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枯荣在外头清了清嗓子,“哎呀,天气真好,我在这里晒会儿太阳。”

    说着,还真的就坐在了哲哲前头躺的椅子上,揣着手,眯着眼,安静的等在外头。一边等,一边在心里头捶寅巳,小兔崽子,胆子真肥,色胆包天,青天白日就拐小徒弟到床上。

    哼!跟你老子一样,好~色!

    就算前头我向着你,那也是认为你是正人君子,如今看来,我以后可得向着小徒弟,不然,早晚被你骗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屋里两个人迅速分开,各自穿好衣服,一前一后,故作镇定的出来了。

    寅巳先一步出来,哲哲是最后出来的,捂着红透了的脸,磨磨蹭蹭,走一步退三步。

    枯荣还在椅子上,闭着眼,寅巳在一边站着,一脸镇定,两个人没说话,哲哲出来,也没人看过来,一派的安静。

    做了亏心事一般的哲哲,又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挪到了两个人身边,低着头,攥着袖子。

    好尴尬,好丢人啊!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就跟师兄滚到床上了?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不然――不然就完蛋了,古代又没有避孕措施,这要是出个事,那可怎么办呦!

    不过,庆幸之余,还有一丢丢的感慨,竟然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唉!

    意识到这一点,哲哲忙摇头,捂住脸,我刚想什么呢?我呸,这肯定不是我的想法,这是原身的!我虽然来自21世纪,比较开放,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

    嗯,肯定不是我想做的,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想法。

    就是这样。

    “咳咳!”枯荣咳嗽了两声,“刚才两个丫鬟回来了。”

    “啊?”哲哲立马弹了起来,不会吧,要真这样,那岂不是――

    “不过被我打发去拿果子去了,”枯荣看着寅巳,眼神里别有深意,“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先去找我?”

    听到被打发去拿果子了,哲哲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刚来,”寅巳一脸坦然,甚至有些不满。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哦――”枯荣拉长声音,把目光看到哲哲脸上,“小徒弟,你嘴巴怎么肿了?”

    哲哲立马捂住嘴,摇头否认,“没有!”

    此地无银三百两。

    自然是亲肿的。

    “有什么事?”寅巳把人挡在身后,早晚都是我的人。

    “没事,找你们聊聊天,”枯荣瞧着寅巳,撇嘴,这么护着,就赶紧把事情解决了,带回府里头亲热,这如今婚都没成,也太胡闹了。

    “小姐,”两个丫鬟端了果脯,果子进来,还有两壶茶。

    “放这里吧!”哲哲照顾她们拿了小桌子出来,又让她们下去了,一转身,院子里已经没有寅巳的影子了。

    唉?人去哪里了?哲哲四处张望,什么时候不见的。

    “找什么呢?”枯荣捏着果子,一脸不解。

    “师兄去哪里了?”哲哲没找到。

    “躲起来了,”瞧着站到哲哲身后的寅巳,枯荣没有明说,因为寅巳的世子身份,所以丫鬟进来的时候,他就回避了。

    毕竟,阿婉阿如两个丫鬟都只是见了戴着面具的他,这两个丫鬟是王氏身边的人,能不让人知晓还是不要知晓的好。

    “这样啊,”哲哲点头,在桌子旁边蹲了下来,摸了摸依旧红彤彤的脸,哎嘛,怎么还这么烫。

    “小徒弟啊,师傅还是想跟你说一句,”枯荣忽略了寅巳的目光,“女孩子要矜持一点,这世间男子,大都不可信,没成亲前,可千万不能被骗了。”

    “嗯,”哲哲的脸腾的一下更红了,想到刚才屋子里头的情景,师傅在门外肯定是知道的。这会儿说的话,虽说只是好言相劝,还是让哲哲羞愧到无地自容。

    古代啊,三从四德,贞洁清白,男女授受不亲啊!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这样子,是要被浸猪笼的!

    “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负责任的,”这是枯荣第一次没有向着寅巳,虽说是自己亲外甥,但徒弟也是亲徒弟,还是女徒弟,两相权衡,自然要多替小徒弟说话。

    毕竟,以后真回去了,小徒弟就只有自己这个师傅了,这里的亲眷,怕是不能带着,也不会跟着一起走的。

    “嗯,知道了,舅舅。”寅巳出乎意料没有发火,反而拉了椅子出来,把哲哲捞起来,放到了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旁边。

    “师傅,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同师兄还有舅舅与外甥这一层关系,”哲哲转头看着枯荣,扁着嘴。

    枯荣仰头望天,“其实也不算是亲外甥,没什么好说的。”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确定要听?”寅巳看着她的表情,笑了。

    “自然要听,”哲哲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枯荣同寅巳对望了一眼,枯荣摇头,似乎不愿意提起来。

    “师傅同我母亲是师兄妹,”寅巳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气的枯荣只吹胡子。

    “就是普通的师兄妹,没有别的,”枯荣忙在后头解释。

    “哦――”这样啊,师兄妹也算是兄妹吗?不对吧,师兄妹,那师兄应该喊师伯才对吧?

