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教我,”阿牛点头他很想像寅巳这般,只是看几个故事,就能猜出来所有的前因后果,如果他也这么聪明的话,那他就能挽救母亲她们了!

    “那是自然,”目的已经达到,寅巳让他坐了下来,倒了茶,一问就是一晚上。直到东方既白,才放过了已经困的不成样子的阿牛。

    寅巳扶他躺回了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这才推门而出,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闭眼在床上躺了下去。

    一躺就是半天,直到下午,才算醒转,望着外头的艳阳天,寅巳有些恍惚,好像时间过得很快,让他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少爷!”李掌柜在门外轻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这会子来打搅,是因为收到了枯荣的来信,要求他们务必第一时间,交到寅巳手里,盯着他,让他把信读了。

    寅巳起身,开了门,李掌柜让人端了洗漱的水进来,揣着手在一旁候着,一直到寅巳洗漱穿戴完成。

    “少爷,可要用些饭菜?”李掌柜原想直接提信的事,想到寅巳还米水未尽,怕枯荣又在信里提些什么不该提的,惹到少爷生气,就先忍住了,转而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呢?”寅巳点头,是该吃些东西了,如今哲哲已经平安无恙,他也没有什么好再担心的了。

    “是说小公子吗?”李掌柜愣了一瞬,立马就明了,寅巳是指昨晚带回来的那位小公子,“也才刚起来了,正在大堂里吃饭。”

    “我同他一起吧,不用再多做准备了,”寅巳拂了拂衣袖,径直出了门,从客房一路下到了大厅,找到了正在一桌饭菜前大吃特吃的阿牛,默默接过小二递过来的碗筷,同他一起吃了起来。

    寅巳吃的不多,一碗饭就够了,吃完后,他也没动,只看着依旧吃的欢快的阿牛,这孩子,是从没吃过什么好饭菜吗?

    “少爷,晴明前辈来信了,”看到寅巳用过饭,李掌柜立马端个茶上前,把揣在袖子里的信,抽了出来,递给寅巳。

    “嗯,”寅巳接过信,面无表情的读完,然后面无表情的收好,放到袖子里,依旧看着阿牛吃饭。

    “你叫什么名字?”昨晚到现在,都忘了问他的名字了。

    “阿牛!”阿牛一边啃鸡腿,一边回道。

    “你父亲呢,叫什么?”阿牛这个名字,也太随意了吧?

    “不知道,阿娘没告诉我!”阿牛摇头,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阿牛这个名字,不适合跑江湖,须得换一换,”寅巳说的很委婉,没有直接点明,这个名字简直是土鳖到爆了。

    “那就换啊,”阿牛把手上的油往自己袖子上抹,昨晚才换的新衣裳,登时黑一块儿,灰一块儿的。

    “你说你阿娘喜欢我师傅,师傅叫晴明,那你就叫晴川吧!”山川河流,晴空万里。

    “这个名字好听吗?”阿牛一直在雪山里头,虽说认得几个字,但他平日里书并不爱读,这字好不好听,他并不能分辨。

    “跟你很配,”寅巳看他拿油汪汪的手,在头发里挠了挠,又伸手去盘子里抓鸡肉去了。

    “你这礼仪,要从头学!”还好刚才饭已经吃饱了,寅巳望着他,嘴角抽了抽。

    “啊?”礼仪?什么玩意?阿牛一边嚼肉一边说话,口里的肉屑直接喷了出来,虽然没喷到寅巳身上,可这一桌子饭菜,都被他喷到了。

    “你不是想要我教你吗?”寅巳有点后悔,刚才不该跟他坐一桌吃饭的。

    “想啊,想啊!”阿牛点头,又喷了一片。

    “那就先从礼仪学起,”邋里邋遢,成何体统,寅巳招手把李掌柜喊了过来,指着阿牛,“待会儿吃完饭,找个人教他一下基本的礼仪。”

    “是,”李掌柜点头。

    “你,不要把油往衣服上擦,”寅巳忍不住了,指着阿牛,阻止他再往身上抹油。

    “哦,”阿牛无所谓,不让他往衣服上摸,那就只能搪到桌子上了,说着就把手往桌子腿上捋了捋,寅巳看着他这动作,差点没气的七窍生烟。

    “少爷放心,小公子我这边一定会悉心教导的,”李掌柜忙打圆场,“梁公子上午派人来请少爷了,说是让少爷醒后去府衙里找他。”

    “知道了,”寅巳收住怒火,起身,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看着晴川,“记住,以后别人问你叫什么,要说自己叫晴川,阿牛这个名字,只能当做小名,不要到处说给别人听!”

