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二楼房间的台灯下,叶羽凡正戴着眼镜,神情严肃地对付自己要交付的稿子。

    咚咚咚!

    “羽凡,你睡了么?”敲门的是陈斌。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叶羽凡问道,并没有开门的意思。心想这厮不会想和我发生点什么吧?就算来,也要悄悄的来啊!不怕他外公听到。

    “李建死了!”

    门猛的被打开,叶羽凡惊疑不定,嘴唇微抿,盯着陈斌不说话,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破绽,证明这一切是假的。

    “复仇正在进行中,这不是也许!”陈斌无奈道。

    叶羽凡内心起伏不定,她尽管相信鬼魂真的存在,信奉因果报应之说,可人命就这样被索取了,她暂时还是无法接受。她此时宁愿她的也许还是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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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半,李家命案现场。

    小广场停放着三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几名警察真拿着小本仔细询问李家的邻居,附近的楼房窗口不时探出脑袋往这边张望,一栋楼房的门口还聚集了几个男女,正谈论着什么,不时往李家的方向指指点点,言语神情中透着叹息同情之意。

    大门口建立起了封锁线,两名警员神情严肃机警,抬头挺胸,不停地巡视四周,腰间别着手枪,如两尊门神般戍卫在门口,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陈斌出示了证件以后,带着叶羽凡进入了案发现场。两人来到二楼的房间里,老王正在和一名中年警察交谈。房间里,一男一女两名警察脸上带着面罩,手裹白手套,用仪器在地板和家具上取证。

    “你们鉴证科尽快给出我们鉴证结果!这次的事件非常严重,已经引起了上级的注意了。”老王吩咐道。

    “好,我明白了。”那名中年警察点了点头便走了。

    “老王,案子怎么样?”

    “哦,你来了!这位是哪个部门的?”老王眉头紧皱,突然恍然大悟,“你不知道规定啊?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我知道,这不是她想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噢——”老王看叶羽凡漂亮,小陈扭扭捏捏的,眉宇之间顿时明朗了,“好吧!下次可别再带你女朋友来了!”

    “我不是她女朋友!”

    “啊?”

    “老王,先不说这个!说说案子吧!”陈斌止住老王,扯开话题。

    “死者死得很惨!案子也更是怪异得很!唉,死者有两个,一个是李建,还有一个未满两个月的婴儿,也就是李建的孙子,李想的儿子。”

    “连婴儿都不放过?这也太过分了!”叶羽凡惊叫起来,想起一个活生生的婴儿就这么死了,她很痛心。

    老王看了叶羽凡一眼。继续叙述:“如果你听了接下来的话,你会觉得这不只是过分了!命案时间在午夜十二点二十分,李建来到二楼房间里亲手摔死了他的儿子,而后又不知用什么方法自杀了。目击者是李想夫妇和李爱民。”

    “亲手摔死?当着孩子的父母和曾祖父面前?那阿想他们?”陈斌不由担心道。

    “王梦菲当场昏厥被送进医院,李想正陪着他老婆呢。李爱民看到的时候,受了惊吓,摔下楼梯,现在正在医院昏迷。这一家人可真够惨的,发生这种惨剧,人世间的痛苦莫过于骨肉分离!唉!”

    “希望阿想能挺过去。哎,对了,李建是疯了吧?还有,你说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自杀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想临走前,我们询问过,他说他父亲当时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眼神惊恐,双手都在颤抖,我想只有疯子才会做出这种举动!至于他的自杀,其实我们也不确定。因为李建是头着地,猛烈撞击地面导致头骨碎裂,流血不止,最后身死。奇怪的是李建他撞了不止几次,而李想说他当时跪倒在儿子面前痛苦,他父亲只是站在那边不动,根本没有看到他父亲自杀。”、

