钱了？”
“啊？没有么？”陈斌心里一直以为何母一定是拿出了珍贵的嫁妆一类的珍宝，他们才散去的。
“我知道外面一直谣言说我妈出身大户人家，嫁过来的时候有许多嫁妆都价值连城，一件就好几万呢！是不是？我们几个就是靠这些钱才起死回生的，是不是？”
“还有这事儿？内幕么？”叶羽凡插嘴道。
“谣言传的离谱，而我们都没人出来澄清。你说呢？”何珍珠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们能够活，全靠一个人，是他阴差阳错地救了我们，也救了他自己，可惜了要是他能够早一天，我妈妈和弟弟就不用死了，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何珍珠不禁伤感起来，追忆着过去。
“那个人是你们中的一个吧？”
“是的，这个人你们都认识，我们正在去接他的路上。”
“当年他还是县工商局的一名小科长，局长下发勒令停止限制泥沙厂数量、关闭xx泥沙厂的文件就是由他们局长发布的，原因是很多商人举报说一些泥沙厂出厂的泥沙质量不好，里边还含着小石子，而且还不能在规定期限内完成订单。
那些吊儿郎当的泥沙厂本后或多或少有后台，局长不敢动他们，只能拿些没有背景的小厂子开刀，整治了一番。那份文件刚好是由姐夫经手的，他看到的时候，也没敢说话，只是拿着文件嘴里嘀咕‘这样做有卵用啊？’耳朵尖的局长听到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向姐夫询问意见。
姐夫可吓坏了，豁出去直接说了‘我觉得胡萝卜加大棒更加好，打压不良厂家做得对，还可以树立榜样典型，给其余的即将进入这个行业的厂家作表态，让他们有标准可循，刺激积极性。打压厂家是为了震慑他们，树典型可以调动厂家的积极性、热情。’
局长没说话，继续批阅文件，过了一会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一下？’姐夫立马顺水推舟，‘我知道沙门村的泥沙厂就不错，设备先进齐全，资金充足，厂长还是一个精明肯干的人，只不过已经列在黑名单了。’
第二天，我们村的泥沙厂就起死回生了，仓库里堆积的一袋袋泥沙也卖出去了，厂子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我们几个也拿到了各自应得的那部分，各自发家，各奔前程。我姐夫也因此得到了局长的赏识，局长还把女儿嫁给了他，我姐就是被他抛弃的！”
“这男人真贱，为了官位，连发妻都抛弃了，贱an，贱an，真应该叫车子撞飞他！”叶羽凡不断地咒骂。
“好了，好了，应该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他家了。你一直骂骂咧咧的，被他听到也不好，他可是工商局长，表面的一套还是要做好的，暗地里你扎他小人都没问题！”陈斌朝叶羽凡眨眨眼。
“咦，前面有几人围着看什么呢？”
前边的十字路口，附近的道路上停放着散乱的车辆，几个男女围在一起，有的朝面前地上指指点点，有的拿起手机打电话，有的则是手插裤袋走向自己的车子。有几人站在前面，恰好挡住了视线，看不清他们围着什么。
“你们在车上等着，我去看看，应该是出了什么车祸，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陈斌解下安全带，就欲下车。
“等一下，陈斌，你打打倪凯之的手机试试！”叶羽凡催促道。
“你是说？怎么可能这么快？”
何珍珠感到不安，阵阵寒意侵袭了她的身体。
陈斌一脸严肃，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电话。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远处围着的人群发出骚乱，有人说道，“谁的电话？谁的电话？”
“不是我的！”
“别看我，也不是我的，是尸体上面的传出来的！”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这铃声此刻仿若魔音灌顶，沿着血管筋脉，震颤着他们脆弱的心脏。何珍珠吓得脸色苍白，眼睛睁得老大老大！
三人相视一眼，默契地下了车，迈步跑向事发地点，急促的鞋子与地面的撞击摩擦声十分清脆。
几名男女感觉到背后来人了，很自觉地让开了身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滩血，殷红殷红的，突然充斥了整个视野。血滩的正中央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休闲服破破烂烂的，遭受了什么的撞击，尸体的嘴里、鼻孔里不断流淌着血液，流淌的血迹像是错落的交通道路般繁多复杂。
一双眼睛充斥了惊恐、不甘、绝望、不可思议，就那么睁着。
陈斌失神地望着尸体，说不出话来。何珍珠早已捂着嘴嘤嘤啜泣起来，她摇摆不定，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页扁舟，她的动作表明她随时都可能摔倒。
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妈妈，你真的不肯放过我么？我也是您的孩子呀！何珍珠眼前一黑，歪倒在地上，引起在场众人的惊呼声。
修车又脏又累又苦，可是他不怕，修车的技术进步得飞快。店里的师傅带好几个徒弟，提起他来可是赞不绝口。甚至常来店里的些许司机都指名道姓地要他来修车。