    “好!”晴川点头,答应的很干脆。

    寅巳这才放心,出了客栈,往衙门里去了。

    梁哲思早上拖着梁哲哲去街上走了一圈,吃了早点,找到了寅巳歇息落脚的地方,留了话,就带着小哲哲回了衙门,两个人又各自回屋睡了个回笼觉。

    寅巳找过来来得时,梁哲思也才醒来,正在吃午饭,陪着他的是姜宇,两个人正在说杨树林里头的命案。

    “说来奇怪,还真在他说的地方,挖到了一具棺木,而且这棺木里还真有一副尸身,”姜宇也糊涂了,“还是个男的!”

    “男的?”梁哲思一边大口吃菜,一边点头听着,“不对啊,我听柳青说,里头是个胖厨娘啊!”

    “确实是个男的,尸体还在府衙后头的仵作那里放着呢,”姜宇很确定,“也不胖,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手很粗糙,人长的也很结实,像是个庄稼汉。”

    “庄稼汉?”梁哲思咽下最后一口米饭,挠了挠脸,“这厨娘怎么变成了庄稼汉了?”

    “聊什么呢?”寅巳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才敲门进入。

    “在说杨树林那伙商人,”梁哲思把刚才姜宇的话复述了一遍,“你说奇怪不奇怪,胖厨娘变成了庄稼汉。”

    “不奇怪,”寅巳坐在一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怎么就不奇怪了?”姜宇跟梁哲思异口同声的追问。

    “你还记得,那晚我们去夜谈的对象吗?”寅巳提醒梁哲思。

    “你是说,这个尸身是傻愣?”梁哲思立马回味过来,一拍大腿,对啊,他怎么把傻愣给忘了。

    “傻愣是谁?”姜宇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是我们那晚夜探的对象,”梁哲思把那晚同寅巳夜探的情形告诉了姜宇,还以为他逃跑了,或者已经摔死了呢,没想到,是被赵睿抓住,定死在了棺材里啊!

    “不应该啊,”姜宇摇头,觉得不对劲,“那晚要是赵睿对你们使了调虎离山的话,那这个傻愣,应该是他的人啊,怎么还被他处死了?”

    “可能巫蛮儿不好控制吧,”梁哲思心里头松了一口气,这事儿得赶紧告诉黄陂,让他不用再派人去追查傻愣的行踪了,傻愣已经死了,不会再伤害到其他无辜的百姓了。

    “会不会是赵王顺水推舟,破坏了别人的好事啊,”姜宇摇头,“你们不是说,那个满是棺材的山洞里,还有一个十字标记吗?”

    “是有一个,”梁哲思点头,又摇头,“可能那个记号,是山里头的人自己刻的吧?”

    “那厨娘的尸体呢?”柳青自然不会看错,除非他是在说谎。可柳青是带了一队人去查看的,不可能一队人都看花了眼,统一说了谎话吧?

    “偷偷从棺材里拖出来,埋了?”梁哲思望着寅巳,不确定的问道。

    “那个山洞里,只动了两个棺材,”寅巳摇头,“还有一个棺材呢?”

    “还有一个棺材呢?”梁哲思扭头看向了姜宇,“不在相宜苑吗?”

    “我怎么知道,”姜宇很无语,“昨晚我让人搜查了,相宜苑里头没有什么棺材!”

    “不对啊,小哲哲跟我说,她跟公伯哲哲被劫持后,醒来是躺在棺材里啊,”这棺材,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还有这胖厨娘的尸身,就算是埋了,也该有个一片儿地方吧?

    “除了这些,赵睿还提及别的了吗?”寅巳问到。

    “说是我跟青州城的百姓应该感谢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他有什么好感谢的?”梁哲思嗤鼻,花天酒地,放浪形骸,整个儿花花公子,也不知道齐国皇帝是什么眼神,封了他做太子,是想要亡国吗?

    姜宇很无语,这话我也想问呢,奈何赵睿这个人滑头的很,问不出来什么啊!

    早上给他送去饭菜,看他吃完,想要再跟他咨询些什么,他就开始抱怨,说这府衙里没有美人,嚷嚷着让他给他寻美人回来,他的头都要炸了。

    要不是为了查案子,他才不想让他住在府衙里头的,简直能把人呕气死。

    “相宜阁也没查出些什么?”寅巳问道。

    “没有,”姜宇摇头,要是能查出些什么就好了,偏偏,什么线索都没有。

    “我留些晴晚阁的人,帮着姜大人一起查,”寅巳知道,再没有什么别的有用的信息了,起身要告辞。

    “你要去哪儿?”梁哲思忙拦住他问道。

    “我要回皈依观,有些事需要确认一番,”寅巳坦然。

    “那公伯哲哲呢?”现在就走啊,也不跟公伯小姐见一面,把话说清楚吗?

    “有劳梁兄护送了,告辞!”寅巳的态度疏离的如同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直接转身离开了。

    “梁二公子,公伯小姐,不是梁三公子的未婚妻吗?”姜宇有些看不透啊,怎么梁哲思,像是要把这个御赐的弟媳,往李王怀里推啊?

    “你知道什么,查你的案子去!”梁哲思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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