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收起文件的时候,古斌才发现顾夷笙居然靠着自己的肩膀呼呼大睡了起来,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东西,嘴角居然有点流口水。;

    古斌挑了挑眉毛,从沙发上把****摸了过来,打开照相机,在无声模式下默默拍下了两张照片。

    收好****,古斌转过身,将手从顾夷笙的膝盖弯下伸过去,双手一起用力,便将她给抱了起来。

    “好轻啊!”,古斌发现顾夷笙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反而轻得有些厉害。

    这丫头看来是累的够呛,这样子都没能醒过来,古斌无奈地摇摇头,便将她抱到了房间中,放在了床上。

    在帮顾夷笙打开了空调,盖好了被子后,古斌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之中,顾夷笙的嘴角突然翘了起来,嘿嘿笑了两声后,她翻了个身子,将自己整个裹在了被子里。

    然而,古斌与顾夷笙并没有注意到,那台被他们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提电脑,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运行了起来,蓝绿色的电源光在那里高频率地闪动着,就像是一个正在窥探的人。

    ……

    封闭的房间。

    这个房间和禁闭室似乎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不管往那里看,眼睛捕捉到的都是平整光滑的墙面,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防核爆的那些地下房间。

    在墙角的一张床上,赵言很随意地靠在那里,手里抱着一台电脑,这是他唯一能够获取外界信息的设备,每一条传出去和传进来的信息全都会进行3层检查,虽然说这种行为并没有实际意义,但是却有着警告的作用。

    这是在警告赵言:“一旦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你存在往外传递关于‘边缘’情报的嫌疑,那么就直接送你上路!”

    这其实是一间临时的牢房,整个房间完全是用某种特殊金属做成的,原本按照张凉的安排,赵言应该住在一个相对舒服宽敞一些的房间中。

    但是现实战线的人对此表示全力反对,于是一来二去,赵言的住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于是张大先生大发雷霆,拉着一帮人据理抗争,最后成功地让李煜三个现实战线成员也住进了同样规格的房间里。

    这多少让赵言感到了一点心理安慰,至少还是有些人站在自己这边的,而且让李煜等人住在和自己一样的糟糕环境里,他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在这个破地方,除了手里的电脑外,他还没有办法影响这些金属,整个房间里除了这台电脑,就没有其他的电子设备了。

    他们还算有点人性,没给这地方装什么****,否则赵言面对马桶可能蹲都蹲不下去,当然,也有可能是装了但是人家不说,所以为了自己的心理和生理状况,赵言决定还是不要想太多比较好,以免活活给尿憋死。

    此时,大量的图片正从电脑屏幕中浮现出来,如果古斌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它们,因为这些图片居然全都是顾夷笙弄到的那些文件资料截图,无一遗漏,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是利用手提电脑来转存一下从“边缘”中获得的图片资料,居然就让赵言找准了机会,完成了一次意料之外的信息传递。

    除了这些东西外,两个音频也迅速地生成了出来,见状,赵言打了个响指,直接选择了播放。

    古斌和徐青的声音从中传出,有些微弱,但还算清晰。

    “他喵的,又秀恩爱!”,当顾夷笙的声音出现时,赵言咧了咧嘴,生怕这俩上演什么少儿不宜的广播秀。

    他无比庆幸自己事先在古斌的那台手提电脑上做了足够的准备,否则这些情报信息就只能等去游戏里才能知道了,尽管对古斌和顾夷笙的分析有足够的信心,赵言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小命整个地交在别人的手里。

    他有自己的想法。

    就在这时,数米外的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嘎吱声,随后,一股浓重的烟味就飘了过来。

    “靠!”,赵言大骂一句,伸手一指门口:“抽完再进来,不知道这里面连换气口都没有吗?”

    张凉被这劈头盖脸的一句话弄得愣在了原地,下意识就要回头开溜,但是他立即反应过来,这朝他发飙的人既不是张子宁也不是顾夷笙,当即一顿脚,气势汹汹地就朝赵言冲了过来,叼着烟往他面前直挺挺地一站。

    “小子,关两天禁闭,脾气就这么大?”