    “我母亲将他当兄长看待,我也一直认他做舅舅,”寅巳看枯荣的表情,知道他不愿意再就此详谈下去,开始转移话题,“还记得遇刺那日,我同你讲过,会给你一个解释?”

    “我记得,”哲哲点头,没有再纠结师傅为什么会是舅舅这个问题。反而记起来,遇刺那日,寅巳说的话,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记得他到自己房里,告诉了自己的那些话。虽然是知道了一些,但也只是皮毛。

    “还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所有的一切,”哲哲自己想了想,这个一切太笼统了,真讲起来,怕是要一会儿呢,那还是挑个最想知道的再问一问,“你真的是魏国的三世子?”

    “嗯,”其实按如今的封号,寅巳算是王爷了。

    “那你父亲是王爷,还是皇上?”世子,就是皇族的意思了,吴国这边,她都不清楚呢,更别说魏国了。

    “皇上,我如今算是安定王,”毕竟都毛遂自荐过来当人质了,魏国皇帝李邦彦还是给自己儿子,赐了封号。

    “哦――”皇上的儿子啊,哲哲不明白,“那你到底为什么再来做人质啊?”

    “让两国安心的,”前头断断续续讲过几次,如今再问起,怕她想不明白,寅巳就只好从头到尾给她理了一遍。

    两年前,魏国太子李辰良,私自带人来了吴国,密谋盗取吴国的传国玉玺,此事被吴国皇室发现,为了维护两国安定,两位君主私下派了使臣沟通,将这个事压了下来。

    魏国这边,下令处罚太子,将他软禁,又送了不少金银珠宝,美女佳酿。原本协议,是要废掉太子的,拖了两年,吴国也没有什么不满。寅巳这才慢慢察觉,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他这边知道的只是李辰良单方呈上来的信息,吴国这头显然也有隐情。为了弄清缘由,他这才主动提议,让父皇同吴国这边交涉,双方交换质子,来此探究。

    “就是说,你哥哥闯祸,你过来背锅咯,”哲哲揪着手指,理了半天,“不对啊,你上次不是说,两年前见过我?”

    “其实,两年前我有私下跟着他过来,”这个他自然是指李辰良,“不过我并未怎么露面。”

    “为什么?”搞不懂,私下跟着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他,不想他做君储,”枯荣还没来得及转话题,寅巳就脱口而出,“我来搅局。”

    “然后呢?”

    “然后就牵扯到了你,”寅巳拦住枯荣,不让他打断,“当时只认为是他在后头操纵,如今想来,只怕吴国这里头,也有人插手。”

    而且,这个插手的人,位高权重,藏的很深,不然,魏国两年都未废太子,吴国这边怎么可能一直忍得住,而且,之前偷盗玉玺一事,吴国这边是由当今太子处理的。当年,看了结果,他就有些怀疑,可叶博彦身边一直有人,不能靠近,又过去了两年,太多东西,再来查已经是难了。

    “哈?”说的啥,没听懂,哲哲一脸茫然。

    “当年,确实是李辰如手下的人,劫持了你跟王维桢,可当时我救人的时候,你同我讲过,李辰如只是伤了王维桢,把他留在路上,并没灭口,我当时派了人跟你一起去救,可最后我的人没了,王维桢也没了,你也不见了,”当时,只当是被李辰良发觉,一直盯着李辰良,谁知道却等到了父皇派来的人。

    为了避嫌,他也就没有再让人去找哲哲,只是留了探子汇报消息。第二日就知道王维桢在悬崖下被发现,离哲哲所说的受伤地点很远,伤拖的太久,当晚人就没了。

    与王维桢相熟的人,李辰良的卧底,郭强毙命,下令绞杀的是吴国太子。这太子,似乎是出事当天就派人追查过来了。当时没有细想,如今想来,为何事发当晚,没有寻到王维桢?

    李辰良这边,从他把人救过来后,就一直有人盯着,除了寻人,并没有发现有别的动作。

    可哲哲同他的派去的护送的两个人都凭空消失了,第三日,吴国的人倒是找到了哲哲,可他的两个人,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当时父皇已然动怒,自己只能回国老实呆着,暂停了这边的动作,也是年初来了后,才再次开始调查。还有很多疑点不能确认,“如果你记忆无损,应该是记得,到底是谁劫了你们。”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每回提到过去,所有人都要问这么一句?哲哲很想在脑门上贴一张纸,写上这么一句话:

    两年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谢绝提问。

    真是气死人了,我记得的话,还用在这里跟你们纠结吗?

    “那就没有办法了,”寅巳叹气。

    “什么叫没办法了,”哲哲很不满意,“我们可以理一理嘛,把大家知道的都讲出来,相互探讨一下。”

    毕竟,一个人一个看法,集思广益,说不定就有线索了呢。

    “你还知道什么?”听上去,像是哲哲又得到了什么消息。

    “有一点,是莘莘告诉我的,也不确定是真的假的,”哲哲点头,“不过这次遇险,我是觉得,肯定是跟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脱不开关系!”

    否则,皇榜告示也不会为他来开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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