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身旁的刘川忽然叫了一声,“鸡。”李兵知道刘川肯定是玩心又起了,想开开他玩笑,说起來我也不爽,就准备配合一下刘川笑笑,谁知道嘴角刚咧到一半,这个时候,我发现那年轻人脸色一沉,喝道,“放肆。”

    李兵立刻笑不出來了,人就是一愣,心说怎么这家伙也会发火,发火倒也罢了,但是“放肆”这个词从何说起啊,李兵还是头一回听到有现代人会说这两个字,而且这个词在一般人嘴里叫出來,那多半会立刻笑场,

    但是很奇怪,这个人喊出來,李兵居然一点都沒有感觉好笑,放佛他天生就可以用这个词,再看他,那摸样似乎真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存在,当然,这对我们沒多大效果,这年头,威严填不饱肚子,

    刘川一听,鼻子都气歪了,他可能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用这么个词语來形容他,除了喘粗气,一下子居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嘴上不停的叫,“鸡怎么了鸡,他娘的凭什么我不能叫,

    老子偏要叫,你能把我怎么着。”那年轻人似乎终于被刘川激怒了,忽然眼中寒光一闪,眼神一下子变得凶戾了起來,但刘川是什么人,神经大条那已经是业界一朵奇葩的境界了,李兵实在想不出谁能唬得住他,

    也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李兵正想打了圆场说算了算了,这个时候,那年轻人忽然就动了手,

    那快的李兵几乎都沒有看清,只见一道黑光闪过,一只手迅速的卡向刘川的脖子,当然刘川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也是极快,不过那年轻人忽然发难,这时候躲是已经來不及了,他索性就把脖子一缩,让他掐,然后一巴掌舞了过去,

    这法子高明是高明,但也只有他能用,那年轻人一看,果然是中途变了招,身子一斜,就在刘川脖子上劈了一下,刘川被劈得大叫了一声,他什么吃过这种亏,一下子眼睛都红了,

    就要拼命,但看他样子其实沒什么大事,然后那年轻人就借着刘川痛得一愣的功夫,从刘川边上擦了过去,立刻就李兵听见后面也是一声大叫,“**,你干嘛。”

    李兵一惊,心说怎么都打呀,这简直岂有此理,那我肯定也不能干看了,干脆三个人跟他打一架试试看,但是回头一看,发现不是那样,而是一幕让我目瞪口呆的场景,

    原來这家伙闪过去,一下子把刘川的背上的猎枪抢到手里,然后有点像电视剧里那种开玩笑一样的方法上了膛,就是单手一抖,只听“喀嚓”一声,回过來就对准的刘川的后脑勺,

    刘川反应也不算慢,但那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实在是太快了,等到刘川回过头去找那家伙,已经晚了,他一回头,正好把脑子们对准那黑黝黝的枪口,自己一看,眼睛也直了,脸色也绿了,立刻成斗鸡眼了,

    刘川冷汗“刷”出了一脸,一下子也不敢动了,不过颇觉得委屈,有些无辜的看了李兵一眼,然后对着那年轻人说,“你这人沒劲,打架就打架嘛,怎么玩枪啊你,玩枪是不对滴,我不跟你玩了。”

    我心说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叫个名字而已,叫个名字又不会死,用得着这么拼命,尤其是看着刘川委屈的样子,李兵一下子就火了,大叫一声,“你住手。”那年轻人忽然回过头來,冷冷的看着我,

    李兵登时噎了一下,一想别把他惹火了,不然凭他心狠手辣的劲儿,真把刘川干掉了实在是冤枉,李兵立刻改口说道,“那个,算了算了,给我个面子,大家都退一步,都退一步。”

    李兵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被打脸的准备了,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沒什么面子,那知道年轻人听我这么一说,居然还真就停了手,看了李兵一眼,忽然就冷哼了一声,把枪一收,就还给了刘川,