    他还是有点良心的,嘴上调侃着赵言,手上却是将烟卷摘了下来,用力地在桌子上戳灭,这个房间只安装了最基础的空调,换气功能很差,自己在这地方抽烟真有可能把这小子熏的半死不活。

    只有他一个人进来,张凉的手里还拎着一袋子东西,赵言探头看了看,发现是几瓶喝的饮料以及革新边缘里饭堂****的两盒子炸鸡。

    “我感觉你们食堂真的没什么东西吃。”,赵言真心实意地说道,两天时间,除了第一顿吃的顾夷笙弄的饭菜外,第二第三第四顿吃的就全是各种各样的垃圾快餐了。

    “我也不想的。”

    张凉看上去也非常的没胃口,他朝着门口招招手,示意可以关门,自己便坐了下来,把袋子口扯开。

    赵言这才看清楚那几瓶“饮料”的真面目,居然是啤酒!

    他将电脑放在了一旁,纠结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这一堆东西,最终叹了口气:“张哥,就连我都知道啤酒配炸鸡到底是多么坑爹的存在。”

    “你以为我不知道?”,张凉嗤笑了一声:“你这种话放出去,不用那帮家伙动手,自然有人过来踹死你,我敢保证你死的时候满脸满身都是高跟鞋印子!”

    赵言耸耸肩,他现在甚至有胆子杀到外面的大街上拿着大喇叭喊一些类似于“你大爷的e”之类的话,完全不害怕会引来什么人揍自己,再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他都见过了,就住自己对面。

    知道现在赵言心情很糟,张凉也就不去多说些什么,拿起一瓶啤酒就放在了他的面前:“凑活着喝吧,原本食堂是不卖这个的,我们工作时不允许喝酒。所以我用3包特供烟从厨子那里把这东西换了过来。”

    “厨子手里的是怎么来的?”,赵言别扭地看了张凉一眼。

    后者恬不知耻地往后一靠,大大咧咧道:“你以为上一个厨子是怎么被离职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题很快就从一开始对食堂的怨念跑到了对当下的情况上,而赵言也渐渐地陷入了沉默,对于一个身处困境,且抱有极大危机感的人来说,这种话题总是无比敏感的。

    更何况,两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说的话非常有限,张凉也不打算多说一些什么,他看着旁边沉默不语,一口一口往嘴巴里咽啤酒的赵言,心里就像塞了一块什么东西般,非常的不自在。

    牺牲小我,保全大众。

    这种观念自古以来几乎就是一根不倒的标杆,张凉向来不愿意对这种符合大众观念的说法和大道理表达个人的看法,在境况没有真正降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说什么都是虚的。

    有的人认为舍小为大是光荣的必然,然而也有人认为这种做法无非是多数人的利益驱使而已,当大众化的自私与卑鄙凌驾在小众群体的痛苦与灭亡上时,这种行为本身似乎就成为了某种光明的行径。

    当被牺牲者处于非自愿状况时,他该怎么办?

    张凉突然发现这个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是血淋淋的,他没有办法以自己的角度去评判,他很清楚,像赵言这样几乎可以与信息本身相结合的人一旦失去了控制有多么危险和可怕,对他的攻击与处理是必然的,在大众化势力没有达到足以掌控这种个体前,赵言面临的只能是死亡或者永生监禁。

    但是这样的处理方式,对赵言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个人很危险,可能对我们或者对全人类不利,所以我们要把他处理掉。”

    “我们应该给他应有的****,安排一个看上去相对公平的决斗,让他在里面自然消亡,这样子对双方都有好处。”

    张凉仿佛看到了一大群人关于某个小个体的审判,他突然感到恶心和反胃,多熟悉的景象,人们还真是对这种破事儿乐此不疲!

    他烦恶地将手中的鸡腿扔回了盒子里,顺手抄起一瓶啤酒,掀掉盖子后对准了嘴巴,一下子灌进去半瓶,张凉对这种事情明显没有多少的经验,这动作差点把他自己呛死,连续地咳嗽了几声后,他扭过头,红着眼睛问道:“如果接下来,他……我们把你往死里逼,你会怎么做?”

    赵言抬头,看了一眼张凉,随后又将目光垂了下来。

    “我会怎么做?”,赵言笑道:“我还能怎么做啊?既然有人把我往死里逼,那我当然是要拼命。”

    “就算我只是一只虫子,那么在有人踩死我之前,我会行使自己最后的权力。”

    “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做虫子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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