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觉醒得真是及时!”当刘芒将烤鸭片完,午间小憩的不语正好从房里走出。

    “你这老鬼,倒会挑时候。你怎么不一觉到深夜呢?”悟静忍不住骂了句。

    “怎么?我徒弟做的菜,我还不能尝尝?”不语笑眯眯的往桌上看了一眼:“烤鸭啊!今天有口福了。”

    “师父,我正准备去叫您呢。”刘芒将片好的鸭肉端到桌上,笑道。

    “终于可以吃了吧。”见烤鸭终于上桌,手里攒着筷子的悟静顿时双眼发光。

    “当然。”刘芒点点头,扯过一条帕子擦了擦手。

    悟静一听,连忙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烤得红彤彤,亮油油的烤鸭皮,准备去蘸桌面上摆放的甜面酱。

    “啪!”悟静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上就挨了不语一筷子头。

    “老鬼?你干嘛?”悟静恼怒的摸着脑袋,质问道。

    “你到底会不会吃?不会吃我教你。”

    “该怎么吃?不是蘸甜面酱么?”悟静诧异道。

    “当然不是,吃烤鸭也是有规矩的!鸭胸膛上的鸭皮最为美味,也是一只烤鸭身上最为稀少的部分,得沾白糖入口才相得益彰。”不语说完,夹起一块鸭皮送到桌上摆着的一碟绵白糖中蘸了蘸,这才放入口中嚼了两下,微闭着眼睛,满脸惬意:“不错!不错!焦香无比,入口即化!实乃绝味!”

    听不语这么一说,悟静连忙将自己筷尖上的鸭皮沾了点白糖,送入嘴中。

    “咔嚓!”牙齿切下,能明显听见口腔中传来的声音。

    鸭皮饱含油脂,在经过炭火烘烤,又沾上一点白糖后,入口第一感觉有些腻,但这股腻只在喉头稍纵即逝,紧接着一股焦香和难以言喻的润感马上便从舌根处升起。

    在这一刻,舌尖被鸭皮中所含的油脂浸润,仿佛所有的味觉细胞都开始活跃起来。

    “太好吃了!”悟静连声称赞:“上次我在京都吃的烤鸭,远远没有今天这么好吃。”

    “那当然,现烤现切,炭火烤制出来的鸭子,哪能是那些用电烤炉速成的鸭子能比的?”韩少白也尝了块鸭皮,连连点头:“好多年没尝到过这么地道的烤鸭啰!”

    “小刘师傅,京都烤鸭果然名不虚传!”康医生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喉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止不住的往下咽。

    “是我师侄的烤鸭名不虚传,我估计你再去京都吃烤鸭,肯定不会吃到这么好的味!”韩少白说道。

    鸭身上特意切下的鸭皮并没有几块,众人每人夹了两筷子,就一干二净。

    杰巴拿过一块荷叶饼,夹了一块鸭肉蘸满甜面酱,又夹了点葱丝,筷子接着伸向盘中的黄瓜条。

    “杰巴,你在国外是怎么吃烤鸭的?”刘芒叫住他。

    “就是这样吃啊,用饼裹上葱丝,黄瓜条,再用烤鸭肉片蘸上一些酱料,像包饺子一样包着。”杰巴一条条解释。

    “这种吃法谁教你的?”

    “哦,是饭店的侍应生,每次有新客人来时,他都会讲解一次。”

    “看吧,我就知道跑国外开饭馆的都是些二把手,连吃都不知道怎么吃,更别提做了。”韩少白夹起一片鸭肉蘸了点甜面酱送入嘴中,一脸嫌弃。

    “杰巴,我来教你‘京都烤鸭’正确的吃法。”刘芒拈起一块荷叶饼,先夹了点葱丝放上,然后夹起一块鸭肉蘸了点甜面酱:“酱料不能太多,不然会吃不鸭肉的味道,在碟子中轻轻点两下即可。”

    蘸完酱,刘芒将鸭肉放入面皮,和葱丝一起卷成一个圆筒:“切记,传统的京都烤鸭,荷叶饼只能卷葱丝和鸭肉,桌上的黄瓜条是拿来给食客清口用的。吃几卷烤鸭,再吃一根黄瓜条,口中的油腻感立马能够得到缓解。如果把黄瓜和鸭肉一起卷在饼里,不但不能增加鲜爽,反而会消减鸭肉外焦里嫩的口感,甚至还会激发鸭肉中的腥膻气,实在大错特错。”

    “难怪,我以前就奇怪,为什么单独吃鸭肉很香脆,卷在饼里反而没那种感觉了呢。”

    “给,吃吧。”刘芒将包好的鸭肉卷递给杰巴。

    杰巴接过,塞进口中,只是咀嚼了几下,立刻大喊起来:“噢!上帝啊!真是难以言喻的美味!”

    荷叶饼的麦香、烤鸭的焦脆、葱丝的辣感、甜面酱的香甜,这几种味道综合在一块,给予味觉丰富的感受。嘴巴的每次一咀嚼,都像是经历了一次奇妙的旅程。

    “芒!实在太棒了!”杰巴同志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烤鸭有多么好吃!相比这个,我以前在伦敦吃的烤鸭,现在想来,完全难以下咽!”

    “好吃你们就多吃点。”刘芒走到案板前,将剁碎的鸭架收拢到一个盆里。

    “芒哥儿,你不坐下一起吃点吗?”悟静嘴里塞满了鸭肉饼,含糊不清道。

    “你们先吃,我去把鸭架煲上,反正还有两只呢。”

    “行,那你快点。”

    刘芒返回厨房,将灶台上的火焰开关扭开,将剁成小块的鸭架放进入汆水。

    汆水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煮出鸭架上多余的油脂,等会煲汤出来口感才不会那么油腻。

    待到鸭架中的浮油弥漫水面后,刘芒捞起沥干水分,又用冷水漂洗了一下,这才找了个干净的瓦罐,将鸭架放入,添进大半罐清水,开大火煮了起来。

    等瓦罐中的水开始沸腾,刘芒加入一开始就切好的萝卜片,又拍了块黄澄澄的老姜,这才盖上盖子,转为小火炖煮。

    吃烤鸭时,剩余的鸭架有很多种选择,可以椒盐爆炒,也可以小火煲汤。

    纯用鸭架汤煲出的汤是很鲜甜的,更因为烤制过,骨头中的鲜味已经到了将出未出的境地,只需加水熬煮,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可汤鲜味美,即刻上桌。

    在吃鸭肉的间隙,喝上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鸭架汤,不但能化解鸭肉的油腻和面饼的干涩,还能让人从口中一直暖到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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