    李兵倒是沒料到他居然给我面子,人就愣了一下,刘川也有些发呆,看着李兵,可能是奇怪怎么我面子这么个这个时候,那边忽然传來了一个动静,李兵一惊,也沒工夫想这些了,立刻转头去看,就见那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就发了狂,两只手掐住那哨子棺使劲的摇,一双眸子也充了血,表情狰狞,放佛恶鬼一般,

    我们都被他样子吓了一跳,心说这家伙搞什么鬼,那年轻人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大喊了一声,“王,。”

    他嘴里的王就是那人,这个我知道,但那人好像已经发了狂一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两只手臂青筋直冒,显然是用了死力气,

    那哨子棺被他摇得一个劲的晃荡,但是摇了几下,那人就好像放弃了,脸色渐渐平静了下來,再两下,他忽然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把手伸进那个深孔里,然后用力一拉,

    那孔里应该是有个什么机关,我就听见“喀嚓”一下,那哨子棺忽然动了两下,然后从棺身左右裂出一条缝隙來,发出一阵传出一阵“咔咔咔。”

    的机关响动的声音,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真是让人惊叹不已,我们不禁看呆了,最后那条裂缝越來越开,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棺材里面一团漆黑,最恐怖的是,那种黑放佛极为幽暗深沉,那里面好像不是一个封闭的小空间,

    而是一个通向哪里的通道,但棺材后面明明又只是断崖,这怎么可能,,李兵眯着眼睛努力的想去看清楚,但里面太黑了,隐约只能看见有一团黑气在里面转动,李兵一下子也看清楚,这个时候,就看到里面黑气忽然剧烈的涌动了起來,

    猛然一缩,又猛然一放,这一下子,一些黑雾就从里面就“吐”了出來,顺带着,还“吐”出了一个人來!李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话说我的语言能力已经够丰富了,但还是有些词穷,

    那个人的确是好像是“吐”出來的,就放佛这哨子棺中,有一根弹簧,在裂开的一瞬间,把他顶了出來,然后裂缝立刻就合拢了,我们都看的大吃一惊,心说怎么这机关还能缩回去,这人又是谁,

    李兵原本还以为这肯定是一具像那人一样千年不腐的尸体,甚至干脆就是个妖怪,但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不是,这就是具实实在在的人尸,甚至连粽子都不是,这尸体非常新鲜,皮肤看上去弹性十足的样子,好像刚死不到一个小时,甚至连脸上的尸斑都沒有,

    不过看尸体身上的穿着,这应该不是现代人,但也远远沒有达到千年的地步,甚至百年都不到,看上去最多只有二三十年的样子,说他不是古尸,是因为他身上穿着一身土灰色“的确良”外衣,这种衣服在八十年代非常流行,

    但无论如此都是现代的衣服,而且也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的确良是“decron”的粤语音译广州人写成“的确靓”,但六七十年代的确良从广州进口时,粤语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那时候北方人弄不清“靓”是什么东西,甚至还不会读,后來就改成“的确凉”,

    再后來发现这玩意也未必凉快,又改成“的确良”,那时化纤布料刚刚进入市场不久,价格比棉质布料要贵不少,

    按当时普通人家的生活水平,拥有一件的确良衬衫或者外衣裤简直就是“身份的象征”,

    尤其是我们看他手腕,居然还带了一块老款梅花手表,这东西更不简单,李兵记得当时这么一块梅花手表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五年的收入总和,那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够弄到的了,他娘的这棺材里怎么会有这么个人,

    这简直比“吐”出个妖怪來还让人想不明白的,看上去这尸体生在好像是个文弱书生,身子非常单薄,脸色白色吓人,但我看了几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顿时就绿了,

    登时就瞪大眼睛,害怕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是看了几下,发现自己一点也沒有看错,这人这人怎么跟刘川长的一样,,

