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厅里退出来后,跟在莘莘身后走了好一会儿,哲哲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啊!

    这个公伯圣德,虽说前边各种表扬夸奖,但后边提到莘莘跟她的时候,都是一副要训话的模样。

    莘莘这边,肯定是要叮嘱她将来嫁到了世子府里头,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像之前一样,一点面子也不给世子留。毕竟,皇亲贵族的得罪不起。

    但是,提我是要说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吧?也没再被认出来是冒牌货啊!真是搞不懂,难道是世子大姐夫过来说了什么?

    想到他送的那个簪子,被她当烫手山芋,还丢在观里头,带都不敢往回带。

    莫不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让自己做莘莘的陪嫁过去?

    应该不会吧,自己也是皇上赐了婚的啊,他不至于这么不顾他爷爷的面子吧?

    正在想着呢,前头的莘莘,已经带着出神的她,到了后花园的亭子里,回头跟丫鬟们使了个脸色,四个丫鬟就都退下了。

    哲哲有些不懂,咱们不是回你屋里歇息吗?来这亭子里做什么?

    “坐吧,”莘莘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哲哲心有余悸,她今天怎么又这么好了?上次走的时候,还是话都不说呢!

    犹犹豫豫,哲哲还是坐了过去。

    “你同梁哲成的事,家里人都知道了!”莘莘在她耳旁小声的说着。

    啊?听了这句话,哲哲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就抖起来了,这,这怎么就都知道了?

    果然是这个世子闹过来,要姐妹两个都娶了吗?

    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长的这么老实,心底这么肮脏?

    “爹这边不大舒服,你知道的,”莘莘看她大难临头的模样,有些好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左右都是看你的意思,爹嘛,他一直都这个脾气,也最喜欢你,自然也向着你!”

    “我其实――”哲哲扁扁嘴,“没什么意思!”

    谁要嫁给世子啊,我那个赐婚对象我都没看上呢!

    有点后悔,应该让师兄把自己劫走了做他的压寨夫人的,好歹,自己是喜欢师兄的。

    这个世子,总不会想下个月,让自己跟莘莘一同嫁过去吧?难怪他跟了一路!

    真是不要脸!

    坚决不同意,抵死不同意!

    “没什么意思?”莘莘冷笑一声,“没什么意思,你把我绣给你的那对荷包,赠了他一个?”

    “我那个荷包,是掉了,”我真没送啊,世子是你未婚夫,是我未来的姐夫,我哪里会做这么不要脸的事,“你相信我啊!”

    真的是掉了,那日洗澡回来,抱着走了一路,弄丢了一个,那个世子,怕是偷偷捡到的吧!

    真是可恶,捡了别人东西不还!

    “不是你让阿婉送过去的?”莘莘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似的。

    “我真没有,”哲哲欲哭无泪,“阿姊,你要相信我啊,我跟世子真的没什么!”

    “好端端提世子做甚?”莘莘一脸的莫名其妙。

    “梁公子他?”是谁?这话听起来,像是很不得了呢,难道梁哲成不是世子?那他是谁?我难不成一直都认错人了?

    “他是不是还送了你簪子?”

    “啊,嗯,哈!”哲哲真不晓得要怎么回答了。

    “相国府都闹开了,”莘莘摇摇头,“那个三公子,就是个傻子,收了荷包便收了吧,怎么还到处讲,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相国府?三公子?这六个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难不成,这个梁哲成是自己的那个赐婚对象?

    “他们相府也真是,直接家法伺候,还传了出来,父亲这边气疯了,”莘莘摇摇头,“今晚他就想找你说这个,我拉你出来,是为你好,你这些日子也避着些,免得挨骂!”

    “我能问一下,这个爹,为什么生气?”脑子好乱,哲哲还没理清楚。

    “你俩本来就是赐婚,就算是送了信物,也不怕旁人说些什么,”可相国府上来就是一阵家法伺候,谁不知道那三公子自幼体弱,这次被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他们这么体罚三公子,无非是瞧不起咱们府的人,你又是父亲的心头肉,他能不气吗?”

    好吧,哲哲明白了,就是所谓的荷包,簪子,引发的一场狗血剧。

    之前自己一直以为是世子大姐夫的梁公子,其实是自己的赐婚对象,相国家的三少爷,梁哲成!

    哲哲真的是后悔啊!当时严道长讲课的时候,不该打盹的,要是当时能记一下这个国家皇族的姓氏,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闹这么大一个乌龙了!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莘莘一点都明白,“也就见了那一面,我还当你眼光比我好呢!”

    真是没想到,被称为才女的公伯哲哲,到头来,选了个愣头青的夫婿,还是个柔弱的身子骨。

    “我说我没有想法你信吗?”哲哲嘴角抽了抽,“我说我把他认错了,你信吗?”

    “认错?”真是笑掉大牙了,“你别跟我装糊涂,这是能一句认错,就能撇清的?”

