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收敛起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和收敛起无可匹敌的力量一样,简直是比杀人还要难的事?我也差点因此受伤呢!所以,由此就看出,我从头到尾都不适合做一个怜悯他人之人。”鸣棋摆出一脸的委屈,“但我是怎么变成兄长的刀的?”

    “所以抱怨完了吗?报怨完了,我该回去等那位上门来了。”善修说完直接转向回府方向。

    鸣棋望着他的背影掂掂手中的花叶,“我也会回去等我的贵客。”

    一直跟在善修身边的小厮,到底忍不住好奇,轻声向自己的主子打听着,“世子,棋世子可从来都不是手下留情的人,况且刚才那样一刀下去,郎兵使肯定是抵挡不住,但是棋世子又以如何的借口收刀呢?难道是又派了一个人装作是营救郎兵使的不成,那样的话也似乎不妥,又不能救了人,话也不说就走。郎兵使也会很容易看出蹊跷。”

    善修那个小厮头上敲了一下,“那哪是那怎么费力思考的事儿啊?郎右肯定是在那刀头之下直接晕了呗。至于是怎么将刺客打跑的,他府上满院子有志做忠心侍卫的人,自然有敢承这个功的人。”

    小厮听话,这才如梦方醒的点了点头。

    *****

    正站在院子里,满腹心事赏花的太子,收到管事的回报,“刚刚派去监视佐兵使的侍卫,全部被杀。”

    “他就这么不愿意做让他勉强的事情吗?看来,我是真的看轻他了,该给他来点血腥的赔罪了。接下来,就让他看看,我要给他赔罪的诚意吧。”管事刚要带着人下去准备,太子似乎又开始改变了想法,“不过,等等,怎么觉得事情这么古怪,郎右竟然不怕他从前对我父皇做过的坏事被我公诸于众了吗?”

    管事小心翼翼提醒着,“今日,善修世子到访过佐兵使府上。是不是许了这位佐兵使什么东西将他说动了心肠?”

    “也就是说,在见郎右之前,我们善修世子了。”管事请示着,“咱们要多带人手吗?善修世子可一向是不会对人假以辞色的!”

    “那个,是吗?但我们要是准备上丰厚的礼物前去怎么样?”

    管事一脸糊涂的问,“世子是说要带上礼物吗?”然后马上反应到什么,赶紧给自己掌嘴,“是小的愚笨,是小的愚笨,这就下去准备厚礼,也会带足人手,让这热闹的氛围传到那郎右耳朵里面去。估计今天他们一整天都搭不上线了。我们也有时间将他再次收服。”

    太子端详着管事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身姿,像一只趴在地上的哈巴狗,微微颌首,管事眼观六路的,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影子,不敢再耽误时间,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太子走回书房,随便翻了几张书页,又顿下手来想,一切也许没有眼中所见这么简单,一向爱管闲事儿的善修,没有达到目的,又感觉到危险的鸣棋,可不能因为他们的所望,就妨碍了自己的大计。善修身上有宝藏的味道。好吧,我来确认这个圈套成立,在真正的捅破这个圈套之前,我还会很友好的帮忙织严它。

    太子向外喊了一声,“马上叫管事过来。”立在廊下

    的小厮赶快追了出去,幸而管事还没有走得太远。很快就被他带了回来,满头大汗的跑到太子的书案之前,恭候新的吩咐。

    太子闲闲的敲了敲手中的骨扇,“只你一个人去的话,也太没有诚意。这个队伍是该轰轰烈烈的。名正言顺的结盟,所行所动都跟真事儿一样。也就是说,我该与你同去的。”

    说完,立起身,做了个要更衣的架势,外面,便鱼贯进入了宫女,服侍他换了新衣服,太子翻看了一下碰触到手掌的流苏,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帝都外面已经流行这样的款式了吗?”

    给他尚衣的宫女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规规矩矩垂着头在他面前回答,“是太后一直喜欢的样子,近日是特意吩咐来着,要给殿下做上几身。这件是最新做得的。”说完见太子点了点头,连忙继续上衣的动作,还小心翼翼的绕开了太子身上的伤口。

    管事犹豫了几次,还是提醒了出来,“但,现在,皇上的禁足令还没有撤下,殿下又如何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面上?如此高调,恐怕会引起皇上的怪罪。”

    见太子不肯说透此时的真正用意,管事,也并不敢问内中的细节,只是老老实实在一边等着,心上还止不住担心,在太子这样的处境上任意的高调,可能都会招来灭顶之灾。毕竟皇上对太子的信任早已不复从前。

    管事知道太子的意思是想要闭目养神,不敢进行打扰,跟轿夫挥了挥手,按照他的意思抬轿轻缓而行。

    小厮闹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他要换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不敢在前面引路,急得直挠脑袋。

    *****

    一旁的小厮探究自家世子脸上的颜色,轻声的请示着,“奴才,这就找人去跟定棋世子,要不然,就唤醒我们之前在大公主府上埋下的棋子。给世子子回报来那边的情况。”

    善修又慢慢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等客人才是。”

    管事憋住的气,总算出了一点儿,还好,太子还记得要掩人耳目。跟在太子身后出了书房。

    等回来的时候,见太子已经上了轿,又有给太子抬轿的轿夫小声地跟他嘀咕,“殿下刚刚吩咐,等管事回来即可启程,不必再问。”

    尚衣的宫女给太子系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太子才出声吩咐了一句,“让外面备好轿子。记得要用上最厚实的挂帘。”

    又走了两步,太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身后的管事说道,“对了,我新得的香茶也很不错,也给修世子带上吧。我这个人即使是去用来杀人的剑,也不会潦草对待的。”此时左右,并没有得力的人手,管事只得自己亲自回书房去拿。

    “那好吧,就连那怪罪也一同坠入圈套里吧。”太子在那令他感觉到舒服的衣领子当中有趣儿的转了转脖子。

    说是要回去专心等郎右前来的善修,转过几层扶疏花木,慢慢的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的脸上,笑容变得有些诡异,“安心给我当刀的弟弟,怎么想,也不可能让人放心啊!那不与我相争的心意,一看就是暗藏了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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