活计好了，他赚得钱也多了，可愣是没姑娘看上他。没过几年村里的同年都取了媳妇，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可李老汉仍旧是单身一人。
没有姑娘看上他！李老汉也赚了不少钱，人也长得不磕碜，脸四四方方的，身体很壮实，品性也是不错的。这要是换做以前，那些个姑娘家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常年和车子打交道，他身上自然而然的缭绕着难闻的机油味，原本还白的皮肤变得黝黑黝黑的，还很黏乎，手往他身上摸一把，估计就能揩下一把油。对！是真的揩油！！！！
想想看，一个穿着红色背心的黝黑青年一手拿着扳手，一手擦落汗珠，还咧开大嘴笑。
这对于一个爱干净的姑娘家来说是难以忍受的，没有女性愿意接近她，同辈的好友也是强忍着浓重的味道才能和他待在一起。
李老汉是可悲的，三十来岁才娶妻生娃，可还没享受多少女人的爱抚，妻子就病逝了！生活是不易的，仍旧要继续！他后来并没有再取，独自一人拉扯大女儿。
他靠修车为生，在农民眼里，修车虽然是一门技术活，那些个人还被人称为师傅，可修车的做起活来弄得浑身脏兮兮、汗津津的，还没开车的司机来得体面自在。
在村里人看来他的活计并没有比农民高尚多少，同样都是力气活，只不过工具不同而已，你使的是扳手钳子，我使的是锄头镰刀，况且你还比我黑呢！
村里人没几个瞧得上李老汉的，表面上见到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李师傅，等他背过身来，暗地里却叫他做“煤球子”。
这些精明的李老汉心里都通透，却只是在劳累之后坐在店门口抽烟，满嘴都是苦涩。
他一直想要尊严，想要村人看得起他，他想换一份体面的工作，他不想在被人瞧不起。他继续做这份工作的理由只是修车来钱来得快，比挣公分强多了，养活家人的同时还能剩下些钱。
他觉得村里的富户何宏的营生就很体面，他们一家盘下了经过村子公路上的一家门面，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小卖部，一家子整天守着店照看生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因为村里就他一家稍微高档的小卖部，主要是近，价格也还便宜。
李老汉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一个景象，微胖的何宏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躺在店门口的躺椅上微眯着眼睛抽烟，有时候也不抽，拿着报纸仔细阅读。
这才是体面人的体面生活啊！李老汉每每看到，心里都泛着酸楚，幻想着过上这样的生活！
可他没那个财力，再说了何宏生意做得好好的，也不会轻易出手，跟何况李老汉是外姓，何宏在情感上肯定是偏向本家的。发生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女儿李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何国生好上了，两人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李老汉打心里是不愿意喜欢何国生的，这个二世祖，抽烟赌钱喝酒无一不精，平日里就喜欢乱逛，人长得眉清目秀，却干出些荒唐事来，可人家家庭不一般。
前文说到过何父在部队当过团长，家里早年做生意积攒了不少钱财，平日里吃穿用度只多不少。从这方面来看，李老汉发自真心的替女儿高兴。
何宏家出了位能人，把他们接到了县里。李老汉动了心思他找上何母，提出彩礼钱，要求他们出钱盘下小卖部，何母一口应了下来，还保证说一定能办成，何宏和他们是一个户族里的，这事能成，只是时间问题。
李丽过门生了娃，因为何国生把家里的钱拿去投资泥沙厂了，钱一时周转不开，这事就一直拖着。李老汉尽管心里不舒坦，何母也好言劝慰，女儿如今都生了娃，这件事也就只能拖着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何国生家又遭难了，因为县里出台了政策，勒令泥沙厂关门。他们家这次可是赔得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债。
李老汉听到消息的时候先是为女儿叹息，不久就想到彩礼钱还没收全呢！何家经营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么点彩礼钱都还不出来吧？
他一直在路边犹豫徘徊，脚边是一地的烟头，老村长李爱民、李想、何建军相继从不远处走过，目的地正是何国生家。当看到听到倪凯之和何珍珠以后，他下定决心了，自己一辈子都想做个体面人，这次就豁出去不要脸面！
是的，他是第六个人，见到何母和何国生最后一面的人。
··········
“一辈子都像做个体面人，一辈子都想做个体面人······”叶羽凡嘴里念着这句话，“那个时代的人经历了多少我们无法想象的苦难，这个简简单单的愿望，我们现代人看来穿戴整齐，衣服干净就是得体，对于他们那一代却尊严。”
“尊严，为了尊严，就不要良心了？”
“外公现在过得是体面，我也乐意看到他老人家这样惬意地生活。我同情他过去的遭遇，但是一想到外公的小卖部光辉的背后却是两条人命，我心里就不舒坦！”