    李兵一下子就慌了神,情不自禁地开始看刘川,刘川脸色比我更难看,脸上青筋直冒,整张脸已经完全扭曲了,双瞳罐血,状若噬人,

    但不得不说,我越看着这尸体跟刘川越像,这具尸体,除了身子比刘川单薄点以外,嘴巴鼻子眉毛,摸样简直惊人得相似,李兵一时居然沒想明白,几乎以为刘川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我眼前的这个刘川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不过我随即就想到不可能,刘川看得也吸了口凉气道,“李家小子,我怎么还有个兄弟,。”刘川沒有理他,而是深吸了口气,迈着发抖的双腿似乎想走过去,但身子好像已经软了,根本走不动,李兵看他脸上的表情,那明显就是在恐惧什么,

    一瞬间,李兵忽然明白了过來,只有一个可能了,李兵记得刘川跟我说过,说他父亲就是进來这里,再也沒出去过,这尸体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刘川父亲,李兵看了刘川一眼,发现他表情已经非常难看了,

    这个时候可不能被刺激了,就赶紧一拉旁边人,让他声音小点,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刘川曾经跟我说过,说他父亲是在二三十前死在这里的,尸体一直找不到,这具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沒有腐烂,不过应该是他父亲当年的样子。”

    年轻人脸色一变,“不至于吧,你这也太能想了。”李兵也觉得不至于,但是沒别的解释了,心说这简直就是穿越时空里面的情节,儿子遇见了比自己岁数还小的老子,虽然老子已经死了,但也够让人头痛的了,

    年轻人顿了顿,忽然又道,“那也不对啊,那就算如此,是谁把他尸体放进去的。”李兵一愣,这个问題我倒是沒想过,听这人这么一说,也觉得奇怪,

    尸体的确不可能自己进去的,当然也沒道理是他沒死的时候进去的,看刘川他老爹的样子,好像不会这么沒谱,

    这问題一下子想不明白,我只好又去看刘川,发现他一下子连走路都不会了,身子也抖个不停,看样子似乎想过去看确认一下,但又害怕确认的一种极度恐慌,

    想想也能明白这种感觉,无论是谁,忽然见到自己父亲的尸体,恐怕比刘川好不了多少,一方面想确认,一方面又不敢确定这种极端矛盾的情绪,

    但刘川终究不是小孩子,激动了片刻,就渐渐平复了下來,只不过想让他上前看仔细,他显然沒这个魄力,说起來刘川其实跟我差不多,都是在长辈庇护下慢慢长大的,虽然平时都表现出一幅老子王天第一的架势,但真正遇到这种事情,一下子还是无法接受,

    他试了几次,最终都放弃了,只好回头看着李兵,一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李兵,帮个忙,我他娘腿软了。”

    李兵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用这种表情看自己,只好暗叹了一声,走上前几步,但说实在的,李兵也不敢走太近,毕竟这人是刘川的父亲,那就相当于我长辈,李兵硬着头皮也才勉强走了七八步距离,双脚实在是迈不开了,

    就大概隔着十來米远的距离,稍微看了看,李兵有些不敢肯定,这尸体简直跟活人沒什么区别,栩栩如生,他自从被“吐”出來之后,它就一直是盘坐在地上的,也不倒下去,看样子应该是僵硬掉了,

    尤其是脸上的表情,李兵说不出來那是什么表情,但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似乎是一种解脱或者安详的神情,他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平和的笑容,说实在的,这种表情李兵好像只在寺庙里见过,怎么看居然都有点菩萨那种普度众生的味道,

    更奇怪的是,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右手捂胸的姿势,李兵因为沒敢太近,看了几眼,还真看不出怎么回事,但无可否认,他跟刘川长的太像了,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人就是刘川的父亲了,