    “用脑袋猛烈撞击地面,而且还不止一次,正常人根本不会这样做,疯子虽然精神不正常,可毕竟知晓疼痛,也是不会这样做的。”叶羽凡开口道。

    老王道出了更加离奇的事情。

    “案发现场的任何桌椅上都没有脚印,李建并没有借助,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就好像是巨人捏着他的身体,用力往地上砸,李建一点反抗都做不了。“

    “用力往地上砸?”叶羽凡嘴里一直呢喃,与陈斌对视一眼,两人都想到了鬼妪,如果是恶鬼,这种唯心事物才能办到。

    “我想去看看李爷爷,老王。”陈斌开口道。说起李爷爷,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李爷爷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把糖果塞到他的手里。

    画面一闪,又回到当初工人们要挪开旧石碑,李爷爷拼死阻止的景象。这都是鲜活的生命,尽管他们都有过错,可我是警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而坐视不理。这是诅咒也好,是鬼魂索命也好,我都要阻止你!陈斌下定决心。

    ·············分割线··············

    平山市中和医院,三楼单人病房。

    在医院的停车场,陈斌遇见了何建军何骏风父子,以及两名一身黑衣黑裤的壮硕保镖,他们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几人唏嘘不已,结伴前往李爱民的病房。

    病房门被打开,病床上躺着李爱民,脸上套着呼吸器,手臂上连着细长的针管,另一边是点滴,里边正慢慢滴着水。病床边的柜台上,水果篮里的水果个个饱满,颜色鲜艳,康奶昔散发着诱人的芬芳,显然是有人早早来看望过。

    来看望的人是何珍珠和倪凯之,他们恰好碰上医生护士来检查病人情况,想了解一下他的病情,也就没走。

    陈斌一行人打过招呼后,放下了带来的水果篮和营养品,便站在床边看着。女护士在检查仪器,医生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停停。

    “病人目前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由于他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不好,暂时处于昏迷状态,短期内不可能醒来。不过他醒来以后,千万不要刺激他,他有心脏病。你们也不要呆太久,好了没什么要问的,我就先走了。”医生说完转身走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众人道谢。房门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昨天晚上,我让你们两个留在村里聊聊,你们两个都一一推辞不肯。小珍,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外地分公司视察么?还有你,我的倪局长,你不是说今天局里有几个紧急会议要开么?现在人都全在这里,你们······两个不错,到底没有忘本!”何建军习惯性地摸了摸名牌手表,虽是调侃,话语里却带着悲伤和赞赏。

    “我们当然没忘!我还记得我当初上山下乡,到村里插队,一开始不熟悉,新来的受你们欺负,是李大伯护着我,关照我。说我是知识分子,不应该干这种粗活。”

    “我也忘不了。那时候考大学多难啊!我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憧憬着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可家里却被我小弟败光了钱财,拿不出学费。那时候我的天仿佛都塌了下来,我感觉我的生命里没有光亮,我甚至有了死的念头。那时候,李大伯还是村长,是他帮我筹集了学费,还自己掏腰包给了我路费和生活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的。”何珍珠说着说着,眼圈不禁红了,眼里泛起了泪花,回忆起青年时期的不易。

    “可好端端的,你说李建怎么会疯了呢?闹出这种事情!他昨天还好端端的,就这么疯了!”何建军感叹道。

    “是啊!难道是因为这几天村里穿得沸沸扬扬的闹鬼事件,记者都暗地里来跟踪采访了。李建压力太大,精神承受不了,疯了?”倪凯之猜测道。

    说完,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叶羽凡,眼神不怀好意,有责备,有轻视。

    “你们看着我干嘛?”叶羽凡不甘示弱,一个个瞪了回去,“李建他没有疯!他是······”

    “羽凡!”陈斌大叫一声,阻止了叶羽凡的诉说,他开口道:“你们还记得前天早上,李爱民李爷爷拼死阻止工人们挪动旧石碑么?”

    “小斌,你该不会是又要扯到诅咒鬼魂一类上去吧?”何骏风蹙眉道。

    这句话,病房里炸开了锅,责骂声滔滔不绝。

    “你一个警察信这种东西?你读书读到屁眼里去了?”