“谁跟你说我们要到钱了？”
“啊？没有么？”陈斌心里一直以为何母一定是拿出了珍贵的嫁妆一类的珍宝，他们才散去的。
“我知道外面一直谣言说我妈出身大户人家，嫁过来的时候有许多嫁妆都价值连城，一件就好几万呢！是不是？我们几个就是靠这些钱才起死回生的，是不是？”
“还有这事儿？内幕么？”叶羽凡插嘴道。
“谣言传的离谱，而我们都没人出来澄清。你说呢？”何珍珠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们能够活，全靠一个人，是他阴差阳错地救了我们，也救了他自己，可惜了要是他能够早一天，我妈妈和弟弟就不用死了，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何珍珠不禁伤感起来，追忆着过去。
“那个人是你们中的一个吧？”
“是的，这个人你们都认识，我们正在去接他的路上。”
“当年他还是县工商局的一名小科长，局长下发勒令停止限制泥沙厂数量、关闭xx泥沙厂的文件就是由他们局长发布的，原因是很多商人举报说一些泥沙厂出厂的泥沙质量不好，里边还含着小石子，而且还不能在规定期限内完成订单。
那些吊儿郎当的泥沙厂本后或多或少有后台，局长不敢动他们，只能拿些没有背景的小厂子开刀，整治了一番。那份文件刚好是由姐夫经手的，他看到的时候，也没敢说话，只是拿着文件嘴里嘀咕‘这样做有卵用啊？’耳朵尖的局长听到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向姐夫询问意见。
姐夫可吓坏了，豁出去直接说了‘我觉得胡萝卜加大棒更加好，打压不良厂家做得对，还可以树立榜样典型，给其余的即将进入这个行业的厂家作表态，让他们有标准可循，刺激积极性。打压厂家是为了震慑他们，树典型可以调动厂家的积极性、热情。’
局长没说话，继续批阅文件，过了一会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一下？’姐夫立马顺水推舟，‘我知道沙门村的泥沙厂就不错，设备先进齐全，资金充足，厂长还是一个精明肯干的人，只不过已经列在黑名单了。’
第二天，我们村的泥沙厂就起死回生了，仓库里堆积的一袋袋泥沙也卖出去了，厂子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我们几个也拿到了各自应得的那部分，各自发家，各奔前程。我姐夫也因此得到了局长的赏识，局长还把女儿嫁给了他，我姐就是被他抛弃的！”
“这男人真贱，为了官位，连发妻都抛弃了，贱an，贱an，真应该叫车子撞飞他！”叶羽凡不断地咒骂。
“好了，好了，应该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他家了。你一直骂骂咧咧的，被他听到也不好，他可是工商局长，表面的一套还是要做好的，暗地里你扎他小人都没问题！”陈斌朝叶羽凡眨眨眼。
“咦，前面有几人围着看什么呢？”
前边的十字路口，附近的道路上停放着散乱的车辆，几个男女围在一起，有的朝面前地上指指点点，有的拿起手机打电话，有的则是手插裤袋走向自己的车子。有几人站在前面，恰好挡住了视线，看不清他们围着什么。
“你们在车上等着，我去看看，应该是出了什么车祸，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陈斌解下安全带，就欲下车。
“等一下，陈斌，你打打倪凯之的手机试试！”叶羽凡催促道。
“你是说？怎么可能这么快？”
何珍珠感到不安，阵阵寒意侵袭了她的身体。
陈斌一脸严肃，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电话。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远处围着的人群发出骚乱，有人说道，“谁的电话？谁的电话？”
“不是我的！”
“别看我，也不是我的，是尸体上面的传出来的！”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这铃声此刻仿若魔音灌顶，沿着血管筋脉，震颤着他们脆弱的心脏。何珍珠吓得脸色苍白，眼睛睁得老大老大！
三人相视一眼，默契地下了车，迈步跑向事发地点，急促的鞋子与地面的撞击摩擦声十分清脆。
几名男女感觉到背后来人了，很自觉地让开了身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滩血，殷红殷红的，突然充斥了整个视野。血滩的正中央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休闲服破破烂烂的，遭受了什么的撞击，尸体的嘴里、鼻孔里不断流淌着血液，流淌的血迹像是错落的交通道路般繁多复杂。
一双眼睛充斥了惊恐、不甘、绝望、不可思议，就那么睁着。
陈斌失神地望着尸体，说不出话来。何珍珠早已捂着嘴嘤嘤啜泣起来，她摇摆不定，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页扁舟，她的动作表明她随时都可能摔倒。
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妈妈，你真的不肯放过我么？我也是您的孩子呀！何珍珠眼前一黑，歪倒在地上，引起在场众人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