    但问題又來了,这解释不通啊,就算刘川的父亲的确是死在这里的,我先不管他是怎么死的,但谁把他放进去,

    李兵回忆起刘川跟我讲的,他说他父亲是和他爷爷二叔公他们一块下來的,这就更说不通了,李兵相信沒有任何一个父亲会放任自己的儿子尸身不管,我心说就算当时沒有能力带出去,那一把火烧了,也比放在这种邪门的地方要好得多,

    李兵一时间老毛病又犯了,一旁的年轻人实在看得不耐烦了,一下子走上來,把李兵推开,自己稍微靠近一点看了看,但是他看了几眼,脸色忽然一变,“咦”了一声道,“奇怪,这个人好像是自杀的。”

    李兵脑子也开始犯糊涂了,听他一说,人就愣了一下,“什么自杀的。”刘川用手一指,“我说你眼神也太差了点吧,这么大把匕首还看不见。”李兵顺着一看,果然那尸体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只露出一个屁股出來,屁股上雕刻这一只青龙的脑袋,匕身的大半部分都沒入胸腔,他右手捂住心脏,其实是抓住匕首屁股,

    李兵非常惊讶,看款式,这匕首明显是现代人的东西,我本來还以为少爷他父亲是因为着了什么道死的,这里这么邪门,运气不好怎么死的都不奇怪,但是现在看來,他居然是被匕首杀死的,但是能用匕首杀人的,只能是人啊,

    一旁的刘川立刻忍不住看了几眼,然后脸色顿时大变,李兵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他一下子捂住胸口,“腾腾腾”往后退了几步,

    李兵看他表情,两只眼睛瞪滚圆,五官都快凑到一块去的,好像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地,那样子几乎随时都会跌倒,李兵赶紧上前撑了他一把,问道,“你沒事吧。”

    他使劲的喘了几口气,脸上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只是指着那把匕首说,“这是我二叔公的青龙匕。”李兵在一旁沒听清,问,“什么。”刘川摇摇头,两条眉头都几乎竖了起來,然后就不说话了,

    李兵看他的表情,忽然觉得脊背有发凉,这一下也忍不住了,想上去看看,这个时候,那年轻人忽然在李兵肩膀上按了一下,说,“别去,这尸体有古怪。”李兵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表情也不轻松,

    其实我刚刚一直就在偷偷观察他,他从一开始就似乎非常紧张,从那哨子棺裂出缝隙來一瞬间,我就注意到了,他的呼吸几乎完全止住了,浑身肌肉也是紧绷,这是人在高度紧张时才有的反应,

    只不过后來尸体“吐”出來之后,他脸上表情一松,但是却换上了一种疑惑的神情,从这个表现开看,他可能是误会这里面会有别的什么了,但是棺材里还能有什么,了不起再出个吴刚來,反正我现在是虱子多了不咬,就问,“为什么。”

    他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不对。”李兵一听,胸口立刻被堵了一下,这话从刘川嘴里出來我还可以接受,但从他嘴里说出來,我怎么都觉得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不过这人说话向來威力十足,李兵一下子还真的不敢过去了,只是远远看着,

    不能说刘川他父亲就一定是自杀,不过可能性的确不小,因为沒有人在心脏**了一刀之后还有力气抓住匕首的,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就是在临死的那一刻,才有可能做到,刘川的意思就是说,这把匕首是他自己插下去,

    李兵想到这里,徒然感到了一种冰凉刺骨的寒意,无论刘川的父亲是不是自杀的,他的死都极不正常,按照刘川的说法,这匕首是他二叔公的,那么如果他不是自杀,就是被他二叔公杀的,这怎么可能,

    “刘川的二叔公为什么要杀他父亲。”李兵回头看刘川,发现他眼神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总之那样子放佛要杀人似地,李兵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况且这种倒霉事情根本就沒办法安慰,

    只能靠他自己缓过來,不过我看刘川的样子,他倒不至于一下子会失控,看了他几眼,忽然叹了口气说,“小同志,节哀吧。”然后他转头问青年人,“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该把事情说一下,老子们现在怎么感觉被你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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