    “我真的是――”要怎么解释,真是让人抓耳挠腮,哲哲转而问道,“世子叫什么来着?”

    “叶琼文,”莘莘一脸怀疑的看着她,“你记忆错乱了?难不成,你把――”

    你把梁哲成认成了叶琼文?

    哲哲点头,“你知道的,我这还没痊愈,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我是真的,真的把梁哲成认成了叶琼文了,比真金白银还真!

    莘莘哑口无言了半晌。

    “你这话,说给别人听,会有人信吗?”莘莘也是半信半疑,“阿婉跟阿如,应该是知道的啊,你都没问过,她们也没跟你说过吗?”

    “没问过,”哲哲悲催的回忆了一下,“不过她们也没说是世子,只说是梁公子。”

    当时还以为是世子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故意让别人这么喊的呢!

    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脑子想多了,自以为是,世子是世子,公子是公子,这么明显的区别都看不出来吗?

    真是欲哭无泪,我特么真是猪一样啊!

    “你这真的是――”莘莘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才好,郁结了好一会儿,才道:“认错人这种话,可不能在爹娘面前讲,更不能同外人讲知道吗?”

    本来,姑娘家就该脸薄一些。

    外头传她同梁哲成都有几个版本了,一会儿说是梁哲成知晓她在道观后,瞒着家里人,日日去守候,终于在乞巧节打动了哲哲的心。因为他本来就身体不好,每日奔波伤了身子,相国大人气不过,觉得他太注重儿女情长,恨铁不成钢,便动手打了他一顿。

    一会儿又说,是哲哲早已芳心暗许,借着乞巧节,自个偷找了梁哲成,送了荷包,且梁哲成回的簪子还是梁哲成随手折的一根竹子削成的。这事被相国府的人知道了,说他不注重礼仪,回礼太寒碜,所以才打了一顿。

    还有些版本,碍着两家人的颜面,都是被人关了门小声低估,说来说去,算是哲哲不知廉耻,狐媚害人。

    这种事,想想都知道,是女子吃亏,所以,公伯圣德才生气。

    觉得相国府过分得很,你体罚就体罚罢,做什么还要传出来,让人传的沸沸扬扬。不同意赐婚便是不同意,有本事咱们去皇上那里理论,把这婚事取消了!

    堂堂相国府,做事这么不管不顾,搞得好像他公伯圣德多巴结他,多想把女儿嫁给他们府上的药罐子似的!

    要知道,自己女儿是才女,才女!相国府一堆的草包,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脾气倒是不小,我还没觉得吃亏,你们反而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你放心,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见她不回答,莘莘以为她怕了呢,“我这边是问了,说是阿婉送过去的,如果你一定咬着说自己不知道,那阿婉就得被打死,传出去,怕是更难听!”

    “我没说,要去说实话啊,”哲哲有点委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能不委屈嘛!

    “不说最好,这坊间的人,都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就喜欢聚集在一起传八卦,不仅要传,还要加上自己的见解,所以说,这原本很简单一件事,硬是被穿的鼻子眼都没有了。

    “那我不说,阿婉还会被打死吗?”哲哲真不想因为自己没想清楚这件事,就让别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自然不会,”莘莘摇摇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这会估约莫也罚完了!”

    “啊?”罚?罚什么?罚谁?

    “一回来,爹就想拿阿婉治罪,是娘一直拦着,”莘莘安慰她,“不过你放心,不过打个十板子罢了!也不会打的很重,等会儿还要回来伺候呢!”

    毕竟,咱们不是相国府,没他们那么一根筋,这种事,就算是罚人也断不该让人瞧出来。

    “那也很疼吧?”十板子,电视剧上打板子,看着都好疼啊!

    “这还是轻的,”莘莘问道,“真不是你让她去送的?”

    “我没有――吧!”哲哲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她当时说也只是说让她帮忙送给师傅啊,她要送荷包的对象,是寅巳啊,从来都不是梁哲成,而且当时还以为他是世子呢!

    所以啊,怎么可能会让阿婉去给他送荷包?

    “这么说,她是自作主张了?”莘莘挑眉,很是生气,“平时看着怪机灵的,如今看来是机灵过头了!!真该乱混打死!”

    “别别别――”姐姐,你一个小姑娘,说话不要这么凶啊,还动不动就打死,“我当时虽然没说让他去送,但前头讲话,却也让她自己看着办,我想她可能是会错意了!”

    讲完这些,哲哲这才后知后觉,“等等,你说你给我那对荷包,有一个被阿婉送给了梁哲成?”

    莘莘很无语,“你到底有没有在同我讲话?”

    “我有啊!”咱们不是一直在讲吗?

    “既然有,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人都被拉下去打板子了,你还这会才反应过来?

    “我就确定一下,确定一下,”哲哲讪讪笑了笑,自己这个反射弧确实是有点诡异啊!哈哈!

