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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夜继续说:“长使回到圣上身边之后,不知道她是如何对圣上谎报此事的,也不知道长使对圣上都说了什么,总之圣上大怒,从此引怒于正道门派。在那之后,大陆上的风向一夜反转,由抓捕魔道变成了搜捕正道,同时,圣上依然没有放弃希望,依然命人继续寻找魔尊冽蕊;长使也开始努力寻找冽蕊,不同的是,圣上是为了找到冽蕊而寻找;长使则是为了斩尽杀绝,不让魔尊冽蕊有任何死灰复燃的可能。”

    “好狠的女人!”风倚鸾叹道。

    同时风倚鸾也为冽蕊前辈感到后怕与担忧,没想到冽蕊前辈竟有这样一个莫名奇妙的死对头,始终咬着冽蕊前辈不放,要置她于死地,更可怕的是,若不是霜夜大人说出了这些往事,冽蕊前辈根本就不知道,世间会有这样一个没名字的女人,想让她死得彻彻底底……

    还好冽蕊前辈如今和自己在一起,相对来说,可以算是很安全了。

    风倚鸾又想到,记得晏太傅当时也有过类似的猜测,说得虽然没有如此详细,但有那么几个点,与霜夜所说的是大略符合的。

    可见,这件旧事不可能密不透风、不被任何人知晓,一直以来,在大陆和王朝内外一定多多少少有那么些私下的传言,也存在着些许蛛丝马迹,可以让人猜测得出几分半真半迷茫的真相。

    久远以前的旧事,若非亲身经历过,那便都是如同雾里看烛烬一般模糊不清的。

    只听霜夜说:“公主只是听到了这一件事,便叹她好狠,若知道的再多些,又该用什么话来表示惊叹呢?”

    “大人竟也会觉得你们安枕阁的人狠?我还以为……”

    “公主还以为,本阁也是无情狠辣之辈么?没错,我只忠于圣上一人,只听圣上之命照看公主平安,除此以外,对这世间其他所有人,本阁都是无情的。”

    风倚鸾摇摇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唉,说不清楚,不提这些了。对了,大人此时对我说这些话,你的身躯还在安枕阁,不怕会有人知道什么吗?”

    “放心,不会有外人听到半个字的。”

    “那就好。”

    霜夜便接着说:“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安枕阁的主要任务渐渐变成了清理抓捕正道,人数和规模也越来越庞大繁冗,才设立了东南西北四阁,寻找冽蕊反倒是居于次末的一件事情了。”

    风倚鸾接过话说:“世人皆说,自从有了安枕阁之后,大陆上魔道无存,江湖正道无存,可是,圣上后来究竟为何要没完没了的抓捕正道修士呢,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魔尊一人的原因么?他就算错生了正道的气,也不该气这么久吧。”

    霜夜轻声说:“这,多多少少都与此事有关吧……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鸾公主。今天只说与魔尊冽蕊有关的事情,我若有偶尔多言,请公主忘掉就好。”

    风倚鸾:“……”

    霜夜说:“关于长使嫉妒魔尊冽蕊、并一心要置她于死地一事,起初,安枕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最初跟在长使身边、知道内情的元老,可能也早就被长使找个事由处理了,所以圣上始终不知道实情。圣上不知道,他一直找不到冽蕊,就是长使在中间作梗。

    “后来,大约又过了差不多一百年吧,也就是大约八百多年前,安枕阁的天牢有一位刑狱大人,在审问一位正道长老的过程中,再次审问得知了这个已经快被遗忘的秘密。没过多久,这位刑狱大人就被长使寻罪处死,但他很有先见之明,在死之前,提前把他审问出的秘密设法留了下来。如今安枕阁上下,至少有十人知道这个秘密,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更没有人敢告诉圣上。”

    风倚鸾问:“没有人敢说,那你们又是如何知道、如何互相说知的呢?”

    “除非完全信得过的人,以及暗中对长使做事有腹诽之意的,才有机会得知这个秘密,为得是把这件事情的真相传守下来,或许能在某一天重见天日,才不负于圣上之苦心。”

    “哦,安枕阁内竟也挺复杂?”风倚鸾心想,原来霜夜大人死忠于圣帝,并且和长使不对付?

    她紧接着又问:“你们这十来个人里面,不怕有人去找长使告密吗?”

    “不怕。敢去找长使告密的人,一定会首先被杀掉,因为长使信不过任何人,这个秘密对她来说又是致命的脉门,至少关系到她在圣上身边的位置。”

    “哦。”

    霜夜说:“其实,据我的前辈说,到了后来,圣上就越来越疏远长使,但她平常办事很有力,又一心忠于圣上,还是能帮圣上处理许多事情,手段又十分了得,所以圣上才一直留她在安枕阁的这个位置上,只是,至少有九百多年,都再没有亲近过她,对待她的态度,也只是与君臣无异罢了。

    “大概圣上也隐约感觉出了什么吧,但或者,圣上自己又不愿意相信,长使会在这件事上欺骗了他。总之圣上对长使的态度很微妙,既不完全信任她,却又常把要紧的事情交给她去办。”

    “哦。”风倚鸾觉得自己对此事无法置评,毕竟是舅舅那个同榻过的女人,后来舅舅生她的气,不想睡了,但毕竟又发生过那些事,所以难免微妙吧。

    ……

    “此后,在清理正道门派的过程中,长使总会着意寻找一幅画卷,但或许是天意偏要捉弄她,她几乎翻遍了大陆,捣破了多少正道门派,都始终没能再找到那一幅小小的画卷。大约在二十五年前,那时我在安枕阁,已经是级别很高的翡衣,所以那时的事情我清楚,长使打探到,深藏于悍殇国以南的一个野修残派中可能藏有一幅画,于是她亲自带人去剿灭了那个门派,但是……”

    说到这里,霜夜嗤笑了一声:“和很多次搜捕的结果一样,她依然没有找到。”

    “是南雾萝门么?”风倚鸾脱口而出。

    “没错。”霜夜说:“这些年来,圣上曾告诉过我,他始终能感觉到,冽蕊还存活着,在这个大陆上。所以,圣上始终不曾放弃那一线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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