    “小斌,你们警察都是神棍么?搞封建迷信,这还是科学的队伍么?”

    这时候,李爱民紧闭的双眼睁开了,眼神迷茫,打量着四周,他疑惑道房间里这么多人,为什么这么吵?

    “你们在吵什么?”苍老的声音让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爱民,医生不是说他暂时很难醒来么?

    “李大伯,你醒了!”“太好了,李叔,可惜李建他······”

    “闭嘴,别刺激李伯!”李爱民眼角不由自主地留下了两行泪水,神情悲痛,嘴唇微微颤动,有着哭腔,闭上眼,却满是儿子摔死曾孙子的场景,还有那鬼妪残忍地杀死他的儿子,还拖行着他的尸体。

    过了一会儿,李爱民的情绪稳定下来,他询问了李想等人的状况后,便缓缓开口道:“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到现在你们还不肯相信么?我费尽心思地阻止你们,可最终还是赢不了命运,因果循环,因果报应,我们谁也躲不了!”

    何建军,何珍珠三人心里腹诽不已,估计老爷子压力太大,又说出这种胡话来。难道李建发疯是家族遗传。这种话当然只敢埋在心里,不能够说出来。

    “李爷爷,你老是说鬼魂复仇,鬼魂复仇,到底是因为什么啊?能说出来听听么?”陈斌问道。

    “是啊,爷爷,你说出来心里也好受点,也许小斌能够有法子帮你。他是警察,有枪,什么鬼魂,给一梭子过去,看她还怎么复仇!”叶羽凡劝解道。

    陈斌愣了愣,心说这鬼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能打得过?瞎吹嘘,又是为了你的稿子?

    “唉——”李爱民叹了口气,看着神色变幻的何珍珠,何建军,倪凯之,叙述了事情的真相。

    “一切都要从煤矿坍塌事件说起。十几年前,那时候,我还是沙门村的村长。自从任命书下来以后,我在心里就暗暗发誓要让村里富起来,让村民人人都能有辆拖拉机。我爱我的村子,也爱我的村民,大家都说我人如其名。也真是,我干得很卖力。在致富的道路上,我瞄上了村子那边的煤矿。”

    “我东奔西跑,托关系,四处求人,终于取得了煤矿的开采权。可许可证有了,没钱什么都难办,没有开采仪设备,没有拖拉机运送,说什么都是空的。那时候何珍珠他们家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我找上了当家的何国胜,他也答应了合作,当时我想赚钱是必然的了,可没想到赔出去的却是人名,自己的命运也被改变了。”

    “没几个月,我们就开始开采煤矿,运出去买钱。请的搬运司机都是村里人,毕竟肥水不留外人田,一开始大家都干的起劲,想到票子,我们就干得十分起劲。”

    “何国胜是我的合伙人,煤矿的老板之一,他负责煤矿的开采仪器和员工安全。六月份,是梅雨季节,可那年的六月雨特别的大。煤矿里到处都流淌着水,地上湿漉漉的,拖拉机很难开动,只能缓慢地前行。这种季节,本就应该早早停止工作,可何国胜这个混蛋却为了火电厂的煤矿订单命员工继续工作。没想到吧,没想到吧,煤矿通道坍塌了,许多村民都被活埋了。雨下得太大,救援工作很难开展,死亡人数也增加了许多。”

    “后来,政府因为这次的恶性事件关闭了煤矿,我们破产了。庆幸地是我们买了保险,死者家属都得到了补偿。可我却换来了村民的白眼和责怪,甚至有死去丈夫的女人带着孩子在我家里哭骂。这一切都是何国胜那小子造成的。”

    “我心灰意冷,辞去村长职务。原本我是想和我的家人过平静的生活,我责怪何国胜,但我却并不恨他。可是他惹了事情,又拉上了我的儿子,这我就无法容忍了!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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