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南向东是什么关系?”凤倩倩没有开始解说,反而是率先问了一个问题,“我看他好像挺忌讳你的啊!”

    “忌讳倒是谈不上!”牧原摇摇头,“算是不打不相识吧,我和他的一个战友是朋友,所以他才会卖给我几分面子!”

    “哦,原来是这样!”凤倩倩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说了吧!”龙灵儿有点不耐烦了,拿着一根筷子敲了敲面前的杯子,“是不是非要来个刑讯逼供才会说啊!”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凤倩倩抓了下桌子上的棒球棍,她对这个小魔女还是挺忌惮的。

    凤倩倩在家里行二,上面还有个大了她七八岁的哥哥,名叫凤昀晨。说起凤昀晨,他和南向东还能称得上是战友关系。早在二十年前,他和南向东在同一年入伍,还被分到了同一个新兵连,不过与赫赫威名的“尖刀兵”南向东相比,凤昀晨在新兵连里的表现只能算是一般。新兵培训之后,凤昀晨就被分配到后勤保障部队,成为一名义务兵。三年后,在南向东成功入围特种部队后备种子选手时,凤昀晨却服完了兵役,正式复原回家。

    “因为我哥在部队的时候负责是后勤任务,做过两年的运输兵,所以回来以后就和一群朋友贷款买了几辆大型卡车,干起了运输买卖!”

    陪都重水运,多码头,在大型运输设备兴起之前,所有的运输几乎都要靠肩扛背驼,和牲口来运输,即使后来有了机械,基本上也是三轮机动车或者小型拖拉机,这和多山、路斗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即使到了今天,陪都市内的很多片区也很少能看到自行车,甚至兴起了独特的“棒棒”文化,也就是所谓的“挑夫”。在菜市场、码头、批发市场,随处可见手持一根竹棒、两条麻绳的挑夫,他们以卸货、担担来养家糊口。

    “既然这样,那你哥哥为什么又混出了一个北苑新区黑道老大的名号呢?”夏雪好奇地问。

    “那些根本就是谣传!”凤倩倩辩解道,“其实我哥根本就不是什么黑道大哥,只是他为人正直,又讲义气,车队里的伙计全都听他的号召,所以才慢慢被很多人尊称为大哥的,到了后来,以讹传讹之下就被人误解了!”

    十几年的北苑新区根本就不是什么区,那时候连陪北区都还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开发呢,更何况北苑新区距离江北区还有几十公里远,根本就是一个偏僻的山村,甚至连个像样的城镇都没有。

    凤倩倩所在的村子名为凤家集,在方圆散落的几十个村子里算是最大的,但也不过只有两百多户人家。从建国后开始,凤倩倩的爷爷凤平认就一只担任村子里的负责人,是几十年来都没有换过的老村长,因为为人正直本分,又乐善好施,在村子里可谓是德高望重、说一不二。

    凤昀晨所成立的运输队就是以凤家集为主力,同时又拉拢了周边十几个村子的壮劳力凑起来的,这上百号人集体出资、统一出工,装卸工、搬运工和司机格尽职守,在码头上接单做生意。码头文化其实就是江湖文化,以往打架斗殴、相互挖角的事情时有发生,凤昀晨这支队伍的加入,很快就得到了码头方面的认可,运输方都愿意把生意承包给凤昀晨,放心、可靠又公道,短短半年时间里,凤昀晨几乎就把整个码头的生意给垄断了。

    “那别人就没意见?”杨松问。

    “怎么可能没意见啊!”凤倩倩说,“随着生意越来越好,很多人就开始惹是生非,甚至合伙挤兑我哥,后来大大小小地打了几十次架,连市政府都惊动了!”

    最严重的一次斗殴发生在凤昀晨成立运输公司一年以后,当时集结了几百人,直接把凤昀晨的运输队给围了,如果不是警方派出了大规模的警队进行了阻止和疏导,估计至少会酿成一场大祸,死伤上百人都有可能。

    “好在后来市里看到了陪北码头的重要作用,进行了几轮大规模的扩建,活多了,这事也就慢慢地压下去了!”凤倩倩说,“我哥也对业务进行了重新的整理,只承接一些大型的运输生意,把闲散性的小活全部拒绝了,那些个体户有了生意做,也知道没实力竞争,这才有所收敛!”

    扩建后的陪北码头分东码头和西码头,西码头属于大型集散中心,货物主要分发到陪都市内,这里的有着大量的小型运输公司,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快递公司,以运输小型物品为主;而东码头则属于重工集散中心,大多是重型机械、原料、建材等,货物主要运往区县和周边不同水路的省市地区,目前凤昀晨的运输公司主要做的就是这方面的生意,并在东码头占有相当多的市场份额。

    “这么说冷军就是西码头的了?”

    “没错!”凤倩倩点点头,“他是我哥哥的发小,不过从小就喜欢胡作非为,小时候和别人打架斗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上中学那会儿就每天在书包里塞一把刀子!”

    中学刚毕业,冷军就因为打架斗殴进了少年看守所,关了半年才放出来。五年后,他再次因为欺行霸市、火烧了别人的仓库进去了呆了三年,当时高达五万的赔金金还是凤昀晨压上自己的卡车给垫付的。五万块,现在看起来的确不多,但那可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当个万元户都不容易,由此可见,这冷军的胆子到底又大多。

    出狱后的第三天,冷军就拎着两瓶酒登了凤家的大门。冷军此次过来态度极其的谦卑,话也说得很客气——我是来报恩的!不过冷军一没钱,二没家当,就提出让凤昀晨赏他口饭吃,每月除了最低的生活保障之外,剩下的工资全部用来归还那五万块的债务,什么时候还完,他冷军就什么时候在走人。

    这话虽然说得很客气,不过却是有弦外之音的。

    “我哥人傻心直,当时差点就脱口答应了!”凤倩倩皱着眉头说,“不过我爷爷当时也在场,率先开口拒绝了,说现在钱毛了,没几个钱,不用冷军着急还!还劝冷军趁着大好年纪赶快谋个生意做,给别人打工也不是个办法!”

    夏雪的眉头抬了一下,她看得出来凤倩倩似乎并没有理解凤老爷子良苦用心,但是她却听出来,也从心底佩服这位老爷子,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冷军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知恩图报,而是打算侵吞凤昀晨的财产。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和贩夫走卒一样在码头上卖力气,想必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更何况他的心思并不在此。只要有了机会,冷军势必会想法设法的挤进管理层,谋点股份、撬点生意中饱私囊都是轻的,一个弄不好,不是把凤昀晨排挤出去,就是彻底把他的公司给搅黄了。

    凤平认一眼就看穿了冷军的阴谋,连一丝机会都没给他留。

    “冷军就这么算了?”牧原笑呵呵地问,“想必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幺蛾子吧!”

    “你怎么知道?”凤倩倩吃惊地问。

    吃完了饭,喝完了酒,冷军很仗义地给凤昀晨留下了一张欠条,出门就去了西码头。再次进凤家的门,已经是一年以后了,冷军这次带过来的不是五万,而是五十万。

    “五十万?”郑步惊得下巴都掉了,“这姓冷的挺能挣的啊!”

    “挣个屁!”凤倩倩猛地一拍桌子,“那全都是坑蒙拐骗来的,什么吃拿卡要,设路障,碰瓷,能干的都干了,不能干的也干了!我就听说过,运输司机轧死了他们扔到马路上的一只鸡,他们硬是让人家陪了一千块钱!”

    “就算是这样,我相信他也搞不来五十万吧!”牧原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他就纯粹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没有点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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