    “说起来,你这荷包,如果不是送给梁哲成,那是送给谁?”莘莘不是傻子,把她前后讲的话,仔细思索了一番,立马就想到了。

    当时在观里,她的表现,明明就是有情郎了!

    “没有谁,”哲哲立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否认,这个一定要否认。

    “是谁?”越是表现奇怪,就越是有鬼!

    “真没谁!”哲哲抵死否认。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才算完。

    “不愿意说算了!”莘莘有些不高兴了。

    “啊呀,不要说我了,说说世子吧!”哲哲看她又一脸不高兴,忙转移了话题,“在观里的时候,怎么问你你都不说,现在能说了吧?”

    “就因为我不说,你就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对吗?”莘莘有一种执念,非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这天没法聊了,姐姐,你把天都聊死了!

    “要不我们回去歇息吧!”天色不早了,“我明日还要去道观修行呢!”

    “修什么,爹让你在屋里呆到我出阁以后,才能回去观里,”莘莘白了她一眼,“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的,”忘了,习惯了,一直是白天呆观里,突然说住屋里一段时间,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调整呢!

    “我听说,你是学道法仙术的?”

    “嗯――”这个嘛,哲哲在心底表示,其实我没有学什么仙法道术,我学的是琴棋书画,你信不信?

    “那你可以通灵吗?”莘莘的眼里都是光。

    “做什么?”难道是想要见表哥吗?

    “我想同表哥说说话,”莘莘一脸期待。

    这一脸的期待,让哲哲都不好意思去拒绝,但不拒绝,她又不会通灵术啊!真是愁死人,难不成要忽悠她吗?

    “就算是他不回答我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在我面前,就算是我看不到他,也是好的!”莘莘咬着嘴唇,“我就想他跟他说说话,他不回答我也可以!”

    真的是痴情啊,不知道为什么,哲哲看着她的模样就难受,眼一闭,心一横,反正谁也看不到鬼,骗一骗应该没什么,低头瞅着手里的两个锁魂铃,一咬牙,摘了下来,递给莘莘。

    “这是招魂铃,你拿着,先闭上眼睛想着你想找的人,然后摇三下,他就会过来!不过,这个法子,不能用多了,一天只能一次,而且必须我在旁边才行,不然这铃铛就没有用了!”

    “真的吗?”莘莘双手捧过铃铛,小心翼翼,像手里捧着的是她一生挚爱的珍宝。

    “真的,”哲哲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天天挂着这个铃铛,你可听见它响了?”

    莘莘摇头!

    “这铃铛的声音,只有鬼魂能听到!”哲哲开始现编,“你信我!”

    “我信你!”夜风吹过,树影婆娑,沙沙的叶声,还有灯火下,莘莘温柔美好的模样,一双眼睛闪着光亮,笑得让人心疼。

    “我去远一点的地方等你!”哲哲不忍再看下去,再看她就要跟着流泪了。

    一个人走到了听不到亭子里的声音的地方,默默的站在那里。

    骗人的滋味很不好受,但不骗人,看她失望会更难受。

    那两个铃铛,其实是锁魂铃,一个锁着她的灵魂,一个锁着公伯哲哲的。

    其实这样也好,好歹有她的亲妹妹能陪着她,听她说说心里话,这样也好的!

    如果公伯哲哲的灵魂可以走动,说不定,能够找到王维桢,跟他说说莘莘对他的眷恋,这样也很好啊!

    就是,不知道公伯哲哲灵魂,回到了这个身子里有多少?还能不能聚成鬼样,替莘莘去找鬼?

    哲哲在这里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来结果,索性不去想了。转头去理前边莘莘同她讲的。

    梁哲成不是世子这件事!

    回想起来,两个人的三次照面,自己这个脑细胞啊,怎么工作的?是得了狂想症还是臆想症?怎么就拐到了把人认成世子这个结果上去?

    这会儿弄清楚梁哲成是自己御赐的未婚夫后,他之前所有的行为,都变了味。变成了哲哲最不想承认的,害羞!

    纯情少年,对少女一见钟情,支支吾吾,很正常,脸红心跳很正常,而自己呢,当时说的话,真的是不清不楚,惹人遐想。

    估计,这少年以为自己在表白吧,所以送簪子!

    肯定是这样的!

    想来想去,觉得阿婉这个板子打的还真是不亏,谁让她自作主张,去送荷包的!

    闹成这样,真的要疯了!

    要是让寅巳知道,那就更完蛋了!

    想到当时寅巳说,不让自己见梁哲成的话,哲哲一边害怕,一边还有些莫名的感觉,说不上来好像哪里不对劲?

    哲哲这边还在纠结呢,莘莘那边已经回来了。

    “走吧,我们回去睡觉吧!”莘莘把铃铛还给了哲哲,笑得那么好看,“谢谢你!”

    谢谢你,能让我同他再讲一讲话!

    我真的,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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